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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江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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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不喜欢他,但是也不恨他,这样的感情似乎很奇怪,但是又是这样的真实。每一个人都会有让人觉得讨厌的时候,可是有的时候,你又会看见他们讨人喜欢的一面。

    云杞就是一个这样极其容易宽容别人的人。所以她很难恨任何人,不管是他们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她总是容易发现他们的闪光点,然后自己在心里给他们找出一万种无可奈何的理由来。

    “不说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听我唠叨这些事情的,我们还是说说以后的事情吧!”徐朗沉色道。

    “不急,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我现在无家可归,只好赖在你这里了,我想,你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回答我的问题。”

    “不用了,我知道我自己的实力,之前的事情也不过是我在赌气罢了,我是看不惯时澈,他有了我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可是现在,我不想为了他,将我自己的命也豁出去。”徐朗说的很认真,似乎是真的醒悟了。

    “你果真想通了?”云杞问道。

    “嗯,有什么想不通的,你替我说吧,就告诉时澈让他放我一马,我必定会鸣鼓收兵,他若是肯替我在皇上那里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以后我离开长安便是了。至于你,若是愿意与我一起,我自然高兴,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好。”

    “你为什么不怪我?我害死了你的孩子,害得你和时澈不能在一起。”徐朗问她,她这样的人,是徐朗所不能理解的,就和阿玉一样。

    “我恨你有什么用?难道我的孩子会回来么?能拿到我和时澈之间的误会就可以消失了么?我知道,这一次我去说情,只会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去做,难道我是因为你么?”

    云杞说了一连串的问句,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去求签,那老和尚的话,也许徐朗就是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人,可是恨不能解决这一切,她只能怪自己没有这个命。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徐朗感叹道。

    “嗯,我是很奇怪,我的爱与恨都不明显,你们看不明白我的心,但是我的心却一直没有变过,我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不会轻易爱一个人,也不会轻易恨一个人。”

    天上的一轮圆月升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夜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知道明日会是怎样的情形。

    河池送走了七月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家酒馆,这里是他跟踪的那个人来了长安之后,最常来的地方。这里的一个胡姬不知是哪里人,在长安好像已经有了一年的光景,这里是很多外族人常来的地方,所以平日里都十分的热闹。

    “老板娘,来壶酒!”河池将手中的剑放在那桌子上,故意大声的呼叫着。

    “客观,来了,这位客观看着眼生,而且看着像是外乡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啊?”那老板娘笑着问道,样子很亲热。

    “嗯,我是外乡人,老板娘的眼力不错,我是个生意人。”河池也随声附和着,眼睛瞄着正在一个角落里喝酒的那人。

    “那个客观,你可认识?”他小声的打听道,“我来的路上就看见他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想必也是生意人吧!”

    “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日日来喝酒,也不做其他的事情,有可能是和您一样,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您这样有活力,每日看着那窗外,也不知到底是在看什么?”

    这老板娘小声的嘟囔着,似乎对于这个客人,不是很满意,因为这里的酒肆一般都会附带做些别的生意,这样只喝酒的客人,自然不是很受欢迎。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河池正想着要怎样接近他,那人的眼神突然扫了过来,里面带着些防备和怀疑。

    河池猛的喝了一口酒,装作不在意的将目光移到别处。这个人的防范心太重了,而且从他的动作,河池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武功的确不可小觑。

    河池在心里盘算着,将他与自己心里的杀妻凶手的形象做了一个对比,可是还是下不了结论。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好像是个女子。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朝着那门口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正面对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躺在地上,似乎是受了伤。

    “这不是那来凤楼的月容姑娘么?大白天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啊,上次要嫁给言大人,被言夫人给骂了一顿,这种女人啊,真是不知好歹!”

    旁边的看客都在议论着那月容前几日出的丑事,河池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那男子,注意到他看见了外面的女子,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

 ;。。。 ; ;    “恭喜,是个千金。”

    七月听见稳婆的话就晕了过去,她心里想着:真好,是个女儿,自己可以将她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呢?

    她想着自己仿佛看见了自己小的时候,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窜来窜去,全长安都是她的乐园,她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这样。她这样想着,就晕了过去。

    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往往是令人感到欣喜的,这个时候却还有一件更加令人欣喜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的不是单门独户的幸福,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公主和亲,这场战事也就暂时平息了。整个长安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作为对于公主的赞扬与奖赏,这趟出行,必定是由皇帝亲自送行的。

    那日长安城外,随行的队伍带着满车的珍宝和如玉似的佳人,朝着那荒凉的西方行进。

    后面是威严的皇辇,和巍峨的城楼。时澈就站在皇辇的下缘,手里握着龙跃剑,他的表情比平日里更加严肃,仿佛在防范着什么。可是旁边的羽林卫似乎却只有几十人,和平时不太一样。

    突然背后的城门哐当一声被关起来,城楼上面的侍卫也不见了。

    “保护皇上!”时澈大吼一声,手里的龙跃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出来。

    一只快飞翎箭快速的朝着皇帝这边射来,时澈挡在皇帝的面前,将那箭从中间劈为两半。

    可是这只箭似乎只是一个信号而已,一排铁甲卫出现在时澈的面前,像是一道铜墙铁壁。顿时万箭齐发,后面的城楼上,似乎也被刺客设下了埋伏。

    时澈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羽林卫立即四散开来,他跳到那皇辇之上,用力抽打那御马,一时间驷马崩腾,那马车开始急速的向前奔去。

    那铁甲卫不动分毫,似乎并不惧怕那马车,他们此行就是来取皇帝的性命,所以只要拦住马车就算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让开!”

    时澈看着自己昔日熟悉的铁甲卫,多少次他们救他与水火,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铁甲卫像是一群人偶一样,他们是无颜培养的死士,没有思想,只听命令。

    铁甲卫的恐怖之处,时澈要比谁好药清楚,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徐朗早已经将这批铁甲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这样的力量,足以让朝廷提防。

    那马的腿被一柄飞来的长剑砍断,马车急速的向前倾去,时澈一时情急,只好飞身跳下马车,那车便划了一道长痕,停在了铁甲卫的面前。

    “皇帝不在里面!”

    时澈见事情不妙,立即转身朝着城楼方向而去,铁甲卫紧随其后。

    这时候那城楼上早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一排羽林卫正拿着弓箭对着下面的铁甲卫。

    铁甲卫不过百十来人,就那样以必死的态度,昂首挺胸站在城楼下面。一声哨响,时澈知道,那是撤兵的信号,看来徐朗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至于这些铁甲卫只是个打前锋的,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弃子。

    “放箭!”城楼上站着的是羽林卫的头领。

    “且慢。”时澈想要为他们说情,可是又找不到说辞。

    “皇上有令,今日叛贼,一律格杀勿论!”

    话刚刚说完,那箭就像一阵骤雨一样,瞬间将那下面的人射的像刺猬一样。

    “言大人,皇上在言府等着你呢。”

    “我知道了。”

    时澈看着那地上的尸体,他心里有一种很苍凉的感觉,不是因为这些人曾经是和他并肩战斗的兄弟,而是他们死的如此不值得。

    只有他知道那个坐在皇位上的女人有着怎样的心计与魄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许她不知道这些表象之下隐藏的东西,但是她有能力将那表象一层层地揭开。

    “微臣参见皇上!”时澈回到言府,皇帝自打出宫之后就找了一顶软轿来到了言府,那皇辇上的另有其人。

    “爱卿平身,这次爱卿立了大功,待朕回去论功行赏。”她的脸上是岁月留下的风霜,但是眼睛里却闪耀着一种坚毅。

    “微臣有罪,这些叛贼乃是微臣往日的部下,微臣方才想要替他们说情,保他们性命,罪不可赦!”

    时澈这一番说辞只不过是替那羽林卫头领说的,若是等着他来参自己一本,倒不如自己先说了。皇帝早就料到了他会替他们说情,否则也不必下那道格杀勿论的命令。

    “人性如此,朕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断然不会无端错怪贤臣的。”

    “多谢皇上体谅。”

    时澈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这几年以来,朝廷里的尔虞我诈,他已经看够了,这些虚情假意的话说多了也已然麻木了。

    前两日河池前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徐朗会选择今天行动。徐朗也不是不知道他们会有所准备,但是皇帝远在禁宫,若不是这样的机会,他们也没有行动的可能,所以他没得选。

    但是徐朗也不会轻易冒险,所以这一次他只是出动了一小部分的兵力,这就意味着他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皇帝现在是断然不会方时澈走的。

    当年她答应时澈静这件事情办完就放他走,而现在就是最为关键的时候。

    时澈不知道皇帝下一步会怎么做,但是他却很明白,徐朗是必死无疑的,至于这个除掉徐朗的人,一定还是他自己,也许这样,他才有走的可能,否则,皇帝宁愿杀了他也不会放他离开长安。

    “爱卿,下个月我要去混元寺上香,为天下的百姓祈福,你去安排这件事情。”

    “微臣领命。”

    看来,下个月,就是徐朗的死期了。

    时澈想起了刚刚死在他眼前的铁甲卫,徐朗到底想要什么,他还是看不透。难道这么多的生命,就用来换一个输赢?他不能相信,原来执念,会让人变的这样的恐怖。

    长安城内关于这件事情,是这样流传的,从外面来的流寇中有很多是匈奴派来的此刻,他们趁着皇上前去送公主和亲的时候,就打算要用乱箭来谋杀皇上。

    幸好言大人在一旁护驾,一人将数百人斩于马下,所以皇帝才得以安然无恙。这其中的计策,其中的缘由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时澈又一次戴上了英雄这个帽子。

    云杞和河池在客栈里坐着,透过那轩窗,看着他们正在清理那日叛贼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被悬挂于菜市场里示众。他们身上的铠甲还在,明晃晃的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看着这些已经没有生命的尸体,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成千上万人的谴责,云杞很为他们感到可惜,因为她知道,他们其实是无辜的。

    “人如果没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就会落得他们这样的下场。”云杞叹了一声。

    “这一切真的是徐朗做的?”河池虽然和徐朗不是很熟悉,但是在他的记忆中,那个少年似乎一直是个稳重耿直的年轻人。

    “是,我也不想承认是他做的,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云杞想到以前的徐朗,她也许没有这么重要,但是徐朗变成这个样子,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你不必自责,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无奈。何况,他自己选了这一条不归路,也不能怪你。”河池看着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妹妹,安慰道。

    “你不必安慰我,这件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时澈要杀他,我也要试一试。”云杞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若是能劝回徐朗,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去试一试。

    “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到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免不了一死,皇帝不可能让一个知道这么多皇家秘密的人活在这皇城之外。“河池冷静的说。

    “所以我要去试一试,若是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找到可儿,告诉她,是我对不住她。”云杞看着河池,眼睛里闪烁着希望和愧疚。

    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可以没有牵挂的去做一件事情,可以为了一件事情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去吧,我会找到可儿的,你放心。”河池知道她的心事,他不拦着,江湖儿女就该有这份义气,也该有这份担当。

    他从来就没有将她视为一般的弱女子,不管她是身处何地,河池都可以看出来她身上的那份坚毅。

    “柳儿,你好好保护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谨慎。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让你去射苹果,你却一直射不中,可是就那样一直射,我那时候就想,这个丫头真是傻,我又没说一定要射中才可以。”

    河池回忆着往事,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是啊,这些事情好远了,我都快忘了,这一次,我也要射中那颗苹果才可以,你等着看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脸上扬起的久违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就像是多年前一样。

    。。。

 ;。。。 ; ;    云杞临走之前去找了一个人,她想要问一问,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夜卿不在言府里住了,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个人住在了外面的一个竹轩里,那个地方看起来十分的雅致,但是没有在言府的屋子那般舒适。

    那天下着毛毛雨,秋雨最是缠绵。云杞举着一把油纸伞,背后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

    夜卿看见她来了,就取来了之前由她命名的那茶叶来,在炉子上煮沸了。

    “少夫人,这是要出远门?”夜卿看着她的打扮,猜测到。

    “嗯,今日是来与先生告别的,之前先生所说的话,我还是没能知道其中真谛,但是我如今也不能陪在时澈的身边了,还请先生多多照应他才好。”

    云杞不知他当初所说的准备是指什么,但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不要在顾忌这些事情吧。

    “不,你不能走!”

    夜卿的话让云杞感到疑惑,他不是那种强求之人。

    “为何?”

    “三日之后公主大婚你可知道?”夜卿问道。

    “公主是要去匈奴和亲?”云杞最近没有怎么关心外面的事情,但是听说匈奴的事情最后还是发展到了和亲这一步。

    “是,你要留到三日之后,到时候你要走,我便也不留你了。”夜卿倒了一杯茶水给她,“这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美人舌,你尝尝。”

    夜卿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端倪,云杞接过茶水,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难道三日之后要发生什么事情么?”

    “我不能窥视天机,但是我的卦象上似乎有剧变之相,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要留下来。”夜卿一如既往的淡然。

    “可是长安之事于我再无关联,我留下来也只能是一个看客,既然看客这么多,我又何必要搅这一趟浑水呢?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你若是执意要走,无人能挽留你,但是若是以后后悔岂不是徒增烦恼,我让你留下自然是与你有关。”

    云杞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夜卿这个人,他就像是一个先知,对于事情的变化琢磨的十分透彻,可是他的意图呢?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局外人?

    不管怎样,这一番说辞还是足以让云杞留下来了,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那我就且留三日吧。”

    云杞回到长安,却是不能再去找徐朗和时澈了,她就随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她一个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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