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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重擎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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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对不起你。”这名职工忽然哭了起来。
  “大老爷们儿,哭什么。”我拍着他的肩膀说。
  那晚他们都喝醉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聊到很晚。
  原来,这名职工的母亲一直病重,可由于近段时间工区施工任务很重,已连续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昨天晚上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原想问一个母亲的病情,可却遭到妹妹的一顿数落,说他敬业想当劳模,说工区离了他就不转了,妹妹的一番气话像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上。
  云志华告诉我说,这样的事在工区常有,我们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心中也牵挂着父母,放不下家人。可有什么办法呢,工区施工任务重,线路养护难度大,本来就缺人手,再休上两个,活儿怎么干。有时候我们真想把自己劈成两个人。
  心气不顺,打两下出出气,无所谓。
  “理解”两个字对于福生庄工区的养路们来说太重要了,社会的理解,家人的理解,亲人的理解,是对他们辛劳付出的最好肯定。
  采访中云志华一直说自己不会当班长,没有当好班长,可在我眼里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班长。
  在福生庄工区60年里,有多少像云志华一样的好班长在用他们坚强的臂膀支撑起一片天。福生庄工区坚持规章不走样,简单一句话的背后又融入了多少线路班长们铁面无私和辛酸的泪水。
  他们有“情”,那份情真意切的工友情、兄弟情已超越了手足情;他们无“情”,违章面前铁面无私,不徇私情,不讲情面。
  “我也不会当班长。”现任车间支部书记田永富听完云志华的讲述以后颇有感触地说。
  “你也在福生庄当过班长?”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就是从福生庄走出去的。”随后田书记向我讲起了他当班长时的故事。
  那年我还不满十六周岁,却虚报自己十八岁了,从内蒙古武川县一头闯进了福生庄。人小鬼大的我没有感到大山里有多苦,可我的机灵劲却让很多老师傅都看上了。每月工资自己不够花,经常跑回家伸手向父母要钱,这着实让父亲担忧起来。于是,父亲专程从武川老家带上包好的羊肉馅饺子,坐汽车到卓资县城,然后,再换乘汽车来到福生庄。来了一看,父亲傻眼了,尽管武川是贫困山区,可也没这里荒凉。那天晚上,父亲和我彻夜长谈。我对父亲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有山有水,离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又近。
  可父亲很担心,将来哪个姑娘愿意嫁到这个穷山沟里来呀!父亲苦口婆心地劝了一晚上,固执的我仍没有改变主意。父亲急了说:“你这么年青就泡在这大山里,将来啥时候是个头?能不让我和你妈担心吗?”我明白了父亲的来意,这次不单单是为了送饺子,而是想把我带回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过的比自己幸福,不希望孩子有一个好前程。这份父爱中承载了太多的担心和牵挂,都源自于田永福选择了留在福生庄工区。也就从那天开始又有两位老人在时刻关注着福生庄工区一点一滴的变化。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违章面前不讲情面就是最大的“情”(3)
父亲走后,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感觉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工长看我是一块好料,有意识培养,送我到工务段培训班学习。
  一天,工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没等他说话,我就滔滔不绝地对曲线养护从理论到实际做了大量的分析,讲得工长频频点头。
  工长笑着对我说,段里任命你当班长,明天就上任。
  我当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当班长,喜的是成绩的取得是自己一点点干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最想告诉的人就是父亲,想让父亲和我一起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
  那年,田永福刚满18岁,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田永富当了班长后,将老工长尹四娃、赵树生看作自己心中的榜样,他立志要像他们那样当一个好班长。
  可上任不久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意识到班长真的不好干。
  道岔补修作业,在福生庄工区算是很简单的工作。只要按照作业程序,不会出现失误。岔心水平保持不住,无非就是起的高度不够。
  可由于我过于自信,没有掌握住起道要领,缺乏现场作业经验,平时又跟大家沟通交流的少。几个人在我的指挥下,反反复复地捣固,可是火车碾压后,水平不但没有保持住,反而更低了。骄阳似火的天,累得人人汗流浃背,快到下班时间了,仍没有完成作业。几位有经验的老工人发出质疑,这样的人还能当班长?连这么点小毛病都整治不了。大家的议论,尽管是窃窃私语,还是让我听到了,我大声喝道:你们快点干活。
  “班长,不是那么回事。弄几个硬手……”
  “你去捣!这回多起半扣。”我一时头脑发热,不假思索地冲着一个民工大声喊道。
  道岔作业万万不可急躁使性子,要心细,认真分析病害的原因,对症消灭病害。比如说道岔水平低三五毫米,几个棒小伙子几镐就捣起来了,车压上去保证枕木稳稳当当。
  当时,我真有点不知所措了,也意识到这班长确实不好干。不但指挥不灵,还让民工们瞧不起。到点下不了班还要返工,有的人不愿意干,几个民工借题发挥真的不干了。
  我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认输了,冷静下来后,主动虚心向老师傅请教,共同分析原因,终于圆满完成了那次作业任务。
  过后我才知道,那天老工长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信号机下,看着我呢。
  事后老工长语重心长地说:“永富呀,养路工的工作粗到钢轨,铁锹、撬棍,细到毫米之分。当一名好班长,不但往线路上一站就能摆弄好两股钢轨,还要在‘1435’上下功夫做文章。要想当好班长,带好队伍,没有精湛的技术是不行的。就像医生看病,不但有理论知识还要有临床经验。年青人可以慢慢学,但不可不学。咱们福生庄,技术高手如林,李道荣在技术大赛上过五关斩六将拿过全路冠军。没两下子敢在福生庄带兵?”
  工长的一席话深深触动了我,暗下决心,在业务技术上下功夫,做好带头人……
  这就是福生庄工区的优良传统,学技术班长带头,苦累脏险领导冲在前。
  记得那是1993年春天,我带着几个人作业。到了现场后,才发现少了一个作业牌。我知道如果这样作业不符合防护规定,可要派人跑回去拿又太费时间。犹豫了半天对大伙说:“少了一个作业牌,防护员多留点神,加强瞭望就行了。”语音一落,安全员王彬不干啦:“忘带作业牌是一错,没有施工标志上道作业那就是错上加错。今天你非要上道,我有权让大家拒绝干活。”
  田永富告诉我,当时他的心里特别不好受,感觉到很没面子,但王彬说得对。
  虽自知理亏,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面对大家突然“*”,我很无奈地扛着工具回到了工区。在班组小结会上,提出要对和王彬一起“*”的工人扣分,大家不同意。
  这件事被车间主任知道了,在大家面前十分严厉地批评了我,并扣除我当月奖金奖励王彬。
  田永富说,他对那次处理心服口服,也牢牢记住了那次教训。福生庄工区就是这样,一般人当不了班长,周围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你,监督你,提醒你,规章大于权力……
  从那以后,他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在班组管理上充分做到政治上*、生产上*、分配上*、管理上*,坚决执行规章制度不走样。
  田永富在福生庄当了几年班长,让他得到了锻炼和充实,在工作中树立起信心和责任。不久,在全局青工技术比武中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第一名,第一批考上工人技师。再后,被破格提拔为副领工员……
  是福生庄这片有着优良传统的热土影响着他,改变着他,引领着他,让他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从一名青工走到了班长、副领工员、车间支部书记的岗位。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福生庄人不服输的精神,也感受到了身为福生庄人的骄傲和自豪。
  云志华被工友打后没有抱怨而是平静地拿起工具拧紧四个螺栓,田永富违章作业安全员王彬不讲情面严厉制止,这两个镜头反复在我眼前回放,逐渐放大。这说明了什么?又体现了什么?
  说明了在福生庄工区安全责任大于天,这个规矩谁也不能破!
  体现了在福生庄人心中违章面前不讲情面就是最大的“情”!
  

道尺不是杠子,是干活的标准(1)
在福生庄的历史陈列室,我看到几样东西。旧洋镐、煤油马灯、木式道尺、老羊皮袄、齿条压机、腰型饭盒……这些旧工具物品,昭示着一个时代的缩影。在那困难的日子里,养路工们是怎样含辛茹苦,用多么坚强的意志和精细的工作态度,保护着铁路的安全畅通。
  养路工三件宝:铁锹、洋镐、老皮袄。这是流传在铁路职工中的老谚语。
  养路工终年在野外作业,铁锹、洋镐是工具,这不必细说,单就说说老皮袄,尤其到了冬日,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裹一件老皮袄,护心护背、贴身暖胃,老皮袄粗呢劳动布罩,里面的羊毛绒毛各半,毛长绒短,洁白如雪。工人们在冬日小憩时,皮袄一裹,顺风而卧,头对头围成半圆或吸烟闲聊,或闭目养神,这件皮袄的作用可想而知。
  养路工是五年一件皮袄,五年穿下来,外罩换几次,皮子却不掉毛,五年的老皮袄该退役了,又移作他用,改成皮褥铺在床铺上,保暖去潮、舒筋活血。干一天活下来,喝两口小酒;听一段评书、烫个热水脚,往老皮褥子上一躺,温热从心底升,好梦从天上来。
  在福生庄居住的工区老人已经不多了,我再次走进尹四娃老人的家。一条大炕,几件简单的家具。老伴在做饭,他坐在灶前剥葱、摘菜。生活得平静自在,但回忆起工区的事儿他还是很激动。
  索进桢工长就有三件宝:木道尺、老皮袄、铜脸盆。
  哪一件宝都有一段故事,先说说道尺。
  索进桢视道尺如命。他那把道尺,每天用完了擦拭干净,黑夜睡觉时放在枕边,任何人都不得动用。每天早上他都要拎着那把道尺走上线路,这看看那量量,尤其是那几处小半径曲线,更是他心中的一块“病”。有时候,他半夜醒来,拎着小马灯,拿着道尺去看看线路,确认没问题了,再回来睡觉。
  一次他去段里开会,由一位青工代班,这位青工就用了索工长的道尺,下班时,因路途远,两个青工就用索工长的道尺抬着压机往回走。正巧,索进桢开完会后搭了个顺车回到工区,他老远就看见两个青工抬着齿条压机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本想上前帮一把,待他走到近前,仔细一看,抬压机的杠子竟是他最心爱的道尺!老索火从心头起,二话不说,嘭、嘭!一人踹一脚,两个青工知道不对了,捂着屁股不敢吭声。
  老索心疼地抚着道尺说:“道尺是杠子吗?道尺是我的秤,水平是我们的定盘星,扛坏了道尺,量出来的轨距水平还准吗?”
  两位青工认了错。老索说,道尺就是咱的饭碗啊,一定要善待它。这把道尺他一直用了几十年。
  有一次段里检修道尺,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把他的道尺和别的工区的道尺拿混了,老索看到拿回的道尺不是自己那把道尺,连夜到处找,终于从另一个工区找到了他那宝贝。有人说都是道尺,都检验了,哪把不一样。
  老索毛了 :都是女人,老婆跟老婆能一样吗!
  从此以后,段里每次检验道尺,根根都认真放好,生怕弄混了,尤其是老索那把,每次都单独放。吃一堑长一智,老索在他那把道尺上刻上了“索进桢”三个字。老索骂人的那句话,也成为一句经典语言。
  老人不紧不慢地忙着手里的活,把摘好的菜一根一根码得整整齐齐。
  再说说皮袄。
  老索的皮袄,穿了多少年不清楚,因为那是刚参加工作时他的老工长临退休时送给的一点念想。前面说养路工每隔四、五年发一件皮袄,从前发的皮袄,皮质柔软,毛绒相宜,穿着暖和,但较笨重,样式也古老,年轻人不爱穿。后来,暖冬一年连着一年,皮袄也薄了,皮毛也越来越少。后来光有皮没有毛了,再后来换成太空棉了,没有毛的皮袄还叫皮袄吗?

道尺不是杠子,是干活的标准(2)
新发的皮袄,老索不穿,一直穿着他那件老皮袄。老索的这件皮袄也怪了,穿了那么多年,面子换了多少次,可里面的皮毛毫发无损,从不同的地方拽两三根羊毛下来,毛根一般长,下面的绒柔软润滑。据说做这样一件皮袄需5只成年老绵羊的皮毛。
  这件皮袄老索白天穿在身上,黑夜捂在脚上,伴着老索度过了几十个春秋。
  有一年过五一,老伴在家里大扫除,可巧老索不在家。她翻来翻去竟翻出了这件老皮袄,觉得太破了,往哪搁都觉得不合适。正巧来了个要饭的,老伴一发善心,就把那件老皮袄顺手给了他。
  要饭的穿着皮袄满村转悠,正好被刚下班回来的老索看到了,老索叫住要饭的问:“这皮袄从哪来的?”要饭的回答说:“一个老太太给的。”老索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件新的,你把这件旧的给我吧。”
  要饭的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一想新的总比旧的好,于是就答应了。
  老索把要饭的领回家,从柜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皮袄递给他。要饭的也不傻,他看出这件皮袄在这个老头心目中的价值,就说:“我不换了。”“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临到眼前又变卦了?”老索问。要饭的说:“你得找给我一盒烟。”
  老索想想说:“行。”
  要饭的又说:“还得给我两个馒头。”
  老索又说:“行。”
  要饭的得寸进尺:“还得给我5毛钱外加一盒火柴。”
  老索说:“行,行。”
  成交了,要饭的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走了。
  老皮袄失而复得,老索很生老伴的气。但看着走远的乞丐,老索心里乐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聪明,还是乞丐聪明,两件皮袄本来都是自家的,还贴了一盒烟、两馒头、5毛钱、一盒火柴。
  老人讲着讲着嘿嘿地乐了起来,对我说:“你说是不是他老糊涂了。”说着,就把摘好的菜放进簸萁里,把摘下的叶子放到洗菜盆里,直起腰来端着簸萁要往外倒。老伴一把拉住他嗔怪地说:“我看你像老糊涂了。”
  索进桢先后两任福生庄工长,福生庄成为段、路局和铁道部的先进和安全生产的排头兵。提起索工长,老人记忆犹新啊。
  有一次大伙换枕木,十二个职工一天换了将近两百根枕木,整整两垛啊。从早晨六点到晚上九点,十五个小时,中午每人只吃了一点自带的干粮。到收工时,大伙倒在线路上几乎爬不起来了。饿、累、乏、困一起袭来,再强壮的汉子也顶不住啊。虽然大伙累成这样但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干完,那就是回收旧枕木,并且运回去,整整齐齐堆码成垛。平时那么精壮的汉子此时连一根枕木也抬不起来,看到大伙累成这样,老索对大伙说,再使一把劲,把枕木临时先垛在线路旁,明天再往回拉吧。线路旁堆码枕木,必须有专人看护,派谁呢?大伙心里直打鼓,生怕工长指派自己下夜看枕木,大伙心里明白,白天干一天重活,黑夜再看一夜枕木,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枕木垛好了,索工长说:“你们都回家吧,我来下夜。”
  大伙一听,都非常感动。他和我们一样都换了一天的枕木,我们累,他不累吗?于是纷纷要留下来看枕木。
  老索把眼一瞪,生气道:“我是工长,说话不管用了吗?大伙听我命令,向后转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们赶来了。发现老索用三根枕木搭了个窝棚,上面盖些杂草,裹着那件老皮袄,呼呼睡得正香呢。 。 想看书来

道尺不是杠子,是干活的标准(3)
看到这一幕,大伙的眼圈红了。
  讲到这儿,已经上了炕的尹四娃老人让老伴给我倒杯水。喝了一口感觉挺甜,再看玻璃杯底还有没化开的冰糖,感觉心里暧暧的,真如回到自家一样。我也脱鞋上了炕。老人拍拍炕头让我坐在那儿,屁股下面顿时热乎乎的,舒服极了。老人点了一根烟,老伴顺手递给他一个用铁皮罐头筒做成了烟灰缸。
  再说说索进桢家里的铜盆,已经补了十二处补丁。关于铜盆的说法有多种,但铜盆的来历很简单,是索进桢1949年结婚时他媳妇的陪嫁。算来这个铜盆与共和国同龄,又陪伴着他在福生庄养路工区走过了风风雨雨,所以才具有了非凡的意义。
  五十年代的时候,索进桢带着工人上线路干活的时候,每到工休大家渴了就跑到有水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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