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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侧·等皇的女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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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静立,对峙,衣袂簌簌。
    张安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幽幽夜色下,一个女子,两个男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四王爷商慕寒。
    同样一身白衣胜雪,同样一顶银面如冰,同样长身玉立,同样气度高洁,竟仿若一人两身。
    张安眉心一皱,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方才,他刚巡视完王府准备去歇息,就看到商慕寒面色冷峻的从外面回来。
    他心中疑惑,这个男人不是去七里坡竹林会那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道那人没去?他明明已经通知到了啊!
    毕竟此事是由他经手的,唯恐有何差池,所以,他还是忍不住上前问了问,“爷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没见着姑娘吗?”
    闻言,商慕寒很诧异,“姑娘?谁说本王去见她去了?”
    张安一懵一惊,“不是爷让属下通知姑娘见面的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眼前白影晃动,等他反应过来,已是不见了商慕寒的人影。
    他怔了怔,才觉得事情蹊跷,又想起先前种种,猛然明白过来,顿时大惊大骇,也顾不上许多,就跟了过来。
    果然!
    那厢,女子最先出了声。
    她看向最先来的那个‘商慕寒’,那个差点扯下她面纱的男人,“你是谁?你为何要扮作爷?”
    ‘商慕寒’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抬手随随抹了一把面具唇角的血沫,微微笑着,不知所谓地笑着,“阳儿?原来你才是阳儿!”
    或许是见掩藏不下去了,也懒得用口技模仿,就用了本声。
    竟是女音。
    他是女音!
    而且是很熟悉的女音!
    女子脸色一变,惊错不堪中,看向身边的男人,还未开口,边上的男人已是挥袖出了手。
    掌风凌厉,风起云涌,地上的落叶尽数被卷起,如同一尾来势汹汹的长龙,直直朝女声‘商慕寒’击去。
    张安一惊。
    女声‘商慕寒’见状,笑容亦是一敛,却不知为何,又不偏不躲,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一丝悬念,掌风直直击打在胸口上,一声闷哼,女声‘商慕寒’眸色一痛,微微佝偻了腰,身子却如同破败的落叶被掌风卷起。
    发丝飞扬、衣袂簌簌。
    被掌风带着急速后飞中,她的目光都未离开过那个出手向她的男人,目光含笑,一瞬不瞬。
    被卷起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重重落下,激起一地的尘埃。
    脸上的面具跌落,头上的发带散落,身上超大的外袍也被掀落。
    地上木头、面具、破布、棉花,狼藉了一地。
    “苏月!”洋儿惊呼,只觉得难以置信。
    是!
    可不就是苏月!
    倒在地上的‘商慕寒’,被去了一身伪装,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唇角一抹殷红刺目,她匍匐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前方堪堪而立的男女。
    可不就是苏月!
    “苏月,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终于开了口,声音同他的眸色一样寒冷,一字一顿,似是从喉咙深处挤出。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骗他。让她的婢女碧玉来骗他,将他骗出府。
    调虎离山,然后李代桃僵,自己来会他的洋儿。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心计?
    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找死?”
    他再一次嘶吼出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暴怒,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沙哑破碎,带着一丝颤抖,也带着嗜血的杀气。
    苏月自嘲地弯了弯唇。
    在男人和洋儿的注视下,她双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刚直起腰身,脚下一软,差点没有站住,她后退了两步,强行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男人眸色越发沉邃,广袖下刚刚发力的大掌不禁紧紧一攥。
    “怎么?四爷是要杀人灭口吗?”
    苏月依旧是浅浅笑着,唇角的那一抹殷红,因着她的动作,也弯出一泓弧度,妖娆刺目。
    她又知道了他的一个秘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男人咬牙,冷色昭然的凤眸中浮起几根血丝,他一步一步,走向刚刚站起、摇摇欲坠的苏月。
    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冰冷肃杀到了极致。
    洋儿一惊,远处的张安亦是一骇。
    苏月却不以为俱,她只看着他,看着他俨然杀神一般,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依旧轻轻笑。
    “我可不就是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可不就是永堕地狱!
    其实,她不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从来不是!
    她也知道,假冒成他来会阳儿,被他知道后,会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她终是没有忍住!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习惯,任何事情都必须搞清楚,又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被这样的一个男人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女子到底是谁,又亦或是出于其他别的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
    反正她来了。
    不计后果地来了。
    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来了。
    昨日上午,苏阳跟她说,商慕寒以前从未唤过她阳儿,是现在才这样唤她,当时,她没有在意。
    直到昨日黄昏,她在书房的门口,听到张安说,爷是不是想见姑娘了?
    她一震,没有忽略掉那句话里的两个信息。
    一个想见,一个姑娘。
    很明显不会指的是苏阳,如果是苏阳,不用想见二字,天天在王府,时时都可见,而且张安也不会称其姑娘,他叫苏阳王妃。
    这时,她才陡然想起早晨苏阳的话来,商慕寒以前从未叫过她阳儿。
    而且婚后,这个男人从未碰过她。
    种种迹象表明,阳儿另有其人。
    她很难受,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搅得很难受,接着又听到男人和张安关于给她避子药的谈话,她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却也更加肯定了,这个男人心头所爱另有其人!
    与众多被夺了所爱的女人一样,她也疯狂地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长得怎样?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她想到,既然张安跟商慕寒那样说,说明,对于这个人,张安是很清楚的,而且商慕寒在他面前也并不避讳。
    于是,她才想到了利用张安。
    她带着碧玉琳琅出门,说是回宰相府,然后,让碧玉回去跟他急报说自己忽然肚子痛、下身出血,在医馆里面。
    意在调虎离山。
    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分量,说其他的原因,这个男人不一定会理会,只有这原因,她知道,他一定会去。
    因为,肚子痛、下身血,会牵涉到闺房之事、会牵涉到避子之药,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些的,不是吗?
    果然,他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第一步成功!
    接着,她便易容成商慕寒的样子回了府。
    跟着瞎婆婆,她有两项本领早已学得炉火纯青,一项是易容,一项是口技,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一会儿男师爷苏桑,一会儿女儿身苏月,游刃有余的原因。
    只是商慕寒身材高大魁梧,而她身子娇小清瘦,所以,为了不出现漏洞,她在自己的身上绑了布条棉花,甚至还用木头做了高跷,其实也不算高跷,就是类似清朝的那种盆底鞋,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大壮实起来。
    所幸,她会武功,会轻功,带上这些累赘,也并未影响她什么。
    她回书房,张安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她故意说,“本王想今夜还是……”,话说了一半,顿住,因为鉴于她在书房外听到的他和商慕寒的对话,她想,张安懂的,而且绝对会朝那方面去想。
    果然,张安就问她是不是想见姑娘?
    她故意不吭声,就是想利用人的心里去赌,利用张安以为他犹豫、疲惫、懒得动的心里,果然,张安说,是他通知,还是……
    她等的就是这句!
    她说让他去通知!
    第二步成功!
    接着就是第三步,在哪里见?
    所以,她故意丢了一句,有没有通知她见面的地点?
    张安就懵了,轻而易举地就给了她她想要的信息。
    一切顺山顺水。
    她来了。
    其实,她也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她让琳琅跟医馆的人说,等商慕寒找过去的时候,就说她回了宰相府。
    她算好了,从四王府到向好医馆,快得一个半时辰的脚程,往返就得三个时辰,而她去七里坡只需一个时辰不到,往返两个时辰不到,她时间足够充裕。
    而且,她还有香,一种可以让人失掉半个时辰之内记忆的香。
    她想,等她见完阳儿,会用香让她失去这半个时辰的记忆。
    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至于张安,她回去再想办法,她想过了,退一万步说,即使张安知道了是人假冒,也不知道是她苏月,而且,阳儿这边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记忆,不是吗?
    可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赶了过来!
    是没有去医馆是吗?不然,没有那么快!
    看来,她就连这一点都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他不在意的。
    也是,她的生死他都不在意,哪还会去在意那些东西?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要揭掉女子的面纱了。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
    她想,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想知道是谁。
    可是,她终究是没能如愿!
    这个男人来了!
    而且,此时此刻,还要杀了她,是吗?
    。。。。。。。。。。。。。。。。。。。。。。。。。。。。。





     【091】好让自己的心死透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5…2 20:40:24 本章字数:5317

    可是,她终究是没能如愿!
    这个男人来了!
    而且,此时此刻,还要杀了她,是吗?
    男人一直走到距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爱欤珧畱
    他身材高大,她本就娇小,又加上胸口受创,她微微佝偻了身子,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越发显得是那般单薄孱弱,就好似只要他伸手一拍,就能将她拍飞一般嫱。
    他看着她,确切的说,是俯瞰着她,黑眸中尽是怒意,深漩。
    她咬牙,让自己挺直了脊梁,亦是回望着他,微微仰着脸。
    “说!为何要这样做?你的目的是什么?镝”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冷得渗人,如同腊月飞霜,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目的?
    苏月长长的眼睫颤了又颤,她很想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每走一步路,都带着目的,每迈一次脚,都深思熟虑。
    这世上就有很多事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譬如爱,譬如恨。
    如果非要说目的,不过是她想看看藏在这个男人心尖上的那个女人是谁而已。
    仅此而已!
    如今想想还真是悲哀!
    那个女人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别人,反正不是她,不是吗?
    她竟然如此煞费苦心、如此处心积虑、甚至冒着生死,也要前来一见。
    值得吗?苏月?
    她问自己。
    不值!
    真他妈不值!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见她不响,男人再一次嘶声冷问,气息渐重,显然已是失了耐心。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失控的样子,苏月反而弯起了唇角。
    想做什么?
    他以为她想做什么?
    当她是谁的细作吗?
    他果然不懂她,从来都不懂她!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看看爷的阳儿,然后,好让自己的心死透!”
    她迎着他的视线,口气清冷笃定,特别是最后一句,她几乎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字字坚定。
    不远处的洋儿微微一怔,转眸看向商慕寒。
    商慕寒眼波微动,似是也没有想到她这样说,片刻,却又轻轻撩起唇角,冷冷地笑,“那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心死了吗?”
    “心如死灰!”
    苏月微微笑着,心在裂开。
    其实,她也没有看到!
    不过,看与不看,都是他心尖上的那人!
    看着她唇角扬起的笑意,不知为何,洋儿的心莫名一沉,却看到商慕寒眉心微微一拢,冷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饶你一命?”
    “不!”苏月摇头,“我从未这样以为过,从未!而当我知道,苏阳的孩子是四爷设计堕掉的那一刻,我也更加确定,今夜,我必死,是吗?”
    试想,一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狠心扼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孩子何其无辜?他都能痛下黑手!
    何况是她,他毫不在乎的她,知道他那么多隐晦秘密的她?
    可笑她还一直心疼他,心疼他承受丧子之痛,原来,他,才是那个残忍的幕后之人!
    枉她还一直以为是景帝。
    太可笑了!
    唇在抖,心在一瓣一瓣支离破碎,可偏生却还能低低笑出了声。
    看,她就是这样!
    到底是有多没心没肺,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如此不知所谓。
    透过男人的肩头,她笑看向洋儿,她看到洋儿清丽的水眸中露出微愕的表情,她忽然大声开口,“阳儿,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我身边的谁?”
    就像每一个将死之人,想要撩平心中最后一丝遗憾一样,她不甘地大声相问。
    她清晰地看到洋儿身子重重一震,有慌乱从眸底掠过,可还没有等她深究,脖子上蓦地一热,有人已经出手掐上她的咽喉。
    “她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沉怒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咬牙切齿,带着蚀骨的寒意。
    苏月艰难地抬眸望去。
    只见其眸色如火如暴,根根血丝毕现,那红黑交错的深瞳中,满满的都是风暴,直欲摧城。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暴怒的样子,可是像此刻这样,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头一回,她感觉到了害怕,手足冰冷,她却强自让自己镇定,吃力地扬起眼。
    到底是怎样的秘密,让这个女人如此见不得光?
    到底是怎样的保护,让一个沉稳的男人嗜血如魔?
    她凝着他,紧紧地凝着他,一瞬不瞬。
    或许是将她的倔强当成了对他的挑衅,男人寒冷森然地笑,“怎么?是不是以为本王上过你,就舍不得杀你?”
    苏月张着嘴喘息,水袖下的小手颤抖得攥了又攥,心底的伤也一点一点变成了屈辱,她却还能笑,眉眼弯弯。
    却只是笑,再也发不出一言。
    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抽走,窒息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她的身子在他的钳制下摇摇欲坠,她却也不做一丝一毫地挣扎,只淡淡垂眸,目光落在男人掐放在她颈脖上的大手上。
    他的掌依旧干燥温热,只是那一抹温度如今落在她的身上,却是为了要她的命。
    她依旧笑着。
    竟然还能笑着。
    很奇怪,心绪竟是平静的。
    从未有过的平静。
    许是被她不知所谓的笑容刺痛,男人眸色越发猩红了几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怒意,滔天而出。
    五指作势就要收紧。
    苏月眼睫轻颤,闭上眸子。
    “爷!”
    两道惊呼骤然响起,来自身后。
    一道男声,一道女音。
    男声是张安,他终于沉不住了,冒死出了声。
    女音自然就是洋儿。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的那一声“爷”叫得及时,还是男人临时改了主意,反正,那一股力道终究没有在苏月的脖子上落下来。
    不仅没有落下,甚至似乎还隐隐松了几分。
    空气重新灌入肺里,苏月大口地呼吸,却依旧没有睁眸。
    那一抹温度还在,男人的手没有从她的脖子上离开。
    “爷,苏月不能死!”
    是阳儿的声音。
    “怎么?洋儿还要救她?”男人没有回头,沉声问,苏月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她的头顶。
    依旧是淡淡的松柏清香,如四月的风,干净又好闻。
    她忽然想,刚才阳儿突然警觉过来,她不是商慕寒,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抹气息。毕竟,她什么都赝了,这抹香没有赝。
    肯定是!
    天!苏月,你到底是有多视死如归,到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听到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已救过她一命,你不欠她什么!”
    救过她一命?
    苏月一震,愕然睁开眸子。
    阳儿救过她一命?
    还没有反应过来,阳儿的声音已再度响起。
    “是!我是不欠她的,但是,我怕因此欠爷的!”
    男人怔了怔,扭头看过去,“洋儿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洋儿轻笑,气息打在轻薄的面纱上,面纱轻曳,“我何出此言,爷应该心知肚明!爷扪心自问,爷当真舍得吗?”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却听得男人一声冷笑,“舍得?”
    “洋儿就是这样看本王的吗?本王可记得,当时是你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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