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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见证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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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台湾？”刘亚楼兴奋地问。
毛泽东摇摇头。见刘亚楼费神思忖，毛泽东又说：“刘亚楼，你仗打得不错，又在苏联吃了几年面包，要你从陆地上天，负责组建空军怎么样？”
刘亚楼知道中央正在筹建空军，但让自己挑头却压根没有想过。毛泽东的话音刚落，他便连连摆手，说：“主席，这使不得，使不得！我在苏联是学陆军的，不懂空军，哪能管空军？”
“不懂可以学嘛。”毛泽东还是那句老话，“我就是要你这个自认为做不了的人做。”
“我这人一上飞机就晕……”
毛泽东看了一眼刘亚楼，可能想起华东海军司令张爱萍的事，说道：“海军司令晕船，空军司令晕机，这就对了！”
还没等刘亚楼弄清这话的意思，毛泽东又说开了：“中央信任你，让你负责这一摊子，你不会是空空如也的‘空军’司令的！”
刘亚楼对领袖毛泽东太熟悉，加上自己直来直去的性格，使他再一次拒绝了毛泽东的重托。
刘亚楼为建空军呕心沥血（2）
毛泽东严肃起来，说：“难道今天还要我做你的思想工作不成？”
“不是不是。”刘亚楼当然怕惹怒毛泽东，但还是说了不想当的许多理由。
毛泽东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去周副主席那边，他同意你南下，你就走吧。”
刘亚楼听了，转身拔腿就走，途中遇到东野政委罗荣桓，罗荣桓问明情况后，对刘亚楼说：“你去找周副主席也是白搭，中央已经内定了。”
“那我这个空军司令是当定喽？”刘亚楼不由得犹豫起来。他虽然是个直肠子，人却极聪明，他不会做那种头撞南墙的事。终于，他叫司机调转车头，又重返菊香书屋。
毛泽东看着刘亚楼走进屋来，没等刘亚楼敬礼的手放下，就说：“想通了是吧？”
刘亚楼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边学边干，边干边学了！”
“唉，这才是刘亚楼嘛！”毛泽东满意地笑了，拉起刘亚楼的手握了握，让他坐在身旁。而后，毛泽东点燃一支香烟，与刘亚楼漫谈起来。
毛泽东特别强调：我们从南昌起义、秋收暴动起，就同蒋介石打仗，同日本侵略者打仗，走过曲折的道路，依靠小米加步枪，经历了长期的战争，我们打赢了，快要打出一个新中国来了，靠的完全是陆军打地面战争。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交战双方都有万架以上的飞机使用于战场上，空军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我们不可以没有空军啊。
毛泽东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在延安的时候，有人建议请苏联给我们援助飞机，我们好成立航空队。可是，延安只有碗口那么大，飞机要烧很多汽油，延河的水也只有那么多，那时还没有条件成立空军。现在好了，有了已经培养出来的一些人，有了广阔的天地，又接收了国民党留下的一些基地和设备，建立人民空军的基本条件已经具备。”
这一晚毛泽东兴致很高，谈兴甚浓，与刘亚楼一直交谈到深夜。
1949年7月10日，毛泽东写信给周恩来，提出建立空军的设想。毛泽东在信中说：“我们必须准备攻台湾的条件，除陆军外，主要靠内应及空军，二者有一，即可成功，二者俱全，则把握更大。我空军要压倒敌人空军，短期内（例如一年）是不可能的，但似可考虑选派三四百人去远方学习6个月至8个月，同时购买飞机100架左右，连同现有的空军，组成一个攻击部队，掩护渡海，准备明年夏季夺取台湾。”
周恩来随即着手进行组建空军的各项具体工作。
7月11日，周恩来召见刘亚楼，传达毛泽东的指示，并责成他提出空军主要领导干部人选和领导机关组成的方案。
刘亚楼在征求了各方面的意见后，向中央军委提出了报告，建议空军领导机关由第四野战军第十四兵团机关加上军委航空局的人员组成。
7月31日下午4时，刘亚楼带领军委航空局政委王弼、原新疆航空队的支部书记吕黎平（空军成立后任第四航校校长）来到中南海，朱德首先接见了他们。他在询问了刘亚楼一行赴苏的准备情况后，扼要地介绍了当时全国战场的形势，问起东北老航校的近况，刘亚楼作了汇报。
朱德听了很高兴，说：“好啊，已经为建设空军培育了第一批种子，现在就要像老母鸡抱蛋那样，一窝一窝地抱下去，母鸡孵小鸡，小鸡大了生蛋又抱窝，这样类推下去，你们空军也会同陆军一样，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你们受中央的委托去苏联谈判建空军的近期的也是首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放台湾。因此在谈判中一定要掌握好两条：一是培训能参战的空、地勤人员的速度要快，不能误了中央解放台湾的战略步骤；二是培训出来的作战飞行员，要以能压倒国民党空军为目标。希望你们圆满完成任务。”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刘亚楼为建空军呕心沥血（3）
谈话间，康克清回来了，她听说刘亚楼准备去苏联商谈组建空军，高兴地说：“多少年来就盼望有自己的飞机师，希望你们早点把空军建设好啊！”她听说刘亚楼的妻子翟云英也一同赴苏时，特意找来毛主席、朱总司令的照片，托翟云英捎给在莫斯科学习的女儿朱敏。
下午5时，刘亚楼等3人来到周恩来的办公室。周恩来因为太忙，没有要求刘亚楼作详细汇报，在询问了他们启程的准备工作后说：“为了商谈苏联援助中国建设空军的协议，中央代表团团长刘少奇同志正在莫斯科等待你们。你们明天出发，到了莫斯科以后，首先到少奇同志那里受领任务，大的原则问题，他已经同斯大林同志商定了。因为毛主席要亲自接见，同你们详细商量建空军的问题，我就不多谈了。”
半小时以后，他们3人来到毛泽东的住地。叶子龙领他们走进毛泽东居住的丰泽园。毛泽东放下书本，微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同他们一一握手。时值盛夏，毛泽东单衣单裤，裤子上还打着两块补丁。刘亚楼向毛泽东介绍说：“王弼是30年代在苏联学过航空机械的工程师，吕黎平是抗战初期我们党选送到新疆学习飞行的红军干部。”
毛泽东听后开起玩笑：“好嘛，你是在苏联学地面指挥的，你们3个既有地上的指挥员，又有空中的飞机驾驶员，还有能设计、修理飞机的工程师，真是难得见到这样三位一体的贵客呀！”
毛泽东让他们3人在沙发上就座，并对叶子龙说：“我要同他们研究去苏联谈判建立空军的问题，时间可能长一点，谈完以后，我请他们吃晚饭，你告诉大师傅准备4个人的便饭。”
叶子龙走后，毛泽东转身坐到藤椅上，合上办公桌上的文件，又点起香烟，与刘亚楼他们交谈起来。
毛泽东再次说起关于建立空军的话题：“我们过去是依靠自力更生战胜蒋介石的，没有向苏联提过援助建空军的问题，即使提了也不一定能给，我们穷嘛，所以一直没有开口。现在蒋介石在大陆还有100多万军队，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但他的后方机关和空海军基地已移到了台湾，必定会苦心经营，负隅顽抗。所以，我们的解放军在解放大陆以后，还要解放台湾，要保卫祖国的安全，维护世界和平。今后面临的作战对象，除蒋介石以外，还有美帝国主义。现代战争的样式是地面、空中、海上的立体战争。在这种国内国际环境下，我们仍然单靠陆军是不够了。必须建立自己的空军和海军，今后要建设三军协同作战的人民解放军。没有空军和海军，我们的国防是不能巩固的。所以，就要考虑建立空军与航空工业的问题了。中央认为，现在请苏联援助我们建立空军的条件已经具备。因为，有全国性政权后，就可以做生意，有偿还能力。我们让在莫斯科的少奇同志试探一下，他们答应了。前几天向苏共中央发了个电报，已得到斯大林的赞同。”
毛泽东把烟灰抖进烟缸，继续说道：“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商量这个问题。往来的电报内容，恩来同志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已经知道了中央的建军方针，现在我想听听你们关于组建空军的具体意见，好吗？”
刘亚楼对此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说得有条有理，其主要之点是：逃到台湾的国民党空军现有兵力4．5万人，飞机330余架，其中战斗机130余架，轰炸机近70架，侦察机近20架，这是我们将来渡海作战的空中作战对象。我们现在的主要家底：东北老航校从1946年至今共训练出飞行员126名、机务人员322名、领航员24名，其他保障人员88名；1938年至1942年我们党选送到新疆航空队训练出来的飞行员还有13名，机务人员15名；起义归来的共有飞行员39名，机务人员15名；接收国民党空军的飞行员24名，机务人员2000多名。现有战斗机43架，可参战的只有20余架；有轰炸机12架，可参战的7架。而渡海作战，解放台湾需要一支由300至350架飞机组成的空军作战部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刘亚楼为建空军呕心沥血（4）
刘亚楼说话不拐弯，他对中央的决策提出自己的看法：“中央提出的请苏联训练飞行员1200名、机械员500名的比例不切实际，应是飞行人员少，地勤人员多，比例1∶2比较合适。”
刘亚楼一口气说了有半个钟头，毛泽东没有打断他的汇报，只是有时问一些航空术语。刘亚楼说完，毛泽东也感慨道：“我们东北航校培养出来的和接收国民党空军的家当太小，底子太薄了，胜任不了解放台湾的任务。”
毛泽东拿起纸上简单记录的几个数字，用商量的口气问：“你们觉得中央在电报中提出的飞行员太多了，地面机械人员又太少了，飞机数量不够，不能夺取制空权，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这样的。”刘亚楼回答说。
吕黎平补充说：“苏美两国的社会制度不同，他们空军的歼击机、轰炸机的比例也不同。美国侵略别国要远洋作战，因此，它的轰炸机占作战飞机总数的一半。而苏联的轰炸机要少得多，大概只占三分之一。现代的轰炸机是以深入敌国作战的方式，达到进攻或者侵略的目的。歼击机是用进攻方式歼灭敌机从而达到防御，也就是掌握制空权的目的。因此，我们组建的空军，歼击机和轰炸机的比例按2∶1或3∶1比较合适，请主席考虑。”
毛泽东沉思片刻，说：“你们谈的意见，比较符合实际情况，修正了中央26日电报提出的方案中一些问题。我看就以你们的意见作为正式方案，同苏联商定具体计划。你们到莫斯科以后，先同少奇同志商量，由他带领你们去同苏联同志谈判，因为这是中央代表团同苏共中央会谈的重要内容之一。现在可以把我们刚才研究的意见归纳为两条建军方针：第一，以1年为限建立一支歼击、轰炸部队，协助陆军渡海作战，解放台湾。从陆军选调飞行人员采用速成训练的方法。第二，我们的经济很困难，苏联又不能无偿援助，因此，你们这次去谈判，请专家、买飞机、购器材都要精打细算。现在是贷款建空军，出钱买经验，要勤俭建军、厉行节约。”
毛泽东把手中的铅笔插进笔筒，接着又说：“组建空军是件大事，找你们来商量，刚才你们谈的意见，能说明问题，为中央出了好主意。希望你们努力工作，把空军建设好。还有什么要谈的？”
刘亚楼回答说：“没有。我们坚决按照主席的指示去做。到莫斯科以后，向刘少奇同志汇报主席的指示，谈判的情况及时向主席、中央报告。”
毛泽东点头微笑道：“好嘛！你们的任务就是去谈好建空军的具体计划。至于空军领导机构的组建，飞行人员的选调等问题，我告诉恩来同志着手办理。”
晚上7时，毛泽东领刘亚楼等3人到他的小饭厅，围着一张四方桌就座。毛泽东坐在正上方，刘亚楼挨毛泽东坐左边，王弼居右，吕黎平便在毛泽东对面坐下。炊事员摆上了四菜一汤和碗筷，毛泽东让取葡萄酒来，给每人斟满一杯。毛泽东端着酒杯，脸发红光，谈笑风生：“亚楼同志，中央指派你们去苏联谈判建空军，你就是全权代表。预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为建立一支强大的空军……干杯！”
刘亚楼立即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我们一定不辜负主席的嘱咐，尽快把空军建立起来，协同陆军解放台湾，完成统一祖国的大业。”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刘亚楼为建空军呕心沥血（5）
席间，毛泽东还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自从进住北平以后，反倒没有在农村那样方便了，行动受限制，吃菜也不自由，过去贺诚、傅连暲不同意我吃辣椒。现在请来了苏联的保健医生来检查身体，连个鸡汤都不让喝喽！”
席上4人都大笑起来。
吃完晚饭，刘亚楼3人向毛泽东告辞，乘车回到灯市口同福夹道7号军委航空局。这一夜，刘亚楼由于兴奋异常，久久不能入睡。
8月1日，北平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刘亚楼、王弼、吕黎平、翟云英在前门外火车站登上一列北去的列车，肩负着毛泽东等领袖们的重托，开始了遥远的征程。
向“远方”求援
刘亚楼一行经哈尔滨、满洲里，抵达苏联境内的赤塔市，在这里换乘一架运输机，飞往莫斯科。从赤塔到莫斯科的航程有5100多公里，途中在新西伯利亚、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各住一夜。这是刘亚楼第一次乘坐飞机，由于身体不适，又因夏季气流不稳，飞机上下颠簸，他在空中呕吐得很厉害。每天一上飞机，先吐食物，后吐黄水，苦不堪言。王弼、翟云英也经常呕吐。当过飞行员的吕黎平便忙前跑后，当起了空中“卫生员”，他同刘亚楼开玩笑说：“你是将来的空军司令，可不能带头呕吐呀！”刘亚楼苦笑着说：“看来这个空军司令真还不好当啊！”说完，又趴在简易沙发床边，“哇哇”地吐。终于苦苦地熬过了3天的折磨，刘亚楼一行于11日下午飞抵莫斯科，下榻于莫斯科郊外的一座疗养院。
第二天上午，刘亚楼的身体还未恢复，走路还有些头重脚轻，就带着王弼、吕黎平来到莫斯科城内*中央代表团团长住处，见到了刘少奇和王稼祥，将临行前毛泽东主席的指示和拟定的建立空军的初步方案向他们作了汇报。
刘少奇听后，表示同意，随后介绍了他同斯大林等苏联领导人商谈的情况，并说：“要尽快同苏联武装力量部部长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联系，约定会谈时间，原则商定之后，我就要回国了。王稼祥同志在莫斯科负责筹建中国大使馆，就绪后亦要回国。中央已经决定，9月要举行政治协商会议，讨论通过建国的各项重大问题；10月1日，要举行开国大典，成立中央人民政府。我要回北平参加这个会议和开国庆典。”
说到这里，刘少奇又关切地问：“你们有没有带外汇呀？”当听说没带，他便指示随行人员留下1万卢布，作为刘亚楼一行在苏联期间的活动费用。
8月13日，刘亚楼、王弼和吕黎平随刘少奇、王稼祥来到苏联武装力量部办公大楼，受到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的热情迎接。
苏方参加会谈的还有空军总司令维尔希宁元帅，主管训练的空军副司令和空军训练部部长。
双方很客气地寒暄几句之后，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说：“我们已得到斯大林大元帅的指示，由苏联援助中国建立空军，中国方面的设想和意见可以先谈谈。”
刘少奇说：“好。我们党中央已经决定刘亚楼同志出任空军司令员，现在就由他先谈谈吧。”
刘亚楼用俄语首先介绍了我们现有的飞行员、机务人员及其他勤务保障人员数量和飞机数量，飞行员的训练情况和技术状况。还介绍了所掌握的国民党空军的主要情况。接着，详细谈了组建空军的设想和意见。他说：“无论从渡海作战、解放台湾的直接需要出发，还是从巩固国防战略考虑，中国都需要建立一支有战斗力的空军，希望苏联援助我们，在1年之内建立一支由300…350架飞机组成的空军战斗部队。以上就是我们组建空军的初步意见，请苏联同志帮助我们拟出一个开办航校、聘请专家、购买飞机和相应设备的具体方案来，以便共同商定。”
刘亚楼为建空军呕心沥血（6）
维尔希宁元帅问：“你们对歼击机、轰炸机比例如何计划？哪里机场最多、最便于飞行训练？”
吕黎平回答说：“歼、轰比例是否以2∶1较为合适？现在，哈尔滨、长春、沈阳、锦州、天津、北平、济南都有可用于训练的机场，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好。”
刘少奇说：“方才他们所谈意见，事先报告了毛泽东同志和党中央，因而这也就是我们党中央的空军建军方案。请元帅同志据此意见拟出具体援助计划。”
华西列夫斯基元帅点了点头，说：“听了中国同志的方案，我们有了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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