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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儿呆呆的盯着那扇已经关闭的门扉，也许西弗现在正站在门的那一边，也许他已经走远。无论怎样，这扇门，似乎已经将西弗勒斯从自己的世界里隔离了。
　　
　　也许西弗勒斯给她喝的魔药里有助眠的功效，艾薇儿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
　　
　　艾薇儿走到窗前，发现外面果然是一片蔚蓝的海水，海鸥在海面上滑翔。她能听见海浪拍打着悬崖的声音，一下一下，和自己的心跳同步。
　　
　　忽然有人敲门，艾薇儿下意识的说了声请进，才想起来，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黑衣金发的女人。
　　
　　“纳西莎学姐？”艾薇儿颇为惊讶的看着来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纳西莎不是应该留在马尔福庄园做她的女主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卢修斯是食死徒，他的妻子恐怕也逃不出这个阵营，更何况纳西莎的娘家，布莱克家族也都是食死徒。
　　
　　“艾薇儿，我听卢修斯说你来了，今天才有时间来看望你。”纳西莎笑美丽的脸庞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的傲慢与娇气，反而增加了一种成熟女人的沉稳。
　　
　　艾薇儿将纳西莎让到床边坐下，因为屋里没有沙发，而且艾薇儿的魔杖已经被没收，加上整座城堡都有魔法限制，所以她没办法变出一张沙发来招待纳西莎。
　　
　　不过纳西莎似乎并没有在意，很随意的坐在了床边。
　　
　　“我听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好点了吗？”纳西莎打量着艾薇儿，自从她的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虽然卢修斯警告过她，艾薇儿已经惹怒了黑魔王，但是她还是偷偷来看望这个在学校的时候和她有过冲突，但是却并不令她讨厌的女孩。
　　
　　“好多了。”艾薇儿笑了笑，“纳西莎学姐，你不是应该在马尔福庄园吗？怎么也在这里？”艾薇儿还是觉得奇怪，以卢修斯的谨慎，他不应该将纳西莎带着身边，这里有黑魔王，这里太危险了。
　　
　　纳西莎苦笑了一声，“黑魔王他，其实并不是非常信任他的手下，所以……”纳西莎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艾薇儿已经明白，纳西莎和自己一样，也是作为人质被软禁在这里的吧。
　　
　　“好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那么我先告辞了。”纳西莎说完站了起来，然后匆忙离开了艾薇儿的房间。
　　
　　对于纳西莎的忽然到访和忽然离开，艾薇儿明白，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有黑魔王的眼线，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被他掌控者。
　　
　　艾薇儿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盯着窗外发愣，午饭和晚饭都是由小精灵波波送来的，西弗勒斯再也没踏进房间半步。
　　
　　不知不觉艾薇儿在黑魔王的城堡里已经待了一个月，每天都有小精灵来打扫房间，给她送换洗衣物，每天都有一瓶魔药和食物一起送来。艾薇儿知道这时西弗勒斯给她准备的，每一次她都想也不想的喝下它，味道一如既往的苦涩。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也许这天黑魔王心情好，所以召见了艾薇儿。
　　
　　艾薇儿跟随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食死徒一起穿过楼梯和走廊，来到上一次见黑魔王的大厅。
　　
　　这一次没有很多人在场，除了黑魔王和他那条宠物蛇之外，只有卢修斯，贝拉特里克斯和当初那个给他们开门的灰褐色头发的男人。当然，还有西弗勒斯在，他低着头，在艾薇儿进来的时候，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地面。
　　
　　卢修斯和贝拉特里克斯依旧站在黑魔王的两侧。那个满脸都是猥琐笑容的男人站在西弗勒斯的对面，不停的上下打量艾薇儿。
　　
　　“肖恩小姐，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是否已经考虑好要为我效劳了？”黑魔王慵懒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艾薇儿知道，也许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
　　
　　深吸一口气，艾薇儿忽然笑了：“如果，我的答案仍然是‘不’呢？”
　　
　　卢修斯轻微的抽了口气，然后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贝拉特里克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她的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握住了她的魔杖。笑容猥琐的男人露出了牙齿，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西弗勒斯猛的抬起头，他甚至不顾黑魔王的瞪视，抢步上前将艾薇儿挡在身后。“主人，我会说服她的，请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西弗勒斯，很显然，我们的肖恩小姐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黑魔王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抚摸着自己的宠物，“肖恩小姐，要知道，我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不是西弗勒斯的恳求，你也不会多活这一个月。”黑魔王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继续说：“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会便宜了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贝拉，杀了她。”
　　
　　贝拉特里克斯嘿嘿笑了一声，抽出魔杖对准艾薇儿。
　　
　　“主人，将她交给我吧。”笑容猥琐的男人忽然开口，他那双浑浊的眼珠不停的瞄着艾薇儿的脖颈。
　　
　　“格雷伯克，将你那肮脏的视线挪开。”西弗勒斯再一次将艾薇儿护在身后，冲着叫格雷伯克的男人尖叫着。
　　
　　“好吧，我们让肖恩小姐自己选择。究竟是想死在贝拉的折磨之下呢，还是想让咱们的狼人咬死呢？”黑魔王好像很开心，他用近似于玩笑的口气问着艾薇儿。
　　
　　“不，主人，请求你。”西弗勒斯忽然跪下，他双膝跪地，将身体紧紧贴在地板上。他的声音颤抖着，并且充满了恐惧。
　　
　　艾薇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西弗勒斯，她低头看着正在请求黑魔王收回成命的西弗。
　　
　　“也许，我可以有第三种选择。”艾薇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水全部倒进了嘴里。
　　
　　没有人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就连黑魔王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艾薇儿的身体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第57章

　　这是一条名为蜘蛛尾的破败小巷子，巷子里原本有一座工厂，但是已经废弃了很久，巨大的烟囱突兀的立在小巷中间，使周围的房屋显得更加矮小。沿着小巷的路边，有一条肮脏的小河沟，河边杂草丛生，到处可见垃圾密布。周围很静，只有河里隐隐流动的水声，或是野猫蹿过时低哑的嘶叫声。
　　
　　1979年10月的某天清晨，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正走在通往蜘蛛尾巷最后一栋房屋的小路上。他身穿深灰色的大衣，银绿色的衬衣领子翻在大衣领的外面，裤线笔直的垂在锃亮皮鞋上。他的左臂腋下夹着一只手仗右手轻轻握着银色的杖身，仗头是一条盘绕着的蛇。他带着一顶高高的绅士礼帽，帽子下面压着铂金色的长发，长发的尾梢服帖的垂在大衣上。
　　
　　男人在蜘蛛尾巷最后一栋房屋前站定，冰冷的淡灰色双眸死死的盯着门前一个凸起的按钮上。过了几秒钟，他右手拿着手杖用仗头轻点了一下门铃。
　　
　　很快，门开了，铂金发的男人侧身进去，门再度关上。
　　
　　“西弗勒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找我来？”铂金发男人——卢修斯·马尔福进屋之后，摘下帽子，对着刚刚给自己开门的黑发男子低声抱怨。他的妻子纳西莎刚刚怀孕，他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黑魔王的城堡里，即使纳西莎的姐姐贝拉也在那里，但是贝拉对黑魔王的崇拜完全会令她丧失对妹妹的亲情观念。
　　
　　“卢修斯学长，好久不见了。”一道女声响起。
　　
　　卢修斯惊讶的抬头，看着站在沙发前的女子。
　　
　　深棕色的长发，浅灰色的眸子，不算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深深的倦色。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袍子完全将她的身体遮挡住，但是卢修斯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女子的身体削瘦得不像样子。
　　
　　“你？”铂金贵族惊讶的张着嘴巴，似乎完全忘记了作为贵族应有的矜持与自律。他太吃惊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艾薇儿·肖恩，早在两年前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卢修斯仍然记得那天的情景。
　　
　　艾薇儿·肖恩喝下了一瓶魔药之后，身体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原本跪在地上的西弗勒斯只来得及爬过去抱住她载倒的身体。
　　
　　卢修斯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性格孤僻冷漠喜欢独来独往的男生，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双漆黑的眼眸之后。即使是在黑魔王大人对他进行惩罚的时候，西弗勒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类似恐惧的神色。但是此时，他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之外，还有很多卢修斯看不明白的东西，悲伤、痛苦、绝望甚至是解脱。
　　
　　以黑魔王的谨慎和多疑，他自然不会相信艾薇儿就这么轻易的死掉。黑魔王让贝拉去检查艾薇儿是否真的死了。
　　
　　当贝拉狞笑着走到西弗勒斯和艾薇儿身边的时候，西弗勒斯举起了他的魔杖。
　　
　　“不许靠近她。”西弗勒斯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散发出来的一般，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通常是毫无表情的面孔极度扭曲着。
　　
　　贝拉似乎也被这个不曾见过的西弗勒斯吓住了。她呆呆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去用眼神向自己的主人求助。
　　
　　黑魔王仍然抚摸着他的宠物蛇纳吉尼，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西弗勒斯，你想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语气虽然轻松，但是隐含着的杀意使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主人，您毋庸置疑我对您的忠诚，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来打扰艾薇儿。”西弗勒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祈求，他将怀里的女子搂得更紧，可惜却无法得到一个回抱。
　　
　　黑魔王颇为感兴趣的看着西弗勒斯，不发一言。
　　
　　大厅里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卢修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看着倒在西弗勒斯怀里毫无生气的女子，仿佛看到了纳西莎的身影，如果有一天，他的纳西莎也变成这样。卢修斯暗自将这些想法抛出脑海。
　　
　　“主人，由我去检查一下吧。”卢修斯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倒在黑魔王的面前。
　　
　　黑魔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然后挥了挥手。
　　
　　卢修斯起身之后，朝西弗勒斯走了过去。
　　
　　“西弗勒斯，我只是检查一下。”卢修斯在西弗勒斯将魔杖对准他的时候，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的手里没有任何武器。
　　
　　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看了几秒钟，然后垂下右手，魔杖被他放在艾薇儿的身上，他的右手抱紧了怀里的女子。
　　
　　在对方彻底放松了戒备之后，卢修斯才靠近他们。用手试了一下艾薇儿的气息和脉搏，果然全部停止了。
　　
　　“主人，她已经死了。”卢修斯转过身来向他的主人汇报。
　　
　　黑魔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蛇纳吉尼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游动。在西弗勒斯的身边站定之后，黑魔王缓缓的抽出了他的魔杖。“阿瓦达……”
　　
　　西弗勒斯闭上了双眼，将怀里的女子搂得更紧，他在等待那道绿色的光射向他们。
　　
　　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黑魔王的咒语并没有念完。
　　
　　黑魔王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爽朗。“西弗勒斯，我的仆人，作为你忠诚的回报，你可以将她的尸体带走了。另外，你在霍格沃茨毕业之前不必再到这里来了，好好完成你最后一年的学业吧。”黑魔王说完，带着他的宠物蛇，走出了大厅。
　　
　　贝拉特里克斯和格雷伯克紧跟着他们主人的步伐，也离开了大厅。
　　
　　只有卢修斯还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西弗勒斯。
　　
　　卢修斯目送西弗勒斯抱着艾薇儿的尸体走出城堡，艾薇儿的头在西弗勒斯的手臂上倾仰着，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飞扬。
　　
　　结束了回忆，卢修斯看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艾薇儿将身体靠在西弗勒斯身上，微笑着。西弗勒斯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却很体贴的将她的袍子拉紧了一些。
　　
　　“所以，你们骗过了黑魔王大人？”卢修斯扯动了一下嘴角，他的马尔福式贵族面具在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人面前彻底崩裂。
　　
　　“卢修斯学长，还要谢谢你当时没有查的很仔细。”艾薇儿笑着说，她语气很诚恳，却令卢修斯变了脸色。
　　
　　“如果我当时知道你们是在欺骗黑魔王大人……”卢修斯闭上了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让主人知道艾薇儿还没有死，那么当时负责确认她是否真的死亡的自己，也逃不出主人的责罚。
　　
　　“西弗勒斯，你们真是大胆，万一当时主人的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你怎么办？”想起当时的情况，黑魔王的咒语已经念了一半，西弗勒斯却仍然坐在原地抱着艾薇儿的“尸体”。
　　
　　“那么，我就陪着艾薇儿一起死好了。”西弗勒斯冷冷的说了一句。
　　
　　“卢修斯学长，我们做个交易可好？”艾薇儿轻快的语气打断了卢修斯的联想。
　　
　　“交易？”挑挑眉，虽然加入了食死徒，但是马尔福家族仍然维持着家族生意，从本质上来讲，卢修斯也算是一个商人。对于交易这个词，他十分敏感。
　　
　　艾薇儿拍了拍西弗勒斯的手背，对方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抱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的里间。很快，西弗勒斯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并将艾薇儿抱回怀里。同时，沙发前的矮桌上多了两个玻璃瓶子。
　　
　　卢修斯鄙视的看了一眼状似亲密的两个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如此体贴照顾，连一秒钟都不愿意让对方离开自己怀抱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艾薇儿看到了卢修斯的表情，她嗤笑了一声，然后说：“学长，不是我和西弗在你面前大秀恩爱，实在是这药的后遗症太严重，我这两年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说完，指了指矮桌上的两只玻璃瓶。
　　
　　“这是？”卢修斯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这两瓶魔药上来。
　　
　　“是我当时喝下的假死药，当然，这是改良过的。”艾薇儿刚说完，就不住的咳起来。
　　
　　西弗勒斯递上一瓶不知哪里变出来的魔药，艾薇儿接过来之后想也没想的喝了下去。
　　
　　“你休息会儿，我来说吧。”西弗勒斯轻拍了两下艾薇儿的背，然后接着对卢修斯说，“艾薇儿当时喝下的假死药还没有经过人体的实验，所以对内脏有很大的伤害。幸好，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这两瓶是我们改良过的配方，通过艾薇儿服用后的研究，现在基本已经不会伤害人体。”西弗勒斯接着说，“想必你并不希望纳西莎一直留在黑魔王那里吧。”
　　
　　卢修斯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看着眼前的两个瓶子，透明的液体完全看不出来是魔药，或许，这种魔药真的能够救出纳西莎？
　　
　　“你们想要什么？”斯莱特林是不会有单纯的好心的，卢修斯脸上露出马尔福家族的招聘假笑，他已经从之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西弗勒斯和艾薇儿对他必有所求，否则不会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告诉自己。
　　
　　“我要那只白水晶灵摆。卢修斯学长，你能拿到吗？”艾薇儿虽然用了疑问句，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卢修斯想了一下，那只灵摆确实连同一个日记本，由黑魔王交给他来保管着，但是，万一他将它带给艾薇儿只后，黑魔王再找他要回去怎么办？
　　
　　“卢修斯学长，我想，在我‘死亡’之后黑魔王没有找到第二个可能启动那只灵摆的人之前，他是不会注意这个小物件的。”现在的黑魔王正忙着分裂灵魂达到永生目的，怎么可能去在意一个不一定会有用处的小东西。
　　
　　“我考虑一下。”说完，铂金贵族站了起来，冲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微微颔首，“先告辞了。”
　　
　　西弗勒斯起身送卢修斯离开了房子，看着他走远，才回到艾薇儿身边。
　　
　　“我们能相信他吗？”艾薇儿抬起头问到。
　　
　　西弗勒斯将艾薇儿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扶着她一起走回二楼艾薇儿的房间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至少卢修斯暂时不会出卖我们，他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艾薇儿笑了一下，确实，纳西莎的怀孕太是时候了，大大增加了她和西弗的筹码。卢修斯本来就不是全心全意忠于黑魔王，如果可以给他更大的利益，他完全有可能背叛黑魔王。况且，她只是要一样在卢修斯手里的小东西，换来的却是纳西莎的安全，这个交易怎么想，都是卢修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