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阿超给拦住了，还推了二少一下，再后来大家就吵起来了。估计现在还没吵完，就算是他们打完了，回到城里最早也得等到午饭时间呢。”
　　小李是马队的人，十分机灵，沈倩为了防止云翔出门闯祸，让桃子给他不少好处，请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给自己带了信，看来这个间谍没白养。脑中大致思考了一番，沈倩知道要是云飞真的跟自己耍无赖，按照祖望素来的偏心，绝大可能会把这块地给了他，这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小桃，你先去账房，让他们写帖子给族长和他的夫人，就说……我们老爷新买了一张郑板桥的字，请他来鉴赏一下，中午请他们吃饭。还有，叫厨房准备宴席，也说是老爷让准备的，我这就去上房。”
　　“好，我知道了，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能办好。”
　　小桃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立刻跑出去办事，沈倩整理一下仪容，也跟着到了上房。这时祖望刚晨练完毕，吃了早饭歇着呢，看到沈倩急急忙忙的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
　　“怎么啦，是不是云翔又给你惹祸了？”
　　“没有爹爹，是我的事。昨天我去云升首饰店，正碰见族长夫人也在，就跟她聊了聊。结果她十分委婉的提出来族长是个书画迷，听说爹新收了张郑板桥的字，想看看。我就自作主张的说了大话，请他们今天中午来做客，没想到回家之后事多，就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您老看……”
　　祖望听了笑道：
　　“呵呵，我当什么大事呢，其实我本来就想请他一同鉴赏鉴赏的，没想到让你得了先。今天就今天，正好我今天也不想去店铺，就休息一天，风雅风雅。”
　　“太好了，那我就让厨房准备准备。”
　　沈倩行礼告退，又遣人告诉两房太太，自己则进屋裁了一张小纸条，写了几个字交给刚刚回来的桃子，让她去门口守着，只要云翔回来就把纸条交给他。
　　果然，接近中午时分，云翔骂骂咧咧的带着人回到展家，小桃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
　　“少奶奶给您的。”
　　云翔瞪了她一看，趁人不备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三个字：装可怜。这时云飞和阿飞也跟着回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又吵了起来，从门口直吵到客厅。
　　“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极了！这才博得一个‘展夜枭’的外号！听说，你常常带着马队，晚上出动，专吓老百姓，逼得这附近所有的人家，没有一个住得下去，因而，大家叫你们‘夜枭队’！夜枭！多光彩的封号！你知道什么是夜枭吗？那是一种半夜出动，专吃腐尸的鸟！这就是桐城对你展二少爷的评价！就是你为爹娘争得的荣耀！”
　　“我是不是夜枭，关你什么事？那些无知老百姓的胡说八道，只有你这种婆婆妈妈的人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
　　云翔怒气冲冲的回道。两个人的大声嚷嚷道，把家里的佣人都招来看热闹了。祖望也几步走出来制止两人：
　　“你们两个又在吵什么，就不能让这个家安静点吗！”
　　“爹，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说，我要溪口那块地！”
　　“什么？云飞，你到底再说什么啊？”
　　祖望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个大儿子又再搞什么。云飞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是说溪口那块地，爹，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优先给我么，那我现在就要溪口那块地，剩下的什么都不要！”
　　“你说过，你不是来和我争财产，抢地盘的！你说过，你不在乎展家的万贯家财，你根本不屑于和我争……那是那是……四月五日，大家吃早饭的时候，你亲口说的！对了，你还立了字据！”
　　云翔气得跳脚，云飞冷笑道：
　　“我可以说那是我神志不清醒，立了也是无效的。”
　　“你……你这个无赖。”
　　“彼此彼此，那也是跟你学的。”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沈倩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要真的急了，自己上去只有挨打的份，便立刻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佣人上去把两人拉开了。祖望沉着脸问云飞：
　　“你要定了那块地？”
　　“是，我要定了那块地！”
　　“你要拿那块地做什么？”
　　“既然给了我，就不要问我拿它做什么。”
　　“我就弄不懂，家里那么多的事业，粮食店、绸缎庄、银楼……就算你要钱庄，我们也可以商量，为什么你都不要，就要溪口那块地？”
　　祖望烦躁的说道：
　　“你知道，溪口那块地是云翔整整花了两年时间，说服了几十家老百姓，给他们搬迁费，让他们一家家搬走！他这两年，几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投资在溪口，你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云飞满脸鄙夷的说道：
　　“是啊！他说服了几十家老百姓，让他们放弃自己心爱的家园，包括祖宗的墓地！爹，你对中国人那种故乡观念，应该是深深体会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云翔到底用什么方式，让那些在这儿住了好几代的老百姓，一个个搬走？他怎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你想过没有？你问过没有？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
　　看着又要回嘴的云翔，她又从容的接着说道：
　　“如果我其他的都要，就把溪口那块地让给云翔，他肯不肯呢？”
　　他本来以为这满可以将云翔一军，没想到沈倩立刻上来答道：
　　“大哥此话当真？”
　　“天虹？”
　　云飞看到沈倩，不由得低下头去，他突然想起自己立的字据好像一直放在她那里。沈倩笑着对祖望道：
　　“既然大哥后悔把所有产业都给云翔，那我们也没什么说的，他毕竟是大哥，就算有什么错我们也得忍着不是。不过今天大哥既然又这么说了，我就代表云翔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不过，我们不仅要溪口的地，还要那个快倒闭的钱庄，剩下的产业全部是大哥的，爹以为意下如何？”
　　“这……这……，哎，天虹，委屈你了。其实我也以为当初云飞立的那个字据只是玩笑而已，所以根本没当真，但是现在你们的表现让我十分欣慰。没关系，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亏待你们的，除了地和钱庄，还有一个银楼也归你们吧。”
　　祖望点头道，他心里还是把云飞当成展家正统继承人，只是这个儿子竟然立了字据，把所有产业都给了云翔，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字据给毁了，没想到今天天虹自己说了出来，自己倒省心了。




第十一章

　　云翔立刻叫嚷起来：
　　“爹！这不公平，你这是偏心，明明他都立了字据，当时大家不都在场看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我不服！”
　　“爹，我也不服，我不是说了么，我不为展家的财产，只要那块地！爹，你知道云翔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么？我们家，不缺钱，不缺工厂……让我们为后世子孙，积点阴德吧！最多，我答应你努力在家里住下去，努力加入你的事业。可是，溪口那块地，一定要交给我处理！”
　　云飞则是充满感情的用那双诗人的眼睛望着祖望，还隐隐沾了泪水。祖望听到大儿子愿意呆在家里帮自己打理事业，兴奋不已，有些动摇了。
　　“云翔啊，我看既然你大哥这么想要这块地，你就让给他吧，毕竟你们还是亲兄弟，何必为了这么一块地争来争去的呢。”
　　“爹！”
　　云翔心痛的喊道，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拿到地，建好纺织厂，然后能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能超过自己的大哥，没想到云飞回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梦想全部打碎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难道父亲眼里就只有这个大哥，自己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
　　祖望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能让大儿子留下，也只能委屈一下小儿子了，毕竟来日方长，他还可以补偿回来。这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咳嗽声：
　　“咳咳，真是场好戏啊……”
　　“族长！”
　　祖望向后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族长已经背着手笑眯眯的站在那里了。展家的族长出身书香，家里出过几位探花进士，本人也饱读诗书，曾经中过举人，后来科举被废才回到桐城来，可谓德高望重，就是展氏家族中最有钱的祖望也不敢违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他们对于读书人的敬畏早已经深入骨血，表现在一举一动之中。
　　“族长，您这么早，我还以为得到中午呢，快进屋。梦娴，还不赶紧叫人沏茶去，拿云飞带回来的好茶来！”
　　族长捻须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正想晒晒太阳，这里就好。祖望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族长请说，有什么吩咐的我定当照办。”
　　祖望的后背突然冒出丝丝冷汗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今天家里的这些事不仅传了出去，还扬到族长面前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溪口那块地的事情。据我所知，那块地你们家老二是要建纺织厂吧，可今天我怎么听到还有别的说法？”
　　“这……族长，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想不过是一块地，为了家庭的和睦，既然云飞想要不如就给了他好了……您的意思是……”
　　祖望陪着小心轻声问道，云飞却来了主意，要跟族长讲道理：
　　“族长，我也不怕外人笑话，我弟弟做的那些事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要那块地，是为了给被迫搬走的人一个交代，是为了我们展家的名誉，您是个读书人明理的，一定能够理解我对么？”
　　说的语重心长，正气凛然。族长立刻沉下脸来怒道：
　　“你是什么东西，就是你爹也不敢拿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真是没有礼数！难道我们展家的名誉需要你一个小辈去维护，你爹还有我们这些人都死绝了？！”
　　“云飞，胡说什么，赶紧给族长道歉，长辈说话哪里轮的上你插嘴！”
　　祖望忙把云飞拉到自己身后，
　　“族长，小儿刚从广州回来，您老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我当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不过，祖望，你这儿子也该管管了，读了几年书应该长见识才对，怎么就无法无天了。还有，你们家里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那块地！我希望你能给我清醒的好好考虑考虑，你要知道，建一个纺织厂不止是你们一家的事，还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好，大家都等着你们的纺织厂建起来好赚两个钱养家呢，你要是言而无信，岂不是把大家坑苦了！你们还怎么在桐城呆下去，你的脸面，我们家族的脸面还往哪搁？好了，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一甩袖子走人了。祖望恭恭敬敬把族长送出门，才抹着汗水对云飞说道：
　　“云飞，族长说的对，我们建纺织厂的消息早就四乡皆知，大家也正盼着呢，要是突然停了，大家都会戳我们的脊梁骨！好了，你刚才说的就算了吧，那块地还是给云翔建厂，至于你，其余的产业只要你想要的，爹都给你还不行么？”
　　“爹，难道你就这么妥协了，难道为了所谓的‘大家’那些背井离乡的相亲们就应该牺牲，难道萧家就应该被大火烧了么？！”
　　云飞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眼里都是谴责，他的父亲不应该是最理解他，支持他的么，难道为了不得罪族长就要对他失信么！沈倩见效果达成，估计祖望就是再想把地给云飞也得先掂量一下，于是便还在看热闹的云翔拉回屋里，顺便给了送帖子的下人和桃子一块大洋的打赏，看着他们兴奋的目光，沈倩知道以后自己办事会轻松许多。
　　“对了，桃子，你去厨房吩咐，估计老爷和大少爷也没心情吃饭了，叫他们把准备好的那个什么燕窝鲍鱼的都拿到我的卧室去吧，丢了也是可惜的，至于那些鱼啊肉啊，你们几个和厨房的都分分拿回家吃。”
　　“谢谢二少奶奶！”
　　桃子经常跟着云翔他们吃饭，对这些倒没什么感觉，但是那个小厮却是欢天喜地的谢恩，颠颠的跑了。
　　“怎么，不高兴？”
　　沈倩见云翔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着问道。云翔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
　　“你过了，这是家里，不是生意场。家里不需要这些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要是比耍心眼这个家里没有人能超过我，只是我不想罢了。我不想用对付外人的方法来对待父母，包括大哥，虽然我们经常争执，他也是我大哥，我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表达我的感觉，你懂么？”
　　
　　




第十二章

　　沈倩吃惊的望着云翔：
　　“没想到你还挺感性，我看不仅你大哥有当诗人的潜质，你也有么。”
　　云翔望着院子里斑驳树影，苦笑道：
　　“你根本不会了解我的感受，你知道吗，一个妾生的孩子，还是次子，从我出生起就生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下。每天我一张开眼就有无数人告诉我大哥怎么好，怎么有天赋，怎么勤奋，怎么惹人喜爱，好像根本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即使看到了，也就是轻飘飘一句，瞧，快赶上你大哥了！父亲不会施舍一个笑容，一个奖励，他的所有目光都盯着大哥呢，小时候我就像一个幽灵，一个影子一样活着，然后我们长大了，大哥成家立业，我却还是一事无成。终于等到大哥远走，你知道么，当他走的时候我多么轻松，简直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所以你就急切的想在父亲面前证明你自己，为了这个，才会苛刻的对待手下和桐城的百姓，最终落下个夜枭的名号，结果适得其反。”
　　沈倩能理解云翔，却不能感同身受的了解他的痛苦，在自己那个年代，大部分家里都是一个孩子，根本不会出现父母偏心的情况，何况沈倩的成绩一直拔尖，从学校到家里都是别人的榜样，也根本没有感受过云翔的那种自卑情结。
　　“可是你在家的表现也不怎么好么，你看看大哥，要是我是父亲也不会喜欢一个到处咆哮的孩子，当然还是乖巧听话的惹人疼。”
　　“哼，你以为我没试过，可就是我再沉默再乖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反而只能让他们都把我忘了，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起爹的关注！一个儿子想要爹的夸赞错了么？”
　　云翔一拳捶到桌子上，茶杯晃了晃，溢出水来。他只不过是想得到爹的一声赞誉而已，这个很难么，为什么大哥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而自己做了这么多却都是徒劳的！沈倩叹口气回道：
　　“没错，不过你的方法可能有问题，但是更高明的手段我暂时也没有，其实要伤害一个人很容易，而要得到一颗心却很难啊。我说孩子，你不是有恋父情结？”
　　“你说什么？”
　　云翔疑惑的问道，他没听懂沈倩刚才的话。沈倩忙摆摆手，笑道：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你不要当真。对了，我们还是研究研究纺织厂的事情吧，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我觉得爹不会再改主意了。”
　　“你还是放放吧，依我对大哥和爹的了解，这事，难说！”
　　云翔现在对自家大哥和爹爹已经没有任何信任了，按照他平日的经验，只要大哥再哭着去求求爹，说必定爹就会又改变主意。
　　“不会吧，我说，你爹不会这么没人品吧？”
　　沈倩郁闷的灌了一杯茶，抱怨道。云翔听了却立刻含着怒气喝道：
　　“住嘴！这都是大哥搞的鬼，和爹没关系，你是展家的媳妇，不许这么说爹！”
　　沈倩瞟了他一眼，果然是个恋父情结！不过他说的还真有可能发生，沈倩决定还是把纺织厂先放到一边：
　　“那钱庄呢，你爹不会连这个都后悔吧？”
　　那她一定疯掉，果然还是应该跟正常人打交道。云翔冷笑着回道：
　　“你没听见么，大哥对那个快要倒闭的钱庄根本没兴趣，放心，这个轮的上咱们。不过，要是你真的把钱庄弄得兴旺了，那就说不定了。”
　　说不定大哥又会因为什么理由向爹去讨要了。
　　“我就知道，你赶紧给我去到你爹那里把钱庄的契约给我拿回来，省的到时候麻烦。”
　　沈倩也被搞得心烦意乱，摆摆手指使云翔去套契约。云翔想着现在父亲应该对自己有些愧疚，趁热打铁兴许能成，便点点头走了。半响，果然拿了薄薄的几张纸回来，笑道：
　　“看，这是地契，这是房契，这是店铺的契约，没想到爹这么痛快的就给我了。”
　　“那是，钱庄就快倒闭了，不给你给谁啊。”
　　沈倩没出声，等他炫耀完了才提醒他把契约都收好，按照云飞的性子，也有用得上便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来偷的可能。至于自己，这两天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个钱庄盘活吧，首先，自己对金融一窍不通，应该找一个能干的掌柜，山西人还是安徽人？其次也应该有些新点子才能立足，要不要把现代的什么小手段拿来用用，能行得通么？
　　云翔望着沈倩沉思的面孔，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远。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天虹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