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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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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儿仰天长啸,嘶啸声响彻夜空。

    赤兔一嘶鸣,围绕着赤兔的那片颜色驳杂的马群,如同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苍茫的草地上

    滚了过来,上百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

    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风流的作用下飘动起来,四只蹄子飞快地向前推进,像是根本不用沾地,飞了起来般,越跑越快。

    前去捉马的人被马流冲得不断倒退。

    金吉骑在赤马上一边叫一边挥鞭,卖力地表演着:“快把马都捉回棚里去,它们都围着我,我不能出来了。”

    捉马的人们自顾不暇地被马拱得四处乱窜,忙活了好一阵子,竟然一匹马都没捉到。

    平时都是人驯马,马在人们的马鞭恐吓下听令行事。

    此刻,马儿们发现人们拿它们无可奈何之后,竟然玩上了瘾,把人撵得在草原上跑来跑去。

    有一头老马,就专盯着刘场长的裤。腰。带叨。

    刘场长跑东,它也跑东,刘场躲到西边,它又追到西边,嘴一张,用牙叨了刘场长的裤。腰。带咬住就不放了。

    刘场长两手拉住裤。腰。带,又不肯跟马儿用力拉扯,生怕带子一断了,裤子就滑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好歹是一场之长啊。

    反正,这一天晚上,全马场的人就在捉马与被马追着跑,跑得累成了一条狗之后,歇了一会儿又想办法再捉马,最后网子,绊马绳,挖坑,什么办法都想了使了,马儿依旧没捉进棚。

    到了半夜两三点钟,人们全都累瘫了,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就睡过去了。

    金吉这才伸手凑在唇边,忽忽地吹了几下,马儿们才在几十匹白马的号令下聚拢在一处,打着喷嚏兴奋地回棚去了。

    金吉把马赶回了马棚,打眼一看,马场再也没有站着的人之后,这才悄无声息地往苏秀秀宿舍那边摸。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吉普车的车门处,倚靠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男人指间的烟火在黑夜中忽闪忽闪的,飘散出一丝烟火气。

    金吉嘀咕了一句:“倒霉,这家伙怎么把车停这儿了?”

    这里是去苏秀秀宿舍的必经之路。

    金吉骑着马又去四处转悠了半小时,回来之后发现这男人和这车还在。

    这一次,男人也发现了金吉,他把烟头放在车头摁灭了之后,就冲金吉勾了勾手指。

    “你是来找苏秀秀的吧?过来,我俩聊聊。”

    金吉这才知道,这男人是专门等在这儿逮他的。

    金吉下了马,大摇大摆地走向贺铭章。

    “我叫贺铭章,你叫什么?”

    “金吉尼玛。”

    “有汉语名字吗?”

    “还没。”

    “你多少岁了,家里还有什么人?收入怎样?”

    “关你啥事儿?你查户口的?”

    “我是管知青的统筹部部长,知青的一应大小事务都归我管。工作调动归我管,生活事务也归我管,以后她们要是想结婚,申请也要我批复。”

    哦哦,原来是管苏秀秀工作调动和婚姻申请都能管的官儿啊。

    金吉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有问必答起来。

    “我啊18岁了,家里就我一个,不过快添一口子了,收入啊,收入养家糊口是能行的。”

    “我今年30多岁了,家里有我妈和我,我妈在江北糖山任职。我出生在京城,生父健在,是个京官儿,我还有个小妈生的弟弟,叫贺胜利,听说个性挺跋扈的。

    不过我生父和我弟弟的事也跟我关系不大,只是他们还在我的家庭成员关系栏内,我就稍带着说一下。

    秀秀如果跟着你只能糊个温饱,跟着我却有大屋住,有四轮的车坐,顿顿能吃肉。”

    金吉刚开始还笑眯眯的听贺铭章说,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发现不对劲啊。

    这男的好像不是来政审查他的关系清白不清白的,不是来考查他够不够资格和知青婚配的,而是来和他抢苏秀秀的!

    金吉一马鞭就甩了出去。

    唰的一声,马鞭被甩得又直又长,带着风声,袭向贺铭章的面门。

    贺铭章直接一矮身闪过,鞭子抽在车顶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贺铭章刚避过第一鞭,金吉又挥舞着第二鞭攻了过来。

    贺铭章就地一滚,爬起来的时候,手里就握了一只黑壳子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金吉。

    “你觉得,你的鞭子和我的枪比,谁能把谁弄死?”

番二十九 地主家的傻儿子

    苏秀秀这一夜也睡得极不安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先是难以入眠,后又是恶梦连连。

    前生,重生后的片段都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轮番播着。

    前生,在来玉山马场的路上,一切都和重生后一样,只是后来到马场后关于工作安排的事开始,一切都因为贺铭章的介入而起了变化。

    前生,她知道贺铭章这三个字,是因为罗飘雪一事的处理决定书是这人签的字。

    正因为罗飘雪的死亡,给她敲响了警钟,在玉山马场极度不适应的苏秀秀越来越烦躁不安,迫切的想要回城,从而落入了有心人的圈套之中,沦为玩物。

    虽说龙生九子各不同,可是贺铭章终究和贺胜利是兄弟,贺胜利偏执阴狠,贺铭章要是执着起来,也变成了另一个贺胜利。

    那么,事情就变得十分糟糕了。

    如果所有事都照着原有轨迹,苏秀秀有信心规避那些伤害,保全自己和金吉。

    如果事情变了,人也变了,重生就变得没有了优势,她依旧要面对苍茫未知的未来,苦苦挣扎。

    马蹄声从凌晨五六点就开始在外时有时无的响起。

    苏秀秀艰难地睁开困顿的眼,下意识地看向刘金莲的床铺。

    空的。

    也是,扎木受了伤,刘金莲应该过去照应去了。

    苏秀秀洗漱好就掀了帘子的一角往外看。

    金吉骑着红马儿,马上驮了个人,手里拿了把黑壳子枪,低着头在摆弄弹夹。

    苏秀秀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帐蓬。

    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金吉马上放着的人是贺铭章。

    一脸是血的贺铭章。

    被马鞭反绑了双手昏迷过去的贺铭章。

    苏秀秀看着大摇大摆还在傻笑的金吉,又看了看远处渐渐清晰的人影,顾不得许多,直接奔到马前,直接一把把金吉拉下了马。

    “快,把贺铭章先弄进帐蓬,别让其他人看到。”

    金吉浑不在意地道:“这家伙是个猛货,可是没我厉害。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打赢了,他现在是我手下败将,给人看到就看到呗,别人才会知道我有多厉害,有多不能惹。

    像他这种突然钻出来想我抢女人的玩意儿,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弄一对儿。”

    金吉咧着嘴,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苏秀又气又急,“叫你把人弄进去就弄进去,你又不肯听我说话了是不是?昨天你就打架,我还没原谅你,你一晚上打两场,你还有脸得意?”

    金吉这才突然想起来,苏秀秀不喜欢他打架。

    金吉灰溜溜地把贺铭章扛进了帐蓬,苏秀秀环顾四周,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赤兔的屁股,赤兔嘶鸣着跑远了。

    金吉把贺铭章往地上一扔,脱了鞋子就往苏秀秀床铺上爬。

    苏秀秀进帐之后,看他还三两下脱了外衣钻进了她的被子里,眼皮一眨一眯的,像是要在这儿睡一觉。

    “给我下来!”

    金吉死命扒拉着被子不松手,一脸委屈:“我累了一宿,又累又困,你这被子真舒服,你不陪我睡,就让被子陪我睡。”

    地上的贺铭章咳了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番三十 转机

    贺铭章一张嘴就吐血,接连吐了好几口。

    帐蓬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看着贺铭章灰败的脸庞,苏秀秀头痛无比地看着赖皮在自己床上还能笑出来的傻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帐蓬外突然响起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苏秀秀大惊失色,连忙弯腰吃力地把贺铭章往床底下塞。

    “应该是刘金莲回来了,要是她看到你还有贺铭章在帐蓬里,她又是个大嘴巴,她看到就相当整个玉山马场的人看到了。你和贺铭章都藏到床底下去,赶紧的。”

    贺铭章一直在咳。

    苏秀秀眉头皱眉得死紧。

    金吉直接捂死了贺铭章的嘴,然后拖着他钻进了床底下。

    刘金莲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还在门口就掩了鼻子。

    “哎呀,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儿?苏秀秀,你在帐蓬里杀人了?”刘金莲玩笑般问。

    苏秀秀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没,没杀人。”

    “跟你开玩笑,瞧你紧张得,倒真像杀了人似的。”刘金莲打了个呵欠,刚要往自己的床铺走,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地上那滩暗红色的血渍。

    刘金莲惊恐地抬头看了苏秀秀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杀人了,苏秀秀杀人了。”

    完了!

    苏秀秀颓然地坐到床沿上,心里一片荒芜。

    金吉从床底下爬出来,看到苏秀秀吓成这副模样,也意识到不对劲,他想起昨天晚上贺铭章说过他的家世,父母都是当官儿的,他自己也是一个部长,管着这一大片的知青。

    他要真把人打死了……

    金吉浑身一震,拉了苏秀秀的手就道:“我做的事我自己扛,你不要怕。”

    苏秀秀崩溃得哭出了声音。

    “你扛?你拿什么扛?杀人是要偿命的!”

    “偿命就偿命!”

    苏秀秀悲凉地盯着金吉一直看一看看,看得金吉心里发毛,看得他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掉。

    “我要是死了,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不保护你,你会被坏人欺负,所以我不能偿命也不能离开你。

    那要怎么办呢?”

    “如果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就跑吧?我陪你去亡命天涯,去哪儿都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苏秀秀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决绝无比地道。

    金吉点头,“好,我们跑!我们现在就跑!”

    床底下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贺铭章咳得越来越厉害,血从床底下慢慢地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苏秀秀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了。”

    “我,我还没死呢,事情……事情还有…转,转机。”

    贺铭章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说话。

    “我活着,杀人的事情就不存在。苏秀秀…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金吉。一会儿,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就说是我自己伤了…”

    密集的脚步声已经把帐蓬包围住,这时候再想跑,都已经来不及了。

    金吉突然拿了枪,对准床底下,“你现在就跟外头的人说,是你自己受的伤,让他们先离开。”

    “我不会说的,除非苏秀秀答应和我在一起。你尽管打死我,我死了你就得偿命,你不在,苏秀秀会被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你信不信?”

番三十一 反悔

    “不,秀秀是我的。”金吉压抑至极的嘶吼着,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的凸了出来。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退路,我宁愿选择……”

    金吉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吐得艰难而生涩。

    特别最后两个字。

    “我死!”

    在我死两个字吐出来的瞬间,金吉的枪口已经瞬间调转,朝向了自己的。

    “不可以!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苏秀秀尖叫着奔过来,眼泪像绝堤的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出来。

    金吉却已经扣动了扳机。

    卡……

    扳机被金吉一扣到底,再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子弹,却没有飞出来。

    金吉下意识地又扣了一下。

    苏秀秀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

    帐蓬外大喇叭的声音适时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马上就要进来了,不要试图做任何无谓的抵抗,不然,让你们血溅当场。”

    苏秀秀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一瞬间抽空了,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金吉把贺铭章从床底下拖出来,狠狠地逼问着:“为什么是把空枪?你带一把空枪装什么大瓣蒜?

    子弹呢?快把子弹给我!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不会为难秀秀了。

    你……你会对秀秀好的,对吧?

    只要我死了,你会保护秀秀的吧?”

    贺铭章一边咳一边吐血一边笑,笑着笑着眼角就湿了。

    “她宁愿和你亡命天涯,宁愿陪你吃糠咽菜,你死她也说活不了!”

    “你死只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逼我不得不保护她!”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傻到了极点,至情也至性!”

    “可我,偏偏无法为难这样的你们,所以,只能委屈我自己!”

    “行了,行了,扶我起来,帮我松绑,不然真等他们冲进来了我也不好自圆其说了。”

    金吉举着枪,傻呆呆的看着贺铭章,然后扭头问苏秀秀:“他,他这是啥意思他?我咋,我咋听不明白呢?”

    苏秀秀吃惊地望着贺铭章,贺铭章冲着她咧嘴笑了笑,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笑起来十分诡异,一点美感也没有。

    苏秀秀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间着陆了。

    “谢谢,谢谢,我真没想到,你和他,真的一点也不一样。”

    “金吉,愣着干嘛,赶紧给贺部长松绑,扶他起来,再把洗脸帕子拧过来给他擦把脸,把这一脸的血收拾收拾。”

    见金吉还傻站着,苏秀秀又喜极而泣,好一通吩咐。

    金吉一边往放脸盆儿的架子那边走,一边不太放心地问:“他要是骗我们的怎么办?”

    “我相信他,他说话一定会算话的。”

    “哦,好好。”金吉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去扯洗脸帕,帕子刚扯下来,一群人就从帐门外冲了进来,那强劲的冲势,直接把金吉冲到了一边。

    这群人根本刹不住,直接冲到了贺铭章面前才停了下来。

    刘场长从人群中间钻了出来,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地喊着:“把杀人犯苏秀秀给我抓起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啊呀呀呀咿,小的们,还不动手?”

    贺铭章偏头看着苏秀秀,眸光一闪,“我想反悔了。”

番三十二 吓吓你们又怎么了

    苏秀秀绝望地看着贺铭章,金吉目眦俱裂地道:“你这说话像放屁的臭虫,我打死你!”

    帐内众人嚷嚷着要冲上前去抓住苏秀秀和金吉。

    苏秀秀重重地闭上双眼。

    金吉打翻靠近过来的几个人,拳脚齐出,瞬时之间已经把那几人胳膊都给卸了。

    惨叫声连绵成一片。

    刘场长往后缩了缩,喊道:“上猎枪,上猎枪!抓不到就崩了。”

    “好了,别闹了,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贺铭章说话的时候,破裂了一道口子的唇角就痛得他直皱眉,他一边暗骂金吉野蛮一边招手让刘场长过去。

    “刘场长,赶紧把家伙都收起来,我和金吉这家伙是公平比试。

    都说不打不相识,我算是见识了玉山第一勇士的风采了,比起我们军中好手也不遑多让。

    虽然被他揍成了猪头,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没气度的人,会借故诬害于他。”

    刘场长啊了一声,呆呆地看着贺铭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什么?

    什么意思?

    苏秀秀和金吉也呆住了。

    帐内一时静默下来,所有的喧嚣都像被按了暂停键,断得特别突兀。

    贺铭章看着众人惊讶的模样,止不住地扯嘴笑了一下,一边笑一边又叫痛。

    “你们没听错,我没事,是那个叫刘金莲的女同志太大惊小怪了,什么也没看清楚就出去瞎嚷嚷。我好好的在这儿呢,苏秀秀杀了谁呢?

    你们都出去吧,我这一身的伤还得处理。”

    刘场长一头雾水地问:“真,真的让我们全都出去?你,你不是被胁迫了吧?”

    “我贺铭章这辈子能被谁胁迫?叫你出去就出去吧。”

    刘场长迟疑地往帐蓬门口走,走到门外又扭头说:“我叫场医过来给你包扎,我看你伤得好像不轻。这金吉就是个二愣子,下手没个轻重,早晚得出事。”

    “不用,谁把我打成这样的,谁负责帮我处理伤口,谁负责把我的伤养好。”贺铭章斜了金吉一眼。

    刘场长等人冲进来的时候很突然,退走的时候同样很突然,来来去去前后不过十几分钟时间。

    金吉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这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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