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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定河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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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文远建功心却伤（）
张辽一马当先，片刻已至城门前，挥舞着冷艳长刀杀入慌乱的贼兵之中，刀光闪过便是一阵血肉横飞。张辽本就恨极了贼兵的烧杀强掳，下手毫不留情，于马上左劈右砍，近身之人莫不是缺肢断首，这些贼军本就欺软怕强，见张辽如此英勇，不觉两腿打颤，那里还提得起战意，一个个再顾不上去关城门，纷纷夺路而逃。张辽身后的骑兵哪容他们离去，尽皆纵马上前，一时间刀砍马踏，城门处的贼军死伤殆尽，偶有几个活口也不过是捂着残肢哀嚎不已。进城之后张辽便将骑军分作十队，往城内四散而出，看见拿着兵器的便是一刀枭首，不过半个时辰，城内街道上已是血流成河，多数贼兵不及出城而逃，便已被马踏而死，企图负隅顽抗的更是化为血肉一团。
张辽看着城内随处可见的哭泣女眷，只觉得心如火烧，同是大汉子民，怎下得了手啊，这些恶贼！方肃清了城内之敌，张辽便为城内贼军掠来的女眷们头疼不已。这些女子，男人、父母、儿女多半已被贼人所杀，身子也被糟蹋了，虽然此时贞洁观念尚不很浓厚，然这噩梦般的遭遇却令许多女人再无生意犹如行尸走肉般木然，张辽无奈只得留下千人在城内守护粮草女人，自己则是率领两千骑兵漠然回返。
回返一途，军中甚是沉寂，只有马匹嘶鸣之声偶尔响起。这两千骑兵虽然手底下也算不得干净，劫掠之事并非没有干过，但是何曾行过这般灭族亡种之事？心内都有些凄然。个个都只盼着到时多杀几个贼兵以慰这些惨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大军来得快，回返的更急，夜间众人也是无心睡眠，只顾赶路，天尤未亮，张辽一行已是回到了壶关之内。吕布见张辽不到两日便回返，随行之人少了千余，加之士气低落，以为其吃了败仗，便问道：“那潞县之中莫非另有高人，竟使文远无功而返？”
张辽低声回道：“潞县之中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已取之，留下人守备之后，辽才回返，只盼多杀些贼人！”说罢便将路途所见一一向吕布道出。
吕布闻听之后，也是心内哀叹，虽得胜在即，却是高兴不起来，见张辽兴致不高，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张燕啊张燕，我本闻听你后世名声，才欲饶你性命，可谁知汝竟如此残暴，唉，在于战阵上定斩汝狗头，以安九泉下众人之心。”想罢，吕布便请来贾诩，商议天亮之后如此破敌。
待贾诩来到，吕布便把潞县已破的事向其说了一番。
贾诩听完说道：“我观城下之敌炊烟甚少，怕是已经缺粮，此处回返黑山老巢要行上数日，既是敌军后路已断，当即刻命人与敌营前造势，贼兵必乱！到时主公挥军掩杀，贼兵必望风而降！”
“文和以为我当收拢降卒？”吕布问道。
“并州近年战乱，百姓十余二三，而黑山众有百万妇孺，不若尽迁并州，以后抗胡之时也有些底气。若主公欲杀之，上党数十年不得安宁矣。”
“可我实恨黑山贼残暴！”
“黑山虽以张燕为首，可其中良莠不齐，各路将领都是豪强出身，张燕管束不了也情有可原，到时主公只需去其糟粕便可。”
“好吧，就依文和此言，文远处，还需我去开导一番。”
吕布得了贾诩之计，便命大军准备出击，更是着百余人去张燕营前喊话“尔等粮草已尽，潞县又被我军收复，现在尔等不过瓮中之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一个个喊得颇为大声千步可闻。
张燕军中立时大乱，虽得张燕等人尽力平息，可麾下兵士这两日伙食减少却是事实，闻听营外一番大喊，纷纷交头接耳，军心却是乱了。
而此时张燕派去催粮之人尚且未返，张燕心中也很是不安，忙招众人前来商议。杨凤刚入得帐来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当速退！”张燕回道：“我也知要退，可壶关吕布可能容我等从容退走？”
孙轻此时正好赶来，说道：“我留下断后，大帅和杨帅先退，黑山可以无轻，但不可无大帅！”
张燕闻言一阵恍惚道：“当初二十万精壮，如今只余下不到十万，黑山可还有什么出路？”
孙轻大急道：“大帅岂能丧志？我等百万妇孺尽皆要靠大帅照顾，大帅当要振作，莫让轻白死了！”说罢，变出帐召集了万余兵卒出营往壶关而去。
见孙轻已经准备前去赴死，张燕也无心悲伤，忙和杨凤一起招呼大军拔营。
东边日头刚出，吕布一行已上了关墙，却见黑山军分作两部，一部向关内而来，一部欲拔营退去。一看之下便知道黑山军准备行壮士断腕之事，吕布忙命人去唤刚刚睡下的张辽，差其领骑军去阻黑山军后路，自己则上了披挂，领大军出关。
吕布方出了关门，孙轻已领人杀到，孙轻本就萌生了死志，便也不再顾及手下伤亡，万余大军一拥而上，誓死也要阻吕布一阻，为张燕等人撤退赢得时间。
吕布手下皆是并州精锐，都是杀戮胡人，见惯血腥之辈，自不是眭固新征兆的官军可比。吕布画戟一挥口中喊道：“杀！”身后的并州勇士便狂吼着“杀”字扑向孙轻军。一时声威震天，未战已夺了孙轻军的心志。这边吕布手下并州军长矛手、盾牌手配合的甚是严密，那边孙轻军却是各自为战，混乱不堪，片刻间高下立判。往往是孙轻军士卒长刀尚未砍刀对手身上，便已被长矛取了性命。孙轻手下贼兵虽然有些血勇，可寻常官军尚不能敌，哪是并州精锐的对手，血拼了不过半个时辰，便没了勇气，黄巾军的逃跑本性便又流露出来，溃逃者不计其数，孙轻此时本就为众多并州兵围绕，哪还有机会去管督军之事。万余大军竟没挡住吕布军一个时辰，便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孙轻只觉愧对黑山万民，一时间再无生意。
第十四章 乱战（）
孙轻这边萌生死志，刚欲横刀自刎，却觉得手中一震，长刀已脱手而出，眼前一道红影飘然而过只留两个字“绑了”。却是吕布从此而过画戟荡开孙轻手中大刀，救了孙轻一命，自有并州军卒把孙轻绑了送入城中。吕布既俘了孙轻，也不愿多耽搁时间遍喊道：“贼首已降，尔等还不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不死！”并州军士闻听吕布声音，顿时随之大喊：“投降免死！”一时间整个关前尽回荡着此语。贼众本就残存不多，听了此言，四处寻找不到孙轻旗号，哪还有心顽抗，纷纷跪地请降，武器什么的也都抛在一边。吕布便让眭固整编降卒，自领着并州精锐向张燕追去。
却说张辽得了吕布之令领着并州所有骑军共五千余去挡张燕，吕布之意本是想让张辽以骑兵骚扰，让张燕撤退不得，可张辽恼恨张燕手下贼众行惨绝人寰之事，方看见张燕率众而来，便下令骑兵冲杀。
张燕几万大军急着撤退，再加上后面由孙轻断后，哪还有什么阵形。哪只正行走间，前方突然杀出一股骑兵，张燕也颇感无奈，骑兵来得急，根本无法列阵抵抗，张燕只好喊道：“为了山上的妻儿，杀！”黑山一众人本是无心抵抗，可闻听了张燕之言，想起在太行山中忍饥挨饿的父母妻儿，却是爆发出了极大的勇气，纷纷喊道：“为了妻儿老小，杀他娘的！”一时间纷纷大喊着握紧兵器竟迎着骑兵冲去！
张辽见贼兵并不列阵反而向自己冲来，不惊反喜，大喊道：“并州儿郎，且随我杀敌，一个不留！”并州骑兵本就是嗜血之辈，闻听后更是杀气浓郁，纷纷高喊着：“一个不留，杀！”高扬刀枪，纵马急乘向黑山贼群中冲去。
这时却听两军南侧传来一声嘶吼：“黑山同道莫慌，白波援军至矣！”更是有一人策马当先轮一大斧喊道：“狗官口出狂言！且看徐晃斩了你狗头！”话音未落已是砍翻了几个并州骑兵向张辽杀来！
张辽不忍手下惨死来人之手，只得放弃冲击，抖擞精神挺着长刀迎向了极速而来的徐晃。
徐晃见敌将调转马头朝自己而来，立时止了厮杀，大斧一轮顺着马势便朝张辽劈去，张辽长刀往上一架，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双腿差点勒不住马腹，手上更是震的暂无知觉，只道是来人力大，再不敢硬拼，借着马匹灵巧和徐晃缠斗起来。
而领头骑兵也杀到了黑山军之中，当先一排骑兵人借马力，手上的骑枪斜挺着便往前扎去，黑山军人多密集，往往是一支骑枪穿透数个人的身体方没了余劲。那黑山军士也不似不知痛楚，只念着“为了妻儿”也不躲闪，被骑枪贯穿之后只要不死就紧抱着骑枪不放，后面之人则是奋不顾身的往马腿上招呼，马蹄乱踏之下，也不知多少人被踩断了胸骨。并州骑兵未曾想这些衣甲不全的杂兵竟能爆发出如此斗志，一个个都被骑枪拖累，马速很快降了下来，被黑山军一围便陷入了苦战之中，只好弃了长长骑枪，挥舞战刀左右砍杀。骑兵没了速度，也不过就相当一个高级步兵，虽居高临下杀人容易，可也有不少被拽下马来，立时便为刀剑分尸，可并州军毕竟是官军中的精锐，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使掉下马来，杀人技巧也不是一群农夫可比，皆是呼喊着奋勇向前。黑山军虽然阻挡住了并州骑兵的冲击，可伤亡也在不断加大，很快地上便满是尸体，伤残未死的也多半死在马踏人踩之下。
张燕看着周围部署一个个倒下，心疼不已。“虽仗着一时血勇暂时占了上风，可即使能胜又会剩下多少人？孙轻那边真的能挡住么？这边几千人便杀得自己几万人手忙脚乱，而且孙轻那边的兵卒远没自己这边善战，等吕布追来，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虽然援军来了，可白波黄巾的那几个头领是何样的人物，张燕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援军的人数也有万余，可是厮杀起来真的如农夫一般，倒是那员小将骁勇竟与官军头领斗了个不相上下，可是没用了。周围的人都在厮杀，没人能体会张燕此时的心情，完了，这几万黑山军打完了，藏在山上的黑山妇孺也完了，张燕的心在此时此刻完全的沉静了下来，没有恨吕布的突然出现，也没有恨官军的嗜血杀戮，早在几年前接下这个烂摊子，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他心里的苦从来都是自己背着。就在这几万人厮杀的战场上，张燕完全把自己的生平回想了一遍。黑山军有大小头领几十个，哪个是真心的投靠他？这些年，个个头领带人劫掠，随意杀人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可能怎么办？百多万人嗷嗷待哺的张着嘴等着吃饭。哪怕是得了平难中郎将的职位，他也只能出来抢，周围郡县没有一个愿意接纳黄巾余孽的，更何况是百万人的数量，可是为了这百万人，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他没计算过，怕是只会比百万更多。张燕觉得累了，闻着风中吹过的血腥之气，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再不想这些烦恼的事。就在他想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抹红色出现在地平线上，吕布来了。这时张燕竟然笑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将黑山军赶尽杀绝，以他在朝堂上的表现，怕是会吧，也罢了，哪怕跑掉一些，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不成气候了，让一切都在此结束吧。”
吕布击溃了孙轻一部便就急匆匆的带领部曲向张燕追去，本以为要追上好久，哪想到方不过行了几里便听到了前方震天的厮杀声，等到他眼能看见厮杀双方时，不由得呆住了。并州骑兵被分为了两部，黑山军竟然没有多少逃窜的，一个个围着骑兵不断厮杀，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跟上，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场上的尸体竟铺满了荒野。
第十六章 胜之不易（）
五千余骑兵若是尾追骚扰，十倍之敌也当能疲而破之。若是正面厮杀，未列好阵形的五倍步军也会被杀戮殆尽。若是步军兵多，骑兵凿穿几个来回再扬长而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这还是对战官军，若是骑兵对战黄巾军，冲上几个来回，黄巾兵就散了，人数再多也是无用。可吕布眼前的这一切却是让他惊讶不已，也是心痛不已，五千多精锐狼骑竟然被不到五万黑山杂兵分割包围，虽然黑山军还能站立的不过半数，可五千多骑兵仍坐马上的更是少了两三千。这些骑兵可是对抗草原人的根本，今日竟在这折损了大半，让吕布怎能不怒。
吕布当即命人吹响了骑兵撤离的牛角号，更是策马疾驰加入了战团。可既然深陷黑山军中，哪能说退就退，依旧只是在杀敌与被杀中挣扎。
吕布方杀入战圈，就看到张辽还在和徐晃对战着，不免怒火攻心，好你个张文远，现在还有心情厮杀，不由分说的便是一戟横扫出去，将两人都纳入战圈。
张辽本是夹杂着无尽的怒火和徐晃战在一起，时间一长稍微有点冷静，可此时骑兵已经陷入泥沼，他再无别法，只得奋力迎战来人，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人来马往，刀砍斧劈，竟来回斗了半个时辰不分胜负。
吕布一戟扫到，两人都是久战之身，虽是及时伸出兵器，可哪里抵挡得住，皆被震落马下。吕布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舞着画戟双腿在赤菟腹上微一用力，有杀入了人群。只见吕布画戟或劈或挑，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周围的黄巾军士虽疯狂涌来，却无一人能将赤菟的脚步缓上一缓。“还没死的就跟上我！”吕布边冲杀着，边喊道。并州骑兵虽然早已杀得手酸体软，可看到了吕布的身影，再次听到了那久违的话语，个个如吃了仙丹妙药般，精神大振，向着吕布聚拢过来。待到并州步卒赶到的时候，吕布身后已聚集了千余骑士，吕布似是不知疲倦般挥舞着方天画戟一路朝黑山中军杀去，手底下无一合之将，画戟过处总有人身首异处，身后的骑兵也如同找到了头狼的狼崽子，纷纷“嗷”“嗷”叫着奋勇向前，在不复刚才被压着打的场面。
随后赶到的并州步卒则是盾牌当先，分作数队将战圈团团围了起来，其后在长枪兵一次次的突刺中，不断蚕食着四散的黄巾兵卒。
黄巾军虽然刚开始鼓起了士气，可是厮杀了大半个时辰，鼓起的士气早就跌落了，要不是敌人实在杀得太狠，说不定已经停了反抗。
处于战阵中央的张燕此时是再无念想，低声对亲卫说道：“传令下去，投降吧。”
“大帅，不能啊，官军明言了一个不留，投降也是死啊！”
“不会死的，降了吧。”张燕说完摆了摆手，不再和亲兵多说。
那亲兵正犹豫着要不要传令下去，一旁的杨凤便说道：“孙轻那边的人已经降了，我们投降也会被接受的，传令吧。”
“可是杨帅，他们刚才可喊着一个不留的啊！”
“呵呵，若是他们真是一个不留，以孙轻手下那些人逃命的本事，会没人跑出来？黑山完了，还是听大帅的降了吧。”说完这些，杨凤也似失去了全身力气，靠在马上再不说一句话。
所有人都在奋力的拼杀着的时候，黑山军的鼓响了起来，传遍了整个战场，闻听到鼓声，所有的黑山士卒都愣了一下，鼓声的意思是投降，那是专属大帅张燕的鼓，那个只响过一次便被束之高阁的鼓。黑山军都迷茫了，哪怕是面对大贤良师都不屈服的大帅竟然要他们投降了，直到并州军的武器再度劈来，他们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整个战场都是武器落地和跪地请降的声音。只有在战场的南面一角，还有些许来援的白波军在负隅顽抗。
吕布的画戟从半空劈下的时候，他周围的黑山军却都跪了下来，吕布强忍着不适，收住了武器。回首四望，大半黑山军都放下了武器，有些更是在放下武器的时候被砍死。当即大声喊道：“降者不杀！”一时间许多挥刀准备再度劈砍的骑士也停下了手。残存的一撮白波士卒更是连忙抛了兵器跪地不起。
张燕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昏了过去。
清点伤亡整备降卒的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荒原上的尸体却还没掩盖干净。
壶关内临时安扎的大营之内。
“文和，我军伤亡如何？”
“回主公，步卒阵亡约一千三百，骑兵……”贾诩说到这便不知怎么开口。
“错都在我，文远毕竟年轻，倒是我对他太苛求了。文和说罢，骑军还剩下多少？”吕布叹了口气接着问道。
“人还剩下三千左右，战马只余下一千八，多数还受了不轻的伤。”
“张燕此人，还真是有些本事啊，竟拼掉了近四千骑兵，若是给他三万正规官军，不知能不能灭掉匈奴的万人来犯。”
“主公可以用来试试。”
“用之前还是要敲打一番，此人还是有些妇人之仁，对付异族得多些杀气。”
“文和先去休息吧，这两日辛苦了。”
贾诩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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