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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莫斯科-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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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委朝车窗外望了望,然后问开车的司机:“那里是女子高炮连的宿营地吗?”

    司机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回答说:“是的,政委同志。我们到目的地了。”

    我们三人从车上下来,司机自告奋勇地在前面为我们当向导,沿着那些遮挡着高射炮的胸墙,抹黑往帐篷的方向走。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兵警惕的声音。

    突兀出现的声音把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我本能地把突击步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还差点扣动了扳机。

    在短暂的沉默后,司机迎了上前,大声地说:“不要紧张,战士同志,我们是专门来找你们指挥员的。”

    “喂!”虽然听到司机这么说,但是对面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你们都站住,离我们的军事装备远一点,不许过来,否则,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我听出对方是个执勤的哨兵,顿时松了一口气,我放低枪口,朝她的位置慢慢走了过去,同时开口说道:“战士同志,你不要紧张。我叫奥夏宁娜,是你们高炮营新任的营长,我到这里来是找你的指挥员的。”

    听到了我的声音,对方好像安心了一些,然后怯生生地说:“那其他人站在原地不想动,就你一个人慢慢地走过来。”

    我扭头对希金和司机说了声:“政委同志,你们先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然后提着突击步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我走到了离那个女兵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见我停止了前进,执勤的女兵摁亮了手电,在我的脸上晃了晃,然后听见一个干巴巴的声音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战士克拉斯信娜正在执勤,听候您的指示。”

    “继续执勤吧。”说完这句话时,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接着问:“你们连的指挥员在哪里?”

    她向后方二十来米外的一个透出灯光的帐篷一指,说道:“指挥员同志,连长和指导员都在那个帐篷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执勤吧。”

    “是!”克拉斯信娜响亮地答应一声,又端起枪在高炮阵地前来回地走动起来。

    我招呼希金和司机过来,然后一起往那个帐篷走去。

    走到帐篷外,司机想掀开帘子进去,被我一把拦住了。我站在帐篷外,礼貌地问道:“可以进去吗?”

    帐篷里先是一片沉默,随即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我掀开布帘率先走了进去,政委和司机紧随其后。

    帐篷里有两名女军官,都没戴军帽,正对门坐的是有着一头金黄色头发的指导员,而另外一位背对着我们坐的军官,虽然看不见她的军衔,不过应该就是女兵连长了。

    那名年轻的指导员看见我们进去,连忙站起来,向我们几人敬了一个军礼,向希金干巴巴地报告说:“报告旅政委同志,女子高炮连指导员奥尔洛娃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背对我们坐的那名女军官也站了起来,她是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性,胸前别着一枚勋章,黑发纹丝不乱地在脑后挽成光滑的发髻,她也冲我们敬了个军礼,同时她严肃地报告说:“报告政委同志,女子高炮连连长基里亚诺娃中尉向您报告,听候您的指示。”

    希金政委还了个军礼,然后向她们介绍站在旁边的我:“姑娘们,你们好!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奥夏宁娜少校,新任的第二高炮营营长,以后你们就归她指挥。”

    克拉斯信娜首先向前和我握手,礼貌地说道:“您好!少校同志,很高兴见到您!”

    而站在我面前的基里亚诺娃中尉,却好像中了什么魔咒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瞧着我,嘴角不断地抽动着,那表情就好像见到了什么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

    她身边的克拉斯信娜轻轻拉拉她的衣角,悄悄提醒她说:“喂,连长同志,您怎么了?”

    基里亚诺娃中尉突然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激动地喊道:“是你吗,丽达?亲爱的,我一直都以为你牺牲了,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刚被中尉抱住时,我还愣了一下,但听到她对我的称呼以及所说的话,我立即就想起她就是担任171会让所女子高炮排副排长的那位基里亚诺娃。当时她还是个中士,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她也当上了军官。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遇到了一个熟人,而且还是在刚穿越时就认识的熟人。当我也紧紧地抱住她时,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忍不住一个劲地淌了下来。

第二六八节 叙旧() 
当我紧紧搂住基里亚诺娃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认识她时的那些情景。

    那天我才变身为丽达,拖着受伤的身躯,竭力保持着清醒,跟在排成一行的俘虏,和押解俘虏的准尉后面,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艰难地涉过了小河。就快走出森林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疲惫,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是又不敢停下脚步,因为我知道一旦倒下,我就再也爬不起来啦。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前面的准尉,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目的地为止。

    沉寂的森林里,只有沉重的步伐响着。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突然,从四周的森林中,山丘上,河畔冒出无数的红军战士。他们呼喊着向我们涌来。冲在最前面的,除了瓦斯科夫准尉的顶头上司罗斯托夫少校,还有另一位女兵,也就是守卫171会让所的高炮连副排长基里亚诺娃中士,两人见我们这支追击德军的小分队迟迟未归,所以特意带着大部队,来森林里搜寻我们了。

    我记得刚向罗斯托夫少校报告完战果,就晕倒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临时扎好的担架上,几个男战士正抬着我行进在茂密的森林里,而副排长基里亚诺娃中士紧跟在担架旁边,边走边偷偷地抹着眼泪。

    “基里亚诺娃,”我刚用虚弱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她马上就弯下腰抓住了我右手,关切地问我:“丽达,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不会死掉的,我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妈妈和儿子阿利克啊。”虽然这话不是我想说的,但我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看来丽达的身体在目前还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基里亚诺娃一边点头一边擦着泪水,安慰我说:“丽达,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死的。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驻地了。”

    后来我和瓦斯科夫被少校安排人手送到了列宁格勒的军医院。等我伤好以后,再打听准尉和女兵们的下落时,才知道171会让所已经被德军占领了,防守附近的部队也被打散,从此就和她们彻底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天会在拉多加湖上的女子防空连的帐篷里,见到了我昔日的老上级,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连长同志,”旁边的那名指导员打断了我的回忆,她扯了扯基里亚诺娃的衣角,小声地提醒说:“连长同志,旅政委同志还在这里呢。”

    我和基里亚诺娃分开后,趁她还在抹眼泪,整理着装的时候,我先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歉意地对希金解释说:“对不起,政委同志,请您原谅。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基里亚诺娃同志。她以前曾经当过我的排长,后来我在战斗中负伤并被送往列宁格勒的医院后,就和她彻底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她,所以我的一时失态,还请您能谅解。”

    希金呵呵一笑,说道:“老战友重逢,这是好事啊。反正已经把你送到目的地了,这里没我啥事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叙旧了,这回城里去了。”

    “政委同志,”基里亚诺娃挽留他说:“天黑了路不好走,您就在我们这里歇一晚上吧。正好旁边有一个空帐篷,您今晚就和司机同志住到那里去吧。”

    政委看了看表,摇头说:“不用了,现在才刚八点,这个时候往回赶,时间正好合适。”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司机居然不在,刚想问问政委,司机已经一撩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我的行李。他把行李把地上一搁,说道:“少校同志,我把您的行李取来了。”没等我回话,他又掉头对希金说:“政委同志,车还没有熄火,我们现在出发吗?”

    希金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走吧。”临别又和我们一一握手,然后才撩开帘子和司机一同离开。

    等到政委他们走了以后,基里亚诺娃拉着我到桌边坐下,好奇地追问道:“丽达,这几个月你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

    指导员奥尔洛娃也附和着说:“是啊,丽达,你就给我们讲讲吧。我经常听连长同志提起你,听她讲你打下过德军飞机,又曾经跟着瓦斯科夫准尉,去追击潜入我军后方的德国鬼子。完成任务归来时,你负了重伤,被送往列宁格勒的医院后,她就彻底失去了你的音信。”

    我微微一笑,岔开话题说:“这个说起来话长,我待会儿再慢慢给你们说。排长同志,我在医院养好伤后,曾经托伏罗希洛夫元帅打听过你们的下落,结果得到的消息是:171会让所被德军占领了,不光你们和瓦斯科夫准尉没了音信,就连负责指挥我们的罗斯托夫少校也下落不明。你能告诉我,在我住院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伏罗希洛夫元帅?”指导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居然见过元帅同志本人?”

    “是的。见过还不止一次。”我淡淡地答道,心说要是你知道我连斯大林本人也见过,估计你马上就会激动地晕倒过去。

    基里亚诺娃把一杯热茶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开始讲述发生在我离开171会让所的故事:“你和瓦斯科夫准尉被送往列宁格勒的医院后不久,德军又发起了新的攻势。虽然我们的战士顽强地战斗着,和敌人寸土不让地争夺着,但还是没能阻挡住他们的进攻。罗斯托夫少校所在的铁路枢纽站被德军攻占后,有差不多一个连的战士,突出了敌人的重围,护送着受伤的少校退到了171会让所。结果德军尾随而至,和我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由于寡不敌众,经过半天的战斗,除了我和几名战士从湖上逃出了包围圈,其余的战士,包括罗斯托夫少校全部壮烈牺牲。……”

    看到基里亚诺娃回忆往事时满脸痛苦的表情,我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低声地问道:“你知道瓦斯科夫准尉的下落吗?”

    她先是本能地摇摇头,然后又使劲地点点头。她这种矛盾的表情把我搞糊涂了,我奇怪地问:“准尉同志的情况,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她顿时显出窘迫,神情有些慌乱,霍地站了起来,回答我说:“我曾经听到过一些有关他的消息,但是无法确定真假。”

    “不管是真是假,说来听听吧。”说实话,我对自己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的下落,还是非常关心的。

    “有人说准尉同志从医院出来后,被调到了一支临时组建的部队里,参加了保卫普耳科沃高地的战斗,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也有人说,准尉同志出院后直接前往了铁路枢纽站,参加了那里的战斗,在大多数的部队突围后,他也突出了重围,参加了游击队。”

    虽然没有从基里亚诺娃的嘴里知道瓦斯科夫的确切消息,但是我的心还是放下了,因为在小说的结尾,准尉同志还去找到了丽达的儿子,并将他抚养成人。此刻瓦斯科夫虽然下落不明,但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又听见奥尔洛娃的声音:“少校同志,要知道你以前曾经是连长同志的部下,而如今你已经是少校军衔了,其中一定有很多传奇的经历,还是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

    “是啊,丽达。”基里亚诺娃也跟着说:“才短短的几个月不见,你居然已经当上了少校,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就讲给我们听听吧。”

    看到盛情难却,我也只好咳嗽一声,开始向两人讲述起我的故事来。

第二六九节 突然冒出来的“邻居”() 
我在莫斯科的经历堪称是传奇,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从一名小小的下士,升迁到了少将级别,甚至还直接指挥着一个主力师。在整个讲述过程中,我都是用平淡的口吻,平铺直叙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没有丝毫的艺术加工。我所经历的一切,对不知情的外人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据实回答已经会让人觉得牛皮吹上了天,如果再添油加醋的话,就更难以令人置信。

    虽然两人早就猜想我在莫斯科的经历不一般,但真正听我讲述时,还是不时地发出惊叹声。特别是听到我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奥尔洛娃更是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那样兴奋地尖叫了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们,一些我觉得无关轻重的事,就一言带过,而奇怪的地铁列车、弗洛宁工程师这些方面的东西,我就压根没有向她们提起,毕竟这样的机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知道的,哪怕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奥尔洛娃起身往放在帐篷一角的取暖炉里添过两次焦炭,还不时地为我俩的茶杯里续上热茶。因为帐篷里有些热,于是我起身脱掉了外面的军大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军装。

    胸前挂着的勋章被两人看到,又是一阵惊呼声。基里亚诺娃视线从勋章上转移到我的脸上,好奇地问:“丽达,你能再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获得这几枚勋章的吗?”

    虽然我感觉她把我当成了故事大王,但勋章的事情还不得不说。于是我指着其中一枚红旗勋章,对她俩说:“这枚红旗勋章,是我在十月革命节前夕获得的,和我同时获得勋章的,还有我当时的搭档克罗奇科夫指导员。我们还一起率领部队参与了第二天在红场进行的阅兵,可惜不久他就在保卫沃洛科拉姆斯克的战斗中牺牲了。”

    “克罗奇科夫?”基里亚诺娃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着她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熟啊,我似乎曾经听谁说过。”

    “连长同志,这个名字您当然熟悉了。”一旁的奥尔洛娃提醒她说:“您难道忘记了,在两个月前,上级曾经号召我们向他学习。说他率领28名战士,顽强地阻击德军坦克部队的进攻,最后全部壮烈牺牲。他当时喊出的口号:俄罗斯虽大,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后面就是莫斯科。这可是我们人人都记得的名言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基里亚诺娃顿时恍然大悟:“是啊是啊,还真有这么回事。指导员同志,你不说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随即又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说:“丽达,我真羡慕你,居然和这样了不起的英雄做过搭档。”

    我不想老是和她俩不停地说我自己的事情,于是努力岔开话题问道:“基里亚诺娃,给我说说部队的情况吧。”

    基里亚诺娃把目光转向了奥尔洛娃,说道:“还是让指导员同志来向你介绍情况吧。”

    奥尔洛娃点点头,说道:“我先来说说冰上运输线的重要性。也许你在莫斯科也听说过,列宁格勒因为围困,遭受了饥荒,有成千上万的人被饿死。”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留意着我的表情变化,见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点头,并不是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知道列宁格勒因被德军围困,而有成千上万的市民被饿死的事,并不是在莫斯科听别人说的,而是在后世的历史书上所了解到的。

    “战争爆发后,根据居民疏散委员会的会议。城里的小孩和老人,无论如何应该送出城市去。不光是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不让他们受饥挨冻,同时也是为了使城市摆脱‘吃闲饭的人’,因为现在每一块面包都是非常珍贵的。

    疏散那些没有必要留在前线城市的,同时疏散那些专家,没有他们,战争爆发不久就开始迁到东部去的一些列宁格勒的工厂企业就难以开工。起先人们是从铁路出去,后来是从拉多加湖上走。但是自从拉多加湖开始结冰而航运停止以后,疏散工作就暂时停顿了。

    如今开辟了冰上运输线后,这项疏散工作就正式恢复了。……”

    我端起面前以前有点微凉的红茶喝了一口,说:“接着说下去。”

    “最初保障拉多加湖冰上运输线的安全运输的,有四个筑路团,三个独立的桥梁建筑营,两个工人营和两个独立的工人连。后来为了确保冰上运输线的安全,方面军派出了一个步兵团。除了在拉多加湖两岸和捷列涅茨岛上集中了强大的高射炮兵;同时在冰上,每隔三公里架着轻便的速射炮,每隔五百米架着多枪筒的高射机关炮。方面军的和海军的飞机在拉多加湖附近进行昼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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