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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赤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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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痴呆模样,贺芝仙走他便走,贺芝仙停他便停,全然不知身处何处。
当日二人自佛宫寺逃出,在茫茫密林中东躲**了五六天,终于摆脱铁牛儿率着的追兵。之后又在山洞里躲了近一个月,贺芝仙待断骨长好,才带上官云离开燕云。
上官云因父母惨死,伤心过度,加之寒风侵体,便发起热来,整天浑浑噩噩,也不思饮食。山中本不缺草药,无奈追兵太多,即便贺芝仙轻功独步天下,一时又无法摆脱,便耽误了几天。待摆脱追兵,贺芝仙寻得草药来,上官云已时昏时醒,情形大为不妙。
贺芝仙心系神功,倒还悉心照料,寻得消热去毒的草药,又找来瓦罐清水,用文火煎了,上官云连服十多天,终于慢慢好转。
但父母骤丧,上官云过于悲恸,这些天竟伤了心神,他虽不再哭泣,却整天默默无言。
贺芝仙却不知情,他只道神功秘笈唾手可得,不禁心情大好。又打了一只野兔,仔细剥洗干净,用炭火慢慢烤了,撕了一大条后腿递给上官云。
上官云呆呆地接过兔腿,送到嘴边就啃,可他两眼呆滞,就似一个傻子一般混混噩噩。
贺芝仙几下吃掉大半兔肉,将手上嘴上的油水一抹,便问道:“小娃娃,那天你娘说的‘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你可知是甚意思?”
上官云非但不回答,就连看也不看贺芝仙一眼,仍木然地啃着兔腿。
贺芝仙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上官云仍是如此,他无名火起,挥掌拍掉上官云手中的兔腿,怒道:“你不老实说出来,老夫便杀了你。”他右掌高高举起,就要向上官云拍去。
上官云还是不理不睬,他弯腰捡起兔腿,也不顾上面沾满了草叶烂泥,直接就往嘴里送。
贺芝仙见其痴痴呆呆的神情,也无法强行逼问,他只道上官云过些时日便见好,就耐着性子尽心照顾。
他将上官云身上搜了个遍,却未发现任何神功线索,何凝霜给上官云的黑色玉牌他也取下细细查看,可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除两面刻有云纹外,并无任何特别之处。贺芝仙只疑另有机关,又用火烧水浸,仍未发现有何变化,只好又给上官云戴回脖颈。
如此半月,上官云仍痴痴傻傻,每天默默无言,吃喝之时才张一张嘴。
贺芝仙每天用‘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这句话追问数十上百遍,上官云也不开口说半句话。
贺芝仙动了真火,点了上官云大椎膻中二穴,逼其说出神功下落。大椎与膻中乃人体要穴,即便武功高强至极,只要被制住这两个穴位,浑身真气也无法使将出来,只能束手就摛。
上官云穴道被制,又被贺芝仙自大椎灌入一缕真气,他虽痛得冷汗直流,牙关也咬得格格作响,可他仍不说一句话。
连试了几次,均是如此这般,若依贺芝仙的心性,恨不得一刀将其杀了。可贺芝仙仍对神功念念不忘,下了几次狠心终究舍不得,这才让上官云捡得一条小命。
贺芝仙以为上官云装傻充愣,便故意走出山洞,又悄悄绕回,躲在一旁静静观察洞内动静,结果上官云并不逃走。贺芝仙连着两天不现身,上官云便是饿得晕了,也不出山洞半步,贺芝仙这才认定上官云真成了傻子。
前些时日惨逢剧变,上官云难免过度伤悲,加上发热了十数日之久,心智大损,以致痴痴呆呆,如天生的傻子般无异。
贺芝仙仍不死心,他不甘心丢了睥睨天下的机会,便带着上官云来到汴梁,希望能打探到闻名江湖的神医阎王敌莫三味的消息,求其为上官云医治。
汴梁作为京都,客商云集,英雄尽汇,若要打探消息,最好的去处莫过于醉仙楼。
两人来到醉仙楼,偌大一个酒肆,一楼却尽数空着,又未见着伙计,贺芝仙暗道声奇怪,与上官云径上二楼坐了。
靠窗那边有两人对面而坐,一位满脸长须的大汉,约莫四十来岁,身材甚是魁梧;另一人面皮白净,唇上颔下只留有三捋细须,能有五十一二岁的样子。两人衣饰极为华美,虽作中原行商打扮,却具有一种草原之人才有的豪爽之气,显然并非汉人。
紧邻那两人的隔壁,有两张桌上各坐七八名精壮汉子,他们腰上都挎着草原上特有的弯刀,看打扮应是那二人的跟随。
那二人本在高谈阔论,见有人上来均闭口不言,那十多名带弯刀的汉子齐刷刷站起身,尽都手按刀柄看着来人,眼中颇感讶异。
店内伙计蹬蹬蹬跑上来,他谄笑着对先前那些人连连作揖,又苦着脸对贺芝仙道:“老丈,能否到别家去吃酒,小店今日被几位大爷包下来了。”
追魂叟行走江湖数十年,向来我行我素,醉仙楼也来过多次,从来只有他赶别人离开,何时有过如此遭遇,若传出去,他在江湖还有甚脸面?
贺芝仙不禁火冒三丈,但今时非同往日,他只得按捺住满腔怒火,又作揖赔笑道:“小哥,我祖孙二人走了数天才到汴梁,人人都说醉仙楼的酒菜鲜美,连皇宫内院的御膳房也不遑多让,小哥能否与那几位贵客打个商量,让我祖孙二人尝尝滋味再走?”
听闻贺芝仙夸赞,伙计不免欢喜,他看了看窗边那些人恶狠狠的模样,并不情愿去招惹那些凶神。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他也不敢得罪面前这普通的祖孙,要知江湖中不少人都有些怪癖,许多独步江湖的高手往往与乞丐无异,更有些人看似和善,杀起人来却不眨眼。
伙计看一眼贺芝仙,又看一眼窗边两名汉子,嘴张了张,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贺芝仙见其扭捏,笑道:“小哥怕我吃白食么?”
伙计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那满脸长须的汉子朗声道:“老丈,愿意过来喝杯酒么?”不想他汉话说得极流利。
贺芝仙也不客气,他走到两人面前,作揖道声叨扰,就与上官云在一侧坐下了。
伙计拿了两付酒杯碗筷,又帮着满满斟了两杯酒,见几人不打算再添酒菜,又赶紧下楼。
十几名精壮汉子也都坐下喝酒吃肉不提。
长须汉子道:“在下姓严,名宗望,这是家中叔父,名讳一个晟字,不知老丈怎么称呼?”
贺芝仙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小老儿姓贺,家里排行为大,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的庄稼人,没起甚名字,两位贵人叫声贺大就是。我看两位行商打扮,却不像是汉人,不知两位贵人作何谋生?”
严宗望端起酒杯打个哈哈,道:“我们叔侄带了些奴仆到大宋来贩些马匹,听人说醉仙楼的酒菜天下一绝,便想来尝尝鲜。谁知奴仆们不懂事,扰了老丈喝酒的兴致,还望老丈多多包涵。”说着就示意贺芝仙举杯。
贺芝仙状若惶恐,他小心翼翼端起酒杯,道:“是小老儿扰了两位贵人的兴致,两位万不可怪罪小老儿。”
三人轻轻碰了杯,贺芝仙手中暗使内力,将杯中之酒洒出少许,溅到了严宗望和严晟杯中,以防他二人暗中下毒,喝下后又悄悄含在口中,并不咽下。
严宗望性格豪爽,不疑有他,他手到杯干,连赞两声好酒,他自顾自又倒了两杯饮下,这才放下酒杯,严晟却只饮了半杯。
贺芝仙见无异状,知晓多虑了,也悄悄咽下酒水,入口果然清香淡雅,正是醉仙楼有名的百花酿。他听得严宗望夸赞,接口道:“此酒采百花精华,芳香扑鼻,酿造之时又加入了少许蜂蜜,自然入口醇香。”
严宗望微笑点头,颇为赞许。
严晟却不以为意,淡然道:“这百花酿香倒是香,却不似男儿所饮之酒,带着些脂粉味。”
“四叔所言甚是!”严宗望拍掌大笑。
贺芝仙奇道:“此话怎讲?这酒还能带着脂粉味?”
严晟哂笑道:“我北方男儿多以粗旷为美,马**酒虽不如百花酿醇香,但酒性极猛烈,入口就如寒风烈火,男儿丈夫正当如此性情。宋人处处追求精致机巧,这百花酿虽说是酒,可除了花香,就跟喝水一般清谈无味,倒似给女人喝的。”
贺芝仙见其说得有理,也不禁频频点头。
严晟继续说道:“莫说这酒,便是宋人的兵将、官员也是这般柔弱,哪似我北方男儿那般英勇雄壮,不然,堂堂大宋怎会年年向辽人上贡岁银布粮,只怕早已收复燕云之地了。”
这番话倒是实情,放眼天下,当朝皇帝徽宗整天只知描花绘鸟,朝廷官员更贪赃枉法,对上阿谀奉承,成日勾心斗角,对下百般欺压。
如今大宋男儿多无血性,积弱已久,将不善战,兵不善斗,能自保已是艰难,远不像契丹、女真那般彪悍善战,大好河山拱手送人不说,还年年向辽人上贡岁银布粮,还谈甚收复燕云之地?
严宗望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法,此时借严晟之口说将出来,他大为快意,大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大喝道:“说得好!”
虽说贺芝仙心术不太正派,但终究是宋人,他面上尴尬。听严晟言语,他已知这两人非寻常人等,他打算套出两人来历,便干咳两声道:“贵人所言甚是,只是这天下大事,哪是小老儿管得了的?贵人要喝烈酒,小老儿倒可以想想办法。”
贺芝仙叫来伙计,拿了些散碎银子,命他到隔壁酒坊买些陈酿的高梁,伙计腿脚麻利,不多时便抱着一大坛酒回来。
刚拍开泥封,浓洌的酒香就扑鼻而来,伙计取大碗装了,三人各端一碗,客气一番后,均一饮而尽。
严宗望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挥手抹净胡须上的酒水,大笑道:“痛快,好酒,真是好酒,哈哈哈……”
严晟尝得酒好,他不似严宗望这般豪爽,却也喝得极为痛快。
三人再各斟一碗,严宗望便将余下的尽数赏与随从,十几名汉子端起碗来也一饮而尽。这些人不会说汉话,他们大声说着‘阿齐赛因,阿齐赛因’,显然喝得极为高兴。
贺芝仙虽不明白众人说的什么,但见众人欢喜,又让伙计去抱了几坛回来。
众人喧闹,却未注意到原本痴痴呆呆的上官云浑身一颤。
原本上官平一家在大辽以北的荒漠中生活,约两年前,有一帮自南方来牧民在风雪中迷了方向,奄奄一息之际,被上官平与当地的牧民发现,这才捡回性命。
牧民们向来热情好客,众人猎兔宰羊,当晚便围着篝火喝酒吃肉,载歌载舞。
被救那些人开怀畅饮时也是大叫着‘阿齐赛因,阿齐赛因’,贺芝仙不知道此话是何意思,当年一位长着酒糟鼻子的白胡子老者却告诉上官云,‘阿齐赛因’是他们族中语言,意为好酒。
上官云自小在荒漠长大,平时难见外人,更未像那晚那般热闹开心过,以致对此事记忆深刻。他乍听此言,似是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晚,这数年间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
过往的种种经历激荡着上官云的心神,父母惨死之事更让他热血沸腾,脑中醍醐灌顶般如梦初醒。他已明了身处极危险的境地,却不敢稍有异动,他将牙关紧咬,脸上一片铁青,眼神仍呆呆滞滞,和先前一般毫无二致。
不知不觉严宗望已连饮十数碗,严晟与贺芝仙也喝下不少,三人都有些醉意。
那些随从顾着主人安危,每人喝了两碗后,便无人敢再饮。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阵阵打骂之声,接着喀啦啦一声巨响,只怕已碎了不少东西,噔噔噔数声之后,从楼梯走上四个人来。
上官云背对楼梯,他不敢回头,仍呆呆坐着。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脸黑如漆,不是铁牛儿却又是谁?
贺芝仙暗暗叫苦,乔装之后他与之前早就判若两人,不料铁牛儿竟跟到了这里。
另外三人贺芝仙虽未见过,但他行走江湖多年,却都还认得。
一个身材极壮硕,两条胳臂就如铁浇铜铸,他双眼凸出,嘴角两边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面目极是狰狞恐怖。
另一人相貌普通,面带病色,身材也算高大,一双蒲扇似的大手垂在身侧很是显眼。
最后一人书生打扮,看似弱不禁风,面色却甚是红润,此时初春天气,仍然寒冷,他却手持一把漆黑的摺扇不住扇着,显得极为怪异。
这三人正是魔道之中恶名远扬的鬼面崔槐、魔手朱全和毒书生杨一知。其余三人倒还罢了,毒书生杨一知却不好对付,贺芝仙当即凝神戒备,以防杨一知暗施毒药。
严宗望的随从们早抽出弯刀挡在主人面前,只要稍有动静,便将动手。
铁牛儿嘿嘿冷笑,道:“我等奔波千里,不想二位却到了汴梁,让我等一顿好找。”
贺芝仙正要答话,严宗望却推开随从,走出来朗声道:“铁兄盛情,我叔侄自知难却,故而南游大宋,铁兄却不辞辛劳千里相邀,这让我们何以报答?”原来铁牛儿并非为贺芝仙而来。
铁牛儿恨道:“大辽近年内忧外困,兵祸不断,均拜二位所赐,你们胆敢到我大辽境内打探军情,道我大辽无人么?”
严晟仍坐在随从身后,怒道:“耶律延禧收刮无度,又数度侮辱我族人,我堂堂完颜子孙,岂似宋廷赵氏这般软弱无能?!”
原来这二人并非姓严,而是女真皇族完颜氏的完颜晟与完颜宗望。
女真受契丹多年压迫欺压,辽帝更收刮无度,完颜阿骨打一怒之下率族人拥兵自立,取国号为金。完颜宗望乃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次子,为金国右副元帅,总理军政大权。而完颜晟则为完颜阿骨打的同胞亲弟,排行老四,也就是日后的金太宗。
这十几年,他叔侄设谋挑拔契丹皇族争权夺位,辽国朝堂早已四分五裂,幸得天祚帝积威日久,方能压服众人,但辽国各地早已兵祸不断,时有战事发生。
完颜晟与完颜宗望此次到燕云各地查看地势人情,以便日后派军攻打,谁知行踪泄露,天祚帝得知消息,便派金刚门与辽军追捕。
二人见辽军势大,只能避其锋芒,不得已转而南下,这一路行来,竟到了宋都汴梁,不想铁牛儿却带人找上来了。
铁牛儿哈哈大笑道:“莫非今日你们还想逃出老子的手心?”
贺芝仙暗道声不妙,一提真气,果真全身酸软无力,毒书生杨一知早已下了手。
完颜晟二人的随从们也握不住弯刀,尽都叮叮当当掉在地上,众人或躺或坐,想站起身都艰难万分,哪里还能与人争斗。
如今轻而易举制服仇敌,铁牛儿几人均入声大笑,崔槐道:“杨兄的功夫果真天下无双,这神仙醉真名不虚传,先前崔某还以为有一场恶战,不想他们却如那娇滴滴的小娘们儿一般软弱不堪,哈哈哈哈……”
杨一知合起摺扇在手中轻轻一拍,笑道:“崔兄过誉了,想当年,我师妹甚是聪慧,论下毒功夫,比杨某胜得不是一点半点。杨某天姿驽钝,白练了这么些年,哪里及得上师妹万一。”
崔槐奇道:“哦?有机缘还请杨兄引荐引荐,不想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女子。”
杨一知颓然道:“唉,我与师妹已失散多年,哪里还能为崔兄引荐。”
铁牛儿劝道:“杨兄,你们虽然天各一方,终有重逢之日,何必急在一时?今日你立下大功,待回到大辽,我必定如实禀告,荣华富贵指日可待,真正可喜可贺。到时我等还要让杨兄破费,痛饮一番,来个一醉方休,哈哈哈哈……”
崔槐也是一阵大笑,朱全却仍是毫无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
杨一知拱手道:“还望铁兄多多美言几句。”但他的言语中不免失落之意。
完颜宗望浑身无力,他怒道:“铁牛儿,你堂堂金刚门一门之主,在草原中也是响当当的名头,就做这下三滥的勾当么?”
铁牛儿讥笑道:“这十几年来,你们对我大辽所为,哪个不是下三滥的手段?你老老实实与我回上京,劝完颜阿骨打伏罪纳降,说不定到时圣上开恩,留你们个全尸。”
完颜晟淡然道:“既然落在你手里,我们无话可说,若想以我等性命要胁皇兄,却是痴心妄想,莫若趁早断了这心思。”
完颜宗望冷哼道:“铁牛儿,要杀要剐随悉听尊便,将来我大金男儿必定马踏上京,杀个片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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