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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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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女?”她无力的一笑。她赵小娴什么时候变成了拾女,这个名字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任凭老太太哀求,她躺着一动不动,看着那辨不清颜色肮脏的屋墙,任凭眼泪和那令人恶心的颜色模糊成一片。
快中午的时候,邓五婶子端着炖好母鸡汤过来,看见哭得快没气的孩子和跟死了一样的拾女,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她把汤往炕沿上一放,抬腿一屁股坐到了拾女的身子边,用手掰过拾女的头说:“拾女呀,娃娃都生了,这要给娃吃奶呀!”
赵小娴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妇人,她冰冷而平缓地说:“我叫赵小娴。”
邓五婶子愣了一下,她明白了,拾女应该是经过生孩子的刺激,人清醒过来了。拾女清醒了,她心里是高兴的。可这,人好了,也不能不认自己的娃娃呀!
邓五婶子摸着赵小娴的脸说:“娃呀,你总算记起自己叫啥了,这么多天看你那样子,我的心里绞得疼呀。你好过来就好,好过来就好啊。”
看着邓五婶子边说边抹眼泪,赵小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心里清楚,眼前的老妇是个好心人。虽然她人疯了,邓五婶子对她的点滴照护她星星点点能记起来,她是自己在苦难汪洋中一盏灯、一条船。
“来,我娃把这鸡汤喝了,奶水多了,娃娃们就长得快了。”邓五婶子说着,就转身打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要喂给赵小娴喝。
赵小娴没有拒绝,邓五婶子一口一口地吹凉喂给她。她一口一口往下咽,但身心的麻木,全然喝不出任何滋味。
看着为了自己操心的邓五婶子,赵小娴的心里感激、憋闷,更多的是无尽的伤悲。
喝完鸡汤,邓五婶子把一个孩子抱过来,劝赵小娴给喂奶。
赵小娴把身子别到一边,看都不看孩子一眼。
传娃妈在一边急得跺脚,嘴里不停说着:“造孽呀,造孽呀!”
邓五婶子知道她心里的憋屈,就一边摇哄着哭闹的孩子,一边说:“娃呀,不管你遭了什么罪,可这两孩子来世上一趟不容易,总不能让她们饿死吧。你看,娃娃长得多好,再怎么恨,这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赵小娴听着邓五婶子的话,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邓五婶子看她不再那么拗着身子了,就揭开被子,把她的衣襟撩开,把饥饿不堪的婴儿送到那涨得饱饱的胸前……
感受着孩子们吮吸的力量,赵小娴的身子一阵颤抖,心里蓦然流过一丝柔软,但瞬间又变成了仇恨,这不该来的小生命,没有给她丝毫做母亲的快乐和荣耀。
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的痛苦和耻辱。
赵小娴不拒绝给两个孩子喂奶,但她不愿意看那两个孩子一眼,更不会把她们抱在怀里亲热,每回孩子饿得哭了,都是传娃妈抱着递扶到她胸前,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木头一样坐着,任她们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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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失控的喘子
赵小娴想好了,对这两个孩子,她尽一个月的当妈妈的责任,等出月了,她就走,是死是活看她们自己的命去。
她凄然地看着两个睡着的孩子,心里想,怪只怪她们在自己最痛苦最耻辱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要不是自己疯了由不得自身,也决然不会让她们出生。
尽管她这样冷漠地对待孩子,传娃妈不怪她。
只要赵小娴能给娃娃喂奶,老太太就心满意足了。老太太想着自己一生为孩子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看着两张亲亲的小脸,别说伺候,就是要她的命,她也愿意。
邓五婶子每天都过来,不是给端点小米粥一类的汤水饭,就是帮传娃妈洗尿布做饭。她完全把自己看成了赵小娴的娘家人了。
邓有龙心里也操心着赵小娴和她的孩子,他时常会在镇上赶集的时候,买点牛骨或猪肉一类稀罕的吃食,让他妈炖了汤给端过去。
但是,邓传娃自从喊邓五婶子过来接生以后,他再没有为屋里那母女三人做过什么。
他白天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听着孩子“哇哇”地哭声,他的气就上不来,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了一样,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生出来的全是气和恨。
邓传娃无法想通,那女人和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一大两小三个人躺在自己的炕上,让自己七十多岁的老妈妈伺候着,这算什么事?
看着老妈妈颤巍巍地进进出出,听着两个婴儿没黑没明地哭闹,烦乱和憎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有时心里实在受不了了,他就捞起笤帚棍子抽打那看门的老黑狗。看着狗“呜呜”地叫,他的心里才能舒坦一些。
恨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就在孩子快出月的一天晚上,传娃妈累病了,躺在炕上哼唧着爬不起来,也苦了老太太了,那么大年纪,每天伺候大大小小三个人的月子,即使是壮年人也受不住呀。
老太太这一病,没力气去抱孩子。两个孩子饿得直哭,赵小娴也不去抱,就任由孩子哭着。老太太在炕头急得却半天爬不起身来,就喊着“拾女”、“拾女”……
两个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邓传娃在院子里听着孩子的哭声和老妈妈的呻唤声,他狠命地喘气。
他终是受不了这窝囊气,掀开门帘就冲了进去,站在炕边,红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两个哭着扑腾着小手小脚的孩子。
看着这个喘着粗气怪物似的男人这副模样,赵小娴惊恐地坐了起来,她瞪大眼睛喊:“你要干什么?”
邓传娃不说话,猛得上前一手抓住一个孩子,就要往起来提。
母亲的本能使赵小娴伸出手护住孩子,她大声地喊:“走开,滚开,你要干什么?”
邓传娃手臂猛一挥,摔开赵小娴的手,提起两个孩子,举了起来就要摔。
“传娃,不敢呀,不敢呀作孽呀……”邓传娃那生病的老妈妈一下子爬到了炕沿,竭嘶底里地哭喊。
老太太伸着双手向上够着孩子,差点从炕沿上翻下去。
“不敢呀,不敢呀,你这是要妈的命呀!”,老太太眼泪纵横,哭求着失去理智的儿子。
邓传娃看着老母亲恓惶伤心的样子,心绞得生疼。
想着妈妈为自己作难的一切,他“唉”的一声长叹,举起的胳膊慢慢垂了下来,他把两个孩子往炕上一丢,剧烈地喘着气出了门。为了可怜的母亲,他终究是控制了疯狂的举动。他不怕把这孩子摔了,但怕要了老妈妈的命。
受到了惊吓的两个孩子,哭声无比的尖厉。
赵小娴颤抖着爬过去,把她们抱到怀里,撩开衣襟,用奶水安抚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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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爱恨两难
经过邓传娃的一闹,赵小娴猛然明白了邓五婶子的话:孩子是妈身上的肉。
孩子疼了,当妈的就疼了。
有妈妈奶水的滋养,小鲜花和小鲜果在出月的时候长得粉粉嘟嘟,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单胞胎的孩子弱小。
邓五婶子和传娃妈看着两个娃娃一天天胖起来,喜得合不上嘴。她们尽可能地做软和可口的饭菜给赵小娴吃,毕竟要供应两个娃娃的奶水,大人吃不好,娃娃就得挨饿。
邓传娃闹腾了一次,就再没进过赵小娴住的屋子了,他怕看见炕上那母女三人,自己会失去理智。眼瞅着老妈妈一天到晚忙着却欢喜着,他从心底里默认了这桩窝心憋屈的事儿。
自从上次受了邓传娃的惊吓,赵小娴在孩子被抢走的那一瞬间,明白自己对两个孩子是在意的。打那次之后,她不再被动地给孩子喂奶,只要孩子一哭,她就抱起来给她们俩喂奶。
有时候喂完奶,她还会逗逗两个孩子的小脸,她注意到,鲜花和鲜果除过耳朵处不一样,其它都长的很像,鲜果右耳朵下有一小片红色的胎记。
两个孩子遗传了她的模样,长眼线下的黑眸子亮晶晶的,鼻子小巧但鼻梁挺直,头发黑得像抹了一层油。
她还注意到,鲜果比鲜花乖,只要不饿,基本上不闹着要人哄。
每次吃饱奶了,把鲜果往褥子上一放,她就滴溜着黑亮漂亮的大眼睛,在屋里这儿瞅瞅,那儿瞅瞅。瞅累了就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即使饿了,她也不大声地哭闹,只是小声哼唧着要奶吃。
但鲜花不一样,她喜欢被人抱着哄,吃饱了小身子也不愿意沾炕,非要人摇着才能睡着。
邓五婶子和传娃妈都说,小鲜花太娇贵,还是小鲜果好养。她们打心里更喜欢鲜果,说她懂事,会疼大人。
两个孩子,赵小娴心里都开始挂记,都是她身上的骨肉,她都疼。
有时候,两个小家伙吃饱了,睡梦里会笑、会撇嘴,看着她们生动好看的表情,她的心顿时就柔软起来。
可是一想到孩子是怎么来的,她的心就如同被锥子刺入,拉下一道长长深深的伤口,疼痛得人无法呼吸。
想着她们是玉米地里罪恶的结果,她的胃里泛起一阵阵恶酸,翻江倒海地想吐光吃进去的所有饭菜。
每每这时,她的脑海中会闪过一个恶毒的想法:闷死她们。
好几次,她颤抖着拿起被子,朝着睡着的两个小脑袋蒙盖过去,她本想用力往下摁,可是手却不由自己把被子又揭起来。
看着两张小脸蛋好好的,她就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俯下身子,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
弄死孩子,她无论如何是下不了手的,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们没有过错,还活生生的那么惹人疼爱,她怎么能狠心结束两个娇嫩的生命。
但孩子的存在,时时刻刻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时刻提醒她那耻辱的往事。
爱恨两重天,赵小娴难以抉择,在每日每夜无尽的折磨中,她痛苦地决定,不要孩子了,尽快离开这个滋生着罪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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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焦灼
两个婴儿的吃喝拉撒让赵小娴一天到晚都不能闲着,看着传娃妈一双小脚跑出跑进地为她们母女三人忙,赵小娴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过意不去。
这个本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老太太,为了儿子的后福,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赵小娴感动这个老母亲的付出,同时又觉得无比亏欠。
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她尽可能地为这个苦命的老人分担一些。在王村劳动改造的时候,她并没有城里姑娘的娇气病,手脚麻利,加上人灵巧,粗活细活也都能拎得起。
鲜花和鲜果的吃奶、睡觉、换洗以及安抚,她一个人经管的好好的,不再让老人操心。在孩子睡觉的时候,她就下炕,帮着老太太洗衣、做饭、提水、扫地。
看她这样,传娃妈满心的欢喜,想着赵小娴若真能和传娃过一起,那就万全了。可眼下这两个人却是谁也不犯谁,哪有一丝做夫妻的样子,这让传娃妈又是一阵心焦。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赵小娴是铁了心要走的。
忙忙碌碌中,鲜果鲜花一天天长起来了,地里的玉米棒子也一天天长大了,又一年秋收季快到了。
孩子两个月的时候,赵小娴决定离开,她不动声色地琢磨着给两个孩子做了入冬用的棉衣裤和小棉被。
可就在赵小娴下定决心的时候,鲜花发了高烧。
那天晚上,她给孩子们喂奶,感觉到鲜花的小嘴唇滚烫滚烫的,哼唧着不好好吃奶。
赵小娴心里一下子着了慌。
没一会时间,小鲜花满脸通红,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
传娃妈慌得六神无主,就在炕下烧香,不住地给桌子上的菩萨磕头。
赵小娴看老太太那样子,急得一掀被子,抱着孩子就下了炕。可是这半夜三更的,村子里又没有大夫,两个月的孩子,烧成这样会出事的。
“这样子是被鬼缠身了。要不?把神婆请来驱驱邪?”传娃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身对赵晓娴说。说话期间,她就朝外走。
赵晓娴被这一番荒唐的话说恼了,她没好气的说:“生病就是生病,哪有什么鬼?”
实在没别的法子,赵小娴就交代传娃妈在家经管鲜果,她抱着鲜花匆忙出了门,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她小心地摸索到邓五婶子家门口,敲开了门。
见鲜花烧得厉害,邓有龙二话没说,叫上邓化龙,带着赵小娴出了村子,找邻村老中医——荷叶的爷爷给鲜花看病。
抱着鲜花走在漆黑寂静的乡间小路上,两边黑越越的玉米杆子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如鬼魅之音唤着人的魂儿。
可怕的黑暗让赵小娴心里一阵阵恐惧和慌乱,天黑路颠,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得很快,一心害怕鲜花有个三长两短……
鲜花会不会烧坏?会不会死在半路上?老中医会不会不在?……过度的焦虑让她的步子失去了节奏,几次差点摔倒。
小鲜花的身子是热的,赵晓娴的心是焦灼的,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想着赶快给孩子退烧。
邓有龙一声不吭,紧紧跟着她的步子,看她快摔倒了就上前扶一把。
老中医李汉明的医术是好的,鲜花在他那里灌下一副汤药,烧就有了退下来的迹象。
只是老中医看着邓有龙陪着赵小娴给娃看病,一脸的不悦。
荷叶待在另一间屋也生着气,好不容易盼来了邓有龙,却是这样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和场合,邓有龙忙着顾及赵小娴的孩子,也没功夫和心情和她搭话,她心里有一百个不痛快。
孩子的烧退了一些,赵小娴的心里松泛起来了,路上还和邓有龙兄弟俩搭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等邓有龙兄弟把她送到屋子的时候,鲜花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回到屋里,传娃妈还在烧她的香,赵小娴也不搭理她,迫不及待地亲孩子的额头,都忘了招呼和谢过邓有龙兄弟。感觉到鲜花不怎么烧了,她把孩子紧紧一抱,低下头亲那肉肉的小脸儿……
邓有龙看着这一幕,心里欣慰又心酸。他默默地退出了屋子,安心地回家睡觉去了。
鲜花的发烧,让赵小娴开始犹豫,她能舍下孩子走吗?
她在心里一千次地问:
她走了,孩子饿了谁来喂奶?她走了,孩子病了谁来照管?她走了,两个奶娃娃还活得下去吗?
孩子是妈身上的肉,赵小娴的心如万千蚁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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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非议、非礼
在艰难的抉择中,孩子快三个月了,一双孩子长得水灵漂亮,肉乎乎地讨人疼爱,抱出门去让邓村的人羡慕不已。
赵小娴还是拿不定哪一天离开,最近几天,她总是走到村口的路上,看着地里长得一人高的玉米杆子,心里痛苦地挣扎着。
她对那即将收获的玉米地,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厌恶。
就是在去年玉米熟了的时候,她在那充满罪恶的地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带着满身耻辱地游走到这个陌生的村子。
这快一年的时间,就像漫漫黑夜里的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摧毁了她的美好青春和活着的快乐。
生了孩子的赵小娴,身材没怎么走样,比起之前单薄的身子骨,略显圆润的腰身更为她增添些许女人的妩媚。脸色因为月子里调养得好,红是红白是白,大而明亮的眼眸里有着少女尚未褪去的神韵。
站在邓村的人群里,她的美丽是让人无法忽略的。
赵小娴在村口的出现,引起了村里一些妇人们的议论:
有人说,这疯女生娃生得病好了,模样也好看了,那漂亮洋气劲儿,村上还没那个姑娘媳妇儿比得上。
有人说,好看能怎样,跟了邓传娃那个喘子,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
有人说,这女人天天往村口跑,估计这村儿是留不住她了。
邓村的汉子们,盯着赵小娴的玲珑静美的模样,各怀心思。
邓有龙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他隐约为赵小娴感到不安。虽说跟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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