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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敢说我是魔鬼，”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我的下巴都仿佛被捏碎了，他又说：“我看你在这里还没住够，还想再住一段日子，是吧？”
“靳言！你到底要怎样你说！”我忍无可忍地问道。
“这么激动干嘛？怎么？太久没有过，想我临幸你了是不是？”他故意岔开话题，语气邪恶得让人想死。
这样和他硬碰硬根本没用。
我转变了语气，努力试图让自己变得温和，我说：“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也别和我绕弯子了，你就直说，行吗？我能答应的都答应，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怎么样，请不要染指我的妹妹，好吗？”
他笑了笑，他说：“你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嘛……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我问。
“前提就是……你不能让我不痛快。”他说。
我差点儿抓狂，但还是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脾气，我说：“那样怎么样才能让你痛快？”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得意地挑了挑眉，自嘲似地说：“就你这么一个小服务员，我也真是被我自己醉了。”
他的语气模糊不清，我没怎么听清楚，我问：“什么？”


　022　你当自己是皇帝吗？

“没什么，你答不答应？”他问。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道。
“没事，你不答应还有你妹妹。我想，她会很乐意答应的。”他语气轻快而散漫，似乎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咬牙，心一横，还是很孬种地吐出了一个“好”字。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小画和靳言混在一起。我太了解小画的个性，也太了解靳言的个性，我知道小画和他在一起，只会离父母的期望越来越远，只会荒废她的学业毁掉她的前途，只会被靳言完全玩弄于鼓掌，就像我现在这样。
他得意地笑笑，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然后说：“行了，好好养伤，等着哥来宠幸你。”
“你当自己是皇帝吗？”我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在我的世界，我就是王。”他很高冷地说了一句之后，转身打开了房门，大声喊道：“阿杰！我们走！”
“靳少，等等我……”小画娇滴滴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你陪你姐姐出院，楼下有车会送你们。”伴随着这句话，靳言已然走远。
不一会儿，小画垂头丧气地走进病房，问我：“你和他聊什么了？怎么出去他就走了？”
“没什么，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吧。”我说。
“你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她不耐烦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按铃让护士过来告诉张主任我要出院，她告诉我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妥直接离开就好。于是我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和小画一起走到了楼下。到了楼下，发现楼下果真停着一辆丰田的商务车，是靳言安排好的。
一路上小画都在追问我和靳言究竟聊了些什么，我一直不说，导致她的情绪越来越焦躁。不过当时有司机在场，她并不好多问什么。等到到家后，她直接就炸了。
“潘如书！你到底说不说？”她直接发飙了，把茶几上我最爱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小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喊道：“吵什么吵什么？你们姐妹两怎么又打起来了？小书刚刚出院回家，小画你这又怎么了？”
“我们姐妹两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小雪你别管。”小画大声说道，又指着我问道：“潘如书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和他说什么了？你是不是见我和他关系好一点你就吃醋啊？你不故意离间我们你心里就不带劲是吧？”
我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悲哀。不过，我也能体会小画的心情。靳言毕竟是她从一开始就喜欢的男人，她难免心里会多想。我给了小雪一个抱歉的眼神，让她先回房间，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后关上了门。
我坐了下来，平静地说：“你先别激动，我告诉你就是了。”
“说吧。”她双手抱拳，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我，似乎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这一趟住院虽然没花自己的钱，但是工作停了，工资肯定不够给你买化妆品了。我和他协商好了，你要的那套化妆品想让他出钱买，作为对我的医疗赔偿一并算上。因为不好当着你的面说，所以让你出去。就这样，别的没什么。”我说。
她完全愣了，我的说辞和她所设想的完全不同。她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她说：“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他怎么说？”
“总之一个星期内我会给你一套你要的化妆品就行。”我说。
她瞠目结舌之余，顿时脸色由黑变白再变红，她兴奋地走过来挽住我的手撒娇说：“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以为你在他面前说我坏话，所以才急了。我不该这么想你的，姐，你别生气了。你伤着哪儿了？还疼吗？”
“没事儿，都已经好了。就是让你担心了，这大半个月你过得挺辛苦吧？钱是不是不够用了？”我柔声问道。
“我找到了你的银行卡，不过卡里的钱都被我花光了。姐，你老说没钱，怎么卡里还存着三千块呢？”她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那张卡我藏在衣服兜里压在了行李箱的最底下，没想到，这样都被她翻了出来。那笔钱，是我为自己攒下的读夜校的学费，本来打算开春之后就去报考夜校的，这下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那钱是留着备用的，万一家里出点儿急事，还能用上。”我无力地回答道。刚和她重归于好，现在我不想发泄任何情绪。算了，由着她高兴吧！


　023　像我这样的靳少也瞧不上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打算的，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动那笔钱。不过姐，你看我这套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她问我。
“嗯，好看。这件外套看上去料子不错，多少钱买的？”我问道。
“打了四折，原价好几千呢。”她说。
“你的意思，打了折还要一千多？”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居然敢这样挥霍。
她立马低下了头，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她心虚地小声说：“我是想……她……她们动不动买衣服都买名牌，我没有一件衣服撑撑门面也不行。对不起了姐，下次我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我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好。
“姐，实在不行的话，我要么和小雪一起做公主吧！小雪说了，每天晚上陪客人喝喝酒就好！凭我这姿色，肯定天天晚上有人点我！这样我能赚很多外快，你不用那么吃力，咱们的生活也可以改善！你看看小雪，小雪现在都给自己家里赚了一套房子呢！”小画突然提出来，把我整个人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潘如画！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以去从事这种职业？你现在可是大学生！”我大声喊道。
“哎呀，姐，你别激动。我晚上也不用上课，天天和那帮男同学喝酒也没意思。做这个每天晚上可以免费玩，还可以赚钱，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一举三得，你不觉得吗？”她又说。
“小画！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知道爸妈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我供到高中、把你供上大学吗？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做这一行，你不是在糟蹋你自己吗？钱没事，我会努力去赚的，你给我安心读书，不要想七想八的。”我大声说道。
“就你那点儿工资够做什么呢，你又不会和小雪一样去做公主。”小画自知理亏，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不可能去做那方面的工作，你也别想。”我冷冷地说道。
“其实又没什么，你见小雪做到现在，身上有少一块肉吗？”小画不以为意地说。
这时候，小雪再一次忍不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小雪说：“小画你只看到了我的光鲜，你见识过我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样子吗？你知道陪着猪头一样的男人卖笑的感觉吗？你真的别糟蹋你姐，也别糟蹋自己了。上大学多么不容易，大学一出来参加工作就是白领了，何苦要这样？”
小画自知理亏，见我们两都一个鼻孔出气，顿时悻悻地不再说话了。小雪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去她的房间里聊聊。我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小雪关上了门，转身就问我：“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小画不说实话，和我也什么都不说吗？”
那一刹那，小雪的关心让我顿觉十分惭愧。扪心自问，小雪是我来到h城后的第一位朋友。从一开始因为她对我仗义相助而结识，到后来她多次明里暗里地帮我，凡是遇到出手阔绰的客人，她都会想办法让我端着果盘进去包厢，哄着客人给我打赏小费。小雪虽然是风尘女子，但却始终保留着一颗善心。可是我扪心自问，或许内心总对她所从事的职业有所顾忌，从来对她似乎就不敢毫无保留地信任。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红着脸说：“真没什么，就是下班骑车不小心被靳少的车给撞了。他直接把我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
“小书！”小雪一听就生气了，双手环抱在胸前，小声却严厉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靳少几次三番故意找茬找你出去，又接连几次把你带走，他以前可从没跟哪个服务员这么亲近。别说服务员了，连我们这样的女人，都没见他正眼瞧过。小书，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那你真的是从来没把我当过朋友。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担心你。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表现出来的一脸关心并不是假的，可是我却依然无法启齿，我支支吾吾地说：“有……是有一些过节，但是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小雪，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咋说。而且你知道靳少的为人，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一个服务员动什么真格，所……所以……”
她见我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她又小声问道：“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主动勾引靳少的？”
我猛地用力摇头，自嘲着说：“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靳少也瞧不上。”


　024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也别总那么说自己。你其实比你妹妹耐看，就是不怎么打扮。而且你皮肤既白又光滑，男人有时候就喜欢这样的说不定。”除了靳言，说我漂亮的也就只有小雪了。
“小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说了对你不好，你也知道靳少的为人……”我说。
“好了，我明白了。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女孩子容易受伤。”小雪是过来人，已经全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嗯，我知道了。小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有些为难地开了口。
“说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她说。
“能借我五千块钱周转一下吗？”我犹豫再三，还是张开了口，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问别人借钱。
“五千？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狐疑地问我。
“刚才我对小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为了让她不起怀疑，我得帮她买到她要的那套化妆品。”我说。
小雪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啊，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你妹妹，一看就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
“她就是骄纵了一些，心地是善良的。”我说。
“我这两天给你凑凑吧，我刚给家里寄了钱，不是特别够。不过没事，我能给你凑上。”她说。
我忍不住拥抱了她，我说：“谢谢，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急，没事，我知道你难，慢慢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着说：“好了，别矫情了咱们。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是过来人。”
小雪放开了我，见我一脸素颜，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说：“我给你化化妆吧，老是这么素颜见人不好。”
我本能地推托，但拗不过小雪的热情，她执意要替我化妆，于是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十分钟后，我看着镜子里烟熏妆、大红唇的自己哭笑不得，却还是被小雪逼着不卸妆，在万般无奈之下顶着这大浓妆去上了班。
“哎呀我的妈，你这是要转行了吗？”刚进去工作间，小菜就直接惊吓得跳了起来。
“被小雪逼的。”我耷拉着脸说道。
于是，就着我的妆容，被小菜足足嘲笑了半个小时，导致我当晚的心情从阴转雨再转雪，不美丽到了极点。
“007；808号包厢让你前去送一份大份的果盘。”一个服务员过来传话。
我一听愣了，808包厢里的客人是谁？怎么会突然点名让我送果盘？我诧异之余，还是乖乖地做好了果盘端了进去。
一推开包厢的门，当看到屋子里坐着清一色的女生、再看到这帮女生中坐着沈紫嫣时，我顿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听说靳言这段时间出国度假了，这两周都不会出现在会所。沈紫嫣点名让我前去送果盘，肯定是来者不善。
我心里暗暗思忖着，不动声色地把果盘放到了茶几上，轻声说了一句：“您好，请慢用。”
我本想迅速离开，可是一个打扮非常中性、唇上还打着唇钉的短发女生张开上臂拦住了我，像男人一样痞痞地说：“别急着走啊，坐下来聊聊吧。”
“您好，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礼貌地回答道，心里却有些微微着急起来。
这时候，沈紫嫣在我的身后说话了：“007，咱俩好歹也喝过两次酒，你怎么见到我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转过身，微微一笑，我说：“紫嫣，不好意思，我近视，刚才没有看清楚。”
沈紫嫣今天穿着打扮十分帅气，头发高高地扎成了马尾，皮衣黑裤，里面只穿了一件胸围，一站起来，肚子上的那一枚肚脐钉特别显眼，小腹平坦，腰肢纤细，腿十分修长，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马丁靴。
“过来陪我们喝酒。”她说。
“不了，改天吧，我今天还要上班，吧台很忙，不然等下经理该批评了。”我连忙推托道。
我的头发一下就被那个拦住我的短发女生揪住了，我头本能地后仰，她瞪着眼睛说：“干嘛？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敢惹我们紫嫣，就应该想好什么后果！”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紫嫣是朋友，怎么会惹她？”我的头皮被她扯得生疼，我试图掰开她的手，但是她扯得更厉害了。
“朋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就敢说紫嫣是你朋友？你看看这屋子里的人，我们这些人才叫做朋友。像你这样的人，叫做贱人，懂吗，嗯？”她说完直接把我拖倒在地，一脚踏在了我的小腹上。


　025　怎么会流血？

她下脚很重，我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哟，叫得这么动听呢，怪不得就你这样还能让靳少高看你一眼！靳少看走眼了，我们可没看走眼！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伤我们紫嫣的心！”她说完，又用力在我的肚子上踩了好几脚。
小腹猛地一阵剧痛，我强忍着一声不吭，她蹲下来，掐着我的下巴说：“贱人，你和靳少是怎么搞到一起的？说！”
“没有。”我死不承认。
这时候，沈紫嫣忍不住走了过来，她穿着马丁靴直接踩在我的脸上，她说：“没有？你能不能说实话？不能的话，晚上你别想走出这个包厢。”
“你们确定要这样对我吗？这里是靳言的会所！”我强忍着疼痛说道。
“哟，你还敢拿靳言来威胁我！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是吧？我告诉你，他现在说不定和哪个女人在国外度假呢！你他妈就算是和他有关系，也只是他的玩物，懂吗？他的初恋是我，他的初吻给了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能比吗？”沈紫嫣掐着我的下巴说道。
她大概因为从小和靳言在一起的缘故，也沾染了不少靳言的戾气，看上去像个乖乖女，没想到背地里也如此小太妹。
“那你究竟要怎样，你直接说吧。”我的肚子一阵阵地疼，额头冒出了微微的细汗。
“告诉我你和他怎么到一起的？”沈紫嫣让那短发女生把我拉起来，然后问我道。
“忘记了。”我明明记得，可是我就是嘴硬不想说，更不想屈服。
“啪！”
我的左脸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一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暴力！
“这一巴掌是靳言当着你的面打我的，现在我还给你！”她说。
“啪！”
我的右脸又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接连两个耳光，打得我头昏眼花。
“这一巴掌，是觉得你嘴太欠，欠收拾！没什么本事就不要那么硬骨头！让你说就说！不然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明白！”她扇完，还很怜惜地吹了吹自己的手。
“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怎么样随便你，我认栽！”我依然死不认错，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句话让她的火气噌噌直冒，我被她推倒在沙发上，骑在我的身上用拳头猛捶我的头。几个女生全部围过来，拿着啤酒一瓶瓶往我身上倒，无数的拳脚密集地砸过来，我的头上、身上、小腹、腿上均传来一阵阵地痛，我已经分不清这种痛感究竟源自哪里，只觉得浑身仿佛要散架，脸上、头发上都是啤酒和血混合的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个女生大喊：“天啊！她下身好像流血了……”
我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听到她们几个小声嘟囔了几句。
“怎么会流血？难道她怀孕了？”
“草！不会吧？”
“血还在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啊！赶紧！”
“不行，我们这样走，靳言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干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