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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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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举人长吁了口气;原本板得直直的腰身;瞬间弯了下来。
“二房大太太携你们族兄弟进京;多要牵扯到择嗣之事……二哥可有甚想头?”沈举人踌躇片刻;开口问道。
沈瑞看了沈举人一眼;摇了摇头。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了四房;可也没有想过去做二房嗣子。
嗣子岂是那么好做的?孝道、恩义、规矩;稍有一个不到;就浑身不是。
如今二房势大;族中无人能略其锋芒。他在四房;身为元嫡之子;有个留有善名的生母在;又可以“狐假虎威”借沈理之势震慑张老安人与沈举人。即便他们能仗着长辈身份;给自己添堵;可因护着的人多也不会伤筋动骨;对于二房来说;沈理则不够分量。
要是成了二房嗣子;长辈如何管教都是合乎法理人情;还去哪里找靠山?
如今可是礼教时代;三纲五常最为紧要。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世道;女子生活不易;做儿子的也不容易。
杀人者死;有一种情况下例外;那就是父母杀子。
《大明律》上;写的清清楚楚;尊长打杀卑幼;关系越亲近;罪名越轻。
虽说父杀子这样的极端情况少见;这种担忧也杞人忧天;可父对子的那种从生到死绝对掌控力却让人窒息。
四房这有三年前旧事在;又有孙氏余恩护着;沈举人这“父纲”在沈瑞跟前振不起来。
到了二房呢?他要做个乖儿子;按照嗣父母安排;过一辈子?
上辈子沈瑞曾在红学论坛里看到一种推论;贾赦非贾母亲生子;乃嗣子。即便记在贾母名下为嫡长;是荣国府爵位继承人;可依旧要让出正房;偏居一隅。否则荣国府长幼不分;往来的四万八公却无人觉得不对;就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越是权贵人家;越是重长幼嫡庶。
贾琏这名义上嫡长孙;打理荣国府庶务;却成了帮二叔管家;王熙凤这长房嫡长媳;也要奉承王夫人。
又有贾府规矩;弟弟在哥哥面前极畏惧;如同贾环在贾宝玉面前;战战兢兢;并不只是嫡庶之别;还有长幼尊卑
贾政在贾赦面前却向来从容;没有对兄长的恭敬;反而视若无睹。他自己是儒生;嘴上挂着四书五经;对于窃据荣禧堂却毫无愧疚之心。最大的底气;不是贾母偏心;而是自身为荣国公亲生子。
而贾赦年过半百;身为一家之主;在贾母跟前每每被训丨斥的像孙子似的;也不单单是“孝”字压着。只因他以嗣子身份承爵位;在世人眼中已经占了大便宜。即便住在偏院;手中没有管家之权;可因得了爵位;荣国府对他就是仁至义尽。只要他对贾母有一丝不顺从;就是“忤逆”;只要对二房有半点排挤;就是“忘恩负义”。
且不说这种推论到底有谱没谱;可对于嗣子尴尬地位却是点的明明白白。
民间对于“嗣子”有个约定俗成认知;那就是在嗣父母眼中;嗣子只是嗣子;不是身上的肉就养不熟;永远都不是亲生子。没有几家嗣父母会放下身段与嗣子贴心贴肺;多是客客气气;他们会将关爱放在嗣孙身上;所谓“嗣子非亲子;嗣孙为亲孙”。
所谓嗣子;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繁衍家族血脉;选出的“人种”。
二房门第是高;过继为嗣子以后在仕途上大有助益;可是去做个“人种”;生完儿女给嗣父母养着;自己被当成客人般;一辈子做个像贾赦那样的孝子;沈瑞还真不稀罕。
沈举人没有再说旁的;摆摆手打发沈瑞自去。
沈瑞却不好先走;直到看着沈举人往书斋去了;方回了跨院。
刚进了院子;便见北屋点着灯;沈瑞本以为冬喜、柳芽在;却见冬喜、柳芽两个从厢房出来。
“二哥;大哥吃了酒过来;说要寻二哥说话;进书房等二哥回来;待了有一阵子。”冬喜道。
柳芽小声道:“婢子先时送醒酒汤过去;就见大哥坐在书桌前‘啪嗒啪嗒;掉眼泪;看着叫人心里发酸。”
冬喜轻声道:“是不是郑姨娘那里有甚不好?郑姨娘同老爷在书斋争吵;惹怒老爷被送出府之事今rì在下人中已经传遍。”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又能有什么不好?”沈瑞叹气道。
沈瑾心里难受;借酒消愁;估计并不单单为郑氏;也是为沈举人昨天对他们母子的绝情。
沈瑞可看的真真的;不管是郑氏面上的巴掌印;还是沈瑾身上挨的那一脚;力道可都不轻。
沈瑞以为沈瑾既是吃了愁酒;肯定睡过去了;没想到进书房一瞧;沈瑾睁着眼睛坐在那里对着灯台走神。
沈瑾脸上泪痕已拭去;只剩下木然。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抬起头来;见是沈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她走了……”
沈瑞没有装傻地问谁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短暂分别会早rì再见的安慰话。
自晓得郑氏将张氏姊妹这件事上处理这么决绝;沈瑞便看出郑氏心生离意;会离开四房;并且感觉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凡给自己留一丝余地;郑氏都不会摆明车马同沈举人翻脸。
沈瑾只是想要与人倾诉;继续喃喃说道:“我晓得她哄我;她说等我中了举;可以去接她一道进京;以后照顾我……可她在哄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却只能装不知道……”
沈瑞叹气;不管郑氏到底是善是恶;可对于沈瑾却是个合格的母亲。
她这妾室生母在四房一rì;就像世人提醒沈瑾是假嫡;实际是妾生孽庶。只有她走了;沈瑾庶出身份才会渐渐淡
这天下做母亲的;有几个能割舍下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飞远走(二)
沈宅;跨院。
因远行在即;需要准备的事情多;沈瑞便使人往族学请了假;没有去学里。沈瑾昨晚就直接回府学;沈瑞都没来得及与他说离开之事。
“二哥;这些冬衣得带着;可没有薄夹衣;到换季时怎好?”冬喜带了几个婢子;给沈瑞整理行装;将衣物收拾了一半;为难道。
沈瑞是入了冬后方除服;新缝衣服里最薄的也是丝绵夹衣;并没有chūn秋衫。可现下启程去京城;得腊月底方能到;转年就是开chūn。
沈瑞笑道:“金银都备足;还怕没衣裳穿?别忘了将庄票都给收拾出来给长寿;让他去钱庄兑出来。”吩咐完;想到得先去隔壁一趟;便离了跨院。
宗房客房;徐氏也正在提及钱庄。
祝允明看着眼前厚厚一叠庄票;翻了一下;一水千两面值面额;足有百十来张;不由有些傻眼:“姨母;这是多少银子?”
“十万两。”徐氏回道。
祝允明虽也出身仕宦之家;打小锦衣玉食长大;可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多庄票。也只有苏松富庶之地;钱庄底气足;才有这种大额庄票。
“姨母;这都要兑出来?”祝允明问道。
徐氏点点头道:“我前天使人去钱庄打了招呼;叫那边预备好金子。明早就要启程回苏州;今rì就得先取回来。
祝允明听说要兑的是金子;不由松了一口气。
十万两银子;就是六千多斤;真要想要取回来;管拉银子的大车就要先预备七、八辆;兑换成金子;只有六百多斤则便宜许多;一辆马车就够了。不过即便是六百多斤黄金;携带也不方便;稍有不慎露出风声出;说不得就要招来匪患。
想着这一行从苏州过来;除了徐氏身边侍婢妈妈;还有几个书童小厮外;护卫男仆不过六、七人;祝允明便道:“姨母要携了这一大笔金子离开?是不是请沈家安排些人手护送?”
徐氏摇摇头道:“很不必;金子不全带走。你分作两次取了;三千两送到沈家五房;交五房大娘子收讫。剩下七千两运回来;其中五千两交由宗房大老爷收讫;余下两千两直接带这边来。我同这两家已经打好招呼;你只看着将文契收了就好。”
祝允明见徐氏已安排妥当;便带了人离了宗房;尊吩咐行事去。
徐氏坐在罗汉榻上;则有些怔忪。
当年孙氏嫁妆就是她帮着张罗置办;各种产业加起来足有十几万两;另有两万压箱银。
虽说时下有厚嫁之风;可这份嫁妆别说是嫁到举人家;即便是嫁到高门显宦之家;也算丰厚异常。
就是徐氏自己;当年嫁妆除了家具衣物等;大头不过妆田五十顷;压箱子三千两;别院铺面四处;这在自家九姊妹中;已经是第一人。只因自家老父罢相入狱后;同僚中只有寥寥几人肯伸以援手;其中就有自己公爹一个;这才许为姻缘;又给她置了双倍于姊妹的陪嫁。
当年徐氏代孙氏置办嫁妆时;也被孙太爷的大手笔所震;以为孙太爷是顷家嫁女。直到后来管家;她才知晓同孙太爷家财比起来;孙氏嫁妆不能说是九牛一毛;可也只是小头。孙太爷在直隶留下的地产;数倍于此。这也是为何后来徐氏得了遗赠却不敢收下的原因之一。
等孙太爷故去后;依照遗赠;那些产业到了她们夫妻手中;可两人心中多有不安;总觉得亏了孙氏。可又不好明晃晃地往松江送银;银子这东西;有时候多了反而是祸根。
孙氏嫁妆;在松江本以够惹眼;只因族长太爷护着;才没人打主意。
因这个缘故;大老爷夫妇商议后;便先将孙太爷这份情记下;想着以后等孙氏有了儿女;就回报她儿女身上。正因如此;大老爷才会知晓孙氏托孤之后;明知会影响家中和睦;还定下过继嗣子之事。
孙氏成化八年适沈家;距今三十来年。若是她好好经营的话;嫁妆产业出息攒下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可是据徐氏所得消息;孙氏生前一直在做善事;又信释教;即便自己不曾亲往各大寺院烧香拜佛;每年暗地里往寺庙庵堂里送的布施都不是小数;俨然善财童子一般;银子如流水般的花出去。
换做其他人晓得孙氏此举;怕是都要骂一声“败家妇人”;徐氏想到这里;却只有一叹。
那还是三十多年前;孙氏还养在沈家时。有一年秋天;孙太爷同三太爷去香山郊游;遇到一个大和尚。那大和尚神神叨叨为孙太爷解命;说他“命犯天煞;六亲无靠、四海飘零之命;后又沾宿孽因果;冤魂缠身;难得善终;死后亦无血脉祭拜”。
孙太爷并没有放在心上;三太爷将大和尚骂走;气恼了半rì后;就有些伤心;甚至还在妻儿跟前念叨两回;说等孙氏同沈洲成亲有了次子后过继孙家;省的孙太爷无后人祭拜。这也是老太太同沈洲悔婚后;三太爷那般恼怒的原因之一。
对于自己公公反应;徐氏当时心中还不以为然。僧道之流信口胡诌;哪里就信得?自家公公也是两榜进士;并不是无知妇人;怎么也信起这些胡话?
直到数年后;孙氏已嫁;孙太爷故去;灵柩送到京城;三太爷哭的险死过去。孙家太爷;是横死在外;正应了当年大和尚的话。
三太爷悲痛不已;就是徐氏同沈沧心里都不安生。
孙太爷早年本移居京城养老;若非沈家毁婚;也不会再次南下;这因果委实是说不清。
连沈沧夫妇都隐有愧疚;何况三太爷?
三太爷料理完孙太爷后世;大病一场;从夏拖到入冬;一场风寒就谢世了。
孙氏知晓大和尚当年那段话;从她后来往京城的信中;也能看出她晓得孙太爷的真正死因。就是从那时;孙氏开始信上释教;常年在寺院里布施供奉。
孙氏做尽善事;布施四房;前些年应是为已故孙太爷积功德;好使孙太爷洗清宿怨早入轮回;后十来年当时为了沈瑞平安。
沈瑞是孙太爷外孙;即便不是同姓;也是孙太爷血脉后人。孙氏彼时;父母兄弟具无;成亲十多年才得了独子;可有大和尚那些话在前;诚惶诚恐之心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徐氏不禁有叹了一口气。
要是三年前沈瑞没有熬过去;孙太爷血脉可不是就此断绝?
孙氏虽玲珑心肠;处处都想到;可只这一个疏漏;就差点送断了沈瑞小命。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孩子即便不亲近自己;可眼眸清正;言语谦和;当是个好孩子……
五房内院;上房次间。
看着铺陈了一桌子绫罗;沈瑞无奈道:“婶娘;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离换季还有好几个月;等到了京城再找人缝制便是。”
郭氏摇头道:“以后缝制是以后的;总要先预备些;到时换洗也便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世人都长了势利眼;敬人先敬衣即便你去的是族中长辈家;有族伯、族伯母看顾;到时也会使人为你们裁剪新衣;并不少了你们穿戴。可你们就算带了金银傍身;在侍郎府执事下人眼中;你们依旧吃穿都用着侍郎府;说不得心中就将你们看成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看轻慢待。”
“chūn秋夹衫;昨晚开始已经叫针线房缝制……夏衣料子家中库房没有;早上才去绸缎庄寻了来;你挑两匹可心颜sè。只剩下半rì功夫;怕是缝制不了几套。我叫人将你三哥今年chūn衫夏衣找了几套出来;都是没上过身的;也按照瑞哥身量吩咐人改了几套;混在一处;连带着这两天赶制的;也能装满两衣箱。冬衣那里;幸好有之前添的;应也能装两衣箱;四箱衣裳差不多够一时换洗了。”
郭氏并不是多话的xìng子;可此时絮絮叨叨;为沈瑞尽数想到。
沈瑞虽觉男人出门只衣服就带着四箱太麻烦;可在郭氏拳拳慈心下;拒绝得话实说不出口;便道:“不过是应景;时间这么赶;没必要裁新的;三哥像我这么大时的旧衣挑几套就是;倒是累的婶娘费心。”
郭氏听了;莞尔一笑:“你三哥当年的衣裳我都替他收着;可他早年爱艳sè;四季衣裳多是大红的。瑞哥若是肯上身;婶子立时叫人去翻来”
沈瑞闻言;忙摆手道:“还是不劳烦婶娘了。”
穿上一身红衫;挂个金项圈;打扮得跟大阿福似的;怎么看怎么傻。沈全如今温文儒雅模样;倒是使人忘了小时福娃模样。
虽说爱穿红的童子少年不少;可能像沈那样不显土气的;还真没有几个。
针线房妈妈在旁立等着;待沈瑞指了两匹淡素料子后;郭氏便叫人去缝制;又叫人将剩下绸缎抱下去。
又有婆子进来禀事;道是沈全行李都装好;拢共两口箱子;一箱子衣服;一箱子常用物什。
沈瑞在旁听了;却是一怔。
等那婆子下去;沈瑞问道:“婶娘;三哥到了京城;不随我们一起住么?”
要是都往侍郎府去;没道理郭氏为沈瑞筹划到了;却不管沈全。
郭氏点点头道:“你大哥、二哥都在京中;也置了房宅;你三哥自然要回家住。到时添减衣裳;有你大嫂、二嫂在。就是你这里;若是在侍郎府有什么不便宜去;也只管去同你大哥大嫂说。”
五房老大、老二因走科举仕途常年在外;前年因祖父丧回来奔丧后曾在松江守孝一年;沈瑞见了几次。老大平和儒雅;老二热情风趣;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大嫂是郭氏亲自挑的长媳;xìng子宽和周全;二嫂蒋氏温和柔顺;是知府蒋升堂侄女;自小养在知府太太身边;当年这门亲事还是孙氏给做的媒。
同素未平生的二房长辈相比;五房几位兄嫂算是熟人。
沈瑞不由心动;凑到郭氏跟前;道:“婶娘;侄儿到了京里;要是在侍郎府住不惯;能不能也去大哥家住……”
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飞远走(三)
“瑞哥想要去大哥家住?”郭氏闻言一怔;随即挥挥手;将旁边两个侍婢都打发出去;面sè转为沉重道:“瑞哥这是不愿随你沧大伯娘进京?”
沈瑞见郭氏面带担忧;忙摇头道:“愿意;能出去见见世面本是好事;京中有族兄们在;更不要说还是随三哥、珏哥等人作伴同去……只是侄儿笨拙;又不曾见过二房族伯、族叔们;怕住着拘谨。”
郭氏沉默了一会儿;方幽幽道:“还没同瑞哥说;昨rì婶娘陪着你沧大伯娘出城去了;是去你娘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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