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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来了几个特务，说是买票，要在腊月十八晚上唱戏，大桥太君要来看戏。

　　　　张老板哭着脸，“您看看哪，这连日的戒严，哪有人来看戏！还买票？就连吃喝都成问题！唱不了。”

　　　　小特务一笑，“傻了吧。太君真要看戏，不会让你们到他那里去唱啊，干嘛非得在戏院子里唱呢！不就是图个乐呵嘛，他不想发子让人来看，就他自己来看，空荡荡的大戏园子，就一个人看，什么意思呢。您就卖个票，看着吧。”

　　　　果然，下午，就有开禁的消息，传言八路撤了，城门开了，物价也渐有平稳的趋势。张老板高兴地在门口让人敲了一阵子锣鼓，开张了。 （　）

第93章　彩凤双蝶

　　　　平仿佛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但是街道上日本盘查一点都没有放松。张老板的戏园子却出奇地红火，票很快就卖完了，连站票都卖光了。张老板反而心里很不踏实了，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刚入夜，就有几个黑衣人摸了进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惊吓地张老板还没有明白过来，黑衣人就走了。白重天白府的管家，一身便衣，神出鬼没地进了他的房子，很快，两人就从后门出来走了。白府里，张老板终于明白他遭受了什么样的祸事！一下子瘫在地上，好久起不来。

　　　　“张老板，你先起来。听我说。”杨在旁边笑着指了指张老板身后的椅子，“你回去后，立刻准备，我们的人会在今夜12前往您的戏园子，把您的夫人和孩子等闲杂人等接走，到演出的时候，一旦出事，一定要服从我们指挥，我们有专人负责把你们撤到安全地带。今天到你那儿去的，是不是特高课的人？”

　　　　“是。”张老板一听，就知道自己那里，现在恐怕早就给人盯着呢。遂不放心的问，“今夜不会有人使坏吧？”

　　　　“哈哈哈……”杨笑了，“会。肯定会。不过，我们不怕。你放心，保证吓不着你女儿，她才六岁吧？”

　　　　张老板怔怔地看着杨。杨一笑，“我还知道，你和一个女戏子相好，是不是？”

　　　　张老板地汗就下来了。“我说。他们要在我那里安排一些打杂的。另外就是要我指认不熟悉的人。”

　　　　“好说。我们的人都安排成唱戏的，其他的都会自己找地方藏起来，你不用管。”杨点点头，“去吧。”

　　　　张老板一走，杨立刻扭头吩咐身后地海生，“海生。你立刻和美人蝶联系一下，明天晚上一定要搞清楚布防图的具体位置。”又对白重天说，“白先生，还得有劳您出面掩护一下。我们会在百艺苑的里外布置三层包围，力求全歼大桥熊雄这个老鬼子。等枪声一响，您就立刻躲到包房的桌子下面，不要轻易露面，等我们的人的叫您撤退。”

　　　　“你要我躲？”白重天看着杨。有些不高兴。

　　　　“您还不能暴露！有您打鬼子的时候，到时候，还请您亲自上战场，提枪跃马，通杀鬼子。现在不行，您这棵大树还不能轻易晃动。只要您不动，小鬼子在这个时候，还不敢轻易地来动您。”杨笑了。

　　　　“好吧。”白重天点头，“我服从你的安排。”

　　　　“杨天晓，你负责里面地作战。由白珠儿和宁洛两人上场出手击杀大桥熊雄。其他人提供掩护。林猛江，你负责外围安全，一个是拦截鬼子援军，一个是截杀从里面逃出来的特务。芍广花，你来负责掩护大家撤退，指定好撤退路线。利用爆炸消除痕迹。记住，你们一共只有10分钟的时间。”

　　　　“明白。”三个人点点头。

　　　　“附近的地形都侦察清楚，路线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记住标志性物体。”杨反复叮嘱。

　　　　腊月十八，晚上七点，戏院准时开演了。一辆黄包车慌张地跑来，车夫急匆匆地似乎没有看清楚道路，差一点就撞上停在戏院墙根下的一辆黑色轿车。车夫急忙向左顺把，车子急促地左转。上面的乘客一下子不稳，向右倒去。就在乘客身子右歪的一瞬间，谁都没有看清楚，上面的乘客竟然从黄包车的右侧油布里伸手将黑色轿车的车门一下子打开了。顺势翻了下去，手里地匕首一下子压在车子司机的脖子上，司机一哆嗦，还没有叫出来，咽喉一凉，被那人用左手压住头将血压进腔子。

　　　　黄包车车夫猛地将黄包车向后一脚踹开，缩身窜上车子，车子一声轰鸣窜了出去。

　　　　“哎……哎……”负责看守的特务惊慌地叫起来，站起来要追，也仅仅只能看到一个影子而已。车子飞快的驶过十字路口，消失在拐角间。三个特务慌忙叫喊着追了上去，猛然从路口拐出一辆白色桥车，微一停顿，车门一开，噗噗噗里面的黑衣人连开几枪，三个特务一头栽倒在地。车门一关，车子瞬间开走。

　　　　远处看到情形的特务们急忙跑过来，街面上哪里有车子地影子！谷村是在二层楼上亲眼看到发生的这一幕的，悄悄地俯身到了松井的耳边，将经过报告了他。

　　　　松井转身到了旁边的包房里，向大桥熊雄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这是敌人的敲山震虎之计，目的是引诱我们先动手，制造混乱，趁机行事，不要慌。按原计划行事。”大桥熊雄微一思谋，对松井吩咐道。

　　　　松井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谷村是亲眼看到了所有地经过，他被对方那缜密的算计和敏捷的身手惊呆了。

　　　　杨开了大桥熊雄的黑色轿车，很快来到鬼子司令部附近地胡同口，海生闪身从胡同里出来，跳上汽车，“快，15分钟。”

　　　　杨猛地打动方向盘，踩动油门，车子轻巧地滑进夜色里。

　　　　千千休少将家的胡同口，哨位的鬼子一眼看到黑色轿车，认识是大桥熊雄的车子，急忙打开路障，放行。

　　　　车子一直进到千千休少将的欧式楼房前停下，一个身穿日本军官服装的人，从车子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手提公文包的文秘。有侍卫长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

　　　　—

　　　　“我是大桥少将手下佐佐木少佐，奉命前来为千千夫人取她的手提包，里面有她给大桥夫人的礼物。”杨轻笑着边说边往楼上走。

　　　　侍卫长打开房门，跟随着进到楼上，“夫人的卧室在这边。”

　　　　杨一眼就看到楼房的各个角落，都有日军士兵暗藏着。

　　　　杨跟着侍卫长到了千千夫人的卧室，果然，一个手提包在梳妆台上，很精巧的一个小包。海生在后面顺手将门带上。杨伸手取过手提包，回身递给海生，“走吧。”侍卫长悄悄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要走。猛然后脖颈上一震，头脑一晕，不醒人事。

　　　　“快！这里。”杨一指保险柜，闪身来到房门口。

　　　　海生打开衣服，里面的内里子上满满的装满各种工具。轻轻地取下他自己刚刚配好的钥匙，慢慢地插进锁孔，附耳到了保险柜上，右手慢慢地拧动密码手柄，一下一下，杨在旁边看着，急得汗水都快下来了。楼道里传来鬼子哨兵的走动声，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杨向下一俯身，手里寒光一闪，匕首在握。哨兵在门口微一停顿，似乎在听里面的动静，慢慢地又向远处踱去。

　　　　杨轻轻地舒出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侍卫长，还没有动静。

　　　　却听海生轻呼一声，叫了一句，“开！”

　　　　保险柜的门轻轻地被他打开了，杨一眼就看到锁孔里竟然没有插上那把钥匙，而是几根钢丝。

　　　　“唉，那个不管用，还是这个。”海生轻轻地叹了口起，从里面取出北平军事布防图，递给杨。杨接过来，摊开在桌子上，从文秘包里取出专用相机，连续地拍照起来。二分钟后，门口传来海生的轻吁声，杨闪身到了门后，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鬼子哨兵探头探脑地进来。

　　　　杨猛然伸手扼向哨兵的咽喉，那人伸手来挡，低声喝了一句，“是我。彩凤！”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和美人蝶有双蝶之称的彩凤。

　　　　“你，真是彩凤？”杨惊讶地看着被他拉进门内的女人。

　　　　“别废话，快点。”彩凤说完，开始动手换地上侍卫长的衣服，“美人蝶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大胆！”杨迅速地拍完最后几张，将文件递给海生，“原样放回去。”

　　　　海生轻轻地放回文件，从保险柜顶上取下一丝头发，慢慢地放在文件的纽扣边，缠了两道，慢慢地将保险柜的门合闭，转动密码，恢复原样。

　　　　“搞定，撤！”杨吩咐一声，率先打开门，走出门去。身后的彩凤顺手将屋子里翻乱，匆忙跟上。

　　　　上了车子，杨看了一眼表，惊呼一声，“不好！快！他们要开始了！”

　　　　发动车子，窜了出去，刚刚出了大门，远处百艺苑戏园子方向猛然传来激烈的枪声，竟然有机枪的声音！顾不得暴露，杨一踩油门，将要搬动路障的鬼子恶狠狠地撞到一边，汽车像发了疯的野兽，狂奔而去。

　　　　哨卡的鬼子立刻拉响警报，院子里的彩凤也跟着拉响了警报，里里外外一阵混乱，彩凤趁乱混出。 （　）

第94章　瞒天过海

　　　　这个北平好像一头发了疯的怪兽，急暴地嘶鸣着，警报啸，回荡在夜空里。谁又知道，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爆发了一场短促而激烈的短兵相接呢？白珠儿和宁洛两人，扮上戏装，跟着旦角，上了舞台，歌舞念唱打，样样在行，很快就赢得满堂彩，尤其是白珠儿，真的会唱上两句，应付这种小小的配角，绰绰有余。

　　　　在第二次上场的空档，杨天晓悄悄地打出信号，一只红色的气球，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没拿捏紧绳子，冉冉地升起了。正在舞台上舞动水袖的白珠儿，随着水袖一样，袖子里的匣子枪啪啪啪不断趟地照着大桥熊雄开了火。白珠儿没有想到她手里的匣子枪竟然是在快机头上，一扣扳机，哒哒哒，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全部射出，大桥熊雄正好仰头看外面的红色气球，他也感到气球有些蹊跷，没有想到舞台上竟然瞬间打出了二十发子弹，有不到十发几乎全部击中大桥熊雄的胸部。

　　　　一边的宁洛几乎同时拔出手枪，啪啪啪照着大桥熊雄跟着开火。她们的任务就是击杀大桥熊雄，至于掩护，消灭其他人，自有人负责。

　　　　宁洛眼看着大桥熊雄中弹倒在桌子上，一拉瘫倒在地上的戏子，对着白珠儿喊了一句：“快走！”

　　　　两人拉住戏子，逃出舞台，整个戏园子顿时乱了起来。

　　　　甩掉宽大地戏子衣服。两人压上子弹，按照事前研究的路线，白珠儿在前，宁洛在后，带着所有的戏子从旁边的小门冲了出来。两个小特务正要往里跑，被白珠儿两枪打倒。带人跑到外面。一辆卡车从胡同口快速地倒了进来，车上有人喊：“快！上车！”

　　　　宁洛最后一个上了车，后面的特务刚转过房角，车上战士的冲锋枪就响了，掩护宁洛上车，车子飞一般冲出胡同，撞开路障，向大街地另一面开去。

　　　　路障口的鬼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猛然从街口的房子上冒出十几个人，机枪冲锋枪哒哒哒地扫了下来，跟着就跳下房子，将未死的鬼子补了枪，把路障拖到一边，把路障旁边的沙袋碉堡里的重机枪压上子弹。

　　　　后面戏园子里的枪声渐渐转移到外面，杨天晓带人冲了出来，早在胡江华的兄弟和张老板地指认下，里面的特务几乎都被人盯上。台上白珠儿一开枪，台下就跟着动手了。枪声响成一片。杨天晓带人冲上二楼，将包厢里的特务一下子堵在里面，匣子枪和手榴弹差一点将包厢炸塌了。人群里特务，被身边的人或刺死，或用绳子勒死，或用铁器砸死。很快就没了动静。戏园子一乱，有人喊了一声，“中国人跟着冲出去啊！”

　　　　立刻有人往外冲。杨天晓带着人掩护着白重天几人撤到戏园子东墙边。

　　　　“爆破！”杨天晓一声令下，有人猛然拉动绳子，一声爆炸，东墙被炸塌一大段，众人冲了出来。外面等候的林猛江立刻掩护白重天上了车子，冲出胡同。大街上芍广花带人已经和鬼子支援的人马接上火。看林猛江他们过来，火力猛然加强，压迫着鬼子频频后退，车子冲出街口。向旁边的小胡同钻了进去。

　　　　芍广花带人跟着撤入小胡同，向胡同深处逃去。鬼子跟着追进胡同口，不料踩动了胡同口的反步兵雷，地雷跳起，几千钢珠随着爆炸无死角覆射，涌入胡同口的几十个鬼子被炸死。后面的鬼子跟着就又冲了进来，沿着胡同紧追不舍。

　　　　两座高大地北房，如同两座小山相对而立。鬼子刚跑到这里，猛然间，地动山摇，房子一下子爆炸开来，山墙随着爆炸向外倒来，鬼子一声惊恐大叫，来不及躲避的鬼子嗷嗷惨叫着被压在山墙之下。山墙如同小山一样堆积在路面上，挡住了鬼子的去路。

　　　　气恼的鬼子指挥官，下令屠杀两边房子的主人，结果发现几乎整个胡同都是空荡荡的废弃院子，从遗弃地物品来看，他们搬离也不过半天时间。追击到胡同尽头，是一个大大的荒弃院落，篙草人高，杂物乱积，飞鸟硕鼠，不避人目。

　　　　沿着脚印追到前面，院落大门开处，左右不见一人，只有鸣着警笛的帝国汽车摩托车来来回回地跑着——全

　　　　捕开始了。

　　　　其实，那些人并没有跑远，而是在经过荒弃大院子的时候，每人都得到了一件鬼子军装，匆忙地武装完毕，开门上了等候在门前的汽车，威武地跟着闪着灯光的摩托后面，向前开去。

　　　　千千休少将的军事会议还没有开完，警报声一起，跟着枪声就传来。本来争吵不休的会议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千千休。

　　　　“各位，不过是几个抗日分子趁机捣乱，扰乱视听，不必惊慌，继续讨论！”但是枪声激烈的有些过分，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和机枪声，在座都是老战场了，听声音就知道战斗到底有多激烈。千千休的话，令在座地日本将领都是一愣，随即有人站起来，“少将，我去看看。”正是北平宪兵队的内江大佐，

　　　　内江还没有走出会议室，千千休的副官金泽富树慌张地闯进来，“少将，不好了。百艺苑那里发生了爆炸，您的家里有人闯入了。”

　　　　“什么！？”千千休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的汗水眼看着就往下淌，脸色有些发白，惊叫一声，“你说我家里有人……闯入了！？”

　　　　“是的。您的家中被人闯入了。”金泽富树看少将的脸色蜡黄，低声地重复一遍，“百艺苑发生了爆炸。”

　　　　—

　　　　“快，快！各位，会议暂停，火速围捕抗日分子！”千千休少将看了一眼将要走出门的内江大佐，“内江大佐，追捕之事，你来负责。”

　　　　“嗨！”内江大佐点头答应。

　　　　对于千千休的巨变，在座的各将领都是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家里被人闯入，会如此令他震惊。

　　　　千千休少将还没有走出会议室的门，宫本小姐快步走了进来，“大桥熊雄少将死了！”

　　　　大桥熊雄的计划只有他和千千休两人知道，猝闻大桥熊雄毙命，千千休感到心里一窒，身子摇晃一下，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慢慢地倒在金泽富树的怀里，“快……快……，扶我回家……”

　　　　有人气愤地站起来，拍桌子走了出去。也有人身子往后一仰，微微笑着看着离开的千千休少将。更有人轻声哀叹，大摇其头。

　　　　千千休少将顾不得众人的反应，身子几乎是被金泽富树架着，到了家门口。猛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金泽富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二楼，扑进卧室，看到被翻地极为凌乱的内室，又看看一边的保险柜，一头扑到保险柜前面，抖抖地掏出钥匙，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了柜子。文件还在！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渐渐的稳定了心情，轻轻地仔细地将文件取出，舌头扣上那根缠绕着的头发还在！慢慢地解开头发，举起来，对着灯光，千千休哈哈哈大笑起来。

　　　　宫本小姐看到千千休手上的头发，嘴角流过一丝微笑，她知道杨他们必定成功了，否则不会把房子弄得这么乱。

　　　　慢慢地被扶到椅子上，千千休打开了文件袋，取出文件，仔细地观察着文件，没有一点痕迹。点点头，将文件放进袋子，递给金泽富树，“放回去。”

　　　　金泽富树赶紧将文件放回保险柜，电话铃响了，宫本小姐接了电话，是内江大佐打来的，报告了百艺苑的情况。

　　　　百艺苑，除了松井还有点活气被送进军事医院紧急救治外，不见一个活人。到处都是被击毙的帝国特工人员，大桥熊雄少将，是被人击毙在椅子上，身子前趴，扑伏在桌子上，前胸中了七八弹，头部一弹，当场毙命。他身边的随从，也几乎同时被射杀。在戏园子的各个角落，都有被人弄死的尸体，各种死法都有，可见敌人手段毒辣。追击的部队受到敌人的拦阻，并且追没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