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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自己蠢哭了[重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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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老宅
  书房里陆时眼前有瞬间的黑暗,他扶着桌角缓缓坐下来,抖着手倒了药片放嘴里,摸到杯子喝了口水,面色发白的闭着眼睛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有敲门声,中年人啪的敬礼,“小少爷回来了。”
  睁开眼,陆时把脸上的汗水擦掉,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动,“进来。”
  顾延推开门走进去,他此时想着的是怎么跟里面的男人谈条件,想办法改变自己恶劣的处境,还想着尽快带着顾成回去,才分开没多久,他就开始想顾冬了。
  另一边,顾冬也是那么想的,他揣测了很多,陆时那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陆家,这中间只缺少一个关节,一个让双方都同意的条件,他相信顾延能办到。
  顾冬窝在沙发里,很小一只灰猫把自己团成一团,窝在他的肚子上,一人一猫迷糊的看电视。
  然而,很多事都是意料之外的,他们谁也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三年后。
☆、第60章
  三年后
  越江普南机场
  流动的人群拖着行李行色匆匆;走在队伍后面的是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穿着米色针织衫;外面披着黑色呢子大衣,下。身是条深色长裤,细长的休闲鞋;简单的穿着衬的他的身子颀长匀称。
  目光随意扫动四周,男人轮廓清晰的脸上有几分疲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眉宇间流露出斯文内敛的气质;有些谦谦君子的味道。
  “喂;我刚下飞机。”男人一手提着黑色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步伐不紧不慢;同他的语调一样沉稳,“嗯,已经办妥了,税务局那边也交涉过了,传真你再看一遍,好,我知道,年底分红别忘了。”
  男人的拇指在手机屏幕滑动,查询收件箱和未接来电,似乎在期盼着什么,然后跟每次一样失望,他的目光停在一条短信上:顾冬,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明天的婚礼你一定要来,你答应过我的。
  顾冬抿了抿干燥的唇,把电话打过去,“何景,我刚看到短信,明天我会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那你明天到了通知我,我去接你。”
  顾冬站在原地,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掏了掏,掏出一块牛奶糖塞嘴里,舌尖上的甜味始终是那个最初的味道,就跟这座城市带给他的感觉从来没变过一样。
  三年,说长,却一晃而过,说短,也有一千多天,三个春秋,发生了很多事。
  那次顾成回来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情绪极度不稳,性情温和的他跟同事发生争执,闹的不愉快,后来他换了公司,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家里的小毛球成了大毛球,小窝从客厅搬到次卧,就在顾冬的床边,跟熊先生成了好朋友。
  盛晨光毕业后成功实现自己的理想,当了一名网球裁判,一边帮助盛明打理家业,照顾他的身体。
  张弋阳留校读研,楚纪然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却经常从城市另一头坐车回学校。
  高中的同学何景因家庭变故辍学,怀揣着那份执念来越江,在顾冬学校后街开了家服装店,他们之后成了朋友。
  恭余的哥们,也就是顾冬的辅导员李元跟何景误打误撞走在一起了。
  诊治出已经不能生育的张文清竟然成功怀孕,就在上个月跟仲博文的情人发生口角,差点流产,好在有惊无险。
  仲博文是个典型的事业心重的男人,白手起家的辉煌商界无人不知,他想让儿子来延续他的辉煌,只可惜对方并不想。
  江瑗在两年前的春天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个女儿,叫念念,现在两岁,挺乖巧,她没有妈妈,但是她有一个很疼她的叔叔陆安修。
  陆安修的妻子知道这件事后跟陆安修闹离婚,拖拖拉拉快一年,最后还是离了。
  夏志远相亲次数圆满到达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但是他还是单的,孤家寡人一个,隔三差五的来蹭饭。
  身边的人都在走走停停,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特别,无可替代,一些事特殊长久,在明明灭灭中镌刻于心。
  顾冬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毕业后并没有接管藤宇,而是进夏志远公司帮他,处理的事务并不繁重,很多时候他喜欢捧着一杯茶发呆,一坐能坐上一整天。
  听说顾延跟陆时离开国内,听说顾延去当兵,听说顾延执行任务受伤,这几年里得到的全是听说。
  他一开始很生气,后来就不生气了,思恋一个人太累。
  拉长的思绪慢慢收回,顾冬眉间的纹路加深,他突然停下脚步,镜片后的眼睛眯起一条缝隙,刚才从视线里过去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生死不知的那个。
  这些年赵毅和宁清让的消息依旧全无,干净的就好像真的死在那场事故中,但是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生活被人监督,背后有只手在帮他清除所有阻碍,比如遇到的一些棘手麻烦总能顺利解决。
  顾冬回家的路上给顾成打电话报告行程,听对方的唠叨,心里踏实很多。
  家还是那套三室一厅,顾冬打开门,就见一大团灰色东西朝他扑过来,他把鞋子脱掉,拿脚在对方身上蹭蹭。
  “毛球小朋友,有没有想我?”
  毛球熟练的躺好,肚皮朝上,爪子蜷在胸口,“喵~”
  顾冬看它那副等着被临。幸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拿脚揉揉它的肚皮,绕了两圈,“还是你有良心,不像某人,一走就是三年……”下一刻他苦笑,怎么老是会忍不住念叨。
  毛球舒服的眯眼,尾巴在地上来回甩了甩,喵喵的叫个不停。
  顾冬把手里的菜放茶几上,蹲下来拧起还在等着揉揉的肥猫,“好了,别卖萌了,可耻。”
  “晚上想吃什么?”顾冬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菜市场的黑鱼很新鲜,煮黑鱼汤吧,豆腐我也有买,再炒个萝卜烧肉,这次我一定记得放八角和桂皮,对了,卖菜的大妈还送了我一把小葱……”
  对着主人的背影喵了声,毛球疑惑的挠挠毛茸茸的脑袋,爪子撑着地板,尾巴垂着,耳朵竖起,看起来是在思考问题,很深沉。
  顾冬把行李随意扔一边,脱掉大衣,带着一身疲惫摔在被子里,以要把自己闷死的姿势躺着,维持了很久。
  他打开行李箱拿出用了三年多的笔电,手指摸了摸左下角已经有些模糊的标签,查看了邮件箱,就爬上球球跟夏志远联系,圣诞节快到了,弹出来的窗口都很喜庆。
  吃饼干的熊先生:在吗?
  长河落日圆:在【转圈】
  顾冬摸到打火机,又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用嘴叼。住,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
  吃饼干的熊先生:我现在把拟好的粗纲发给你,有要改的地方你告诉我。
  长河落日圆:好【微笑】
  显示文件接收成功,顾冬正准备下线,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
  长河落日圆:顾小冬,你说过会给我带土特产的,是不是忘了?【大哭】
  顾冬嘴角抽搐,三十岁的男人了,还跟毛球一样卖萌,他眼中浮现笑意,手指停了一下打出一行字。
  吃饼干的熊先生:摸头,没忘,买了很多,阿远,我明天要去参加何景的婚礼,就不去你那边了。
  另一边坐在会议室表情严厉肃然的听员工汇报年终总结,实际上正在偷偷戳手机的夏总裁面部肌肉一抽,他盯着摸头两个字看了好一会,背部都起了鸡皮疙瘩。
  长河落日圆:明天周末,我正好也没什么事干,你把我稍上,红包对半出,怎么样?
  吃饼干的熊先生:就这么定了。
  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会,顾冬合上笔电,又躺回床上。
  房间里的东西没怎么变过,书架上的那些书没有落满灰尘,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熊先生脖子上的大蝴蝶结有些旧了,过去三年留下的痕迹。
  顾冬抬起左手放到眼前,他转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从来没取下来过,那块皮肤比其他地方更白,有一圈印记。
  “顾延,三年了,你该回来了吧……”
  随后顾冬又用手盖住眼睛,掌心下的液。体温热清晰,他觉得自己没出息,也蠢,陷进去太深,只知道义无反顾,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顾延刚离开的那年,他经常失眠,很多时候都是半梦半醒,分不清梦和现实,第二年他开始平静,把自己的时间都放在夏志远那里,变的忙碌。
  今年是第三年,他年初那会听说陆时回国,还听说陆家会有一场盛事,外界传言很多,比较多的是说和陆家神秘接班人有关,也有人说是和陆时的私人问题有关。
  之后他连续做噩梦,梦里顾延回来了,一身军装,五官线条冷硬,看着他的时候,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里不再有灼热的温度,被让人畏惧的寒冷和疏离取代。
  顾冬摸摸戒指,唇角微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如果敢放弃我,我不会放过你。
  睡到天黑,顾冬揉着头发坐起来,把腿上的毛球拍开,一人一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去厨房。
  平时顾成忙起来的时候经常加班,家里就顾冬一人,从手忙脚乱,乱七八糟到已经会烧饭炒菜,他用了大半年时间,只是味道一般。
  踢了踢跟着他来回走动的肥猫,顾冬出声吓唬,“出去,别在我脚边转悠,你忘了上回尾巴被踩的事了?”
  “喵~”毛球舔。舔爪子,歪着脑袋抱着顾冬裤腿一扭一扭的往上爬,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最后是被顾冬轰出去的。
  把肉拿出来洗干净,顾冬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开始忙活杀鱼,嘴里轻声念着在网上看的步骤,结果菜刀还是偏了,划破了手指。
  他冷静的把流血的手指清洗干净,放嘴里吸了会就缠上创口贴继续掏干净鱼鳃,刮鱼鳞,动作熟练多了。
  没有谁没了谁活不了,只是不习惯,总要慢慢来。
  晚上顾成下班回来,裹着一阵寒风,他把公文包挂墙上,搓搓冻僵的脸和鼻子,“冬冬,冰箱里的鸡汤热了没?”
  “热了。”顾冬走过来把顾成手里的草莓放好,他知道对方节省,也就在他回来才会买这种不合时令的水果。
  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对父子坐在桌上吃饭,桌角边有只灰猫不时拿爪子扒拉自己的饭盆,提醒它的两个主人,饭菜吃光了,还要。
  暖黄的灯光下,气氛温馨恬静。
  “冬冬,你妈给我打电话了。”顾成舀了碗鸡汤递过去,温和的声音里藏着自己的情绪,“她说你爸希望你能回去过年。”
  顾冬扒了一口饭,语气很淡,“再说吧。”
  这几年张文清有所改变,姿态放低,不再是那副高人一等的雍容,可是在顾冬心里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被荣华富贵熏了心,至于仲博文,就更疏离了,公式化的接触从来没变过,除了寒冷,没别的。
  毕竟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再想去推倒,太难了。
  顾成没有再说什么,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别人的,将心比心,他能明白那种感受。
  吃完嘴里的饭菜,顾成伸手摸摸眼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来的福分,能有这样一个儿子。
  蹲下来用手指挠了挠猫下巴,顾冬又摸摸猫鼓鼓的肚皮,他果断把饭盆从对方爪子下拿走了。
  晚上父子俩凑一块泡脚,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顾冬把趴在盆口玩水的肥猫拖走,“爸,明天我高中同学结婚。”
  眯着布满细纹的眼睛望着播放的新闻,顾成问,“是哪个?”
  顾冬弯身握住顾成的一只脚按。捏脚底的穴位,“何景,你见过的。”
  “哦哦,卖衣服那姑娘,礼金准备了没?”顾成惋惜,那姑娘人很勤劳,又乐观,也没什么心眼,他还一直盼着能和冬冬在一块。
  顾冬一看就知道对方的心思,太明显了,什么都摆在脸上,“嗯,准备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顾成嘴里突然就蹦了句,“延延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说完顾成猛然扭头,果然从边上的人脸上看到出现的表情变化,他抿着唇,有些懊悔,自己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延延回陆家已经有三年,他眼睁睁看这人心情低落,本来就瘦的脸又瘦了一圈,他没想过兄弟俩的感情会好到那样一个地步,扯不掉拉不开的地步,让他无端害怕。
  他偷偷去找过陆时理论,对方只是说延延平安,并且把延延妈妈的生前遗物给他,其他的没有透露一点。
  “毛球,走了,睡觉了。”顾冬把脚上的水擦掉,穿好拖鞋起来,“爸,晚安。”
  顾成一个人坐在客厅,直到盆里的水冰冷,他打了个哆嗦才回神,长叹一声,希望所有的不好都过去,一切都好好的,一家人团聚。
  第二天一早,夏志远来接顾冬,婚礼在市里的永恒大酒店,高中同学来了很多,已经到了需要问名字才勉强能想起来的地步。
  不过顾冬问了名字也记不起来,高中那会他不怎么跟班里人热闹。
  婚礼另一位主角是法学系辅导员,除了夏志远和楚纪然,还有七八个人,恭余也来了,身边跟着那个国字脸男人和一个胡子拉碴的艺术家。
  顾冬坐在位置上,看着从前那个俏皮可爱的短发女孩出落的成熟大方,挽着爱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时光有时候并不止是一把杀猪刀,它也是一瓶蕴藏的美酒,随着那些流逝的时间,愈发醇香。
  有人开玩笑,其他人也起哄,不停感慨,“顾冬,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顾冬笑笑,吃了一筷子羊肉,又把不知道是谁夹的虾仁给吃了。
  就在热闹的气氛下,一个声音响起,“顾冬,顾延呢?”
  张弋阳挠挠头皮,楚纪然停下啃螃蟹的动作,拿纸巾擦嘴,瞪了眼那个女人。
  恭余和夏志远也变了脸,几人都偷偷打量对面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人,越平静就越糟。
  那个无心问起的女人被好几道目光注视,还都是埋怨的,不免有些发怵,难道是说了什么禁。忌?
  顾冬喝了口酒,快的夏志远拦都来不及。
  等何景和李元过来敬酒,顾冬已经有些醉了,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新婚快乐。”
  仰头喝完,何景也笑的很幸福,“谢谢。”曾经那些幻想和憧憬都早已烟消云散,但是在她的青春年少时光,这个人占据了大部分,可贵的一份回忆。
  恭余搂着李元的肩膀,灌了两杯白酒,他说哥们,恭喜你摆脱光棍队伍,加入已婚人士的大队伍,好好过日子。
  说着说着,恭余就不行了,鼻腔堵的很,但他还是很顾形象的没哭,不过另外两哥们就放开了,红着眼睛拉着李元拼酒,最后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
  场面有温情,祝福,真心诚意的。
  一杯就醉的顾冬这次竟然喝了好几杯,和同样喝的烂醉的楚纪然抱头又是笑又是闹。
  张弋阳上前把楚纪然拉起来,连抱带拖的往外面走。
  恭余和夏志远一人一边架着顾冬离开。
  夜晚的空气冷冽,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白边,刮在脸上的风凉飕飕的,三个男人走在街上,一个醉的不想醒,另外两个清醒的有点想逃避。
  吸了口烟,恭余说,“失恋的人空虚寂寞,这时候防备最低,容易攻下。”
  夏志远扶着醉醺醺的人坐在石阶上,“我以为你会出手。”
  “算了,我又不是没表白过,他心里全是顾延。”恭余吐着烟圈,“不是自己那碗饭,求不来,话说我今天看元子的婚礼,突然觉得结婚好像也没那么麻烦,再过两年我干脆也娶个女人放家里好了,下班回家有口热饭吃,有人等着的感觉应该不错……顾冬,你怎么蹲下来了?”
  “顾小冬,是不是想吐?”夏志远拍拍他的后背,“想吐就吐出来。”
  下一刻夏志远的手停在半空,恭余手指间夹。着的烟掉地上,两人一同惊骇的看过去。
  那个从来都坚强淡漠的人蹲在路边,哭了。
☆、第61章
  顾冬也不吵不闹;蹲在路边安静的流泪,仿佛要把三年积压的情感全部一次性倾泻出来。
  看他这副摸样,夏志远低骂了声,蹲下来拿纸巾把他的脸擦干净;又重新换一张捏着他的鼻子给他擤鼻涕,“顾小冬,哭完了就没事了。”
  喝醉的人全然没有平时的样子,湿·润的眼睛里尽是脆弱;歪着头满脸落寞;很是狼狈。
  夏志远把顾冬的大衣领子拉紧了些;摸摸他的发丝;“顾延不是不要你;他有苦衷,你知道。”
  这人是个明白人,心思通透,比谁都清楚其中缘由,以及那些逼不得已和被迫,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平静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都是矛盾体。
  “三年了……”顾冬神志不清,嘴里一直重复着呢喃那几个字。
  “顾小冬,我从陆安修那里打听到顾延在部队很优秀,他一直都有跟陆时争取得到你的消息,也在努力寻找机会立功,对他信任点,撑过去,你们以后的路还长。”夏志远额角青筋突起,面部肌肉扯了扯,觉得自己真的伟大的不得了,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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