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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坐着一个年轻艳丽的女人，看那华丽的打扮，应该是程少昂的夫人，那模样，虽然比不过她的幺蛾子老公，但也确确实实是个美人儿。

首座正端坐着一位一脸严肃的夫人，因为保养得宜，脸上虽有一丝丝小细纹，风韵尤存，略可见年轻时候的美丽，这应该就是那老夫人了吧！

果然，程子益上前行李道：“子益见过奶奶，爹，如姨娘。”

“嗯。”老夫人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大在意眼前的孙子，程少昂也只是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如夫人忙到：“哎呦，是子益来了，来来来，坐姨娘身边。”

程子益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径直坐倒另一旁道：“子益坐这边就好。”

程少昂皱了皱眉，似乎也并不喜欢这种气氛，起身道：“娘，孩儿铺子里还有事，就先出门了。”

“嗯，有事你就先忙去吧。”老夫人依旧一脸严肃，娄悦凡真怀疑她带了所谓的人皮面具。

“子益，你在这里替爹多陪陪奶奶。”程少昂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临走只是淡淡瞥了小娄一眼，似乎并没有想起她是谁来。

“是，爹。”程子益起身道。

娄悦凡心里直叹气，这家人怎么这么生疏，一家人坐在一起就跟打仗似的，一板一眼累死人了，不过，那位程大小姐究竟住在哪里啊！这里不是一般的难走，恐怕她一进来就迷路了，别说找到那个地方了！

“子益，先生说你昨天又不好好读书，有这回事吗？”老夫人眼色犀利的问道。

程子益却脸色不变，似乎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回奶奶，子益只是有些累了，所以睡了一会儿。”

“睡了一会儿，难道你晚上就没有好好休息吗！”老夫人厉声问道，“我们程家的儿子，绝不能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要记住，你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没有玩的权利，更没有休息的时间！”

有这种奶奶，怪不得养出这个小孩来，真不知道这个奶奶是怎么想的，小孩子怎么能这样教育呢！

“是，奶奶，子益记住了。”程子益一边一板一眼的回答，一边竟朝小娄拌了个鬼脸。

如夫人忽然呵呵一笑，道：“表姨，您别生气，子益还小，自然不懂事，慢慢教他就是了。”

老夫人顺了顺气，道：“哼，是就好，子益，还不谢谢你如姨娘帮你说话！”

程子益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低头说道：“谢谢姨娘。”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吗。”如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老夫人喝了口茶，又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小如，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自己注意着身体点。”

“是，谢谢表姨关心。那小如明天再来看您。”如夫人款款起身离开。

程子益欠了欠身子，道：“奶奶，子益也告辞了。”

“嗯。”老夫人摆了摆手，似乎倦怠之极。

出了门，如夫人笑道：“子益，反正我们顺路，一起过去吧。”

“我们自己走就好。”程子益口气远没有在里面和气。

如夫人倒不放在心上，说道：“那也好，我现在可是两个人，你走路莽莽撞撞，我还怕会伤了我的宝贝呢！”

“哼，那你慢慢走。小娄，我们回去。”程子益说着转身离开。

如夫人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娄，说道：“呦，我还没留意，你又换了一个丫鬟了，也是，谁能受得了我们大少爷呀，这个谁，小娄是吧，在大少爷身边，真是辛苦你了，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一定要来告诉我，别憋在心里，我呀，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如夫人，能在少爷身边伺候是小娄的福气，少爷待我很好，小娄怎么会受委屈呢！”小屁孩还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被迫参加这种钩心斗角。

“哼，那就好。”如夫人没料到她会这般回答，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摇一摆的走开了。

“喂，你后妈还真是没水准哎！”一见她走开，小娄便现出原形来。

程子益不屑的说道：“这种肤浅的女人，不知道爹为什么会喜欢。”

“很明显，你爹也是个肤浅的家伙，物以类聚喽！”娄悦凡笑道。

“不准你说我爹！”程子益气呼呼的维护自己的偶像。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说呢。”娄悦凡也没有心情缠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小鬼，你知不知道以前你姑姑住在哪间屋子？”

“姑姑？你问这个干什么？”程子益狐疑的问，她想来夏映楼就很奇怪了，现在居然在打听姑姑的屋子，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随便问问。”娄悦凡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吗？我想也是，你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连姑姑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你看，她以前就住在那幢楼里。”程子益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幢小楼。

“就是那间啊！”娄悦凡细细记下那间屋子的位置，心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过去。

程子益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催道：“快走，要不然我上课要迟到了，你想让我挨骂是不是。”

“哦，好，我马上来。”娄悦凡匆匆跟了上去。

来日方长，不急不急，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过来！不能莽莽撞撞打草惊蛇！回家，呵呵，近在眼前了！

程子益走在前边，涨红着脸低声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什么？”娄悦凡显然没有听清他的嘟囔。

“我说走快点，真是磨蹭！”程子益没好气的叫道，气呼呼的往书房走去。
［正文：第五章　听香小谢1］

读书原来这么闷，怪不得小鬼要开小差了，这个长胡子老爷爷究竟要讲到什么时候啊！难道他就不知道口渴吗？看程子益那小鬼已经拌了n个鬼脸了。

如她所愿，老先生停下来讲课，戒尺一击桌子喝道：“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场被抓包，程子益却镇定自如：“回先生，学生在练一种独门功夫。”

“现在在上课，你练什么功夫！”先生怒不可遏的叫道。

“一边听课一边练功夫，两无耽误，节约时间不是很好吗？”程子益一本正经的说道。

“扑哧。”一旁的娄悦凡很不识时务的笑了出来，那先生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你笑什么笑，少爷不学好，都是你们这些小丫头带坏的，你——给我出去，出去。”

“是。”娄悦凡如蒙大赦，不顾一旁的程子益铁青着脸，屁颠屁颠的走出了门，径直往程府外走去，哈哈，今天找到回家的地方了，去告诉冰块一声，省的到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被程家谋财害命了。

“小娄，少爷又让你去买东西吗？”好心的侍卫笑问道。

“是啊，我马上就回来的。”娄悦凡笑盈盈的蹦出了门。

一到那间小屋，她便看见一阵阵浓烟从里面冒出来，急急冲了进去，却见厨房那边正不断冒着浓烟，着火了！娄悦凡一想到这个，不顾三七二十一，拎起一桶水往里泼去。

“哗啦！”那桶水直直泼到炤后站起的人身上，只见那冰块一张俊脸被熏得乌黑，被水一洗，一道道黑流可笑的往下挂着，脸上的青筋可疑得勃起。

“哈哈哈……冰块，你这是在干什么？呵呵，真是太好笑了，不会做饭也别烧房子啊！”娄悦凡毫无形象可言的捧腹大笑。

冰块脸色一凛，浑身散出浓浓的杀气，可惜那人还不自知，在一旁笑得痛快，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人在你面前有过最脆弱的一面，现在还满脸滑稽的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怕到哪里去，何况是神经特别粗的娄悦凡，等到她终于笑够了，才提醒道：“冰块，快点进去换身衣服，洗洗脸吧，这样很搞笑……不，我是说很容易感冒，你伤不是还没好吗？”

冰块冷冷瞥了她一眼，听话的走近卧室，怎么回事，每次见她都这么丢脸，明明人家一看见他都会害怕的发抖，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怕他，难道是最近练功走火入魔，内力大减的关系，肯定是的，经过这两天的调理，内力也只有恢复了三四成！看来他还得在这里多留几天，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回去，不然以现在的内力，被人盯上了就麻烦了！

换好衣裳洗好脸，他才缓缓走出卧室，却见客厅空无一人，急急走到厨房，却也不见人影，蓦地，心头涌起一股失望，她已经走了吗！

“喂，你在找我吗？”轻快的声音漠然响起，娄悦凡提着一个食盒笑着走进来。

“你还在这里，程府的丫鬟就这么闲！”才进去三天，她倒好，出来了两次，虽然他也不是很介意她来这里，但是丫鬟真的这么空吗！

“呵呵，才不是，我很忙的。”娄悦凡摆好饭菜，“你先吃饭吧，待会儿我再告诉你今天来干什么。”

冰块也实在饿了，没说什么就大快朵颐起来，等吃饱了才问道：“可以说了吗？”

“这个吗，我今天是来告别的。”娄悦凡笑道。

“告别？”冰块铁青着脸问，为什么他心底竟泛起一丝丝留恋。

“因为呀，我要回家了，我已经找到回家的路了，所以来告诉你一声。”娄悦凡喜上眉梢的说道。

“何必告诉我。”冰块冷冷说道，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要走，他胸口像被狠狠锤了一拳，难道他的伤更加严重了！

“因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当然要告诉你喽。”娄悦凡笑道。说起来这几天他们也是共患难的朋友啊，在这里今天，除了程小鬼，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冰块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朋友，她竟然把他当作朋友，真是可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后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着说是朋友吗！

“对了，我刚才跟客栈老板说好了，让他每天送饭过来，定金已经付了，这样你就不用烧房子了。还有，这里离那个山庄太近了，也不是久留之地，要是你伤好了，就快点离开吧！还有，冰块，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吗，人啊，要开开心心地活着才有意义……呵呵，我好像太啰嗦了，那我走了哦，再见……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呵呵，你一定要保重哦！”娄悦凡唠叨完毕，起身向门外走去，真是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喂。”在大脑反对之前，身体自动作出反映，冰块蓦地伸手扯住离开的人，喃喃道，“影。”

“什么？”他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明了，她是普通人听不懂哎！

冰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却解释道：“我的名字。”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自己还记得的名字，现在，多一个人知道了。

“影？影！”原来他是在告诉她名字！蓦地，心底泛起一丝丝酸涩，娄悦凡眼眶一红，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你干嘛现在告诉我吗！弄得人家好感动！呜呜……冰块，影，就算回到家，我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你也要一直记得我哦，记住，我叫娄悦凡，你可以叫我悦悦。”

影愣了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第一个不因为他身份而关心他的人，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那我走了，一定不能忘记我哦！”娄悦凡不放心的吩咐，明明原来不伤心的，都怪他啦，好端端现在告诉她名字，弄得她哭得唏哩哗啦的，心里好舍不得，她走了，不知道这块大冰块会不会好好吃饭，会不会照顾自己，呜呜，不要再想了，再想她会更加舍不得的啦！

等在门口的晓琳一见娄悦凡回来，忙迎上来道：“小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少爷找不到你，正在大发脾气呢！”

“呵呵，我一时忘了时间。”娄悦凡一听，头皮发麻起来，谁知道那位大少爷又想怎么样？“我马上过去！”

来到门口，迎接她的却是一个花瓶，娄悦凡眼疾手快地闪开，探头看了眼里面的情形，见程子益整张脸气鼓鼓地，一见她便骂道：“你死哪里去了？”

娄悦凡忙挂上谄媚的笑容，从怀里掏出吃剩下的糕点道：“呵呵，奴婢是想少爷读书一定累了，出去帮你买些糕点吃吃，你要不要尝尝？”

“谁要吃这种东西！”程子益一把挥开眼前的糕点，“你还记得你自己是丫鬟吗？一整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我要执行家法！”

“好啦好啦，这之前先尝尝我买的糕点，味道很不错哦！”又是家法，这小家伙能不能出新招啊！娄悦凡再次谄媚的递上糕点，见程子益犹豫，便塞了一个进他的嘴巴，“怎么样？好不好吃。”

“味道好不错……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罚你了。”程子益塞了一嘴糕点，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啦，下次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找到那个地方，找回手镯，回到家里。

“你知道就好，别以为本少爷不会对你用家法。”程子益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很满意她的温顺，这才像个丫鬟的样子吗！

“是，奴婢记住了。”娄悦凡笑道，明明是个十岁的孩子，偏偏要拌成熟，还真是搞笑，但是，这样的小鬼，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疼爱，这算不算母性使然，娄悦凡伸手抚上他的头，柔声说道，“小鬼，十岁的孩子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偶尔撒撒娇也不错，不过不要太任性了哦，不然会没人疼的！”

程子益一愣，随即红着脸打掉头上的手，吼道：“你叫谁小鬼，我是少爷，我才不会像没出息的小孩一样撒娇。”

“是是是，你是少爷，那少爷，天色不早了，你该歇息了吧。”真受不了，明明就是孩子吗！真不知道这个家里人都是怎么教育他的！

“哼，还不服侍本少爷就寝。”程子益站起身，人模人样地吩咐道。

娄悦凡忍着笑，服侍他上了床，正想离开，却又被叫住：“喂，今天的故事还没讲。”

“我什么时候说过今天还要讲故事的！”明明昨天还挑剔地要死，不喜欢她的故事，现在却还要听，真是难伺候的小孩。

“我不管，我就是要听。”见娄悦凡面露不愉，程子益补了一句，“不然我明天再带你去夏映楼好了。”

“真拿你没办法。”娄悦凡拉了张椅子坐下，接着昨天讲了起来，“我们昨天说道，孙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话说有一天……”

终于哄得他睡着，娄悦凡帮他掖好被角，俯身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晚安，小少爷。”

轻轻合上房门走了出来，她不住苦笑，看来真是照顾人照顾得走火入魔了，在外面舍不下冰块，这里又惦记着小魔鬼。叹了口气，她顺着白天的记忆往外走去，无论如何，她也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现在，她要回家了！

“应该是这条路吧！”转了几个圈子后，娄悦凡就全凭第六感行动着，走着走着已不知身在何处，终于，她看见了一幢记忆中的房子，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是不是这儿啊？怎么感觉不对，我怎么记得这里应该有一个屏风，难道是程家改了摆设……啊……那是……”

娄悦凡猛地扑到一个架子上，那上面摆着的正是她失踪多时的背包，欣喜地打开背包，一个古色古香的镯子正放在里头，娄悦凡宝贝似的带上，一边打量着屋子：“我就说没错，现在该怎么通知胜霖大哥接我回家呢？胜霖大哥……胜霖大哥，你听得到吗？胜霖……”

门口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娄悦凡忙躲到书架后边。不一会儿，门吱地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程少昂揉了揉眉头，办了一天公，他还真是有点累了：“常静，河坊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照老爷的吩咐进行，绝不会出一点差错。”常静答道。

“嗯，那就好，让同鹰小心点，那老李头可是狡猾地紧。”程少昂吩咐道。

“是。”常静恭敬的回答。

程少昂喝了口茶，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小姐那边有消息吗？”

“这个……那边着实难打听，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相信夜帝就算不喜欢小姐，看在老爷的份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常静答道。

“最好是那样，哎，把可卿送过去，我也是无可奈何。”程少昂叹气道。

“小姐会明白老爷的苦心。”常静安慰道，嫁都已经嫁了，小姐现在还能怎么样，再说，夜帝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小姐只怕也会慢慢爱上他吧！

“对了，那天可卿房里出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程少昂随口问道，吓得躲在一旁的娄悦凡哆嗦不已。

常静一脸为难：“属下无能，属下寻访了许多古董界的前辈，但是没人只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小姐从哪里弄来那个包裹。”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下去休息吧。”程少昂摆了摆手，常静依言退了下去，程少昂又端起茶杯，细细品着，半晌才笑道：“既然敢来我程府，阁下又何必畏畏缩缩呢！”

该死，难道被发现了！还是他只是在激自己！娄悦凡当下决定继续躲着不露面。

程少昂眼中厉色一闪，手中茶杯直向书架击去，娄悦凡匆忙滚到一旁，顺手将手中的背包扔向程少昂，却被轻易躲过，倒是恰巧打灭了蜡烛。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娄悦凡乘机疾向门口奔去，程少昂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擒住了她：“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惨了，当场被捉，这个老爷明显不像少爷那么好欺负，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这当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