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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蚁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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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马上庆祝起来。我可以预先听到许多赞扬的声音,等阁下的背一转过去,他们就会说:阁下的问题就是,他不会伤害了一个人之后放下不管的。
  顺便说一下,那正是我们尚未失却的一个微妙之处:我们真的等待着他将背转过去。有的人还会补充说:真遗憾,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是一个无情的*者,至少统治五年。而我们都会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我们知道——祝福我们亲爱的心吧——我们将永远不配有这个福气拥有一个无情的*者。
  “你意识到你在要求我做什么吗,克里斯?”他说。我什么也没有说,凝然不动,连脑袋也没有动一下。在这种时刻,我的脑袋稳如磐石,虽然我的思维仍然完全清晰而有逻辑性,但仿佛来自远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的思考好像是通过一架望远镜来完成的。我在掂量他为什么不再用冷漠疏远的部长先生和奥里克先生那样的称谓。但我没有让这种细微的区别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想,他将我的沉默误解为同意或者不同意了。但我两个都不是。我的态度是纯粹的、公正的,不掺杂个人的利害考量。
  “你在要求我去侮辱这些人的智慧,”他说,口气缓和了一些,但相当盛气凌人。我缓缓地摇了摇脑袋。“是的,你正是这么要求我去做的,”他来势汹汹地说,我稍微有点违抗的意思,他就战意高昂,“这些人相信求雨者,那么,就让我们利用他们的无知来赢得廉价的声誉吧。那正是你想叫我做的,克里斯。然而,我不能那么做。你们似乎都忘了我仍然是一名士兵,而不是一个政治家。”
  他穿着便服。如今,在总统府的范围内,他越来越倾向于穿便服了:一件非常雅致地镶着金边的白色长衬衫,以及一条与之相配的裤子。与之相反,我的许多来自大学的同事却喜欢打扮成军人模样。奥孔教授穿着一件带有肩章的卡其军装。知识分子如此羡慕军人,真是不可思议。

荒原蚁丘 第一章(3)
我想,阁下已经注意到,当他提及他是一名士兵时我脸上露出的微弱笑容——他对于审视别人的脸色有特殊的癖好。我可以看得出来,在接受我的微笑和无视我的微笑之间,他有过一小会儿的迟疑。最终,他两个都没选,而是做了另一件他非常在行的事儿。他将目光紧盯在我身上,同时他的语调传达出,他现在说的事情已经把我排除在外——他的话太金贵了,不该浪费在那些职业的*者身上。
  “士兵是直率而粗鲁的,”他轻蔑地说道,“当我们将政事归还给你们,回到营房去时,那就是你们继续玩弄政治噱头的时候了。再耐心等待一阵吧。”
  在这一点上,司法部长和检察总长冒昧地插话了。然后所有人都插了进来,提出各种各样的抗议。事实上,正是阁下精心挑选的措辞,提示他们可以放胆来打断他。尽管他语调听起来意犹未尽,但他的话本身好像就在说,一切清楚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抗议了。所以,我们从洞穴里爬到外面来。检察总长一本正经地说:“阁下,让我们不要捏视人民的愿望吧。”
  “是蔑视。”我说。
  “人民?”阁下问道,无视我的学究气。
  “是的,阁下,”检察总长勇敢地回答道。“人民说话了,他们表达了他们的愿望,人民要你一辈子服务他们。”随之响起响亮的掌声和“听见了吗!听见了吗!”的喊声。许多声音在争着想说话。
  “我不是一个律师,”阁下说,他略微提高了嗓门,打断了那些在贴身肉搏的声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是一个士兵要遵守他的诺言。”
  “但是你,请原谅,我是说阁下,你不可能违背你从没有说过的话。什么百分之百,那只是一个报纸编辑的阴谋,在我看来,那编辑不过是一个自我标榜的破坏者而已。”
  “阁下,没有必要与异端邪说者讲信用,”传来了德高望重的奥孔教授的声音。“在有关社会秩序的问题上。”他望了我一眼,然后对检察总长点了一下头,示意分别被我和奥孔打断的检察总长继续说下去。
  “阁下,在任何地方,4个省中的3个省无论如何总是多数。”响起更多的掌声。
  “阁下,我不赞同检察总长关于破坏者的指控,并呼吁我的同事不要对不在场而无法自我辩护的公务员说三道四。”我喜欢看到同事们听到我开头几个字时的恐惧①,以及明白我要说的不是他们所害怕的事情时如释重负的表情。甚至阁下也在那短暂的一刹那变得有些慌乱。然而,他与其他人不同,当他知道被开了个玩笑,并不觉得好笑或者释怀,反而充满了愤懑。他将头猛转到右边,主任秘书正坐在他的椅子边上。
  “还有别的事儿吗?”这时,他说这个话并不是一般的客套,它含有谴责的味道,就好像在问:你还要我问多少遍呢?
  这不期而来的危机遽然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使主任秘书顿时陷于慌乱与语无伦次之中。
  “啊,不,先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先生。”他抬头向桌子的对面望去,我们的目光相遇。我不想因这类事情而邀功,但是我想,那一刻我脸上嘲弄的微笑也许改变了这位官僚。他也许从我的脸上看到一丝同事间的奚落和讥刺的影子,正在这城堡硕大的门后边埋伏等待着他。他对于阿谀奉承的指责是非常敏感的,特别是当这指责来自于我,因为他对我尊敬有加。其实我也并非不喜欢他。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只是一名公务员,无论是民选的总统,或英国殖民地总督,或是当今这位阁下,他也会同等伺候的。但他现在的表现大非寻常,对他来说几乎算是鲁莽了。他接着说起他被打断的话:“但是,阁下,如果我能够……呃……得到您……呃……您的允许,为部长大人说一句话。”

荒原蚁丘 第一章(4)
“哪一位部长大人?你知道,一共有十二位部长大人。”这句话,要在其他的时候,会引起哄然大笑,但现在发生的事却很新奇,我们都惊呆了。
  “阁下,我是说新闻部长大人。”接着是一阵漫长而令人困惑的沉默。然后,阁下说话了,我应该承认他非常善于应对这种状况。
  “他不需要你为他说话。请记住,他掌握这个国家的所有话语——报纸、广播电台和电视台……”
  随之爆发起一阵哈哈大笑,我们笑了好几分钟,都感到如释重负。在我附近的同事一边大笑,一边拍打我的后背。稍远一点儿的则对我报以友善的微笑。
  “话语部长大人,”检察总长一边大笑一边说,“那是一份好差事。看在上帝的分上,那是一份好差事。”他用他仍然折叠整齐的手帕往眼睛上轻轻地擦拭几下。
  “我反对!那听上去好像是在说我。”工程部长抗议道。
  “好像是那么回事,”检察总长说道,在哈哈大笑之间停下来表达他的意见,“话语部长和工程部长,听上去好像差不多①。”
  “从神学上说,它们之间存在基本的不同点。”奥孔教授好像站在讲经台上那样,语调深沉地说。
  “啊,教授,你别来掺和了。”*长说。我们都很开心。如果会议就此结束的话,我们都会高高兴兴地回家,如果妻子问起这一天过得怎样,那些顾家的部长们还会给她们一个微笑呢。然而,阁下和我们还没有完,天啊!
  “你要为新闻部长说什么呢?”
  “阁下,是关于……呃……关于到阿巴松去访问的事。”
  “如果是那个事儿的话,那么,会议就此结束。”他突然站了起来。如此突兀,以致我们爬起来时所发出的声音,就像一群教众在听完了一个絮聒的牧师祷告后,双膝发麻站起来时般喧闹。
  阁下坐下来,轻轻地背靠在他的摇椅里,在桌子底下寻找他的鞋子,他总是在会议开始时踢掉鞋子,而主任秘书会暗暗用脚把鞋子并排摆放好,省得阁下在会议结束时费劲地找寻。即使阁下意识到这一小小的服务,他也从不表示出来。他把这一切看成是理所当然的,就如同在高级酒店里,看不见的侍者会在夜里悄悄把客人的皮鞋擦得锃亮一样。他从容地看向地板,将他的右脚伸进鞋子里,又往另一边瞧,将左脚也伸了进去。他摒弃了第一次站立起来时的那种迅猛,现在两手撑在椅子坚实的扶手上,缓缓地将自己抬立起来。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沉甸甸的迟缓和原先的机灵都同样符合他的特质。
  我们都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儿。这房间里只听见他的动作,以及空调机不绝的嗡嗡声,在毕恭毕敬的内阁会议的沉寂中显得更加突出。内阁成员们都凝神屏息地等待元首穿上他的鞋子,按照自己的节奏退隐到隔壁与世隔绝的私人房间里去。
  有时候他会说,祝你有个好日,先生们。便向我们告辞走人。而今天,非常自然的,他什么也没说。他离开座位时,勤务兵很快地将他的文件收拢起来,跟随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另一个看上去更为严肃的勤务兵将那精雕细刻的沉甸甸的门打开,往旁边一站,手颤抖着行了一个长长的敬礼。
  “他今天心情不好,”主任秘书打破沉默的僵局,“下星期四我们将再次讨论这个问题。克里斯,别担心。”
  阁下应该听得到这些话。我相信他听到了。我从他脑袋的背面可以看见一丝笑容,或者说笑容的余晖,就像模糊记忆中日食边缘的光。

荒原蚁丘 第一章(5)
在阁下退走的最后阶段,内阁会议室里的寂静似乎经历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加入进来了,在会议室里渐渐地扩散开。起先,我以为那是因为空调机的嗡嗡声变得稍微大了一些,考虑到全国电力局发电时的变化无常,这是完全可能的。主任秘书的观察,以及随后爆发出的关于阁下心情变化的议论,使我们有一阵没去注意这响声。检察总长走到我的座位前,拍一拍我的肩膀。
  “你怎么回事,克里斯?这些日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紧张?放松些,老兄,放松些。还没到世界末日呢,你知道。”
  我愤怒而又不动声色地回绝了他的讨好,这时,仿佛是一种信号似的,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然后,我们都转身去看东边的窗户。
  “风暴?”有人问。
  窗外矮矮的木槿篱笆和它那许多灿烂的红色铃铛静静地待在那儿,纹丝不动。在篱笆外面,那铺着水泥板的院子以及缝隙处修剪得毫无瑕疵的巴哈马草没有一星点儿树叶和尘土在飘动。更远处是另一排绿色和红色的树篱,守护着总统府的一层楼的东翼。越过屋顶,可以看见滨海路上的棕榈树在轻柔的海风中慵懒地摇曳。不像有什么风暴。
  只有当阁下在场时,主任秘书的头脑才会受到拘束。现在他走到窗台前,拉开窗栓,将一扇玻璃窗推开。俗世趁着一阵强烈的热浪和成千上万人的吟唱涌进了这与世隔绝的内阁会议室。阁下冲进了房间,巨大的门在他身后转动。
  “发生什么事了?”他发疯地问道。
  “我去看看,阁下!”警察总监说,从桌上拿起他的尖顶帽子戴上,将他的警棍儿夹在腋下,立正敬礼。
  “瞧瞧他!”阁下鄙夷地说,“先生们,这就是警察总监。当暴徒们正在向总统府冲来,他却在这儿闲聊,对于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坐下!警察总监!”
  他转身对着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阁下。”
  “太妙了,太妙了。这里有谁能告诉我,在外面大喊大叫的人群是怎么回事?”他轮番瞧着我们每一个人。没有人动一下,也没有人张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没有执行委员会了。现在懂了吗,你们所有的人?坐下,先生们,待在这儿!”他又冲了出去。
  在门口,那双手颤抖的勤务兵再次向他致礼。也许是他关门的方式像个监狱看守,也许是左手拿着轻机关枪的他做了一些细微的动作,导致检察总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无助呻吟:“啊,我的上帝!”我冲着他的脸笑了起来。他从我身边退开,仿佛是在逃避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很少有人说话。当门又一次被打开时,一个勤务兵进来宣布道:阁下要见奥孔教授!
  “我去为你们准备好地方,先生们……请放心,我会将最舒适的牢房留给我自己的。”他大笑着走了出去。我也卖弄地笑了起来。我对我的同事们说:“这是一个符合我心意的人。这是一个遇到危险绝不会尿裤子的人。”我走到最远的一扇窗户边,站在那儿,向窗外望去。
  雷金纳德·奥孔教授虽然像个丑角,却是一个斗士,而且是一个完全靠自学成材的人。不幸的是,他没有任何政治道义的意识,对于一个以美国浸礼会教士开始,尔后又成为我们大学政治学教授的人来说,是双重的悲剧。阁下会经历脱胎换骨的变化,除了我以外,也许他比任何人更要负有责任。不过,也许跟我一样,他的初衷是好的,在小魔鬼出生和成长时,我们都不在场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荒原蚁丘 第一章(6)
当雷金纳德·奥孔还是一名教学有方的小学教师时,他就受到了来自俄亥俄州的浸礼会教士的注意。当时,他们正在教区里从事姗姗来迟但仍然坚持不懈的福音传教。他们在他身上看到巨大的潜力,在他26岁那年就任命了他的圣职。抱着“吉尼斯纪录”的心态,他们常常说他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本土美国浸礼会教士。美国本土?天啊,不!非洲本土。但是,当他们认真、缓慢而坚定地在培养奥孔,希望他能在二三十年之内接掌当地教堂时,这年轻、聪敏、雄心勃勃而迫不及待的牧师却在暗地里秘密进行自己的计划,以便完完全全地脱离教会的精神乐土,来到美国南方一座黑人学院的世俗校园。这使得俄亥俄州的施恩者感到极为伤心,他们不断地谴责他忘恩负义,并在移民局下死劲儿,要把他递解出境。然而他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克服了所有的困难。他通过传教和摔跤来增加他微薄的收入,以超纪录的速度毕业,获得相当于大专学历的三级教师证书。四年之后,他兜里揣着博士文凭回国,到大学教书。
  那时我是《国家公报》的编辑,他来找我,提议在周末版开一个时事专栏。对此,我稍微有点儿兴趣,虽然我知道他的同事们对他的学识持有保留的意见,我仍然着手扶持他成为数一数二的非洲政治学学者。编辑常常会这么做,以为是为了他们的报纸,而实际上却培养出一些怪胎。但我必须说,奥孔在遵守截稿时间之类的事务中是一位出色的写稿人。他的栏目“与雷吉·奥孔做伴”很快就变得非常出名。没有人会认为他有什么惊人的洞察力、智慧或独创性,但他很会遣词用句来取悦一般的读者。他有用不完的陈词滥调,然而,如果你从没听过,那陈词滥调就不成其为陈词滥调了。我们的读者显然从没有听说过这些词语,所以他们相互传播着词语所带来的欣喜,就像它是第一次被说出来那样。陈词滥调其实就是贫穷化的狂热。
  请想一想有人第一次站起来说:“我们不应该受到愚弄,生活在虚假的安全感之中。”他一定会让他的听众议论纷纷的。奥孔就是那样的人。他就这么火起来了!我的朋友伊肯·奥萨迪总是因为那个专栏而指责我。他说,奥孔教授因为他玩弄词句和其他弄虚作假的过错而应该被吊死并分尸。但伊肯是一位文学批评家,而《国家公报》并不是为了取悦他那样的人,即使他现在正坐在主编的宝座上!这是他还没懂得的事实。
  自然啦,奥孔从来不去打击政治家,他让他们的拥护者快乐。我也不在意。我拥有足够多的撰稿人来给政治家们必要的——或往往是不必要的——打击。然而,在政治家们被推翻之后的第二天,奥孔马上翻脸成为尖锐的评论家,声讨倒台者的过错。我想他太自不量力了,贸然地改变自己的风格。然而,读者却不这么想,这可以从他们充满激情的来信中看出来。另外,他评说文官政权被推翻是一个“从精英到草根的历史性回归”,掀起了另一股热潮。从那以后,我对他另眼相看。当阁下要我推荐六个人进入他的内阁时,奥孔教授便名列推荐名单的第一位。
  这件事需要解释和澄清一下。阁下是在对政治领导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获得权力的——他这么聪明的人对这一点心里有数,而其他人也不感到惊讶。毕竟,桑赫斯特陆军学校①并不训练军官去接替女皇的宝座,而且他们一贯的传统是远离政治及公共事务的。当我们的文官们最终咎由自取失去了人民的爱戴和拥护,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而年轻的陆军总司令被更为年轻的政变者推举为国家元首时,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这位十分聪明的人才会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问道:“我该怎么办呢?”
  从十三四岁上卢加勋爵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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