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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主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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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排一个女生听到了也转过脸声援。
“好好,想,想,你们想,阿拉比那(上海话的发音,意为你们)更想!想伞嘿!册那!”
托了杀菌皂“册那”(上海话的发音,意思类似于口头骂词“操”。)的福,我们领导终于都被“册那”来了。音乐即停,领导上座。个个官势十足,打开自己带来的保温杯等待服务生(“女生”的“生”)添水,估计里头装着自备的好茶。
不知是哪个官第一个发话了,她朝话筒“喂”了一声,把我们先震个半死。
“哇,好强的霸气里(女,下同)!”三精赞美道。
我问三精:“你们闽南女人的脾气怎么样,干脆你以后也找个霸王花做老婆吧?”
三精说:“哼,这种里人给我就叫她去做工!”
要被三精赶去做工的霸王花在台上“喂”得不亦乐乎,话筒都被她试破了,估计昨晚脑子进水,她自问自答道:“听得见吗?喂喂,听得见呀!听得见吗?喂喂……”一边“喂”还一边用一阳指(金庸的武侠小说里经典人物“南帝”一灯大师的专擅指法,它是“西毒”欧阳锋蛤蟆功的克星)检测话筒的收音效果,场面被她搞得气势宏大。试音完毕,她对话筒说:“好,下面请出院董事会的×××先生来给大家讲话,大家鼓掌欢迎!”噱头搞个半天原来霸王花只是一个试话筒的弼马温。
各小官们纷纷发言了,背诵学校的发展史以及畅谈在他们眼中作为这个学校这个学院的学生是何等的光荣。——这就是迎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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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幕 发人深省的迎新会(3)
有个代表校方的小官说了一句非常欠揍的话,他说:“啊你们看,不要以为你们被学校抛弃了,不要产生这种想法;啊你们看,虽然你们是二级学院,但我们校方一视同仁;啊你们看,这个场馆,是今年福建大学布置起来专门欢迎每一位新生的,包括花儿学院,我们一起欢迎;啊你们看,我头顶上的红条幅就是本一批的学生用过的,根本没有换过就直接拿给你们用,说明你们和他们一样重要,没有区别,啊你们都抬头看看……”
然后又有个代表院方的小官说话了:“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内心忐忑,你说怎么能不忐忑?别人四年的学费被你们当作一年来缴,还有剩,能不忐忑吗?啊?还有别人可以享受国家公费的一系列待遇,你们就不能,换句话说你们的大学生涯不是国家资助的,这点你们要明确,你们进来以后我们不会给你们办医保,不会给你们发放政府性质的奖学金,你们毕业的时候我们也不会给你们提供选调生资格,其实也不是我们不给,是你们没这个权利。可以这么说,我们能够给你们的,就是你们能够给我们的,就算读到大三,大四没钱付学费一样退学,政府不会救济你们。作为一个负责的院方领导,我必须丑话说在前头。但你们不能放弃自己,自己把自己放弃了,就一切真的那个那个完了。”估计此人的“那个那个”是想骂脏话,比如“他妈妈的”“他奶奶的”“你爷爷的”“你爸爸的”之类的“四字经”。我们听后也想破口大骂四字经。
一个小时的“迎”新会,如同过眼云烟。我们听到的东西,让我们直捣虚无。假如给我一颗炸弹,立刻就能引爆。注意:不是我去引爆,而是这颗炸弹会被在场的大几千学生抢去引爆。
我们大感学习无趣,人生低廉。这个世界真他妈不公平。来到大学,最大的感慨应该就是不公平,带着愤怒去体会不公平,带着不公平感去愤怒。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是祖国的大学生,也是一进大学即刻明白我们已被抛弃了的大学生,是我们自己费尽心机花钱出力(外加没有恩惠到多少高考分数)而走进大学门槛的大学生。没错,我们就是这样的本科生,比专科生好点,比公立大学的本科生又差点,可是我们依然是受着公立大学教育的本科生。
“我要疯了!”三精说了一句大实话。在场的人都要疯了。开这样的迎新会,不疯的根本就已是个疯子!
“同学们!”校长大人千呼万唤“死”出来,他要开口说话代表大会已经进入尾声,于是我们重整旗鼓再次洗耳恭听。校长估计是个教授吧,说话起来比较有文化,说话之前还叹了一下,这叫“千年一叹”,叹出了求学道路的崎岖,叹出了我们上学的不易,也叹出了教学体制的不平等和我们“这样的学生”必须承受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校长打了一个生动的比方:“你们学院的学生们呀,其实只是从不同他人的方位出发,然后选择不同的路径登山而已,只要能够到达山顶,就能取得最漂亮的学士学位证书!至于学历证书上加盖的公章差异,比如你们盖福建大学花儿学院,他们盖福建大学,这,除了只是在说明登山者出发方位和登山路径存在某种差异外,还能说明什么呢?!你们自己说,还能说明什么呢!”
校长让我们自己说,也就是说他不想再说了,所以我们就散会了。
走出逸夫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叹:“里外两重天啊,我们又掉进锅炉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一个下午的大会精华在大脑中提炼了一下,这是林导布置的作业,要我们每个人都写份大会心得。但我除了校长最后的讲话还能勉强记住外,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我发现自高考之后我的脑容量就大面积萎缩了,估计是大脑以为高考是人生最大的难关,只要度过这道难关大脑就没有用处了,所以它进行自动萎缩。
我们校长说,为学更重为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好比我们以前年级有个尖子,老师都看好他,认定北大非他上不可,结果在高考前三天因为强奸了一个小学女生被抓了起来,不知枪毙了没有,就算没有,出来以后他的一生也毁了。这就好像有的人是有命赚钱没命花一样。
第6幕 发人深省的迎新会(4)
于是我立了大学里的第一个誓言,我说,大学四年我一定要好好为人,先把人为好,再把书念好,为不好人誓不念书,念不好书也要为人,我要像花儿一样在一片不毛之地茁壮成长,然后长成大树(虽然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说花是不可能变成树的)。
晚上我们都在写心得,大学宿舍的桌子第一次正式被使用,不时还能闻到一股甲醛的芬芳,刺激得我们精神大振,毫无睡意。但渐渐写着写着就觉得呼吸道异常难受,眼球刺痛,导致我们无法继续书写,扔了笔大喊甲醛中毒啦。
“小酷,你是怎么考进来的?”杀菌皂问我。
我想了想,说:“自己选的。你呢?”
杀菌皂说:“我也是自己选的,我把我们学院放在最后一个志愿,没想到今年诸事不顺,前面几个志愿都没戏,就沦落到这里来了。”
“你超过本二分数线多少分?”
“五十多分吧。”
我一听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吧,人家超过五十多分都不说话,我才超过七分有什么好说的。当初我还为自己喊了一阵冤,以为凭我的分数考到这所破学院算是屈才了,现在杀菌皂这个天才就摆在我眼前,我心理平衡了。
“不会吧!这么强!你当初报什么学校啊!”太高问。
“华南理工。花儿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北京的‘花儿乐队’才填报来玩的,没想到天意弄人,偏偏让我进了花儿。”杀菌皂自嘲地摇了摇头。
“那你应该回去复读,明年再考,凭你的水平明年没问题。”我说。
“算了,还考什么呀,谁知道明年我发挥得怎样,高考这东西真是讲不准,它又不参考你平时的分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马不吃回头草,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无所谓了。”杀菌皂露出一副非常超脱的和尚表情。
“没错兄弟!”太高一下就跟和尚杀菌皂称兄道弟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青春短暂,耽误不起啊,咱们一起在这里努力吧,争取将来考研,考到北大清华,和花儿学院撇清关系!”
“太没出息了,我以后要和整个福建大鞋(学,下同)都撇清关系。”三精慢悠悠地说,“福建大鞋虽然系(是,下同)重点,但一点都不有名,尤其系我们法鞋这个专业,弱得要命!”
我们问三精高考是多少分考进来的,三精坦诚地说他是买进来的。他说他的分数差本25分,花儿学院再怎么说也是本二,虽然本福建的考生考私立院校可以降10分,但仍然差了40分。花儿学院别看它不怎么样,好歹也是福建大学的校中校,地位很特殊,所以这么特殊的地位,就得花大价钱才能和它亲近,而且人家还有限制,只能在50分的范围内亲近,所以三精就花了几十万人民币来亲近花儿了。
几十万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打个比方,以一个县城职工的平均工资来说,就比如我的老家顺昌吧,几十万,我们算它30万吧,一个职工需要整整干上42年才能赚到!假设这个职工是20岁生的孩子,38岁那年孩子需要30万去念大学,那么该职工得从38岁一直干到80岁才能筹到钱!假设这笔费用是由夫妻双方共同负担的,二者年龄一致,那么这对职工夫妻起码要工作到60岁才能为孩子凑足学费,期间他们得不吃不喝!到那个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40岁了(不如再等几年去上老年大学)!
“天哪!你家这——么有钱啊!”我们忽然对这个不起眼的三精刮目相看。
“我家是做生意的,有一家企业。”三精说。怪不得人人相传闽南人富裕,果真名不虚传。
“还好你家做生意啊,不然你家人要怎么负担你这一个儿子!”我感慨地说。
“我家有四个儿子一个妹妹啦,我不系独子,我排老三。”
三精说完我们都大叫起来,叫完一遍再叫一遍,直到声嘶力竭。如果没遇到三精,打死我也不相信在“计划生育”都叫了几十年的时代里,居然还有人一家生了五个。想当年我爷爷和奶奶也只生了四个孩子啊!
第6幕 发人深省的迎新会(5)
“没什么啦。”三精有些得意地笑着,“我有个朋友家里还生了八个孩子,都是女的,我听她说她母亲还要再生,如果没生到男的就再生。”
我终于有些明白,这不是一个不准超生的国度,而是一个不准穷人超生的国度。准与不准只在于你有多少钱。像三精家这么有钱,别说进花儿,就是进北大恐怕都没问题,只要你有钱,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的大门都会为你打开。一想到这里,我就发觉自己曾经把大学弄得过于神圣化了,就差没有向它朝拜了,想想实在可笑。
三精说,他进花儿纯粹是为了不想离开福建。闽南人都很群体主义的,做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人聚在一起,福建闽南人这么多,一离开福建就觉得很难适应。像我们花儿学院这么“贵族”,估计大半都是闽南人吧。
我们的闽南人子弟从逸夫馆出来以后,就非常喜欢重复校长的最后那句话:“还能说明什么呢?!你们鸡鸡(自己,下同)说,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听了全都哈哈大笑,叫三精再表演一次,真是百看不厌。校长这句话说得可真经典啊,不愧是“笑”长。
我决定了,四年后一定要拿到学位证书,就为了应验校长今天的这句话。校长还说,今天我们以大学为荣,明天大学以我们为荣!
第7幕 开动员大会(1)
今天早上我们都穿上学校发给的迷彩服,按着编好的连队到足球场开军训动员大会。一入学就要准备军训了,这就是在大学里先要面临的第一件大事。
我们法学专业被编到一营一连一排,三“一”队伍非常有面子地一路浩浩荡荡开往足球场。
我们学校的足球场很大,有标准的塑胶跑道。学校在足球方面投了不少资金,据说每年还破格录取不少足球英才,只可惜这些英才流到社会却造成严重的资源堵塞。看看我们的国脚就知道了,何况这些校脚。可是我们大学始终搞不明白这点状况,对其他学科的人才非常苛刻,对踢足球的却非常慷慨,弄得背地里其实民怨载道,骂校长是个“亲足派”。
塑胶跑道的好处是人走在上面特别飘逸,坏处是大夏天会释放难闻的毒素。可毒气依然不能干扰我激动的心情,因为我以前的学校只有煤渣跑道,跑一圈就要吸五公斤煤渣,然后短命十年。
我们被指挥着面向主席台坐好,全场几千人没人敢放一个屁,因为有非常多解放军叔叔在瞪着我们。这时一个解放军叔叔先开口了,他表扬我们坐得还真端正。
一个五大三粗的教官指着我们说:“笑毛笑,坐得那么不规范,还有脸笑!”
最前排的一个同学说:“教官,那你示范一下该怎么坐吧。”
只见教官毫不谦虚地开始示范,他提了一下裤裆说:“你们看,我现在是站着,有没错?等一下我就会坐着了。”
杀菌皂在我耳边嘀咕:“完全讲的是废话。”
教官又说:“你们这群娃娃坐下去都娘里娘气的,有没有?你们看我,不仅动作迅速,而且不用扶地,直接双脚一交叉吧唧一声就坐下去了。”然后教官果然按他描述的那样坐下去了。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非常佩服他这样坐下去屁股怎么不开花,于是一致要求教官再表演一次。教官于是又表演了一次。我们屡看不爽,还要求教官表演。教官非常享受这种万民崇拜的感觉,于是应我们的强烈要求爬起来坐下去爬起来坐下去一共表演了七八次。
这时林导穿着高跟鞋走来了,她见我们全都high(意为兴高采烈、激情万丈)得不得了,于是也想看一看教官的精彩表演。教官摆着手说:“不成不成,我都示范了不下十遍了,骨头都要散了。”
林导含情脉脉地看着教官又开始发起她的发嗲攻势:“教官,你再示范一遍嘛,我的学生都还没学会呀,大家说是不是?”
教官受不了林导的眼神攻势,于是答应最后再示范一遍,并且声明这是最后一遍。我们赶紧鼓掌。教官气喘吁吁地说:“你们注意看了,我先站直了,然后我、我双脚再交叉,我交叉,哎耶腿还发软?一定是刚才做太多了。好,好的,交叉以后我就……”
“坐!”教官正要坐下去的那一刹那林导喊了起来,估计就是被这一声喊坏的,破了教官的元气,我们只听非常响的一声扑通,就知道坏了坏了,教官的骨盆碎了。
“哎哟!哎哟喂!排长,我我……”教官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大喊排长来救命,随后他就被两个士兵给抬出去了——果真是最后一次。
太高说:“这么疼,估计盆腔碎了。”
我问太高:“那他以后会得后遗症吗?”
太高想了想:“我也不太懂,估计会得盆腔炎吧!”
就在教官被抬走不久,台上开始讲话了。大喇叭共有两个,模拟左右双声道。不幸的是校方模拟失误,于是左边那个喇叭扩出的是大会讲话的声音,而右边的喇叭估计搭错电线,把广播扩了出来,还是一个音乐频道。我坐在右边,于是整场动员会我是在腾格尔“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耶!”(中国当代民族歌唱家腾格尔《天堂》的歌词)之中悠闲地度过的。给我们讲话的军人可能讲得过于激动,完全没发现还有音乐声,他从去年在福建大学的军训一直讲到1941年的反扫荡,然后把二者联系起来做了一个总结:没有军人就没有一切。态度坚定,语气猛烈,比当年人们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还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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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幕 开动员大会(2)
听歌会期间,我也做了个总结,不过不是对我党我军的总结,而是对足球场草坪的总结。
记得以前看世界杯时,除了看人,我就看草地,我对那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非常痴迷,痴迷程度甚至超越我在2002年韩日世界杯里对中国队的痴迷。我当时就在想,铺在世界杯的是什么圣草啊,不仅经得起每个国家的臭脚践踏,而且还经得起球员的唾液和尿液羞辱场地我好像记得当时在电视里看到哪个国家的球员确实跪在草坪上撒尿来着。后来我把这个问题带到我那个考上北大的同学家里去请教他,我是虔诚请教的,结果被他笑为###,他说人家那草皮是特别培育的,踢的时候就把它们一片片像地毯一样铺上去,踢完了就把它们卷走,多少按每平方多少美元来出售。然后我就呆他家看球赛,忘了那天是什么队对什么队了,反正是一黑人,一个臭脚,没把球射进球门,倒把一块草皮直接掀飞了,看得我肉疼,心想一平方美元就这么给飞了。
你说这么贵的草皮,我们学校有可能养得起吗?我们学校那么抠门,能免费培育那些臭脚都算是个奇迹了,怎么可能花钱去买草皮呢?
于是我趁没人注意,想偷偷伸手去拔一根草来搞科研,不料草像有千军之力,像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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