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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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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楚既心惊又心喜,还夹杂些许失落疑惑。他马上吩咐人遍京城地寻觅苏辛其人,却在刚刚收到消息,她又被晋蘅带回了王府。
石楚有些气结,他一直琢磨,既已收了他的匕首,此次出来,她为何不来找他呢?思来想去,他蓦地想到,定是晋蘅压根儿就没让她知晓上回的救命之恩,以致她一直将印象停留在那日花园中断发大吵时的情景!
石楚觉得晋蘅不地道,所为不是大丈夫行径。
如此思量了一夜,他终是按耐不住,既然她的命是他央了红素才救回来的,便不能再留她在那满是蛇蝎的侯门王府中再经危险。他重金延请了轻功独步的暮烟,意欲夜探恒王府。
却不想,那名满江湖的暮烟早就对“桃花公子”甚是倾慕,有此机会去王府一探还有外快赚,不要太合他意哦!兼且他自负轻功了得,自觉即便白日,也能如入无人之境,于是,他当下便带着石楚动身了。
石楚本不愿意,但奈何暮烟实在太快。他颇后悔重金求贤之时没先搞清楚“贤人”的脑袋……
令石楚欣慰的是,那暮烟果然没辜负了他那享誉已久的盛名,来去如风,真的轻飘飘便落在了晋蘅家某个花园之中。且,正看到一场好戏。
三人在园中。园中百花争艳。但再美的花儿跟那斜坐在石墩上的金衣美人一比,也瞬时黯然失色。那是怎样一幅容颜呢?竟能压得住这繁花似锦的纷乱重彩,生生攫住人目光,令人神魂俱荡。她眼前立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是红素。红素瞥了石楚与暮烟一眼,重将目光回到对面的紫衣人身上。她双目烁烁,欢快道:“公子姓甚名谁,可有娶妻?”
那紫衣人却不看红素,直盯着金衣美人,一晌笑道:“不想天下间竟还有如此秀色,今日真是有幸。在下紫曲,敢问姑娘芳名?”
红素不管他目光所系,跳上去挡住紫曲目光,狡黠笑道:“欲得我家妹妹垂青,可得先讨好我这位姐姐才行。”说着纤手玉指一挑,正挑向紫曲下巴。
☆、第七十章 弄璋
紫曲是何等样人,对不能使之动心的女子;绝不假以辞色。他一扬手;那红素躲得也快,跳到一边嬉笑道:“你名字里有‘紫’;我名字里带‘红’;如此奇巧,岂非天意?你嫌我怎的?”
紫曲瞪她一眼;淡淡道:“在下对脑筋不大好的姑娘没兴趣。”转脸又对那金衣美人儿清声道:“姑娘何以郁郁?可是晋蘅负你?”他向来闻说晋蘅青梅竹马的表妹生得国色天香,娇憨无双;便将这金衣美人儿认作了萧子雅。
那金衣姑娘明眸如水;终于向紫曲瞧去;那一眼哀怨;令人仿若置身青山幽林中;轻轻飘洒的薄雨,淅淅沥沥,便要滴进人心里。她这样望着,使得紫曲一时自我形象膨胀,却不料她幽幽地道:“你刚说我若跟你走要怎样都行?”那眼光分明是望着紫曲的。
紫曲一愣。红素一怔后跳上前,笑道:“是啊,我刚是这么说来。”
金衣姑娘微微歪了歪头,略抬了下巴指向紫曲,道:“杀了他。”
紫曲所惊非轻,左右思量,确定自己并不识得眼前的美人儿,怎生就……
那红素倒是分外精神,闻言拍手道:“好啊!杀了左手剑紫曲,我红素的名头只怕登时便要盖过了天去!多谢少宫主成全!”说罢笑声未歇,人已斜刺里如一把梭子似的投向了紫曲。
紫曲一闪身避过,红素不舍,二人斗将在一处。
石楚略皱眉,对暮烟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暮烟哪里理他,直道:“紫曲啊!红素!我才知这二人原来生成这般模样。”
石楚干拽也拽不走那厮,只能暗自垂叹,正不知如何是好,深悔寻了这么个不靠谱的毛头小子,那暮烟忽地耳朵一动,仿若要直直竖起来般,一拉石楚便起身长纵入密树丛中,几下长跃,竟已离那园子三五里远近。石楚不明所以,只来得及听到红素唤了句“相公,你怎么去了”。
暮烟带石楚避开不及一时,那边叶莱便带了一队人急急奔来,正见紫曲红素斗在一处,紫曲刚猛,招招不留情面,显见已是动了真怒,而那红素虽稍落下风,却仍旧春风得意,含笑带嬉。
叶莱急急奔到那金衣姑娘身边,拽起她道:“你怎的在此?快快回去。”
金衣姑娘见了他先是怔了怔,不一瞬竟两行清泪,扑到他怀里,指着红素道:“她要将我抢走,”又指着那紫曲道:“他调戏我。”
叶莱忽地红了脸面,推开美人儿,尴尬道:“你,先回去。”
金衣姑娘如遭当空霹雳,死咬着嘴唇儿道:“你,果然狠心。”说罢向红素喊道:“我跟你回去。有娘要总比没人疼好。”
红素一撇嘴,斜斜地乐了乐,心说:“谁是你娘?”不知使出个什么暗器,趁着紫曲回剑来挡忽地一猫身,竟划断了紫曲的腰带。紫曲一惊,却只觉脸上一股滑腻,耳边温热风起,一句低语,言道是:“好滑……”
紫曲羞得面红耳赤,不想今日竟被个妖女调戏了去,着实有辱他声名,不知以后在江湖上可怎么混?素来听说红素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这件事实在给可怜的紫曲留下了心理阴影,他突然间好似对女子再无兴趣,悻悻然竟掉头走了。
红素那边早就抽身离了紫曲,明知打不过,焉有不赶紧跑的道理?她回身一转便拎了金衣姑娘腾空跃起,哪容叶莱等人出手相拦?叶莱本是听闻紫曲闯入来探明情况的,不想却赔了夫人又折兵。被那紫曲撂倒几个弟兄,横冲直撞地闯将出去,他拦不得;回头看看就快成了天边一点儿的美人儿,也追不得;偏那美人儿还愤愤地嚷着:“叶莱!你个狠心的,我有了你的骨肉,你这辈子休想见到他!”
那美人儿,正是晋蘅所赐的明真。
若不是恒王府中的精锐都被派出去四处查访探勘春寒等余孽的下落,焉能如此狼狈,谁说进来兜一圈儿就能兜一圈儿?当然,虽然进来的这几个也都不是一般人儿……
你道那紫曲是为何而来?只因上回来京城,在羽漠笙的引荐下,去相府里学了一遭琴。若说他为何学琴,据他想来,似乎是因一个渔家女子。那女子骄傲得很,竟嫌他一介武夫,粗俗鄙陋!这太使他受伤了,于是,他决定奋发图强。不想,相府中的小姐生得天仙儿一般,更兼品性温柔,谦虚体贴,紫曲方始开了眼界……那小姐送了他腰带一封,上有他的名字,为其亲手所绣。
这次来京的路上因着那被他埋了的黄裳女子,险些便命丧宵小之手,已是令他灰心颓气,那羽漠笙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竟杀了那女子,更是让他大为震怒,紫曲甚至送走了苏辛之后特意找羽漠笙打了一架。他觉得自己有理得很,如彼美人,便是个土匪,也不能打杀!他虽独来独往,为人怪异,但自有一段“痴情”,令人琢磨不得。
再见到相府小姐,他只好又回去姻缘洞去寻……没想到,竟未见着那腰带,便只好来恒王府详问苏辛。只没成想,遇到这么档子事儿,他一气之下,也不愿管那什么腰带,什么小姐,直接打道回府,且云游天下是正经。
紫曲既来对了,也来错了。
晋蘅听得人回报,直接认为他是为苏辛而来,于是,将本就所剩不多的精锐绕一念斋围了三层。而那一切罪恶的源头——文绣腰带,早已被晋蘅揉成了粉末……所以紫曲压根儿寻不回去,来了也是白来。
苏辛很久也未醒来,等得晋蘅有些急。他不记得自己下手过重啊,怎的这人还是不醒?他一心急,便欲上前将她摇醒,摇了两摇,捏了两捏,他差点儿就想着人打了凉水来泼。边上丫头实在看不过,小声陪着小心道:“王……王爷,您看是不是该唤个大夫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晋蘅看着那赔小心的姑娘,直把人看得心头惴惴,他道:“去。”
再说那金衣美人儿明真。前头说过她六岁上走失了,并不记得父母是谁,家住何方,一路十好几岁的长过来,着实不容易。自稀里糊涂地跟了叶莱,那叶莱也没客气,天上掉下来的大美人儿,不用白不用……可她还是觉得没人儿疼没人儿爱,自己像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儿,往哪儿一放,都是等着蒙尘变旧的无用之物。
叶莱虽不及晋蘅,但实在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功夫还成,保护明真不成问题。他觉得如此日子,一过便是一辈子了。他没太多时间陪着她,也不觉得应该如此。所幸明真本来甚是听话,乖巧可爱。他有时成宿成宿地看着她的睡颜,觉得得妻如此,不虚此生——每当此时,他自要揽紧了她,感念上天待自己实在是不薄,这份运气乃是他偏得。可偏偏这一切明真都不知晓,她只记得他平时不苟言笑,对她与对别人无甚特别。
女子总是爱多心,再兼明真自小的经历,便认为自己于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货物,他收了她也只是因为一个命令,一道“赏赐”。男子总爱怪女子胡思乱想,殊不知,若他们稍稍用些心,又岂会有那么多的“胡思乱想”?
杜秋鹤和墨莲是被明光宫的异动吓跑的,这异动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们。那颇为古怪的老宫主突然派出了大半的宫中高手,是因为突然得到了个消息,一个牵绊了其半生的消息——宝贝女儿有下落了。
当年宫中内乱,墨莲父母被杀,而宫主的女儿也下落不明。所以,明光宫派人出来寻的女孩儿,正是人家宫主的女儿,而非墨莲姐妹。
红素在王府外蹲守了多时,明是帮石楚暗中保护苏辛,实则乃是探查她师父那走失的闺女的情况,一经确定,便是今日花园之事。
明真走了。直到她走,叶莱都不知道她竟这么恨他。
叶莱心中有些空,回去给晋蘅复命,他未提明真之事,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她是何时有了他的骨肉的呢?正自出神,听晋蘅问道:“那妖洞可填了?”
叶莱一时回神,点头道:“已着人去办了,只是……只怕难以向百姓们交待啊。王爷现在还有罪在身,万一再被朝中那一干奸佞拿住话柄,陛下……”
晋蘅一摆手,“我自有计较。”
紫曲已去,外间侍卫暂撤。石楚与暮烟正好潜在苏辛卧房外头,心中纳闷,什么“妖洞”?怎的还与百姓有关?正自出神,听得里头一阵脚步声响,是众丫头跟随老太医急急向晋蘅走去。
那老太医步履健硕,笑容满面地便迎上晋蘅,拱手长揖道:“恭喜王爷,苏侧妃有喜了。”
晋蘅一怔。
石楚一怔。
☆、第七十一章 大荒
晋蘅一怔之后大喜奔入。
石楚一怔之后些微踉跄。他道:“我们先回府。”
可怜暮烟小哥连正主儿的面儿还没窥上一窥,竟要打道回府了。他虽颇不乐意;但素来伶俐;见石楚面色不好,也不细问;只是听得周遭安静无声料来无碍;才又带石楚出了恒王府。
石楚乘兴而来,不想竟得了这么个消息;心中颇有些自嘲。京中天气,景色正明;本就繁华;更兼明树香葩。美景无情;不顾人;自潇洒。
且说那晋蘅闻言奔至苏辛身边;只觉心中奇异,看苏辛的眼光也与往时不同。他手一挥,众人会意,尽皆退出,只那老太医捋了捋胡子,道:“苏侧妃脉象起伏,似受了什么刺激。近日有些暴饮暴食、饥一顿、饱一顿的迹象,须得好生调理为上。”
晋蘅一愣,反思老太医话中的意思,一晌,方点了点头,笑道:“多谢李太医。”着人好生送走了,方静静地待苏辛醒来。
他握着她的手,回思种种,小心将目光转至她小腹,心中一阵激动。他开始自责起自己昨日的暴行,若是有甚闪失,他如何是好?再思及早上,若是他当时便走了,只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孩子。那她会留下它吗?想到此,只觉心中闷痛。
他将手盖在她小腹上,觉得这么副纤瘦的身躯,此刻正怀着他的骨肉,有丝不可思议,他甚至想时刻抱着她,以免她累着。她越发瘦了,是他的过错。
不知过了多久,苏辛只觉很累,本不愿醒来,奈何腹中已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一阵茫然,盯了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晋蘅见她睁眼,上前扶她起来,问道:“觉着怎样?”
苏辛见他贴得太近,本能地朝后动了动,尴尬道:“这儿是……”
晋蘅多少有些失落,笑道:“自己的屋子都不认得了?难为你还住了这么久。”
苏辛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又要像从前那样避开问题,好似什么都未发生,如果这便是解决之道,倒也天下太平。
“送我回去。”
晋蘅噎住。
“我饿了。先让我吃饱,然后送我走。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时日一久,便都无所谓了。”
晋蘅努力压制自己,“不要胡闹。”
“我胡闹?”苏辛火起。“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出是不是在利用我,便被你赶了出去。你亲口所说今生不见,赶我走的日子里当真就不闻不问,我便是死了又与你何干?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府里的美人儿游湖赏景,对我视若不见!又不知哪里吹了什么风,让你赶到那洞中欺辱于我,再随便栽赃个罪名倒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你现下带我回来做什么?因为发现了那洞中机密不肯让我如意?你就这般恨我?那我的恨又何处去诉?”
晋蘅见她忽然间激动起来——在旁观者看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虽有些动气,仍旧柔声道:“想吃什么?我去吩咐。”
苏辛大怔,好似千钧之力全打在了棉花上,感觉果然很是不同凡响……她无力地软在被子里,半天,哼道:“粥。”
不一时,侍女将粥奉上,晋蘅喂一口,她吃一口,时不时望进他的眼睛,极为无力。
“那洞我已着人填了。”晋蘅见她咽下了最后一口,平平静静地开口道。“不日便派人再平了那诡异的林子,林之无存,或许那毒瘴便无所从附。好好一块地方,成个村落总好过荒废着。”的确,成个村落,千人踩,万畜踏,让你永远找不到那妖门所在!
苏辛大惊。
“我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又撞了上来,须怨不得我。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你,却怎绝口不提你对我的猜疑?将你之心比之于我,你那般想我,我便须得忍着?不管你与紫曲发生过什么,只是从今若有谁再来找你,我见一个,杀一个。”
苏辛迸出泪花,大喊道:“我没有!”
晋蘅心里有丝病态的痛快,虽然这痛快中夹杂着太多的心疼。也许,正是因了这心疼,所以才痛快。他揽上去,轻,但牢固,好像是一种保护,又像是一种承诺,那无声却有力的誓言,自有一种奇谲的力量,令人难以抗拒。苏辛险些就要伸手回应他的拥抱,终是未动。晋蘅在她耳鬓轻磨,道:“我知道。”
苏辛怔愣,“嗯?”
晋蘅越发亲昵,“我觉得出来,你身边只有我的气息。”说着故意在苏辛颈边嗅了一下,惹得苏辛突然满脸通红,全身都不对起来。她想,他是怎么觉出来的呢?怎的她就觉不出呢?她又想,那日紫曲醒来时分明将她压住,险些掐死,那距离跟此刻差不多远近,那就不叫“身边”了吗?他定是在撒谎。忽地觉出他的手缓缓抚上她腹部,她一僵,听他细语道:“你有喜了。”
苏辛瞠大了眼睛。
晚间,晋蘅被萧氏派人来请去。苏辛闻说今日萧氏被太后请了入宫,整整一日,晚饭时方回。最近恒王府乃多事之秋,多少人盯着,萧氏此番入宫,便在平常,也非常有之事,怎能不让人起疑?
晋蘅去了多时也不见回来,苏辛不禁心中有些空荡,暗自抚着肚子,竟有些不可置信。
她仔细地坐在椅中,椅上放了厚厚的锦绣搭垫。她开始想,当真就这般糊里糊涂地要做个母亲了吗?她从未像此时这般真正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她抬头望望,也不知望些什么,有迷茫,有兴奋,有害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竟让她几乎差点忘了那姻缘洞被毁的事。呆坐了不知几时,方想起还有此一节。
于是,她陷入了更“玄秘”的冥想,冥想中有个声音苍老而威严,向她语重心长地宣告:“你回不去了……”
苏辛感觉有丝冷,她又看了一圈周遭的物事,不知是不是该恨晋蘅。晋蘅的确狠辣,竟连条后路都不给她留。
正自出神,晋蘅已来到她身旁,道:“想什么,这般出神?”
苏辛抬头望去,觉得他似乎有些疲惫。
晋蘅忽地倾身将她横抱起来,微笑道:“不宜久坐。”
苏辛笑笑,“你是因为我腹中孩子才对我这般的?”
晋蘅皱眉,“这孩子是上天对你我二人的恩赐。有了他,你还想走么?”
苏辛别过脸去,“便是没有他,我难道还走得了吗?你好狠。”
晋蘅一顿,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似是要纠结出花来,“你为何总说这样话来欺负我,我也有心。”
一句话让苏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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