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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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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邢国公率两百骑兵为前锋,乘天大雾,直冲敌营,杀得颉利可汗仓惶逃走。得到卫国公欣赏,又悄悄传授了兵法。没有传全,但传了精髓所在。”
李威默默地在听,涉及到的人不多,可每一个在历史都绽放出夺目的光彩,韩擒虎、杨素、李靖、候君集、苏定方,这几个人无论那一个人军事天赋都是最少是薛仁贵的级别。
“阴山一战后,邢国公回到朝中做了中郎将,闲置了很长时间。那时候卫国公已经去世,正好臣举了明经,担任了左屯仓曹参军,成了邢国公的下属。无意中与邢国公交谈,邢国公大喜说,吾用兵,世无可教者,今子也贤。”
这一句话多少夸张了,当时苏定方还没有真正发迹,不过考虑到当时裴行俭有可能不足二十岁,只是一个九品的小芝麻官,很有可能不情不愿,说了此话,忽悠这个小伙子的。
李威忽然一笑。
“殿下,你笑什么?”
“孤只是在想,邢国公性格开朗,与程知节、刘仁轨皆是一路人,而裴侍郎你性格严谨儒雅,不知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裴行俭也是大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不信的,甚至不相信他得到卫国公的真传。不过他是臣的司,臣当时官又小,只好敷衍了事。”
说完后,两人再次对视,不约而同捧腹大笑。
“唉,当年臣是不该,邢国公为了让他学他的本领,又哄又骗,臣才勉强为之。后来到了西域才知道邢国公给了臣多大帮助。臣老了,正准备想今年职假时,到邢国公墓祭拜他。”
“裴侍郎,廉颇七十还想为国卖力,黄忠越老越勇。你今年才六十不足,何谈老?”安慰了一句,但心中狐疑,不知道裴行俭将这段陈年往事说出来有何用意。
“不过兵还是兵,韩信与霍去病皆不喜读兵,却罕逢其敌。”
“是。”
“但象他们那样的人却是极少的,有兵指导与没有兵指导却是两样。有人指导读兵与没有人指导读兵又是两样的。”
“是。”
“可就是有人指导,自己没有天份活学活用,又成了赵括之流。所以赵奢不让他领兵。”
三句话不多,却指出了关健所在。
“比如用人,察其言观其行,才能大约判断一个人。这次臣的铨选,只看了考评,于是让除天水担任盐铁使,犯了一个错误。”
“裴侍郎,这不是你的过错,吏部一天铨选多少官员,不可能裴侍郎能一一观察。”论选任官员,前有马载,后有李敬玄与裴行俭,无人能出这三人左右,但官员太多了,想了解一个人,不是坐下来谈一谈就能看透的,有的人一眼就能看透,有的人一生也未必能看透。若是那样选官,一百个裴行俭也完成不了吏部的任务。
裴行俭刻意提起此事,一是自责,隐晦地道歉,二是作一个比喻,又说道:“再比如行军作战,到了当地,不仅派出斥候打听军情,还要了解当地的地形,天气,甚至必须询问老农,就象扎营,绝水之地,不能扎在孤高之岭。若是能看懂云象,知道今晚有大雨到来,又不可扎于地洼之地。这是天势。还有人势,敌人将领的矛盾,短处,顺其势而战,不一定要动用几万虎贲血拼,也可以大获全胜。”
李威又点了一下头,他想起了西南一行之前,到裴行俭府时裴行俭最后说的话,殿下你准备大胜后的事,就象神棍一样。没有出师,就定下胜负,提醒自己注意大胜带来的影响,可自己没有醒悟,以至返京后,一切那么匆匆忙忙。否则会做得更好一点。
“只学兵法,纵然天资再高,没有实战,还是赵括。这有一个成长学习的过程。那些年在西域虽没有大的战事,可也有一些兵事,对臣感悟邢国公所教的知识,大有帮助。不过臣老了,儿子也不善长军事。”说到这里,叹惜一声,多少明白当年苏定方为什么见自己而喜的原因。自己也识人的,可观看整个朝廷后辈之秀,竟无一人有资格让自己悉心传授。
对这个李威也无可奈何的,就象武侠小说所写,学生想拜名师,名师也想收高徒。应当有,可是裴行俭没有发现,怎么办?
裴行俭迟疑了良久,说道:“殿下,臣将一生所悟所学,传授于你如何?”
“裴……”李威差点晕倒,我是太子,又不是武将,你传我这个东西做嘛?
裴行俭又是迟疑,之所以传授太子,也不是太子天赋好,同样看不中。因为他隐隐看到一些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又不能确定。这有一个漫长学习的过程,到了临时来抱佛脚,太迟了。但不说出来,也显得无理。于是在想当初苏定方如何忽悠他的,然后怎么样去忽悠太子,让太子用心跟自己学习。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风雨牢愁无着处
开始李治还是气的,让儿子生生摆了一刀。
但儿子及时吐露真相,再想一想,不是针对自己的,也就不气了。再说,若是一点心机也没有,纯是所谓的仁爱神马,这个皇位早迟会落入宦官、权臣或者外戚手中。
还有,海市与盐糖的税务始多,在朝廷的收入中占的比例越来越大,也容不得墨吏伸手。儿子说五百万六百万的,遥远了,但几项合在一起,一年收益也不少的。这是朝廷很大的奶酷,李治虽然越来越昏庸,也比真正的昏王清明。所以考虑到最后,就是儿子没有摆这一刀,也决定慎重处理此案。与妻子商议了一下,在制又给狄仁杰加了一个头衔,江南道采访处置使。
唐朝现在一共是十道,原来临时设了一个行台尚省,处理各道事务。贞观时嫌机构重叠,冗官冗费,废除行台尚省,保留各道称呼。时不时派一些重臣作为黜陟大使替朝廷巡察监督。后来武则天又改成十道巡抚使,中宗时设十道巡查使,因为人口增加,成为常设机构,玄宗时又改成按察采访处置使,接着又划十道为十五道。
此案不仅是梁金柱,还有盐使与海市的贪墨,又有曹王参预,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已经镇不住场子。所以要想清查,必须给狄仁杰更大的实权,但是授予江南道黜陟大使之职,以狄仁杰地位与资历,代理此职不合适。于是做了一个变通,给了一个江南道按察采访处置使之职,主要处理这起案件的。
这个官有权无职,类似的有同中门下三品,或者各个盐铁使、转运使、度支使等等。这些大多数是临时之职,带职时有职权,没有品阶,去职时该时宰相还是宰相,该是大理寺丞还是大理寺丞。
市舶司却不算,仿照两京的市,几个海市设了市令一人,从六品,市丞二人,正八品,录事与衙役若干。几个蕃市设市令一人,品阶变成了正七品下,市丞一人,从八品,以及若干录事与衙役。盐铁使还是临时之职,朝中正在商议,准备将它成为一个正常的官衙,掌管盐、糖、茶、铁等物资与税务,但这几样却是唐朝所有行业中的重中之重,范围又十分广,到辽东,下到交趾,东到大海,西到葱岭,因此争议多,一直没有定夺下来。
但毕竟是有实权的,黜陟大使与按察采访处置使从字面看,就能看出其中的区别,一个黜,一个陟,再加一个大字,可见前者实权之重,可后者来势也不小,有按察,不用想了按察官员功绩过失,采访就是采访民间疾苦风俗冤情,况且后面还有一个处置呢这一逐磨似乎比一个大都督的职权还要更高些
这个任命下来,让许多人开始抽冷气。
什么叫捅了天,这回曹王与除天水才叫真正捅了天。
当然,奶酷太大了,李治不得不慎重。前几年穷得,连花费几万缗钱,都不惜破下脸来,向官员询问去处。以至听到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的象墓,一个堂堂的皇帝都动了心思。
但若是李威不来这一刀,讲道理,以父子现在僵化的道理,未必能说得通。说不通就能疏忽过去。
……
腊月的滑州不象青海,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许多地方有积雪,是前几天落下来的,太阳照了几天,还没有融化干净,大块大块闪着晶莹剔透的靓影。更多的土地在阳光露出黑亮的光泽,冬小麦拨出青色的小苗,身影还小,可能看到它的茁壮。再远处就是高大的滑州城墙,但狄仁行一行绕道滑州,并没有进滑州。
这一行人不少,有狄仁杰从大理寺带出来的得力下属,还有一些衙役,以及侍卫,还有李威害怕曹王李明恼羞成怒反扑,从东宫里调来的几个太监与几十个可靠的侍卫保护。
一百多人。到了滑州境内,过来两个青年平民,与狄仁杰低语了几句后,将他们带到滑州东南隅,来到一个庄园前停了下来,指了指高大的门楣说道:“狄使君,就是此处。”
狄仁杰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管事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这是有意问的,从门匾看出来是曹王李明的封地,但从狄仁杰一行的幡旗也能看出是狄仁杰一行人的身份。
“某是狄仁杰,奉皇圣旨前来督查梁金柱一案。”案件还没有真相证据,只能说是查办梁金柱一案。
管事眼睛看着天,嘲讽地说道:“你是江南大使,到你的江南去查,这里是滑州,不是江南道。”
狄仁杰将制拿出宣读,不仅是江南按察采访处置使,先前还有一道制,就是郝处俊他们草写的,让狄仁杰查明梁金柱一案真相,所有官员闲杂人等务必配合,不得阻拦,否则严加追究。但李明的管家立即将大门关了,那个江南的什么使,他们在滑州,完全忽视,狄仁杰本身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根本不放在管家的眼里。
狄仁杰也不急,从容将制读完,这是一个手续问题。然后让侍卫砍来一颗大树,当作了攻城槌,几下就将大门撞开了,管事不简单,竟然将仆役组织起来,手中拿着棍棍棒棒准备反抗。
狄仁杰喝道:“胆敢违抗圣旨,阻碍办案反抗者杀无赦”
前面对管家说的,后面对侍卫说的。
这些侍卫立即答道:“喏”
他们皆是两京城的羽林军出身,大多数身份尊贵,在京城也能横着膀子走路的人,有少数本来就是宗室子弟,谁怕谁啊几个人去就将管事抓了起来,违抗圣旨不提,不配合不提,还准备反抗,宣读制时都没有下跪,狄仁杰立即用这几条罪名,下令狠打一百大棍子。不用一百棍子,几十棍子下去,管家那一身细皮嫩肉就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一揍,没有人再敢反抗了。然后将庄的所有佃户部曲奴仆一起集中起来,派官吏一一审问,有的就是从逃户演变成部曲的,有的部曲是人送来的,还有的部曲是强买强卖而得到的。审过了,将他们放掉。主要就是为了这个,逃户狄仁杰同样不敢揭开这个禁讳,不过证明曹王府有逃户,那么曹王用逃户将梁金柱下狱就没有法理可依。
然后丈量田亩,有钱的人喜欢置田产,包括邹凤炽在内,尽管田产收益很薄,这是千百年来养成的习惯。宗室弟子的田产主要是封地,但几十年下来,宗室弟子庞大无比,比如李渊登基时,不但是儿子女儿,还封了近百个堂兄弟或者子侄为王为候为子。到了李世民手中,又有十几个儿子,这一代代繁衔下来,有的宗室弟子不出色,血缘又疏远了,家产开始没落,甚至便卖家产田产来渡日。但有的,田产却在壮大,可这不是田产本身所得,行商、开设作坊产业、放高利贷、囤积居奇、强买强卖,或者贪污受贿。
这一量,问题就有了,田产数量不对,超过了封地几倍,命衙役用冷水一浇,询问管家,这些多出的田产是如何变出来的,不肯招,再打,倒底没有吃过苦头,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什么情况都有,签了字,画了押,就将管家放了。
这都是李明的罪状,宗室弟子,狄仁杰不会处理的,但有了明确的罪证,就看朝廷如何处理了。处理完了,开始正式南下,这一次速度加快了,路没有任何耽搁,很快到了扬州城。
……
江南刮起了一场冬天很难有的台风。这是很少见的,不过唐朝初中期总体气温较高,伴随着高气温也容易产生一些反常的气候。比如前年的大灾大害。只是现在没有台风这说法,叫大风,飓风。
台风带来了太平洋的暖气流,扬州开始下起了呖呖的小雨,不过终是腊月,雨水没有形成积雪,落在行人的身,也带来了无尽的寒意。
盐铁司没有搭建起来,但在裴炎几年经营下,搭起来一套班子,也设有令、丞与录事、文与一干衙役,近两百人。人手不算多的,从岭南到江南再到扬州,管理的范围大,没有这么多人,无法维持。又在一些城市设立了办公机构,扬州就设在子城的西南方向。
除天水坐在胡床,双腿盘坐,手里捧着暖壶发呆。
外面正是风急雨急,浊河腾起了一道道雨雾,以致九曲桥与对岸的九曲池,都看得不大真切。
一个下属六神无主地说道:“除使君,我们怎么办?”
也许曹王李明不会将狄仁放在眼里的,可是自己人这些人又不会放在狄仁杰眼里。那可是连许敬宗都敢玩命扳倒的牛人,眼看狄仁杰就要到扬州了,这些官僚都害怕了。
除天水同样愁眉不展。
没有想到这后果的,想到了就是李明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也不会起这个贪恋的。一开始没有想到其他,只是商人,太子不好撕开面子过问,二也是朝堂的局势,皇的数次举措,就差点高喊了,支持小六,向小五开火,朕立即升迁你的官职。于是起了贪恋。
后来听说太子竟然停工两渠,害怕了。太子这是力挺啊,当然,皇会更不高兴,但两渠停工,这一压,休说自己,就是曹王同样挡不下来。心里面就在猜测,这个梁金柱与太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其实就没有想到,丹水渠施工环境恶劣,正好借此机会停工。也不会想到,他还不会如此重视百姓。而且也没有想到,动梁金柱在李威看来忍无可忍,不是梁金柱,这些产业本来就是他的。更忽视了一点,无论即将成立的盐铁司,或者现在的市舶司,一年为朝廷带来多少收益?现在还没有成熟,收益也没有到巅峰,他就伸了手,李治同样不能忍受。
想了半天,只好说道:“你们立即下去,将账面做干净一点,无论那个问,只要咬死了是收留逃户,才罚没财产的,就是狄仁杰,他也拿我们无奈。虽然皇会不悦,可招供了,你我不是仕途到此结束,有可能全部会流到岭南。”
他意思是坦白从宽,牢底做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难道真是如此,一干官吏看着寒风苦雨,心里面都觉得没有底了。雨下得更密了,一道道腾起的雨雾,使美丽的扬州城就象仙境一般,然而室内诸人,却觉得寒气沁人心脾。
:这一段内容章节标题取自文天祥的《酹江月》,后面还有水龙吟与宝鼎现两个词牌。但每一章节标题另有含义,元不是池中物,就是本来不是池中之物,下一章会解释。因为刻意求真实,主角是太子,只好写能力成长。其实从乾坤乃大起,已经属于登帝之路的篇章了。是历史,不是玄幻,主角一拳打爆一个太阳,必须演绎合理。但酹江月这个词牌还有另一层含义,到了这个词牌结束后,老午向大家做一个解释。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那更寒虫四壁(一)
第三百零四章那更寒虫四壁一
“暖艺流侵袭了两天,很快冷空气就占据丫风,小雨变成了小雪,天地间白了起来。杨州城的官员一起出了城,站在大明寺前,没有办法,大理寺丞不在意,在意的是江南道按察采访处置使。
一会儿远处一大群人从地平线冒了出来,骑马到了眼前。秋仁杰也不能真摆出架子,立即下了马,一一还礼。并且看着杨州郊外一些精致的房屋,感慨了一声:“我一次没有来过江南,只听到杨州的繁华,今天到了此处,果然名不虚传。,
说好自是高兴的,一干官员脸都带着笑容,连道:“那敢,那敢,这皆是两位圣英明,杨州才能繁茶如此。,又客气子一顿,秋仁杰转向了杨州太守朱刺史说道:“我初来杨州不熟悉,办案还需朱太守协助了。,
“这是我应当做的”朱太守满面春风说道。这是两党之争,秋仁杰不得罪,除天水也不会得罪,反正心中抱定了主意,我保持中立就行。有本事你去查。
秋仁杰瞅了一眼除天水,也说道:“也要除使君相助。,“敢不奉命。,“那么好,这娶有一些名单,请你们帮助秋某将他们一一抓捕归案。,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一一宣读,正是除天水在杨州所有的手下官吏或者衙役。
一个个愕然,刚才还满面春风,怎么突然变脸?除天水问道:“秋使君,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要抓捕他们?,秋仁杰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侍卫从马背拿出一份卷宗。秋仁杰将卷宗递到除天水手,除天水打开一看,头冷汗滴了下来。
这两天准备妥当,所有账册全部做过,也许还能查出来,可秋仁杰难道会在杨州呆一年半载?但没有想到秋仁杰根本不去过问梁金柱罚没的产业,而是早派了人,清查除天水手下一干官吏与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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