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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的这些人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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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满地说:“因为这个札木合,我们把老婆孩子和大群牛羊都丢了,吃口羊肉他还发这么大脾气!”
又一个说:“他自己都惶惶如丧家之犬了,还这么凶悍霸道!”
一个说:“唉,我们跟他从札答兰部逃到克烈部,又从克烈部逃到乃蛮部,这回又不知道将要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就像白毛风里的羊群一样,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哪一天是个头儿啊!”
另一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倒有个主意。”
一个问:“你说。”
那人欲言又止:“我……唉,还是算了吧!”
大伙儿被吊起了胃口,急着催促道:“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痛痛快快说出来嘛!”
“咱们老大虽然落魄天涯,其实身价巨亿!”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咱们把他抓住献给铁木真,那到时候咱们可不只是能免受流离之苦,兴许还能混个百户长、千户长当当呢!”
一个人伸出手:“就这么干!”几个人的手搭在一起。然后悄悄地返回来。
吃饱喝足了的札木合悠闲自得地坐在小溪边,哼着小曲儿剔着牙。突然五个那可儿一起扑了上去,摁倒札木合。札木合嘴里骂道:“不就是没给你们吃羊肉嘛!你们要干什么?看我不杀了你们!”
一个那可儿狞笑着说:“那要看你得好安答是不是先杀了你!”他将一块石头塞进札木合的嘴里。
札木合还在挣扎。几个那可儿把他紧紧捆了起来。
大功告成!5个那可儿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重新回到火堆旁大口大口嚼起了烤羊排。札木合在地上乱蹬着。
真是风水轮流转哪,刚刚你还很投入地抱着羊腿啃得好开心好快乐,甚至逼我们淌着涎水眼巴巴地观摩你的吃相。现在却恰恰相反了,哈哈哈,姓陈的和姓吴的那两个老农民说得太对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5位那可儿吃完预备庆功宴之后,躺在大草原上美美地睡了一夜,今晚的夜空好美啊!满天的小星星真顽皮,直眨眼调戏咱。
第二天,5人满怀憧憬地押着他们升官发财的“敲门砖”去求见铁木真。嘿,你还甭说,这个“敲门砖”还真管用,一下子就为这5位仁兄敲开了门。可惜开门之后一看,却不是通往升官发财的金光大道,而是一条通往鬼门关的黄泉小径。
札木合之死
札木合被自己的那可儿五花大绑押送给铁木真,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老子这辈子活得顶天立地,死亦何憾?不过临死之前,也要让你们这5个卖主求荣的恶仆先上黄泉路给老子开路。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送这5个那可儿先行一步。
他让蒙古兵给他的好安答捎句打油诗,具体内容如下:
“乌鸦以至捕鸂鶒矣,
下奴以至擒其罕矣,
我合罕安答其云何也?
黑超以至捕蒲鸭矣,
奴仆以至围擒本主矣,
我圣明安答其云何也?”
这首打油诗大意如下:乌鸦捉住了鸂鶒(xi chi,即紫鸳鸯),贱奴捉拿了自己的可汗(这儿采用了比兴手法,先说飞禽再说人),低贱的黑超捕捉了蒲鸭,奴仆竟敢围擒本主,他们不忠于自己的主人还能忠于谁呢?谁能容忍这些卖主求荣的丑类呢?该怎样对付这帮贱人呢?我圣明的好安答你就看着办吧?
当札木合被关押进监狱后,铁木真问那些押送者捉来他之时,他有没有说什么话。人们重复了这首打油诗,铁木真当即会意,替他的好安答送那5个那可儿上了黄泉路。
深夜,结拜过三次的兄弟俩把酒促膝说掏心窝子的话,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唉,虽然是敌对关系,可还是想说一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酒酣耳热之际,札木合心平气和地笑道:“杀了我吧!”
铁木真痛苦地低下头不吭气,札木合激动起来:“你想想,假如你不杀死我,只会使你白天饮食无味,夜里睡不踏实,总觉得有虱子在你衣领上爬走,有根针藏在你衣服的底衿!”
他语气诚挚地劝道:“好安答,你是个成大事的人,不能像个女人!若是换作是我捉住了你,你知道我会怎样处置你吗?”他加重语气说道:“我想我会杀掉你!”
铁木真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可我总是于心不忍!”
“你如果可怜我,只求赐我速死!”
沉默良久,可汗叹息:“好安答,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札木合平静地说:“我只求不流血而死(蒙古萨满教认为人的灵魂存在于血液之中,死亡时只要不流血灵魂就能上长生天。后来,蒙古人处死有罪的宗室贵族,常常使用这种不出血的特典。有一点儿类似包青天在处死皇亲国戚时特用龙头铡。不过后者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而前者却涉及到深层的宗教信仰问题)。还希望你把我的尸骨葬在高地,我的灵魂将永远保佑你的万代子孙繁荣昌盛!”
铁木真最后一次用力握紧革命同志的手:“我的好安答,你是久负盛名的英雄,我要亲自送你上路!”
翌日,铁木真送札木合上路了。在好安答的灵魂升天后,他善待了札答兰人。
这次也活逮了曾两次背叛铁木真的阿勒坛伯父和忽察儿堂兄。这俩家伙可怜巴巴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相当悲恸,不停地强调一种物理现象——血浓于水,恳求给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最后痛下决心要活着(这通哭闹的目的、精髓、实质、落脚点)追随可汗为奴为仆(只是一张虚开的空头支票,一种不切实际的低调说法而已)。
铁木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胆假设了一种生理现象——这俩家伙脑袋后面长有反骨,这辈子是没有幡然悔悟浪子回头的指望了,就别在这儿干耗着耽误下辈子重新做人了,不如干脆早解脱早脱胎换骨早洗牌重新来过。念在先祖的分上,效仿处置札木合的办法,特赐尸不见红。
一直以来,同这俩家伙肩并肩手挽手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答里台叔叔,在上一个十字路口做出了艰难的抉择——与这俩狐朋狗友分手,掉头走了回头路。结果答里台被册封为亲王,在一片草原上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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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
1206年春天,铁木真从阿尔泰山前线回到蒙古乞颜部的“根本之地”——斡难河源头。敌人一个个倒下了,现在整个草原全都是我的了。
春风吹拂着金帐前的九脚白毛纛(用9条白马尾制成的旌旗。蒙古人认为9是吉数,白色象征着纯洁。只有在大汗登基或者御驾亲征时才建这种旌旗),四方诸侯和各级那颜欢聚在斡难河源头召开了一次库里台盛会。会上一致推举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可汗,并向长生天求得尊号——“成吉思汗”。于是将会对整个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也客&;#8226;蒙古&;#8226;兀鲁思”(Yeke Mongghol Ulus)即大蒙古国建立了。
“成吉思”这一汗号是和古儿汗(普天下汗)、“*汗”(大海汗)、太阳汗(全世界汗)意思相近的词汇。然而具体何意?众说纷纭,尚无定论。
元史大师朱耀廷先生认为“成吉思汗”意即“天可汗”或“天皇帝”;伯希和(法国)、姚从吾、札齐斯钦、黎东方先生则认为“成吉思”可能是“腾吉思”一词的讹传,意思是“海”,也就是说“海内的皇帝”;罗依果(Igor de Rachewiltz)先生认为“成吉思”一词源于突厥语,意即“强健的”、“凶猛的”;也有人说,成吉思汗即位前有五色鸟围着他边飞边叫“成吉思、成吉思”,遂得名。
铁木真坐在宝座上俯瞰着趴在脚下黑压压的人群,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这泪水为那个曾经任人欺凌无依无靠的小真真而流。从过去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万民膜拜的成吉思汗,其中的辛酸苦难,谁能理解?
这泪水为那个冲上前来死死握住脱朵马鞭的察剌合老人而流,为那些为了帮我完成大业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而流!
可汗偷偷擦干泪水,今天我要让你们同我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他一口气分封了95个千户,其中包括78位功臣和10位驸马(有3位驸马面子很大,分别领有3千户、2千户、5千户。换言之,可汗的这3位女婿共领有10个千户)。因此当时实际分封的不足95人而只有88人,这就是蒙古史上著名的88功臣。
可汗又从这88位功臣中挑选任命了4个万户官。那么这4位大腕儿级人物究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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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农夫山泉广告词。
顺便声明一下,目前(请注意这个词)我不研究元史,我只是元史的讲述者。——清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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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看看帐外:“失吉忽秃忽!”(乖乖,这个嘴上刚长出毛的小子不会被封为万户官吧?)
失吉忽秃忽赶忙乐呵呵地跪拜:“臣在!”
“你去宣博儿术、木华黎进帐听封。”(闹了半天是让俺跑腿传话,白白害得俺空欢喜一场!)
失吉忽秃忽把脑袋一别,居然把可汗的话当做耳旁风,站着纹丝不动。
可汗尴尬地催促道:“咦?失吉忽秃忽?”
小后生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可汗,质问道:“成吉思汗为什么不先封我呢?难道认为我出力太少吗?”
可汗哈哈大笑。诃额仑赞许地看着义子。群臣都含笑等着看热闹。
小后生一本正经地说:“你笑什么?从我还在尿裤子的时候起就跟着你鞍前马后打天下了!你看现在我的胡子都这么多了,从来忠心耿耿为你效力,是不是?”
可汗看看嘴上刚长出绒毛的义弟笑道:“嗯,你的胡子?你的胡子是破土出芽了!”众人窃笑。
小后生旁若无人地继续说:“诃额仑母亲让我睡在脚下,当儿子养育我。你让我睡在身旁,当弟弟照看我。我办事从未出过丝毫差池。今天建立国家了,你应该怎样封赏我呢?”
可汗微笑道:“傻小子,看你猴急猴急的样儿!你不是我的义弟嘛?所以想同诸弟一起封赏,看来你是等不及了?”众人欢笑。
既然这个小弟弟等不及了,就先请博儿术、木华黎二位在帐外多候一会儿,先封赏失吉忽秃忽吧。
大断事官
可汗正色道:“好吧,封你为最高断事官,犯九罪而不罚。”
众人吃惊地张大嘴巴。失吉忽秃忽不满意地:“我又不想犯罪,犯九罪而不罚有什么用呢?断事官?不就是别勒古台过去所做的事吗?”
闻言,别勒古台激动得半站起来,指着他笑骂道:“哎,你这个臭小子!”
可汗笑道:“傻小子!最高断事官负责教化百姓、赏功罚罪、断案理财,差不多相当于中原的丞相了!”
几员年轻将领起哄地叫道:“胡丞相,胡丞相(“失吉忽秃忽”别译作“胡土虎”)!
失吉忽秃忽这才叩头谢恩,传来博儿术、木华黎二人进帐听封。
在封赏二位万户之前,咱先简单介绍一下“胡丞相”即将上任的这个新岗位——大断事官。
在1202年可汗灭塔塔儿部之后,曾任命他的异母弟别勒古台出任断事官(蒙语称为“札鲁忽赤”),负责整治外事,审断斗殴、偷盗、诈伪等案件。
1206年大蒙古国建立时,由可汗养弟失吉忽秃忽出任蒙古政府第一个专职官员——“普上断事官”(大断事官)。大断事官是蒙古国最高行政长官,主抓财政和司法,手中的权利不是一般的大。用可汗的话来说,就是:“无论什么人都不能违背你说过的话,你可以审查虚伪奸诈的人,惩治偷盗为贼的人,处死十恶不赦的人,你断了的案子将写在青册文书上,你所书写的札撒法令任何人不得更改。”
总体而言,小胡在这个位置上干得还是比较不错的。他在任期间,蒙古国颁布了户口青册和大札撒令。为了避免出现冤假错案,他还逐步制定了一套审案办法,比如规定:“犯罪者除现行犯外,非自承其罪者不处刑。”也就是说:除了你走霉运在实施犯罪活动之时被逮个正着之外,在被告自己低头认罪之前,均被视为犯罪嫌疑人而已。为了减少屈打成招等冤案发生,他还经常鼓励犯罪嫌疑人说:“不要因为恐惧而招认!”、“不要害怕,要说实话!”
后来太宗(窝阔台)派失吉忽秃忽出任中州断事官,主持清查汉地户口和征收赋税的工作,汉人亲切地称他为“胡丞相”。老胡到燕京后,下令教育界和乞讨界也要出银作差发,有一个教书先生写诗说:“教学行中要纳银,生徒寥落太清贫。……相将共告胡丞相,免了之时捺杀因。”捺杀因(nai sayin)蒙语“很好’ 的音译。
这首诗大概是说:教育行业不太景气,生源不太好,招不到学生哪还有钱赚?这时候政府还雪上加霜偏偏要我们这些穷教书匠缴纳银子,我们上有老爹娘下有吃奶的孩儿,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无奈之下我们广大教育工作者只好联名给胡丞相上书,请求免除这个乱收费项目,到那时候可真就“雅可喜”啦!
我觉得这首诗反映了老胡在群众中的印象还是比较亲民的。
在断事官之下置有若干断事官,为其僚属。此外,那些有封地的诸王、贵戚、功臣们也在自己的属地上设置断事官来管理本部百姓。
从成吉思汗到忽必烈初年,大断事官一直保持着“丞相”的地位一直到至元二年(1265年)设立大宗正府,大断事官始专主宗正府,治蒙古公事并兼理刑名,才不再是全国的行政长官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大万户
下面隆重请出博儿术和木华黎两位万户上台领奖。
二人情绪激动地走进来,跪拜。
颁奖人看见这俩亲一阵感慨。兄弟们一起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凶险终于走到了今天的辉煌。颁奖人情不自禁地从高高在上的宝座走下来,紧握住与自己一起玩大的发小的手:“博儿术,记得那一年我才16岁,你也刚刚14岁,帮我一起从泰赤乌人手里夺回了8匹银合马。那8匹银合马就是我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最可宝贵的仅有的财产啊!我们少年交友,共同经历了多少危难,君臣之义有如手足之情!”
博儿术激动得哽咽了:“可汗!”
颁奖人又将手搭在木华黎肩上:“还记得吗?王汗突然袭击,我们丢了车杖,散了人马。那天晚上,我合衣而眠,你们两个用毛毡替我遮住了漫天的风雪,我睡得多安稳多温暖哪,可是你们,大雪埋住了膝盖却一步不动一声不哼,冻木了一双脚啊!”可汗泪光闪闪说不下去了。
木华黎流泪道:“可汗,我们只是做了为人臣子所应该做的。您却把我这个主儿乞奴隶当成了人,此恩此德我就是流尽一腔热血也报答不完哪!”
可汗激动地走回宝座:“不,你们二人自从跟我之后忠心耿耿,知兵善战,英勇无敌,就像我的左膀右臂!博儿术第二千户并任右手万户,管辖西面直至阿尔泰山一带的百姓;木华黎第三千户并任左手万户,管辖东面直至合剌温只敦(大兴安岭)一带的百姓,你们居众将之上,赦九罪而不罚!”
木华黎、博儿术谢恩起立。
四大万户官之三是纳牙阿,封为中军万户,掌管怯薛军。
上榜理由1:忠于所事。连塔里忽台那号糟糕到掉渣的领导都不肯背叛。
上榜理由2:诚实无欺。经过忽兰妃“处女门”事件的考验,证明纳牙阿的确是一位老实敦厚的好同志。
当然了,与他英勇善战,很会用兵打仗等能力也是分不开的。
在揭晓最后一位万户官之前,咱先插叙一条元史小贴士:
四杰:木华黎、博儿术、博儿忽、赤老温
四狗:忽必来、者勒蔑、者别、速不台
成吉思汗十大功臣:四杰+四狗+术赤台+畏答儿
可汗扫了一眼猴急猴急早已按捺不住了的豁儿赤,故意板着脸说:“豁儿赤听封!”
老小子屁颠屁颠地跑出班,拜道:“臣在!”
“你我有约在先,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今封你为林木中百姓万户。”
豁儿赤一愣,差点儿没急哭了,委屈地喊道:“可汗!”
可汗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哎,豁爱卿,你为什么还不快快谢恩哪?”
俗话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在咱们这哥们儿非但不是哑巴,还很伶牙俐齿呢!
豁儿赤急切地问:“臣不明白,叶尼塞河与贝加尔湖一带的林木中百姓并不属于咱们的管辖范围啊?”(闹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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