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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谁会站住！娄悦凡一边鄙视着那紧紧追来的小厮，一边慌不择路的乱跑，可怜那顾妈妈连她的鞋子也带走了，害得她只能光着脚丫，这个什么忘返楼又不是一般的大，亭台楼阁反复不已，跑了半柱香的时间竟然还没有看见大门，眼看那小厮越追越近，娄悦凡一头扎进一幢小楼里，却不料正面撞上了一堵肉墙。

肉墙？难道是传说中的帅哥专利名词，那她不是有救了，小娄满怀希望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一脸凶神恶煞，顾妈妈一把拽住她，瞪了一眼紧跟而来的小厮，低声骂道：“臭丫头，竟然敢给我逃跑，真是不要命了，把她给我带回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是。”小厮唯唯诺诺的上前，正想扯过娄悦凡，却见她猛地一咬，挣脱顾妈妈的束缚，向里屋冲去。

“还不赶快拉住她！打扰了贵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顾妈妈恶狠狠的叫道，眼中焦急难掩，要知道今天来的可是二主子，要是惹他不开心，那谁也别想舒坦！

娄悦凡一听，便知道里边坐着的一定是位贵客，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人大发善心，救她一救，顾不得身后虎视眈眈的两人，她一个劲向里面扑去。

“顾妈妈，出什么事了，这么闹腾？”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珠帘轻撩，一道身影款款而出，却被扑面而来的人儿吓得向后跌去，幸好身后有人伸手扶住，才没有摔得四脚朝天，娄悦凡可没心思去研究什么仪态，一把抓住走近的青色长靴，叫道：“救命啊，救救我，这家老鸨逼良为娼啦，大哥，大叔，大爷，你行行好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青靴的主人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顾妈妈铁青着一张脸，颤颤巍巍说道：“爷，别听她胡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伤风败俗的勾当！”

“谁说不会，我就是摆在眼前的例子！”正想着那位爷的声音有些耳熟，一听到这话，娄悦凡忙说道，猛地抬头望向那唯一能救她的大爷，“啊……你！……你？”

一看见那趴在地上衣裳不整的人，关宇眉头大皱，迅速放开手边的美人，用外套将她紧紧裹住：“你这是在干什么？”

“呜呜，大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终于安全了，再也忍不住，一天受得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娄悦凡一把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关宇难得冷下了一张脸，冷冷瞥了一眼战抖不已的老鸨，扶着怀中哭泣的人进了内室。

半晌，哭累了的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手巾拭着眼泪鼻涕，这才有空打量这间香气萦绕的闺房，只见桌子另一端正端坐着一位美人，不同于程可卿的大家闺秀，女子姣好的面容，在淡淡的妆容下，处处散发出一股动人的韵味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国色天香！这种美人还真配得上那个萝卜。

娄悦凡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撇头，却见一旁程子益黑着脸，等着尚且待在关宇怀中的她：“啊！小鬼！你……你竟然也来逛妓院！大哥，你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带坏祖国的花朵呢！我跟你说，你这种行为是绝对的无耻……呵呵，你们怎么了……”

大义凛然的说了老半天，娄悦凡才发现那两位脸色都沉到了极点，不由住了口，小心的打量着两人。

程子益一把将她扯离关宇，冷声喝道：“你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这里不就是妓院吗，哎呀，小鬼，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娄悦凡不怕死的说道。

程子益瞪大了双眼，吼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竟然来这种地方，要是今天没有我们在，你打算出去接客吗！”

娄悦凡见大事不妙，只得谄媚的说道：“呵呵，我这不是想着找人吗，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以后！？还有以后！”程子益大叫道。

关宇一向温和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冷声说道：“小娄，即使一定要来这里，至少让我们相陪，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身份，像你这种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进了东河坊就只有一个下场！”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娄悦凡垂头丧气的说道，其实她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今天要是没有他们帮忙，自己恐怕就得自杀以保清白，但现在做都做了，剩下只有后悔和挨骂的份了。

“爷，看来这位姑娘也是知错了，不如先让香儿带她下去换身衣服。”一个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

娄悦凡立马感激地看着美人，随即可怜巴巴的看向那一大一小，暂时达成一致，努力骂人的家伙。

关宇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是是。”娄悦凡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忙不迭的跟着那叫香儿的小丫头走，离开那四道煞人的视线。

瞧她那个模样，八成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下这种苦差事，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躲在暗处不露面才对，揉了揉额头，他苦笑道：“对了，怀若，刚才说的曲子你听说过吗？”

原来两人来此是为了替娄悦凡查询那个同乡人，怀若想了想，笑道：“笑傲江湖名动四海，怀若又怎么会没有听过，不过听闻当年第一花魁水月娘子一曲成名，随后就被赎身，下落也成迷，怀若却是不知她的下落。”

“第一花魁水月娘子？没想到这样豪迈的歌曲竟是出自一……”程子益正想说话，猛然意识到身边坐着的正是忘返楼的花魁，不由住了嘴。

怀若不在意的一笑，说道：“歌确实是她唱得，作曲的却是另有其人。”

“是谁？”程子益紧张的问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笨女人千寻万找的老乡。

怀若摇了摇头，苦笑道：“就是那位为水月赎身的人，水月何其有幸，能得到那般男子的青睐。”

话落，三人都陷入沉思，这样说来就是全无线索，仅凭多年前的一首曲子，要找到那个人，即使用上隐藏的力量，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哎呀，你们要沉默到什么时候！既然知道线索，只要去找就是了，待在这里发呆有什么用！”换完衣裳的娄悦凡正巧听到这一席话，再也忍耐不住跳了出来。

“你给我住嘴！闹得还不够！”关宇厉声喝道，对这个人和颜悦色还真是不行！

怀若见她悻悻的坐倒一边，微微一笑道：“呵呵，真是佛要金装，小娄换上这衣裳，真是个美人。”

“哪里哪里。”听见自己被夸，娄悦凡恬不知耻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推却的意思，说到美人，凭良心，眼前的怀若比自己可不知强了多少。

怀若捂嘴一笑，却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头，一旁的丫鬟见了，不放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爷要是不介意，怀若就先下去了。”怀若盈盈做了一个福，想往外走，一旁的香儿猛地冲上前，一把扯高罗裙，一看，那如玉脚踝已红肿不已：“小姐还说没事，看这脚踝肿的，哪里还能走路！”

“香儿！”怀若见还有三人在屋内，被自己的丫鬟这般教训，不由红了脸，“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疼。”

“当然疼了，都成猪蹄了。”香儿不满的瞪了娄悦凡一眼，都是她才害得小姐受伤！

见怀若哭笑不得，关宇出声说道：“怀若，你就先坐下，让顾妈妈请人来看看，要是伤到筋骨就不好了。”

“那好吧。”见他也开口，再拒绝就显得矫情，怀若只得点头答应，一旁的香儿已忙不迭跑出门去，不一会儿，顾妈妈紧张的带着一位白胡子老公公走来。

老大夫看了老半天，才摇头叹气道：“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些药用来外敷，这个方子内服，过个十天半月又能生龙活虎了。”

“什么，十天半个月！”顾妈妈惊叫道，看了一眼一旁的关宇，降低声音问道，“大夫，药效能不能快些，七天，七天后怀若能够跳舞了吗？”

“七天？不行，这是伤了筋了，要是勉强跳舞，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大夫叹了口气，背着背囊离开。

“哎呦，这可怎么办呢，现在哪有十天半月能让你休息！”顾妈妈没好气的瞪了怀若一眼。

怀若低声说道：“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小心！”

“怎么会是小姐的错，都是她啦，不然小姐怎么会跌倒！”香儿可不顾那位大爷是忘返楼背后的主，口无遮拦的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啦，要是小姐当不了花魁，都是你的错！”

本来在众杀人眼光中抬不起头来的娄悦凡一听，好奇的问道：“花魁，你家小姐不已经是花魁了吗？”

“你知道什么，每年河坊都要选出第一花魁，去年小姐生病没有参加，才被那红娘拿了去，本来今年一定能赢的，现在，现在……”香儿说着，似乎是自己失去了夺魁的机会，伤心的哭了起来。

“喂喂，你别哭啊！”为什么啊，她怎么好像惹了大祸，询问的眼神一个个投出，回应她的却只有杀人的视线。

“怎么能不哭，小姐最厉害的就是舞蹈了，现在脚踝受伤了，还怎么跳！呜呜……哇哇……”香儿越哭越来气。

怀若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香儿，你看你这是干什么，你家小姐是这么在乎这些的人吗？”

“小姐……但是……但是小姐为这次比赛准备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花魁的位子吗？”香儿不解的问道。

怀若叹了口气，帮她拭去泪水，笑道：“当年水月一曲笑傲江湖夺魁，从此离开这烟花地，看来我是没有这种福分了！”

“小姐……”原来，小姐一直想要的，竟是自由之身吗！

“好了好了，当着爷的面，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怀若笑着抱歉的看向关宇。

“等一下！你是说，当年水月凭着笑傲江湖夺魁，就是说，只要是夺魁的曲子，就会被传诵，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人知道是不是？”娄悦凡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该死，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还傻傻不知道利用呢！

“夺魁之曲自然如此，只是……这些年来花魁之争都是以舞乘曲，怀若虽说还能唱曲，跳舞却是万万不能了。”怀若淡淡说道，心里暗叹即使能跳，也没有一首曲子超得过当年的笑傲江湖啊！

“我决定了！”娄悦凡一拍桌子，信心满满的决定道，“我决定了，我要当花魁！”
［正文：第二十一章　花魁之争］

“我决定了！”娄悦凡一拍桌子，信心满满的决定道，“我决定了，我要当花魁！”

“什么！”一群人听得目瞪口呆。

一道轻蔑的眼光，顾妈妈嗤笑道：“就凭你！”

一道仇恨的眼光，香儿狠狠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道委婉的眼光，怀若低声劝道：“小娄姑娘，当花魁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一道森冷的眼光，程子益冷生喝道：“你马上给我回去！”

一道深邃的眼光，关宇眼中看不出什么思绪，半晌才淡淡说道：“我反对！”

“你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完全否定，自尊心受了不小打击的人一挑眉，决定各个攻破：“顾妈妈，我既然说要参加，当然有足够的把握，反正现在也没人可以参加花魁大赛，就剩死马当活马医一条路，说不定我就是块宝呢！”

顾妈妈转念一想，也是，能跟在爷身边的女人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没有那个本事也不会白白去出丑，说不定……

“香儿丫头，弄伤你家小姐的脚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解释一下，第一，我不是癞蛤蟆，而是白天鹅，这可是你家小姐说的哦，我是美女！第二，花魁也不是活着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天鹅来比喻呢！第三，论起舞蹈，我可是不输给你家小姐哦！”

“你，你胡说！”怎么可能有人舞跳得跟小姐一样好呢！

“怀若姑娘，我觉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花魁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相反，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还高尚的多，所以，你的理由完全不成立。”

“你……”第一次，听见一个人，一个女人如此夸赞妓女这个为世人所唾弃的职业。

“还有你，小鬼，好像你没有什么权利让我回去吧，况且我就是要回家才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我……我是你主子！”程子益气势微弱的反驳，却被那个女人直接忽略，在程家都不怕他，现在出门在外，怎么可能还去听他的话呢！

“至于大哥，呵呵，反正妓院也不只这么一家，要是你不让我参加，我就换一家，就不相信这里所有的妓院都是你家开的！”

关宇满头黑线，狠狠瞪着笑盈盈等着自己答案的家伙，这个女人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在这里事态还在自己控制之中，万一她真的跑出去，还不知道要多惹什么麻烦，但是花魁……要是被主上知道了，还不得剥了他的皮……不管了，反正主上只说保护她的安全，他只是袖手旁观罢了：“好，你可以参加，但是我有条件？”

“放心，只要让我参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娄悦凡露出胜利的微笑，从小到大，她要做得事情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不能让任何人见到你的真面目。”这样就好了，主上也不会知道她去当什么劳什子花魁，况且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头牌参选，她大概也赢不了。

“ok啦，虽然本小姐是美女，但也没到那种惊为天人的程度，蒙上面巾更有效果。”娄悦凡笑着答应道，要是真的顶着这张脸参加，赢了在这里不就寸步难行了（被人追的）！

关宇眉头蒙上一串汗珠，怎么他好像说错话了！

“顾妈妈，拜托你帮我宣传一下，这次忘返楼要参赛的是刚刚入院的姑娘——‘化仙’，记得，越夸张越好，最好弄得满城风雨。”娄悦凡开始张罗起来。

顾妈妈见主人已经答应，只得点头道：“这点包在我身上，只要三天，只要在东河坊，都会知道你这位‘化仙’姑娘！”

“怀若，你说你可以唱曲是不是，能不能帮我配乐？”娄悦凡恳请道，笑话，这可是忘返楼的头牌啊，唱功一定很不错！

怀若淡淡一笑，点头道：“怀若愿献绵薄之力。”

“那就拜托了！”娄悦凡一转头，又道，“香儿，你对河坊一定很熟悉吧，能不能陪我去当时比赛的场地看看，我要好好准备以备万无一失。”

怀若推了推香儿，小丫头才不情愿的答应道：“是。”

“最后一个要求。”娄悦凡笑盈盈的转向关宇，笑道，“大哥，要是我得了花魁，你就放怀若自由，怎么样？”

关宇眼中诧异一闪，随即点头道：“好，只要你夺魁，怀若的去留都由得她自己。”

“好，成交。”娄悦凡朝着怀若一挑眉，笑道，“小香儿，这样情愿了吧。”

“小姐……”香儿看了一眼泪眼汪汪的小姐，她求了多少次，顾妈妈就是不肯让她赎身，现在那位显然是主子的公子竟然就要轻易答应了！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道，“小娄小姐，刚才香儿失礼了，小姐什么时候想去望月湖都行，现在也行！”

“真是傻丫头，去看地方当然要白天啦，现在……”娄悦凡猛地焉了下去，趴到了桌上，“我现在又饿又累，谁先拿些吃的来啊！”这个关宇，人家上青楼都是大鱼大肉，他倒好，眼前只有一壶茶，真是饿死人了。

“是，香儿这就去拿。”香儿忙不迭的走了出去，现在这位小娄小姐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啊，人家都以为她笨，其实她可精明着呢，小娄姑娘叫主子大哥，两人关系还能简单，主子这么轻易答应放小姐自由，定是看着她的面子，况且自己刚才那么骂她，小娄姑娘也没有生气，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主，她怎么能不尽心服侍呢！

“小娄，你看，那就是望月湖了。”在娄悦凡的坚持下，香儿终于去掉了姑娘两字，因为是忘返楼头牌的丫鬟，虽然平时比别的丫头风光，却也少了许多时间出来玩，这时能借着“导游”的任务到处逛，香儿的兴奋不在小娄之下。

“就是这里？”娄悦凡打量着眼前的湖，远没有当初参加踏荷盛会时那湖的波澜壮阔，只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人工湖，但周围植满了柳树，微风吹过，弱柳扶风，稍长的便在湖面掀起小小的水晕，带着特有的女子风韵，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怪不得双鼎皇朝的人还真是喜欢在湖面上举行盛会啊，“在湖上吗？怎么亭子还没有搭起来，这样怎么来得及？”

“小娄，你说什么梦话呢！怎么会是在湖上，是在那边的望月楼啊！”香儿大叫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知道花魁大赛都是在望月楼上举行的。

“什么望月楼？”娄悦凡一头雾水，不是他们说在望月湖上举行大赛吗？

香儿小手一指，只见湖边伫立着一幢小楼：“望月楼可是整个东河坊唯一一个不是青楼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酒只有茶的地方，我听说啊，望月楼的主人是皇亲贵族哦。”

“哦，这么独特，那一定不能不去走走。”小娄笑着拉着香儿向望月楼走去。

望月楼并不是很大，放到现代也就一幢平常的三层别墅，但里面的装潢却别处心裁，虽不是富丽堂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