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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花又扭脸看着杨十一问：“十一哥今晚吃山鸡炖蘑菇好不好？”
　　杨十一说：“好，就吃山鸡炖蘑菇。槐花，我给你和莲花还有嫂子都带了山城镇的大花布，做衣服穿那才漂亮。等会儿给你。臭小子过来，让叔叔吃个鸡。”
　　黄有金却怕杨十一，双手捂住裤裆里的小棒槌，一扭身跑槐花身后去了，只露出个大脑袋看着杨十一。
　　槐花说：“猪的儿子就是笨，没治了。去，让叔抱抱。”
　　黄有金却扁了嘴要哭，双手拉住槐花的棉袄大襟不放。
　　曲老三说：“老十一你呆会儿，大媳妇咱说悄悄话去，我有一大狗车的话要对你说，一气不停能说一个时辰。”
　　曲老三把荷花拽屋里去了。
　　杨十一看着槐花笑笑，就去给六条黄毛狗松了套，又去放开六匹马。槐花站一边瞄了一会儿杨十一，想起什么事似的把黄有金送回自己睡的屋里，就忙着做饭。槐花做饭干活麻利，很快把山鸡和蘑菇收拾好放进大锅里，又在锅里放了蒸盆蒸上高粱米干饭，就一把火连菜带饭全做好了。
　　那时，黄有金在炕上玩儿一会儿就趴下睡了。槐花又出来看杨十一，见杨十一在切草料，就过来帮忙。
　　杨十一说：“槐花你站着看我干，干这个不累，我得先喂马。这六匹马饿坏了。以后它们就是家里的了。”
　　槐花问：“家里的？我姐家里的还是我们家里的？”
　　杨十一愣一下说：“那不一样吗？”
　　槐花说：“那怎么一样呢？前年冬天你来时我和你说过，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什么时候嫁你。我嫁给你就是你家的人了，不像我大姐夫是嫁给我姐成了黄家的上门女婿。以后咱俩成亲过日子就单过，这些马要是你的也就是我们家的，要是大姐夫的就是大姐家的。这就是不一样，你不懂吗？”
　　杨十一说：“一家人分那么清干什么？”
　　杨十一见槐花皱了眉，又说：“好吧，你选三匹马算我送你的，另外三匹马算三哥的，这行了吧。”
　　槐花说：“这才对，那我要这一匹花的、一匹白的、一匹红的，就这三匹吧。那两匹黄的、一匹黑的算猪大姐夫的。对了，给二姐那匹花的。她被大姐嫁出去了，嫁给了50里外的赵家屯赵六狗。赵六狗的妹妹赵七丫嫁了我哥，秋天成的亲，都不住这院了。十一哥，我们这几天成亲吗？咱住这院里，咱算单过。”
　　槐花问的话再自然没有了。杨十一却愣一下，他这次带曲老三绕道来黄家，根本的打算就是回来看看槐花，但没想到马上和槐花成亲的事。一个原因是杨十一早在心里认了槐花是他媳妇，只是他和槐花有情的事是两个人悄悄发展的，没第三个人知道。另一个原因是杨十一对于脱离金厂沟还处于犹豫状态，还惦记着柳眉儿。而不脱离金厂沟，也就没办法给槐花一个安定些的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杨十一在这两年里，心里钻进了另一个女人，就是把头爷的第四个女人芳草。
　　杨十一说：“槐花，我可是金匪啊。”
　　槐花说：“金匪怎么了？金匪都是受苦的穷人，都是好人，猪大姐夫也是。那就不干金匪了呗，咱俩种地一样活啊。”

第三章　槐花（4）
杨十一说：“也是，也行。你等我帮金厂沟办好最后一件事，我就回来，也许和三哥跑马帮挣钱养你了。”
　　槐花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杨十一和槐花在院子里切了草料喂马的时候，就是傍晚时分了。槐花抱着杨十一带来的花布和杨十一进了自己住的那两间屋，说悄悄话去了。黄家养的两条看门狗从山沟里溜达回来了，这两条狗比较野，都是青毛狼狗，不太在家里吃食物，闲散惯了，爱进山捉野鸡兔子什么的吃食。
　　傍晚了，这两条狼狗像往常那样回家来，远远看到家里多了许多狗和马，气味又都是陌生的，还有一只狼的气味，以为家被外来狗和狼侵入了。这两个家伙就像狼行猎似的悄悄潜行过来，先观察一下。它们熟悉环境，没有走院门，从木棒围的栅栏的一处它们时常进出的空隙钻进来，凭气味找到正在院里和短尾玩耍的青眼圈，就一左一右地扑了过去，而且不出声，悄然地攻击了。
　　杨十一的其他五条黄毛狗也在院里狗车的周围卧着休息，都处于静止状态，因为黄耳朵刚刚修理了想当头狗、又在休息时挑衅它的黄毛耗子，把黄毛耗子扑在身底下好一顿教训，黄毛耗子刚刚屈服了。其他的狗也怕被新头狗修理，除了在一边玩耍的短尾和青眼圈，都刚刚老实了。
　　那两条狼狗就在这时扑过来了，也正好被黄耳朵及时发现了。黄耳朵见来了挑衅的陌生狼狗，就汪叫一声，一扑而去，仰头迎上当先的那条大些的狼狗扑上去就咬。两条狗的肩高体重都差不多，就在院里的中途相遇，那条大狼狗的目标不是黄耳朵，而是散发狼的气味的青眼圈。在和黄耳朵相遇时，甩头虚咬一口，把黄耳朵逼得侧了下身子，大狼狗又一个扭身躲过黄耳朵的扑咬，继而向已经发觉变故的青眼圈扑去。
　　但是黄耳朵是条脾气古怪的狗，在没有成为头狗之前安于守着自己的位置和尊严，没有狗敢欺负它。成了头狗也就进入了角色，忠于自己的新位置和头狗的责任。黄耳朵的这种性格也就像金厂沟的李疤头。它见大狼狗躲开了，就一扭身腾身扑去，一双前腿扑在大狼狗的屁股上，推得大狼狗甩歪了屁股，大狼狗借势扭身就和黄耳朵扑咬在一起了。另一条狼狗随即掉头，加入进来扑咬黄耳朵，另外四条黄毛狗哗啦全扑上来了，和两条狼狗咬成两团，成了混战之势。
　　短尾没有参与打斗，站着汪汪叫。青眼圈挺怪，它在群狗开咬后不害怕，而是一纵身跳到短尾的背上，再一跳跳上狗车，坐下来，居于高处歪着脑袋在看。五条黄毛狗虽凶猛，两条狼狗因是守家狗，是往外赶侵入者，就更加勇敢，一时之间五条黄毛狗咬不败两条狼狗。但两帮狗突然咬起了架，整出的呜呜汪汪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杨十一和槐花。
　　杨十一首先开了门跑出来，见了狗咬架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大声喊叫黄耳朵退开。可是那两条狼狗不听杨十一的，它们两年前见过杨十一，现在早忘了他是谁了，见黄耳朵带黄毛狗们后退，就趁机扑向退得最慢也显得最无能的懒地主。
　　懒地主被大狼狗咬倒了，受伤了嚎叫起来。黄耳朵又一次汪汪叫着带狗群扑上来，又被冲过来的杨十一喝退了。这时槐花跑出来，喝退了两条狼狗，两方狗的咬架才告一段落。
　　槐花说：“十一哥，你的狗没事吧？这两条狼狗可厉害了，连山里的狼也能追着咬死拖回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槐花（5）
杨十一去看看黄耳朵和其他的狗，想不到懒地主和斜眼都被咬伤了，尤其斜眼是伤上加伤。
　　杨十一说：“没什么事，养两天就好了。天冷，发不了炎症。”
　　槐花对自家两条狼狗说：“你两个瞎眼了，它们是十一哥的狗。不要咬了。”
　　槐花心里有事，好不容易见了心上人说说话，被狗打断了就格外恼火。那两条狼狗吱吱叫，像是告诉槐花这群狗里还有只狼。它们似乎也奇怪狼怎么和狗混在了一起。槐花又骂了几声狼狗，就拽着杨十一进屋了。
　　两帮的狗以院子中间为界线各自守着，互相看着对方。那两条狼狗还是认为这样不行，它们没能把侵入者赶出去，都有些愧疚。它们就在中间线这边转着，时不时盯一眼坐在狗车上的青眼圈，打算趁机而动。
　　青眼圈歪着脑袋看看那两条和自己长得比较像的狼狗，似乎也知道这样不行。青眼圈突然站起来，纵身跳下狗车，咔咔叫着向两条狼狗扑去。青眼圈这一行动，短尾和黄耳朵一下就响应了，汪汪叫着追着青眼圈就扑向了两条狼狗。两条狼狗自然迎战，四条狗对斗了一个回合，另外四条黄毛狗也都扑上来了。
　　青眼圈却退了回来，平举着尾巴仰着脑袋咔咔叫着助战。杨十一和槐花再次跑出来时，两条狼狗已经被六条黄毛狗咬倒了，被黄毛狗压着边反抗边嚎叫，这种叫声是要主人快出来解救。
　　杨十一和槐花抓了棒子扑过来才赶开了六条黄毛狗，两条狼狗这才爬起来。那条大狼狗好点，耳朵被咬掉了一只，屁股上、肋部三条口子。那条小点的狼狗惨点，脖子上一个口子，身下大大小小七八条口子。
　　槐花说：“这怎么办呢，这狗这身皮咬成破布衫了。”
　　两条狼狗吃了败仗都挺沮丧，冲着槐花吱吱呜呜地叫。青眼圈这时向两条狼狗走近了几走，站在六条黄毛狗的前面，冲着两条狼狗咔咔叫，像是发出警告。那两条狼狗这一次看着青眼圈眼睛里发出了虚虚的光，像是怕了。
　　槐花这才看青眼圈，她愣一下，说：“十一哥，你怎么整了只小狼？奇怪，这些狗听它的招呼。”
　　杨十一笑笑说：“捡的，它不是狼，是母狼生的公狗的崽子，是只狗狼。”
　　杨十一过去伸手招呼青眼圈，青眼圈慢慢过来，慢慢嗅了杨十一的手。杨十一趁机抓住了青眼圈的脖子，另一只手上去兜了屁股，把青眼圈抱进了槐花的屋子。青眼圈初时不老实，咔咔叫着挣扎，被杨十一丢在屋地上就往外跑。随后进来的槐花把屋门关上，又顺手递给杨十一一根绳子。青眼圈看到绳子，歪着脑袋想到被绑了脖子不好受，就掉头走到屋子的角落里趴下了，仰着一双青眼圈看着杨十一，和杨十一对上眼光它还歪头眨眼睛。杨十一就笑了。
　　槐花说：“这小狗狼真是聪明，知道不乱动才不会被拴上。十一哥，你要像它这样乖乖听我的就好了。”
　　杨十一说：“我怎么会像它呢？但它虽是条狗狼，可骨子里是愿意亲近人的。养好了会成条最好的守卫狗。”
　　槐花说：“那养不好呢？”
　　杨十一说：“养不好？嗯！也有这可能，那它会跑回狼群当一只狼吧。”
　　槐花在炕边坐下来，说：“十一哥，我不想听你说到处跑的事了，也不想听你说狗狼了。都两年了，你想我吗？”
　　杨十一看着细瘦的槐花就笑了笑，说：“想了，看见瘦瘦白白的*毛的小母鸡啊、扒了皮的长条细狗就想你了。要不这次还不能来看你呢。”　。。

第三章　槐花（6）
槐花的脸一下红了，咬了下唇，说：“我不是以前瘦瘦的了。坏家伙，又想欺负我了。可是现在不行，猪的儿子睡在炕上呢。”
　　杨十一也就激动了，把槐花抱到膝上，扳过脸亲，亲了几嘴，说：“槐花就是香，比两年前更香。”
　　槐花说：“其实大姐真傻，她不知道我和你两年前就干坏事了。唉，对了，咱那时是不是就已经成亲了？”
　　杨十一说：“算是吧？就是没请媒婆没上花轿，但干的是一样的事。”
　　槐花说：“去你的，什么叫算是吧？我的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你能白睡？那次就是成亲了。你要敢耍赖，你敢骗我，我一刀宰了你，一点都不心软。”
　　杨十一说：“那就算，等三哥和嫂子出来咱就告诉他们，吓他们一大跳。在来的路上我想告诉三哥咱俩的事，也想告诉他，我和他一样也不打算干淘金的活了。但我没说，因为还不到时候。”
　　槐花说：“这还差不多，就这么说定了。但现在不能明明白白地说，还是等你再回来，真正成了亲就不用说了。省得日后叫大姐二姐笑我。”
　　杨十一说：“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被汉子整没两年了还怕人笑，我先笑了。”
　　槐花急了，扬手拍了杨十一的脑门一巴掌，还没说话，就听青眼圈咔叫一声，扑过来冲着槐花龇牙。
　　杨十一一下子就笑了，知道青眼圈懂得护主人了。
　　槐花却骂：“小破狗狼，媳妇打男人，要你管。”
　　青眼圈看着在笑的杨十一，似乎知道它多事了，掉头回到角落里卧下了，仍是歪着脑袋看着杨十一和槐花，这两个人在青眼圈的眼睛里，又抱一块亲嘴了。而这时又从院里传进来曲老三的声音：“饿了、饿了、饿了。老十一、老十一，你在槐花屋里……你……你要她了？太他妈好了……”
　　槐花冲口就喊：“要了怎么样？谁要你多嘴乱叫。饿死你才好呢。属猪的，就是属猪的。”
　　杨十一哈哈就笑了……
　　2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之后，荷花在收拾桌子。曲老三把槐花叫出去说什么事去了。槐花在回来时，荷花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并把黄有金带回自己的屋了。那时杨十一在院里做事，靠到了半夜，荷花和曲老三一家三口都睡着了。杨十一才和槐花终于找到机会睡一块了。杨十一感觉槐花的身体真的和两年前不一样了，应长肉的地方都长肉了，而且也不似从前那么紧张，也懂得和他配合了。
　　杨十一说：“真他妈的好，槐花，你会当媳妇了。”
　　槐花说：“那还用说，我嫂子教的。老十一，过几天你不走，在这住着，到过年时二姐和我哥他们回来会住些日子，到了晚上你就听吧。一会二姐在左屋叫，一会我嫂子在右屋叫。再一会呢，是大姐叫。大姐边叫边骂大姐夫快！快！瘦猪快使劲。”
　　杨十一又笑了。
　　那晚知道并看到杨十一和槐花睡觉的没有人，只有一条叫青眼圈的小狗狼。因为青眼圈被吵得睡不着觉，从角落走出来，站在屋地上，仰起脑袋看炕上两个人，不明白这两个人翻来覆去地在忙乎什么。后来青眼圈看烦了，仰头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回到角落里趴下睡了。那时，白溜溜的那个人紧贴着黑乎乎的那个人，两个人都睡着了……
　　屋外的天还黑蒙蒙的时候，青眼圈就醒了。青眼圈趴在人的屋里和人睡一屋根本睡不踏实。但青眼圈醒了就悄悄爬起来，闪着狼一样幽幽的目光跑到屋门的地方，探鼻子嗅嗅屋门，抬前腿推推门。门是从里面关的，青眼圈推不开，越推越重。青眼圈就不推门了，也不像狗似的想出去又出不去会急得吱吱叫，叫人来帮忙。青眼圈不叫，而是沿着屋地的边缘不停地走圈，且是悄无声息的。这个特点和被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样。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槐花（7）
突然，青眼圈站着不动了，扭头往炕上看，炕上那个黑乎乎的人坐起来了，在揉眼睛。黑乎乎的人的脖子上搭过来两条白溜溜的手臂，那个白溜溜的人趴在黑乎乎的人的背上哧哧笑，黑乎乎的人把白溜溜的人从背上翻转过来，抱着并亲出叭叭的声音……
　　青眼圈打个哈欠，吸了吸鼻子，从这一刻白溜溜的人的气味就印在青眼圈的脑海里了。黑乎乎的人终于起身了，而且穿上了衣服。他趴在白溜溜的人的身上亲了好一会儿，白溜溜的人又哧哧笑起来。黑乎乎的人用被子把白溜溜的人盖上，又穿上鞋，披上狍子皮大氅拉开门出去了。白溜溜的人翻个身，把白生生的脚缩被子里，又睡了。
　　屋里安静了，青眼圈的耳朵听到院外的狗的跑动声，它就又一次跑到屋门处，仔细观察了屋门，似又回想黑乎乎的杨十一是往里拉开的门。青眼圈就伸爪子钩上门边往怀里拉了拉，屋门开了，青眼圈精神一振顺门缝钻出去，又跑几步，一扑抬起一双前腿扑在外屋门上，外屋门杨十一出去时关上没办法在里面闩上，被青眼圈撞开，青眼圈一纵身跃过门坎子，跳到院里去了。青眼圈高兴极了，直接跑到围着杨十一屁股转的短尾的身边，跳一下咬短尾的脖子，似乎告诉短尾它逃出人的屋子了。
　　短尾不再围着杨十一转了，和青眼圈玩儿一起去了。
　　杨十一把狗车上的酒坛都搬到了狗爬犁上，又手脚不停地喂了六条黄毛狗肉吃。看狗吃完了条条趴下休息了，又想起应该喂喂马。刚刚用草料喂了六匹马，荷花的屋门吱一声响了，荷花披着件老羊皮袄出来，像个起夜的老汉似的干咳了一声。家里的那两条狼狗从狗窝里嗖嗖地跑过来打招呼。荷花就径直走向扭头看她的杨十一。
　　杨十一说：“嫂子，起这么早干什么？过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和三哥才走。”
　　荷花说：“嫂子习惯了，这冬天猫冬了这习惯也没改。我说老十一，就不能再住一晚？就那么急？”
　　杨十一说：“那些兄弟还等着呢，今年的寒气来得比往年早，兄弟们收工散伙也早，他们等着去猫冬找乐子。我在这多呆一天也不合适。”
　　荷花说：“那就是说你今年冬天不打算来了？你前年来说过今年冬天来家猫冬的，嫂子记得真真的。”
　　杨十一说：“恐怕来不了了。金厂沟今年冬天在安东有事，想来还得我去办。要不我不会带着三哥绕个圈回来看一眼。”
　　荷花说：“这多久才是个头啊，老三打算回家不干淘金的活了。你不打算收手不干了回来？”
　　杨十一说：“我有时也这样想过，又觉得舍不得那些兄弟。但现在还不是收手的时候。嫂子……”
　　杨十一话没说完就被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