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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蚁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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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所以,这位十分聪明的人才会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问道:“我该怎么办呢?”
从十三四岁上卢加勋爵学院算起,我认识他差不多有二十五年了。因此我也在受咨询之列,为这个十分坦率地表现出自己对新职务感到恐惧的“国家元首”出主意。这就是我想不通的:为什么连牙齿都武装起来的军人会把手无寸铁的人民看成是一种威胁呢?不过,对于阁下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过渡期。他很快就驾驭了自己的恐惧。不过对这一段时期的回忆还时不时折磨着他。否则,我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对示威*有着不理智和超常理的恐惧。即便是那些和平得可怜的拍马屁式*。
在他掌权的最初的日子里,他最常做的噩梦便是人民厌弃他了,在全国各地爆发出可憎的示威*。他每每发疯般地琢磨如何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我推荐了奥孔教授。虽然奥孔教授不比我们有想法,但他可以帮助我们把脑子里的东西转换成流行的说法和浪潮。我把他放在推荐名单之首,阁下任命他为内务部长。他曾经风光无限,然后他的锋芒被削弱。但是,我很难想象他会去蹲监狱——还不到时候呢。
荒原蚁丘 第二章(1)
阁下深深的忧虑很快就被他年轻、聪敏、激进的国家研究委员会主任所缓解了。用阁下的话说,他再一次证明自己的效率,以及内阁的无能。从这聪敏的年轻人被任命的头一天开始,他的每一个行动都使阁下感到欣慰,毕竟约翰逊·奥赛少校是他个人在面对高级军官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提拔起来的。这任命发生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刻,那时,阁下决定辞掉他内阁中所有的军人,而代之以文职官员,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想冠上“总统”的头衔。有未经证实的谣言说,军营中出现了骚乱、秘密的审判和处决。但由于阁下作了两个关键的任命,非常从容地消解了这场风暴——他任命了陆军参谋长和国家研究委员会主任,即秘密警察的头儿。
所以,当奥孔教授被凶蛮的卫兵押进房间里来的时候,他发现阁下既坚定又自信。
“你好,阁下,总统先生。”奥孔教授用庄重的语调说,同时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来确认他的到来。阁下仍然在他的草稿本上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抬起头来,说话了。他的语调很粗鲁,就像面对着一个他想立即驱赶出去的闯入者。
“是的,我希望你到接待来客的方院去,迎接等在那儿的代表团……好吧,请坐下。”
“谢谢,阁下。”
“我想我首先得告诉你他们是一些什么人,他们到这儿来干什么等等。当然啦,除非我离开之后,出于某个奇迹你自己了解清楚了。”
“没有,先生,我们没有,对不起。”
“那就好吧,我来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我想提醒你我们在恩德培行动①之后进行的一场小小的讨论。还记得吗?你们都说,这对非洲来说是多么的丢脸。还记得吗?”
“我记得,阁下。”
“很好。你们全充满了义愤,正当的义愤。但是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我说在这儿也可能发生,就在这儿。”
“你这么说了,先生。我记得很清楚。”
“你们全说,啊,不,阁下,那不可能在这儿发生的。”他模仿有言语障碍的傻瓜说话的样子,要是在一个较为轻松的场合,或者有更多听众的情况下,一定会引起哄堂大笑。
“是的,阁下,我们是这样说的,”奥孔教授承认道,“我们非常抱歉。”他还弄不清楚这跟目前的形势有什么关联,但他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重复道,“阁下,我们真的很抱歉。”
“无所谓。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依靠过你们这些人来获取情报。你知道吗?”
“知道,先生。”
“如果我依靠你们的话,那我就是一个傻瓜。你看,要是恩德培行动发生在这儿的话,全世界讥笑的将是我,是不是?”
奥孔教授发现这问题很难回答。所以他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响声。
“是的,是我,大嘴将军。他们会这么说,并且会在《时代》周刊的封面上印上我的肖像,大嘴巴配个小脑袋。你懂吗?他们不会说你,是不是?”
“肯定不会,先生。”
“不会,因为他们不知道你。那不是你的葬礼,而是我的葬礼。”奥孔教授对“葬礼”一词感到不舒服,想提出抗议,但阁下举起左手,让他闭嘴。“所以我没有干傻事,我很小心谨慎,你懂吗?”
“懂,先生。我能以我的同事和我自己的名义,向您——我是说阁下——表示我们毫无必要的——我是说毫无保留的道歉吗?”
荒原蚁丘 第二章(2)
随之是漫长的沉默,就像同事们为一位牺牲的同志默哀一般。阁下是如此的激动,他需要时间让自己镇静下来。他拿出一条手绢,使劲地擦脸和衣领上的一圈脖颈。奥孔教授眼睛低垂望着桌面,就像目视着下半旗一样。
“这些人大概一小时前来到这里,”他冷静而忧郁地说,“他们来自阿巴松。”
“又是这帮人!”奥孔义愤填膺地说,“又是这帮纠缠着你去访问他们的人。”
“这是一个和平、忠诚、善意的代表团……”
“啊,我很高兴听到这个。”
“……一路从阿巴松过来表示他们的忠心。”
“好极了,先生。好极了!我应该说,到时候……”教授刚恢复了絮絮叨叨的本性,但阁下的脸猛然皱在一起,他立即噤声。
“但是人们告诉我,他们还要为他们地区旱灾的灾情请愿。他们希望我亲自去访问一次,了解他们的问题。你知道——谁都知道——我对于请愿啦、示威*啦这一类事情的态度。”
“我知道,先生。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忠诚的公民都了解阁下的态度。。。。。。”
“纯粹是无组织无纪律。允许那类事发生,不管它发生在什么地方,那你就会完蛋。”
“确实是这样的,阁下。”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忠诚的代表团,正如我刚才告诉你的,他们走了好多路。但是纪律就是纪律。要是我答应接见他们,那么,在盖勒盖勒市场推车的那些人明天就会要求见我。他们也是忠诚于我的。或者忠心耿耿的市场妇女组织会走来抱怨从挪威进口的鳕鱼干太贵了。”
教授哈哈大笑,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笑,因此他陡然停了下来,像一个疯子。
“所以,对他们所有人我有一个现成的答案:不!到此为止。”
“好极了,阁下。”也许在奥孔教授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在他面前说教的人,不久之前在政治上还不过是一个学生而已。也许他再也不敢往那儿想。
“但是我们必须记住,这些人不是你们这种喜欢搞阴谋的知识分子,也不是工人大会的蛊惑者,他们是一些简朴的、信仰上帝的农民,从所有的情报来看,他们对以前所做的事感到后悔,希望让过去的过去吧。所以,现在走到他们跟前说,‘你们走开吧。总统阁下太忙了,不能见你们。’就显得太不公平了。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听懂了,阁下。”奥孔教授对召唤他来的目的开始有了头绪,由此他恢复了自信心。
“那就是为什么我叫你来。想一点好听的话来对他们说。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正被一些重大的国家事务缠绕在身。你知道那一类托词……”
“是的,阁下。这正是我擅长的领域。”
“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他们我正在跟美国总统或者英国女王通电话。你知道,农民会对这类事儿印象深刻的。”
“漂亮极了,阁下,漂亮极了。”
“让他们感到快乐,那就是我想说的意思。审时度势,看情况来选择要说的话和说话的方式。”
“我会这样做的,阁下。遵旨。”
“如果他们真的拿来请愿书,就以我的名义收下来,说请他们放心,他们的抱怨,或者说问题——他们的问题,不是抱怨,阁下会亲自关注的。在你去之前,请新闻部长派一位记者去,让礼宾司长派遣一位国宾馆的照相师去,把你跟代表团的团长握手的照片拍下来。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教授,我希望你的眼睛瞧着跟你握手的人,而不要去瞧照相机……”
荒原蚁丘 第二章(3)
奥孔教授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笑的,人们这样握手……他们的脖子扭到正确的角度,就像《驱魔人》①里的女孩,冲着照相机微笑。”
“阁下不仅是我们的领袖,而且是我们的导师。我们时刻准备着恭聆教诲。正如我们的长辈祈祷时说的,我们就像小孩子一样,只能洗到他们的肚子。”
“不管你做什么,要小心不要让请愿书的事情在报上登出来。我不想在报上读到任何关于抱怨或请愿的消息。这是一个善意的代表团,纯粹而简单。”
“是这样的。曾背叛阁下的百姓的一个和好的表示。”
“不!不!不!我不想重提那事儿,别提那事儿了。”
“但阁下你太慷慨了。未免过于慷慨。为什么这个国家的所有坏事都发生在阿巴松呢?叛乱发生在那儿。那是唯一一个省份,它的思想领袖没有明确表示服从阁下的统治。我不想被认为是一个部族主义者,但伊肯·奥萨迪制造了所有这些麻烦,就因为他是一个典型的阿巴松人。阁下,很抱歉,我提到了个人。但我们必须面对事实。如果你问我的话,阁下,我要说上帝是不睡觉的。他们之所以遭受旱灾,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们在这个国家造成了那么多的麻烦而被上帝惩罚吗?现在他们竟然有脸给阁下写信,请阁下去他们那个省访问,还没等你回复,他们就径直带着他们的废话来到总统府了。我认为阁下太慷慨了。很抱歉我不得不说,你未免过于慷慨了。”
“我很赞赏你有这么强烈的感受,教授,但我必须按我的方式行事。别再提那事儿了。”
“那就按您的旨意吧,阁下。我将按阁下的指示办,不折不扣。我想阁下没有提到电视报道。”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你提到这事儿。不能有电视报道。这是不当的宣传。如果电视报道这事儿的话,全国各地就会举行这样的群众大会,就为了能在电视上露一下脸。你知道我们的人民是什么样的人。不能有电视报道,啊,不能!”
“阁下是绝对正确的,我从未想到那个。阁下想得很周到,真是令人惊讶。”
“你知道为什么,教授,因为那是我的葬礼。如果是你自己的葬礼,你就必须把一切考虑得非常周到,特别是当我拥有这样一个低能的内阁。”
“阁下,请允许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也以我内阁同事的名义向您正式道歉,因为我们缺乏警惕。我是怀着谦卑的心,以及集体共担责任的精神这样说的,我们之中任何一人犯错,全体便都有责任。当一个手指沾了油污,其他4个也会被弄脏的……阁下很清楚,我从来不愿去干扰我的内阁同事的职务。那不是因为我看不见那些骗人的把戏。而是因为我相信那古老的谚语:划自己的独木舟。然而,今天的事情显示,一个人决不能为了怕打扰别人而将自己的咳嗽吞下去……”
“我不太懂你的话,教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话里别夹杂谚语。”
“嗯,阁下,我一直在心中捉摸我的职责到哪里,是不是该给你警示,阁下,我是指警示您和新闻部长大人以及《国家公报》编辑的关系。”
“关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儿?”他的语气显得很急躁。
“嗯,阁下,我很抱歉,如果我不得不提到个人的问题。但我必须坦率。我相信,如果稍不谨慎的话,这两位朋友是有可能激发出不满和不忠的情绪,让反叛那样的事儿显得小巫见大巫。如果我的直觉判断正确的话,我想他们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
荒原蚁丘 第二章(4)
“好极了,奥孔教授。我只跟事实打交道,不想道听途说。现在就去吧,去接见那群人,完事后马上回来向我报告。不过,不用太匆忙。等他们有了个说法,而你回复完他们后,我希望你留下来,以我的名义款待他们。我已经安排了饮料和点心。你和他们打成一片,让他们觉得像待在家里一样。他们不是政治学学生,但是我肯定你会处理好的。国家研究委员会负责招待,而你是出面的主人。清楚了吗?要让他们感到自己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好极了,阁下。”
可怜的教授最后说的话淹没在阁下洪亮而不耐烦的嗡嗡声中了,他慌慌张张地退出来,差一点儿和那从沉重的转门走进来的卫兵撞了个满怀。在门外,他那两条腿突然间变得像红木家具的腿一样沉甸甸的了。他站了一会儿,竭力恢复对两条腿的控制。他极需一张椅子坐一会儿。然而,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椅子,只有一条巨大的铺着灰色地毯的长廊。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时间站在那儿张望,他身负着一件紧迫的国家事务要处理。他又开始动弹起来,但心中仍然在想着刚才慌张退席时的尴尬情景,特别是阁下竟然称他为“先生”。他又止住了步伐。“我真丢脸,”他大声地说了出来。“上帝啊,我真丢脸。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你怎么还在这儿?”卫兵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奥孔教授又活了过来。他感到脑袋有点儿轻,也许在长廊那一头的礼宾官会有白兰地,他能喝上一口。
与此同时,赶超他的铁面卫兵转入会议室,遵照阁下最新的指示,让内阁散会,并将检察总长带到他跟前。
阁下在心中纳闷,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很好地应付了他。我当然不能容忍我的部长溜到我面前,对他的同事做出含糊其辞的指责来。这不是板球!没有忠诚之心,没有集体团结的精神,什么也没有!而他竟然还称自己为大学教授。怪不得人们说他在大学校园里领导着一个不停地拍手的招魂会。真丢脸。软到骨子里去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教授!我的半文盲的叔叔说,我们请白人打包离开,不过没想到他们会将他们带来的器具全部拿走。他真是说得太对了。教授!白人临走时,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到他的箱子里去。不过想一想我们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在我们登上这个座位时,竟需要这些半生不熟的教授来对我们说三道四?他们知道什么?在任何时候,我只要严格的军事训练和纪律就行了!
“进来,检察总长……请坐。我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个直接的、简单的问题。我知道你是一位律师,但我十分繁忙,所以我希望你直截了当地回答,好吗?我从各个方面收集到的情报告诉我,新闻部长也许对我并不那么忠诚。正如你知道的,这是一个非常严肃、非常敏感、非常微妙的问题,我是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问你的。在这儿说的任何话是不会泄露到这四面墙之外的。”他分两次比画着四面墙,就好像空中小姐在起飞前进行紧急疏散指导时指着紧急出口似的。检察总长快速地一连点了四五个头。
“好极了。你是怎么理解这些情报的?”
检察总长悬坐在椅子的边沿上,左手肘撑在桌上,伸长了脖子去聆听阁下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为阁下说得异常小声,好像故意为难听者似的;或者让听者全身戒备以免错失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口令。当他望着受害者紧张地聆听他所说的重要信息时,又一次暗暗地感到快乐。这种快乐最近常常伴随着他,特别像现在这样的时候,他能极度从容地应对那些令人头痛的人,这些人在他掌权之初曾多么让他畏惧。我们的人民说,要用一头狮子来征服一头豹。确是真知灼见! 。 想看书来
荒原蚁丘 第二章(5)
他品味着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获得成就的美妙感觉,这感觉融入他思维和整个身心的内核,并开始扩散,就好像鲜红色的美味棕榈油在滚热的烤木薯上溶化开来一样。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还进一步把脑袋靠在他巨大的黑色皮椅上,这样,他就仿佛是在对着天花板,而不是对着桌子对面的谦卑聆听者说话了。
检察总长突然起了疑心,就像一个采石者陡然间感到空中有一种死亡的威胁,但又不能确定威胁到底来自何方。他决定敷衍过去。在整整一分钟之内,他停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对任何问题不作回答。
“嗯?”阁下被对方的拖沓和沉默激怒了,提高了嗓门,并挺直身体。“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没有必要重复,阁下。我全听见了。阁下,你知道你谦卑的仆人是一位律师。我的职业要求我只相信确凿的事实,而不是根据个人的感受或怀疑作出判断。”
“检察总长,我叫你来并不是为了给我讲课,而是来回答我的问题。你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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