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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睿翔女皇也难住了。夏瑾凰（蓝天羽）和夏宜凤在一起属於乱伦，乱伦是要被双双处死的。
　　
　　「陛下，臣女若是将凤凰真神的决定告诉神殿，神殿的神子圣子们会保守秘密的。」蓝天羽急切道：「臣女将来隐居凤凰城，只要凤凰城的居民不知道臣女是谁就行。要不，陛下安排个替身吧，臣女不做逍遥王妃了。」
　　
　　蓝天羽除了大将军何风灵，根本不和朝臣来往，找替身的确是个好办法，但睿翔女皇不想放弃蓝天羽，她淡淡道：「既然你又不是现在就去神殿，这事就拖一拖。你打算怎麽找你父亲？」
　　
　　「恳请陛下帮忙。」蓝天羽又跪了下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是睿翔女皇有心帮她，一定能找到爹亲的。（前提是他还活著。）
　　
　　「朕早就知道你父亲顾雪浪在什麽地方了。」睿翔女皇傲然道：「天羽，你不是数次夜探蓝府吗，你查到线索没？那个密道通往哪里？」
　　
　　蓝天羽心弦陡然紧绷，额上的冷汗再度沁出。聪明不过帝王家，原来女皇真的什麽都知道了。
　　
　　「求陛下赐恩，告知臣女爹亲的下落，臣女一定肝脑涂地以报皇恩。」她叩首哀求。
　　
　　「蓝天羽，只要你不认亲，朕就告诉你顾雪浪的下落。」
　　
　　不认亲？蓝天羽知道为什麽，但，她想要认回自己的亲父，她是他的天天啊。
　　
　　强忍著眼泪，她恭敬道：「臣女遵旨。」
　　
　　睿翔女皇没有杀人灭口已是万幸，她不敢奢望和爹亲团聚了。
　　
　　聪明善良的孩子总是能识大体，睿翔女皇站起来，从书架上取下一叠卷宗道：「这是你爹亲顾雪浪和那个蓝玉晨的消息。朕想，你看完後也不会想认亲。」
　　
　　急切地接过卷宗，蓝天羽一目十行地看完，顿时泪流满面。是不能认，爹亲已经忘记过去，没必要再去揭开他的伤疤。和神殿的做法一样吧，在背後默默地保护他。
　　
　　决定已下，她两指合并，点住自己的额头的血印，聚精会神地传递自己的意念，通知一直在安抚她的夏宜凤。凤，没事了，我还活著。（嘻嘻，是做给女皇看的，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夏宜凤是不是能感应到。）
　　
　　「在做什麽？」
　　
　　「回陛下，神语血契有心有灵犀的能力，臣女正在向宜凤圣子传递消息。」
　　
　　大奇，女皇问道：「怎麽传，能传到吗？」
　　
　　「就像平时使用神能一样凭著意念传递。宜凤圣子心静如水，臣女无法感应到他的感情，但每次臣女心情起伏剧烈时，都能感应到他在主动安慰臣女。」
　　
　　女皇：好神奇的血契，如何处置此人，看来需慎之又慎。
　　
　　
　　
　　遥远的神殿，当夏宜凤面色陡变，眉头深锁，和他一起讨论问题的几位男子立刻紧张地注视著他。因为他们知道，能让他突然分心的只有他的神语血契人逍遥王妃。
　　
　　久久，当他缓缓地回过神来，一位文雅的男子关切地问道：「这次又怎麽了？」。
　　
　　「慕枫长老，我瑾皇妹这次异常恐惧忧伤，我还是第一次感应到她如此强烈的情绪激荡。」夏宜凤心痛道：「这种情绪让我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安慰她。」
　　
　　「唉，那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她早点离开那吃人的皇宫。」他同情地望望年轻的圣子，「也苦了你了，总让这个妹妹打扰你的清修。」
　　
　　不，和清修比起来，他更关心身处皇宫的皇妹。那可是是非之地，身为前女皇，一步走错，性命难保。
　　
　　他凝望著傲凰国的方向，沈思：她好吗？要不是他是圣子，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一定去她的身边保护她，把她抱在怀里永远呵护。
　　
　　对，永远呵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四十六暗访爹亲（上）

　　睿翔女皇统治下的傲凰国，政治清明，百业兴旺，除了北方局部战争，百姓大多安居乐业。今年的秋季又是一个大丰收的季节，喜笑颜开的农民将晒干的金黄色稻谷装袋入库，开始准备祭祀赐予他们一切的凤凰真神。
　　
　　天干物燥，几匹雪白的骏马在通往於家村的土路上飞奔，扬起的阵阵灰尘让路人掩口避让。
　　
　　一位蒙著面纱的少年侧坐在为首的骑士身前，看到此景他很不好意思道：「风影大人，慢点无所谓。」
　　
　　「殿下，陛下有旨，天黑前必须回宫。」淡蓝色骑装的中年女子生冷地回答道。
　　
　　「风影大人，不如我们在空中飞直线好了。」少年建议道：「这样可以快点。」
　　
　　「不。」风影一口拒绝。即使是风系神能高手，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能持久飞行，而且要是飞在少年後面，说不定还会被攻击。
　　
　　飞在後面会被攻击？没错，少年就是蓝天羽。她要去探望父亲，睿翔女皇命令她必须女扮男装（女皇说，反正你也不介意穿男装。）。
　　
　　世间女子自尊自傲，没有哪一位会没出息地想穿男装，但蓝天羽想。女子除了正式场合极少穿长裙，因为一身紧身短袍短裙利於行动。世间男子大多长袍长裙，身披纱罗披帛潇洒文静。皇宫里的君侍以色侍人，他们的裙袍披帛或精美华贵，或简约清雅，行动飘逸舒展，如风拂柳，无一不吸引爱美的蓝天羽。之前她在京城夜游，就用穿男装来保守自己的秘密。这次女皇提到，她自然不想拒绝。
　　
　　（至於男装，蓝天羽不敢叫别人做，贴身的亲信女侍又不会针线。睿翔女皇的两个儿子臭美，漂亮的裙装满满几十衣箱，她顺手牵羊一件没人会发现。）。
　　
　　想到要见到繈褓中就分手的爹亲，蓝天羽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他好吗，记忆是真的没有恢复吗，还是为了保护身在皇宫的女儿假装没有恢复？她去见他，会刺激到他吗？
　　
　　「风影大人，我爹亲他现在的生活幸福吗？」蓝天羽禁不住又一次问风影。
　　
　　风影，睿翔女皇的心腹死士，被隐藏起来的风系绝世高手，这几年的任务就是监视擅长飞天术的蓝天羽。
　　
　　蓝天羽夜游，她就一直在後跟著，只是她的飞天术比蓝天羽高明得多，蓝天羽没有察觉到身後有人。
　　
　　「他是虔诚的真神侍者，没有了妻主，他还有信仰，生活得很平静，所以神殿知情了也没有帮他恢复记忆。殿下，他没有从前的记忆对陛下，对他本人，对蓝玉晨都有好处。」蓝天羽重情重义不忘根本，她对她颇有好感，愿意在不背叛女皇的前提下提供帮助。
　　
　　「我知道。」蓝天羽一脸平静道，「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
　　
　　摸摸颈上的祝福项链，她伤感不已，爹亲已是别人的爹亲，她除了那段记忆真的什麽也没有了。不过只要知道他好就行，认不认亲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们到了於家村口已是午後，村子的秋收大多结束，村民们在门前翻晒金黄色的稻谷。
　　
　　下了马，她们留一人照顾马匹休息，其余三人陪著蓝天羽进村。
　　
　　在村中玩耍的孩童看到有外人进来，好奇得跟在她们後面，村民们看到有外人，露出憨厚的笑容向她们点头致意，然後继续忙著手中活。
　　
　　「小兄弟，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请问村中有神庙吗？我们想许愿。」蓝天羽细声细气地问一位机灵可爱的男童，顺手塞给他一颗小金豆。
　　
　　（呃，当金豆多得盛满几衣箱，蓝天羽不再觉得金豆珍贵了。至於金豆嘛，是蓝天羽准备的跑路费。女皇发放的月钱和俸禄可是有国库烙印的，她敢带走吗？身边觉醒火系神能的女侍最大的任务就是修炼火神术。如何练？嘿嘿嘿，请用神火将金锞子熔成小金豆。）
　　
　　「这条路走到尽头向右拐，然後越过小河向左拐就到了。」好奇望了望戴著面纱的公子，男童指著左前方道，高兴道：「我们村里的凤凰神庙有很厉害的真神侍者哦，其他村子的人也到这里来祭神许愿。」
　　
　　「谢谢小弟弟。」蓝天羽转身道：「我这就去许愿。」
　　
　　「公子，请随小人来。」风影拱拱手，在前引路。她记得蓝天羽在黑夜里的京城乱转，不止一次嘀咕京城太大害她辨不清东南西北。
　　
　　「有劳。」蓝天羽向她顿顿首，十分谦逊。
　　
　　这种事都能知道，她算是睿翔女皇的绝对心腹，千万不能得罪。




四十七暗访爹亲（下）

　　红砖黑瓦，飞檐画角，小小庙宇虽比不上原来将军府富丽堂皇，但比起村中的绝大多数房屋，已是极好的了，爹亲住在这里也算过得去。
　　
　　见到这里，蓝天羽安心了，爹亲没有她的照顾也能生活得很好。
　　
　　庄严的庙宇前是一片宽敞的平地，两座巨大的凤凰翔云石雕分列两旁，像是在守护著真神在人间的殿堂。上石阶，四人跨过石槛，走过碎石铺就的道路，进入雕梁画栋的大殿，就见那凤凰神像遍体金光灿灿。她们惊讶，想不到千人小村供奉的凤凰神像居然不是石雕泥塑，而是金像。村民大手笔地为普通神像鎏金，显然他们对真神是无比虔诚的。
　　
　　正式祭礼还要再过几天，现在进香祭拜的信男信女并不多，他们看见有异乡人也没有显得太好奇，因为主持这个神庙的真神侍者蓝顾君是位高级祭司，这十里八村的人都爱到这里来祭拜。
　　
　　各处摆放的十数个黄铜熏炉上轻烟嫋嫋，神圣的殿堂飘著馥郁的熏香，让人不禁升起此地不可亵渎，不可喧哗的敬意。这里的神像和京城祭天圣殿的神像一样，凤凰展翅欲飞，却又回首怜悯地俯视著尘世。蓝天羽暗道：这个世界的人是缺乏想象还是太墨守成规？凤凰真神留在世间的形象居然只有这一种。
　　
　　神像前，一位俊美端庄的三十多岁男子和两位信徒亲切和蔼地交谈，那清冷的声音中带有莫名的磁性，让听著他说话的信徒频频点头，虔诚地感谢他的开导。
　　
　　是爹亲！虽然十四年没见，但他容颜没有大改，蓝天羽一眼就认出来了，贪婪地望著，心情无比激荡。娘亲，我找到了爹亲，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仿佛是父女天性，说完话向大殿後门走去的蓝顾君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转过头来。当他看见蒙著面纱的蓝天羽微微一怔，嘴角翘起，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顿时出现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是那麽真，是那麽诚，如同见到了家中的亲人。
　　
　　轻步上前，蓝顾君缓缓道：「来自远方的虔诚信徒，欢迎你们来到这座神庙，我是真神的祭司，代表真神祝福你们。」他双掌合十，向蓝天羽微微顿首。
　　
　　爹亲，爹亲，我是蓝天羽，是你的天天。屏住呼吸，蓝天羽嘴唇微启，但始终无法出声。
　　
　　凤凰真神的祭祀主动祝福，俗人不接受就是蔑视真神，会被别人唾弃。
　　
　　风影看到还在大殿的几位信徒用凶狠地眼光看向呆滞的蓝天羽，立刻知道不妙。
　　
　　「喂，小子，我们於家村最尊贵的祭司大人给你赐福，你不接受吗？是不是看不起他，看不起我们於家村？」一位老年妇人撑著拐杖怒道，「心不诚就不要来，蔑视真神是要受到挖眼之刑的！」
　　
　　「对，心不诚就不要来。」她身边的老头应和著。
　　
　　「徐婆婆，徐公公，这只是个孩子，大概不懂神殿的规矩，算了，不知者不怪，慈悲的真神是不会和孩子计较的。」放下手，蓝顾君浅笑，没有不悦的神情。
　　
　　蓝天羽顿时清醒过来，赶忙道：「公公婆婆，不是我不懂神殿的规矩，只是，只是我不能欺骗真神。」
　　
　　她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解释道：「我是女子，因为某种原因穿了男装，但是面对真神，我必须诚实。」
　　
　　风影漠然，好似早就知道蓝天羽会忍不住。
　　
　　切，堂堂女子居然穿著男儿装，不管什麽原因，殿上的几位信徒已经鄙夷蓝天羽了。
　　
　　「我是真神最虔诚的信徒，尊贵的祭司大人，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位亲人了。」蓝天羽单膝跪地，右手扶心，仰首求道，「请赐福与我，祭司大人。」
　　
　　「真神会赐福於你的，尊贵又虔诚的信徒。」蓝顾君看到穿男装的少女行著最标准的乞福姿势，就知道她没说错。因为世人接受赐福都是双膝跪地，只有身份尊贵，且深知神殿礼仪的人才知道这个古怪的姿势（蓝天羽：我当初知道这个姿势就明白，又是林雪薇在恶搞。）。
　　
　　蓝顾君立刻吩咐殿上随侍的小侍，将他房中的紫藤杖拿来。
　　
　　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取出正式祭礼上才使用的紫藤杖，但小侍还是领命取来了。
　　
　　把紫藤杖轻轻压在蓝天羽的肩，蓝顾君庄重地念道：【信我者得永生，阿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四十八不能相认

　　神语，又见神语，蓝天羽啼笑皆非，不过，没想到爹亲也会神语，怪不得能做高阶祭司，因为她曾听夏宜凤说过，神语并不是每位真神侍者都能学会的。
　　
　　还在神庙的村民激动了，除了正式祭礼，他们很少听到神语祝词。这个少女到底什麽来历，值得祭司大人为她做神语祝福。
　　
　　「虔诚的信徒，你有证明你身份的信物吗？我想你是神殿的眷属。」蓝顾君和蔼道。
　　
　　神殿的眷属指的是出嫁的真神侍者所生的女孩，她们自幼受到父亲的熏陶，对神殿极为忠诚，有时候宁愿背叛君王也不背叛神殿。
　　
　　「有。」蓝天羽从颈项摘下银白色项链，小心地递给他。
　　
　　是凤凰真神的祝福项链！这个少女是神殿的眷属。因为这种材料特殊的项链是神殿独有的，除了真神侍者一人一条外，只有女皇们登基时，神殿才会奉送一条作为神殿对新女皇的祝福。
　　
　　「孩子，你为什麽穿男装？女孩子可不能这样。你父亲呢，他叫什麽名字，或许我认识。」蓝顾君望向蓝天羽的眼神越发地亲切起来。
　　
　　真神侍者自身神力强，心比天高看不起比他们差的女子，所以他们更愿意为真神保持贞洁。当见到出嫁侍者的孩子，他们会视同自己的後代。
　　
　　「父亲……」蓝天羽泫然欲泣，「我记得他的容貌，但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在繈褓中就被别人收养了。不过我知道，我和神殿有著特殊的渊源。」
　　
　　她有意无意地掠了掠刘海，露出额上的鲜红血印。
　　
　　惊愕，恍悟，急切，担心，无奈，怜惜……最後，面容微显激动的蓝顾君平静地劝道：「孩子，不要贪恋世间的权贵，那只是过眼的云烟。去凤凰城吧，那里最适合你。」
　　
　　他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天下人都知道，凤凰城居住的都是忘却凡尘与世无争的逸士，他劝一个人生刚刚起步的少女去，像话吗？
　　
　　站在蓝天羽身後的风影警惕，鹰隼般的利眼紧盯著蓝顾君。
　　
　　爹亲为什麽要说这种话，是不是早已回忆起当年换女的事了？
　　
　　圣子夏宜凤和繈褓中的逍遥王妃签订神语血契，神殿的人都知晓，再结合她的话，记忆恢复的爹亲猜到她的身份了，希望她去凤凰城保全性命。
　　
　　忍不住，蓝天羽泪眼婆娑，呜咽道：「尊贵……尊贵的祭司大人，我还能见到我父亲吗？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一直努力地在找他。」
　　
　　「如果知道彼此都平安，见不见也无所谓。孩子，去凤凰城吧，有人会代替你父亲照顾你的。」蓝顾君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了顿，冷淡道：「走吧，以後不要再来这里了，如果你不想伤害别人的话。」
　　
　　爹亲绝情而断然地走了，心痛如刀绞的蓝天羽「噗通」跪在凤凰神像前大声祈祷：「信女生平有三愿，一愿父亲平安康泰，二愿母亲留名青史，三愿与君郎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无所不能的创世真神，伟大的不死凤凰【林雪薇】，请赐福与信女关心的人。」
　　
　　顿了顿，那个颀长清冷的背影一拐弯，连飘飞的披帛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四十九两女邂逅

　　爹亲走了，跪在蒲团上的蓝天羽伏著身子无声地抽泣。
　　
　　来之前，她做过无数次想象，也曾期望爹亲早已恢复记忆，但为了保护她宁可维持现状。想象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又是一回事，当十四年来的希望被无情地打破，她心茫然了。穿越是为了什麽？是让她来历练生活的悲欢离合的吗？
　　
　　「小姐，」风影淡漠道：「想想那场动乱中的其他士兵，她们的家人大多不在了。你关心的人平安无事，你现在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