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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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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闷声道:“我怎么会不露面?按照计划的日子;不是在‘六七;前就能赶回松江么?”
沈瑞冷哼一声:“你都成了什么样子?眼看都要在马上坐不稳了;还想要如期赶回松江?明日真要从马背上栽下来;这一耽搁;别说‘六七;;就是‘七七;大日子也赶不上”
几昼夜没有正经合眼;沈珏又不是铁人;哪里能不累呢?
可是他真的睡不着;整晚整晚都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这一路上;沈瑞劝解的话早已说了几车;道理沈珏都明白;可就是心里难受的不行。
想到轻重缓急;沈珏就不分辨;从沈瑞手中接了药晚;一口饮尽。
药效十足;没一会儿;沈珏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沈瑞眼见他在床上躺了;鼾声渐起;才端着空碗从他房里出来。
用药物助眠;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该劝的沈瑞都劝了;可都是不顶用;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珏悲伤损身。
在门口;正好与沈械碰了个正着。
沈械看着沈瑞手中的空碗;皱了皱眉;道:“珏哥如何了?”
“已经睡下了;瞧着应不会耽搁明日行程。”沈瑞道。
沈械点点头;有意无意地打量沈瑞。
他已经看出来;这次沈瑞“自作主张”地请大夫上门;为的就是沈珏;他与儿子不过是附带。
这两人关系真的好?沈械一时也拿不准了。
按理来说;沈瑞与沈珏两个名分上虽成了堂兄弟;可因牵扯到了利益;也该有了嫌隙。
沈瑞察觉出沈械的打量;道:“大族兄还请多节哀;多多保重;这路程才过了一小半;还要一大半的路程要赶。”
要说沈珏散发的是从里到外的哀伤;那沈械无意流出的则是一种焦躁。
不用细问;沈瑞也能明白其中缘故。大明以京官为贵;沈械虽是孙辈只丁忧一年;可朝廷也不会留着缺给他。等他丁忧期满;想要起复时;到底能不能捞到京缺;捞到什么样的京缺还不好说。对于年纪将不惑之年的男人来说;执着于权利并不是可耻的事;然而在刚得了族长太爷去世的消息;尚不及悲切时;就担心这个未免太薄情。
加上沈械对沈珏的冷淡;也让沈瑞觉得不满。
沈珏正为本生祖父故去难过;要是沈械这个本生兄长能劝慰一二;多少也会有些效果;可沈械只顾埋头赶路;对于沈珏的悲伤憔悴视而不见。
沈瑞的话;虽是好话;可沈械却不乐意听。这是嗔怪他将路程安排的紧了?还是怎地?
他皱眉道:“为人子孙;回乡奔丧本是应有之义;路上是赶了些;可也是没法子的事。珏哥那边要是不适;就让他留在这里休整几日;等鸿大叔他们到了随鸿大叔他们一路走。他如今是二房嗣子;太爷大事也未必需要他到场……
沈瑞轻声道:“这世上有生恩还有养恩;论生恩;族长太爷是珏哥本生祖父;论养恩;族长太爷教导了珏哥十几年。名分上珏哥如今虽不是族长太爷之孙;可这祖孙十几年的情分却是改不了的。”
为本生亲服丧按照规制是需“降服”不假;可五服之外还有个“义服”。以沈珏与族长太爷的情分;“义服”期年也不算什么。早在沈瑞、沈珏出京前;沈沧与徐氏就交代过此事。出殡这样的大事;沈珏更是应该赶上。
沈械对沈瑞印象并不深;只觉得他是个沉默寡言、略有些阴郁的少年;如今见他说话不见服顺;口气中隐隐带了执拗;心中越发不喜。
他彻底撂下脸;冷哼道:“没想到;瑞哥倒是个好兄长。我们珏哥;还真的赖你多看顾了……只是他恁地不争气;明明幼年也是个聪敏的;在读书上有几分天分;不想如今却是现了下行;一个院试都过不了?”
沈瑞闻言;诧异地看了沈械一眼。
这般阴阳怪气的;是将沈珏院试失利的原因归咎与他?
可是科举考试;考场变幻莫测;靠的除了是运气之外;就是考生自己本生的实力;其他的影响甚微。沈械这样说;就有些无理取闹;这同他平素里端正肃穆的形象不符。
沈械随口说完;心中也后悔。
他是太焦躁了;才见不得沈瑞一派从容的模样。加上沈瑞与沈珏、沈栋两叔侄同庚;那两个因哀伤与疲惫;日渐憔悴;独有沈瑞还是一副精神模样;也让沈械看着不顺眼。
在他看来;沈瑞这样没心没肺的;是对族长太爷没情分;他却是忘了;沈瑞又不是族长太爷的儿孙;不过是一族亲晚辈;真要为了族长太爷身故要死要活才是怪异。
不管沈瑞怎么装大人;不过是十五岁少年;自己与之计较就显得难看。加上沈瑞是代表二房沈沧夫妇南下奔丧;真要关系闹僵了;以后回京城也不好与二房往来。
想到这里;沈械就强笑道:“是我心情不好;;失言了;还请瑞哥勿怪……”说罢;转身匆匆走了;进了走廊深处一间客房。
沈瑞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沈械的背影若有所思;就听有人道:“这是想什么呢?”
是沈琦。
沈琦的房间就在沈珏房间的对门;即便他无心偷听;可方才沈械与沈瑞在门口的应答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自然瞧出来沈械的失态;对于沈瑞的稳重也觉颇为欣慰。
他开门将沈瑞让进屋子;拍了拍沈瑞的肩膀;道:“瑞哥不仅瞧着像大人一般高;也会照顾人;当年不过一个小毛头;真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瞧着他老气横秋模样;沈瑞失笑道:“等琦二哥七老八十再感慨这些吧…
沈琦摇头道:“同你们这些青春少年相比;二哥都是老菜帮子了;哪里需等到七老八十?”
族兄弟两人虽年纪相差的远;可因孙氏与郭氏的渊源;沈瑞与五房走的亲近;沈琦待沈瑞也是真心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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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事难如意(五)
不知是睡饱了缓解了疲惫;还是知晓了轻重缓急怕真的在路上耽搁送不了族长太爷最后一程;次日起沈珏的精神头就好了许多。吃饭时候也不再是数饭粒;骑在马上也不再是摇摇晃晃。
沈械似也发现之前自己疏漏;开始关心起沈珏的身体;对其他人的关切也没落下。即便是孝期需茹素;可他还是打发人拿银子买了两棵老参切片;每早出发前泡了人参茶给大家补充体力。
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许多;最不适应长途跋涉的沈栋在憔悴了几日后;也渐渐适应了每日的赶路节奏。
这一路上;天公作美;除了暴雨时耽搁了一日外;其他时候还算是好天气;大家都在赶路;每日少则八十里;多则百二十里;终于在七月二十五日抵达松江。此日;正是族长太爷“五七”后第三日;比沈械最初计划的日子还提早了两日。
一行人到了宗房老宅门口;就有人一路报了进去。
因要赶路的缘故;一行人在路上都是素服;风尘仆仆模样;到了宗房门口少不得要穿戴起来;尤其是宗孙沈械与曾长孙沈栋两个;都是次重孝服。回到家中;先要去祭拜太爷。
到了沈珏这里;出迎在外的宗房二哥沈就有些迟疑。
他旁边的孝服有几种;有本色粗生麻布的;还有本色熟麻布。
前者是孙辈、曾孙辈的服制;是重孝;沈械与沈栋就是这样穿戴;后者是“大功”服制。
按理来说;沈珏即便回乡奔丧;也不算是族长太爷的孙子;降服“大功”就是;可是想着他与祖父的感情;沈就有些不忍心了。
族长太爷并非是无声无息走的;故去前亦是孙男娣女环绕床前;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孙子沈珏;连念叨了好几声。就是回光返照分私房时;族长太爷都不忘给沈珏留下一份。
沈械与沈栋换好孝服;先一步往灵堂去了。
站在沈珏身边的沈瑞与沈琦两个还没换装;沈瑞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沈珏就取了本色熟麻布的孝服穿戴上了。
沈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几分黯然;招呼沈琦与沈瑞换装。
这两人都是族长太爷出了五服的族亲晚辈;都已经无服;只需戴“浮孝”;就是素服腰间系漂布孝带。
因不是“烧七”的日子;灵堂上只有宗房嫡支子孙晚辈在守灵。
眼见京城奔丧的人回来;众人关注的不仅仅是沈械;还有沈珏。尤其是二老爷一家;更是不住地打量沈珏。他们并不觉得沈珏出继是骨肉生离之苦;反而觉得他是得了大福运;从乡绅举人的儿子一跃成为官家少爷。二老爷家的三哥、四哥;也隐隐地嫉妒这个堂弟。加上族长太爷故去前专门指明的馈赠;更是令二老爷一家不平。
在他们看来;沈珏已经不是宗房子孙;就没有资格再分族长太爷的私产。
如今沈珏进来;竟不是悲伤欲绝模样;身上又不是披得粗麻布;他们就越发看不过眼。他们却不知;有的时候难过到极点;眼泪反而流不出了。孝心不孝心;并不在服制上。
虽说出京前沈沧夫妇已经嘱咐沈珏;叫他不用顾及许多;可以为族长太爷披麻戴孝;可沈珏却没有听从长辈的吩咐;而是选择了次一等的“大功”服制;就是因为在祖父面前;他要做个乖顺守礼的好孙子。他晓得;那样族长太爷才会真正安心。
灵堂就设在老宅前院;因为天实在太热;为了停灵便宜;灵柩下就放了冰
松江虽比不得京城可以在冬日里储冰;不过也有人用硝石做冰;就是价格更翻了几倍不止。
寻常人家;自然用不起这个;沈家却是财大气粗;灵柩之中除了放了大量的香料之外;灵棚里的冰山这些日子也没有断过;使得灵堂中没有半丝暑热;反而透着几分阴凉。
在沈械与沈栋在灵前奉过香后;沈珏就跪倒在灵柩前。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掉眼泪;只是恭恭敬敬地叩首;随即就上香;退到一旁;将上香的位置让给沈琦与沈瑞两人。
宗房大太太也都在灵堂之上;见幼子连个眼风都没给自己;只觉得心里直揪得慌。
宗房二老爷却是皱眉;只觉得沈珏表现的太冷情;脸色就有些难看。以族长太爷对沈珏的慈爱;沈珏即便不是哀痛欲绝;也当是痛哭流涕才对。
沈珏浑然不觉;神色木然;如泥雕木塑似的;杵在旁边。
沈械已经带着沈栋给诸位长辈请了安;不见宗房大老爷;不免担心;开口问询:“太太;老爷呢……”
“这些日子累着了;这几日在吃药歇些……”宗房大太太道。
沈械看了沈瑞、沈琦等人一眼;道:“若是便宜;我们先去见老爷;随后几位族弟也该休息一二……”
宗房大太太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客房;只是想着自家老爷哪里不知现下能不能见客。
她正犹豫着;就听有人道:“是大哥与小栋哥回来了……”
灵堂门口进来一身孝服、扶着拐杖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宗房大老爷。
白事本就累人;何况是这个时节;加上宗房大老爷也是将花甲之年;操劳一个多月;人就有些熬不住。过了“五七”后;昏厥在灵堂上;被人抬下了灵堂。
可是身为孝子;又如何能安心休养?
宗房大老爷始终叫人盯着灵堂这边;听说京城奔丧的人到了;就拄着拐杖过来。
“老爷不孝儿回来了”看着呈现老态的老父亲;沈械只觉得心里一颤;挑开衣襟;就跪了下去。
他既跪了;沈栋自然也要跟着。
看着眼前跪着的长子长孙;宗房大老爷红了眼圈;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可与太爷上香了?”
“上过了。”沈械起身答道。
宗房大老爷这才望向沈瑞、沈琦;叹气道:“是琦哥与瑞哥啊;你们赶路辛苦了……太爷地下有知;亦会领你们的情……”
沈琦道:“家父家母亦南下奔丧;只是随械大嫂子一行在后头;侄儿先行一步。”
宗房大老爷闻言颇为意外;感慨道:“这样天气赶路;太奔波了。定是你父亲拿的主意;他那拗性子上来主意;可是谁都劝不住”
沈琦道:“家父常念叔祖父慈恩;自得了消息;就再未见欢颜;要是不回来送叔祖最后一程;怕是家父这辈子心里也难安生。”
宗房大老爷闻言;颇为动容。
当年四房衰败;五房混乱;都是宗房出面帮扶;这两房日子才好起来。沈鸿年纪与沈举人年岁相仿;早年都是宗房的常客;跟在宗房大老爷后边的两个鼻涕娃;族长太爷也视这两人为亲侄儿一般。如今;丧信报出去;身在扬州府为教授的沈举人只打发管家回来吊祭;远在京城的沈鸿;却拖着病弱之躯;千里奔丧。
这样想着;宗房大老爷望向沈瑞的目光就有些复杂。
不过沈瑞如今不是四房嫡子;而是二房嗣子;代表京城二房回来奔丧;宗房大老爷少不得寒暄两句。
客套完毕;宗房大老爷终于望向最牵挂的儿子沈珏。
眼见沈珏脸色蜡黄;身子单薄得怕人;宗房大老爷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当年安排幼子出继;宗房大老爷虽是出于爱子之心;可过后就后悔了。他本想的是自己年迈;二房有权势;幼子为嗣子可得二房庇护;与幼子前程也有助力;可嗣子到底是嗣子;并非亲生子;嗣父母是嗣父母;不是亲爹娘。
这几年;每每听到民间无子人家嗣亲与嗣子之间的矛盾纠葛;宗房大老爷都心惊胆颤;就想到沈珏身上。
又是担心沈洲纳妾生子;沈珏身份尴尬;又是担心乔氏刻薄;欺负了沈珏;左右都是难放心。
直到族长太爷卧病;临终前念念不忘幼孙;宗房大老爷的后悔中就又添了愧疚。在他看来;族长太爷虽上了年岁;可向来康健;这两年身体直转南下;未必不是因想念小孙子的缘故。
可出继不是儿戏;即便宗房大老爷再悔再愧;也不会说出让沈珏归宗的话
他颓然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沈珏烁烁目光。
自打宗房大老爷进灵堂;沈珏的目光就落在宗房大老爷身上;里面有依恋、有期待;随着宗房大老爷的低头最后就只剩绝望与木然。
虽说宗房大老爷夫妇请诸人休息;可大家毕竟是为了奔丧来的;又有谁能安心歇下?从客房梳洗一番后;大家就又不约而同地折返到灵堂。
灵堂之上;除了宗房嫡支子孙之外;还有一个素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二月里从京城归乡应童子试的沈全。
他已经过了院试;成了松江府学的新附生;就回了松江府。原打算办好游学手续就先回京城;不想正好赶上族长太爷的丧事;就在松江逗留下来。
沈家各房聚族而居;都在沈家坊;宗房这边有了动静;其他房头没多久就都得了消息。
听闻京城奔丧的人到了;沈全就想到胞兄沈琦与沈瑞、沈珏身上。
族长太爷故去;五房肯定要打发人南下的;这个人选也没有旁人;只有如今尚且未出仕的沈琦;同理;还有沈瑞那边;至于沈珏;则是骨肉情分。
顾不得叫人打听谁来是没来;他便直接赶了过来;不想在灵堂上没看见京城诸人;反而听到三哥、四哥兄弟两个说酸话。
三哥道:“五哥如今真是官家少爷了;都不肯为太爷披麻戴孝;这是怕他嗣父母那边恼呢……”
四哥道:“甚么五哥?他已经不是宗房子孙;哪里还能再用宗房的排行?只有太爷偏心;甚么好事都想着他不说;临了还要给他私房;凭甚哩?”
“他若是真要脸的就别要”三哥冷哼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尚书府的少爷怎么好意思到松江来抢家财来?”
沈械父子初至;与宗房大老爷、宗房大太太叙别情去了;沈这些日子里里外外操劳;早已劳烦不堪;即便人在灵堂上;也是闭眼养神;沈儿女又是小辈;即便听见三哥、四哥两个出言不逊;也不过去暗中不忿;至于宗房二老爷、二太太来说;三哥、四哥说的正是他们心里话;要不是他们在后边支撑;两个小辈也不敢在宗房啰嗦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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