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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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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喘了口气,平息了心情,
“小环你别多想,司东他……只是我自保的工具。你要相信我,等我有了一定能力,我们就一起离开。海阔天空,天下之大,我们哪里去不得?浪迹天涯也好,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也好,总之,我们相依为命,永远不要分开!”
应小环嘴角弯起一个奇特的笑容,笑容诡异的,和柳氏一模一样!
司南震惊的松开手,看着小环面具一块一块掉下,先变成风铃的模样,而后变成阿萝、姚依依的面容,“小南,我们是好姐妹,你干嘛吃惊?你对我好,又说了这些话,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只有我才能帮助你?你知道,你的亲人是靠不住的,你又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我。才能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你还真是自私啊!”
一声长叹在司南的背后,司南猛的回头,目光欲裂,“是谁!”
“谁啊!”
粉红色纱帐内,一个瘦弱的人儿在拼命挣扎挥舞着手臂,脸上汗津津的,把半个枕头都浸湿了。月荷悄悄掀开纱帐一角,见司南紧紧闭着眼睛,似被什么噩梦纠缠住了,放下薄纱,不声不响的退下去了。
雾气飘渺,被风吹动着,向远处飘去。
不对!这不是现实!难道我还在做梦?
司南在梦中如是想。
一声似大提琴般低吟的声音,“哼!”
“啊,大哥?”司南骇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明知道是梦境,可是被人抓个正着,司南窘得无地自容,结结巴巴的说,“大哥、你,听我说!”
司东露出残酷的笑容,“不用了!你又不是我妹妹。”
他露出腰间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对着司南躲藏的花树一劈,顿出像喷涌出一股泉水般,冒出一块洁白写满扭曲文字的白圭,掉在地上。
司南顾不得其他,急忙证明,“我是你妹妹啊。”
“胡说,你只是占据她身体的一缕孤魂,说,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妹妹?”
“我没有,”司南惊恐的摇头,“我来的时候,她就死了。”
“她没有死,她还没有断气!是你害死她,剥夺了她生存的最后机会,你还汲取她的灵魂能量,补充自己!我妹妹死的好惨,我要为她报仇!”
“啊!”惊慌失措的司南,还不知道如何应付司东的质问,就天旋地转的掉进时空隧道里,被海浪卷着,被暴雨浇着,被岩石压着,被风霜欺凌着。好容易再次回复知觉,却惊异的发现眼前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四轮汽车满街跑。
“我?这是在哪里?”
司南,不,前世的瑟琳娜迷惑的看了一眼周围。一块火红色的高跟鞋暗器擦着耳边呼啸而过。
“快滚!滚啊!你还来做什么?”
一声熟悉至极,却又陌生的声音,尖锐的刺激着她的耳朵。
血,是血。
瑟琳娜眼前一阵发黑,身躯冰冷,终于看到那段纠缠自己数年的梦境后半段——钰莹在发出那段辱骂、诅咒之后,她自杀了。
跌跌撞撞的瑟琳娜闯进好友房间,被入目的鲜血刺激的险些昏倒,“不可能,不可能,钰莹不会自杀的。”
“快滚,你这个jian货,连好姐妹的男人你也抢,你还有脸上门,来炫耀你的男人对你百依百顺?你这张脸让人恶心的想吐。快滚吧!”
“不,再让我看看钰莹。莹莹,莹莹,你看看我,睁开眼看看我啊!我们发誓一辈子做好姐妹,不离不弃。你怎么不听我说,我有苦衷的,我真有苦衷的?”
“苦衷?你当着钰莹的面,和明远上床,什么苦衷,你就是想让她痛不欲生,你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出卖是什么感觉吗?瑟琳娜,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现在,我告诉你,赶快离开我的家门,不然,报警抓你。”
为什么,为什么啊?
啊!巨大的痛楚如撕心裂肺,那种恨不能倾尽所有,却不能挽回一丝的悔恨,让这具美丽的躯壳失魂落魄,在没有往日的飞扬神采。
“你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啊,哈哈!你以为穿越可以给你带来另一段生命的旅程,做美梦!你没了倾城的美貌,也没有完美身材,没有高学历、没有背景、没有金钱,我倒要看看拨开那层华丽的外衣,露出血淋淋的真面目,你还剩下什么!”
“哇,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朱探从潜修洞中走出来,情不自禁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半月没有见太阳了,他微微眯眼,看旭日东升,霞光万丈的美景,笑了一笑,寻思,“该找个机会去寻小南了呢。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下翼舒峰。
与此同时,噩梦中的司南大叫一声,
“我不是为了失败而生的——”
硬生生的从噩梦挣脱而出。
正对着她的床梳妆柜上一面铜镜光芒一闪,流出两道鲜红的血痕。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五、第一次亲密接触(1)
三十五、第一次亲密接触(1)
飘然的杏花落在司南洁白的百褶裙上。点点红瓣,如诗情画意般动人心肠。望着如穿花蝴蝶在杏花树下轻笑追逐的静梧院诸女们,有庄生梦蝶的疑惑。此时此刻,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就像她脑中一团浆糊,总是觉得自己在穿越、现实中做了一个长长离奇的梦,好像过去未尽的遗憾,还有弥补的机会,而现在的烦恼,也许在下一个不经意的转弯,就彻底解决了。
“听说你昨日做了一夜噩梦?”
司南微微顿了顿,没有真的回头去看那位有待加强表演训练的月荷,尖尖的瓜子脸转过去,隔着横斜的杏花枝子,在杏黄春衫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影子,嘴边含笑,见沉稳大度的蓝羽卿也用关注的目光看着自己,更别说提问者左菡萏了,微微偏着头,“哦”一声,毫不犹豫的说。“是啊!”
声音清脆脆的,好像圆润的雨滴一滴滴敲在一排屋檐竹管上,有特别的韵律美感。
对于这两位,司南不讨厌。
左菡萏有种肖似阿萝的艳丽,美目顾盼生辉,翘起的唇角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没有瞧不起自己,反而若有若无,显出一丝对自己的好奇。至于蓝羽卿,浓眉大眼,有股女子豪爽飒飒,端庄又贤惠,让司南觉得她和大哥司东太有夫妻相了。
可惜蓝羽卿过不了许久,就要去九阳仙门——紫竹门去了,看来司南第一次起意做媒,不得不无疾而终了。
“连续两天了,总做一个怪梦。在梦中,有人大声的质问我,说我不是我大哥的妹妹,说我是骗子,欺骗了大哥的感情。”
边说,边叹了一声气,“说我拿不出证据来,要告发我呢。”
梦是虚无缥缈之事,不过有心人用来成就某些不好直接说出口的欲望,倒是屡屡得见。司南一边摇头,一边细细打量周围人的表情。
蓝羽卿听了。不惊不讶,先点头道,“倒也是,你和你哥哥原本不像,也怪不得有人起疑心。这两天,我还恍惚听人道,说你来历不明,让司东写信回家问个清楚呢。”
红口白牙,说是妹妹,就是妹妹了?家中两个奴仆的名字,又能证明什么?
司南听闻这句话,表情娇娇怯怯,没露出一丝恼火之色。
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散播这种谣言,毒啊!她现在的一切,包括住这间阿织曾经住过的屋子,用阿织用过的东西,使唤阿织曾经的婢女,都是因为她是司东的妹妹,而司东的祖母是青萍——和阿织是好友。
如果她不是司东的妹妹,显而易见。她的地位将会受到何种影响。那不仅仅是打回原形,还是顷刻大祸临头!某些人对她施施然住进了连樱玉、飞琼长老都没有住过的雏凤居,骂过不少回了吧?
不过,司南有点好笑,这种事情,捕风捉影,难道因为她无意中说出的几句梦话,几个不相干的人胡乱猜疑,就作数了?
“我和大哥本来就不是一个娘养的,当然不像。我虽不十分好看,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满足了。若是长成大哥那样,才要哭死。”
司东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绝不丑陋,声音还几分好听。可是他一身古铜色肌肤,虎背蜂腰,还有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若是女孩子长成那样,可绝对不会有他的虎虎生气诸女会意,一时都笑了,纷纷说女孩子长得像司东的话,也太难看了。
司南低垂的眼光清润如水,除非拨开这个小脑袋瓜,是没有人能想到她的想法的。轻轻一叹,略显烦恼的说,“我本来就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嘴巴又笨。不会说话。想来想去,我知道的,别人也知道。何况那些我不知道的,怎么拿出证据证明兄妹关系哩?所以在梦中,我告诉那人,别来烦我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证明我是我大哥的妹妹。那个人就是我爹爹。无论我是不是,爹爹说的话,才作数。”
诸女一听,呵呵乐了,对司南的身世信了十分,再无怀疑。本来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司南是突然冒出来的,和她们这些人没有来往,几句谣言,便动荡人心,引起本来含酸带妒的女子猜忌疑惑。现在看来,还真是谣言,都不害怕和司东在司家的家主面前对峙,除了真的,假的能有这种底气么?
任外人如何猜忌、怀疑,也说不清人家的家务事。那些谣言如果令司南慌张失措、哭天喊地,就算她澄清事实。也会成为一个笑柄。
说到底,她才十岁,搁在现代也不过小学三四年级,小孩一个,别说左菡萏、蓝羽卿等人,就是静梧院诸女,也没有几个认真放在心上。从“村女”,变成了“世家千金”,也改变不了她“资质低劣”的标签,现在人家重视她,来看她。不过看在她背后司家、乃至东陈岛的势力罢了。
只有坐在左菡萏下手的玉雯微微一动。别人都以为司南故意说的调皮话儿,打消别人的怀疑。在座的都是女孩子,谁说话一板一眼,正正经经了?在一块儿,什么玩笑话不说?所以,谁也没觉得司南的话大逆不道。
只有玉雯话中隐藏着的对生父的不以为然。
她不怕和司东对峙,说明她的身份是真的。但她和司家家主,甚至司家的人,关系一定不好!玉雯深知某些大家族,尤其注重嫡庶观念的,那些庶出子女过的很是辛苦,有些连得脸的奴仆也不如,心下更有一番计较。
司南眼中含笑,目光悠悠的转过月荷、玉雯,以及……芳龄。
芳龄一个人抱着大瓷碗喝糖水,所食用的东西,都是人家的三四份。看她臃肿的身躯,司南很难不联想到那日在田埂中走的飞快的巨大问号,跳着离开她的视线。
那个时候,谁知道几个时辰后,她就在风雪天里挣扎哭喊,无人回应呢?谁知道她险些在漫天的风霜,凄美的冰雪世界中冻死?谁知道她几乎是爬着到应小环面前,苦苦哀求活命的机会?
现在这些来贺她的人不知道,这个曾经与她住了半个多月的同居人,芳龄,也不知道。如今她一脸含笑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坐着……好吧,其实司南自问,并不是小气的人,眼光微一流转,就离开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月荷低眉顺眼的靠近司南。
话说这个丫头,一直是雏凤居的洒扫丫头,预备阿织一年两次到访青阳宗的临时歇脚处。这种预备,不是临时抱佛脚,随意打扫打扫而已,而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干着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大气派啊,专职家务工作者。司南惊诧的是,这么个粗使丫头,也让蓝羽卿、左菡萏目光平和,礼节周到,不露一丝倨傲之色只是阿织的一个小小婢女
司南对阿织的好奇心越来越浓重。原先只不过被那夜色中乘坐飞翔的青鸟,披月色而来的绝世美人而吃惊,现在么,滋味就复杂多了。
月荷贴近司南,附耳说了两句。司南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真正的笑意,如滚落青青荷叶上的露珠儿清新可人,宛似珍珠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丢下诸女,跑了出去,
“你来了——小环?”
梦中的小环,面具一块块掉落的情形在司南眼中快速划过,她迅速的抓住小环的手,坚定、坚决。
应小环喜欢司南对她的亲近,只是面带愁容,
“小南,我,我来看你一眼。”
此时此景,和梦境多像!
可惜,她司南却不是水和泥捏的,就算是,也是水泥!钢筋铁骨,硬比磐石,想要击碎,哪有那么容易!
她紧紧抓住应小环,
“小环,我很高兴。我知道你不愿意出来见外人。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你没有必要自卑,一个人的容貌并不能代表所有。可是你总是缩在自己的壳子里,缩手缩脚,让我很失望。今天你来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想我才来的。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高兴,因为,你终于把我看得,比这些个不相干的人的看法重要。”
应小环身躯微颤,委屈的眼睛含着泪。
如果说这是一种精神病症,那么应小环一定得了“离群索居症”,她不自闭,渴望别人的关怀,对司南不介意她丑陋的脸,恨不能倾尽所有来相报。但同时,她畏惧人言,害怕别人露出鄙视、厌恶的目光,宁愿远离人群,忍受孤苦。
这样的她,和风铃、和阿萝,和姚依依有本质的区别。
她的目光,真挚动人,她的手,温暖柔和。在漫长的雪天里,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司南一辈子难以忘怀。至于那个梦,那个梦……去他的!
“搬来跟我住吧。”司南斩钉截铁的说。
应小环没有说话,眼圈泛红。
司南也一动不动,紧紧看着应小环。
她可以逼她,因为小环的性子太懦弱了,而且,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
但司南不想用自己的影响力,引导小环做出抉择。她希望小环有一天能真正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在心中大喊,小环,你不我的工具,你是我的姐妹,我会尊重你,保护你。重生一次,我不能重复和钰莹的错误,我要试着摊开心房,接纳你,不要活在误解中,自毁自恨。
“姑娘,你不能让这个人住进雏凤居。”
司南表达姐妹之情的关键时刻,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了。月荷一口拒绝,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里是阿织住过的地方。”
阿织?
司南身子一顿,用力按了一些应小环。松开手,回过头,甜笑一声,“哦?也对,那就算了。不过小环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她住一个晚上,不为过吧。”
月荷抬头看了一眼司南,迷糊的想,刚刚我看到的,是杀气?不可能,她明明是废灵,不堪造就的,而且她的体质极差,那些事情……不可能知道的。
可怜月荷把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丝破绽。
她那里知道司南看似普通,却有一种近乎鸡肋的神通——预感危机。
鲜花曼烂,奇美幽绝的雏凤居,司南一看上就喜欢了。奈何住进来的连续三天,都做了噩梦,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最最紧要的是,怎么会做到关于前世,关于钰莹的梦呢?
聪明的司南很难不想到其中大有玄机。
她低下头,暗暗的想,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人可多了,就像她自己只是,为什么呢?
什么理由呢?
她想不通阿织有何必要对付她,就像她始终也想不通,那个在司家对她下毒的人,为何用心良苦寻来稀世奇药,一次次下毒不累么?真的恨她,一剂砒霜就能送她归西了。
安慰的看了看小环,司南思虑,看来要抓紧机会,嗯,先从药舍下手吧。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六第一次亲密接触(2)
三十六第一次亲密接触(2)
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如影随形跟着在田埂中低着头,慢慢行走的司南。
日头正中,天色澄碧,司南穿着杏黄春衫,臂肘间打着蝴蝶丝带,发丝盘起来,梳着双月髻,发髻上也用杏黄色的丝带系着,长长的垂到脑后,整个人青春又俏丽。如果不是眉宇间一缕忧愁,冲淡了她身上淡雅的味道,只会显得更加轻盈秀丽。
在经过风芜园的“遗址”时,司南的脚步略一停顿,就快速的走了过去。被风扇掉了半片屋子,里面赤果果的破旧矮小的家具都漏了出来,一些小的物件早不知哪儿去了,大的、结识的家具,也被司南指点,由应小环拉到养猪场中,作为柴火烧掉了。
如今的风芜园,确确实实是“遗址”了。许是不如龙首峰重要。至今没有人过来整理一番。司南每次去药舍都经过,就像她在司家,每次去给柳氏请安,也不得不经过原大夫人,也就是司东母亲的茂萱堂,看着影壁上爬满了绿苔,心生无数感慨。
过去了,就过去了。
谁能改变什么呢?
人活在原地,只会让一层又一层的苦痛把自己包裹起来,像茧子一样。须得下狠心,自己咬破亲手织的茧,才能破茧而飞,化蝶自由。
司南拐上一条岔路,两边树影斑驳,落下椭圆扇形的小叶子,不是通向始信峰,也不是翼舒峰。
“你们真好,没有烦恼,天真无忧。”
纠结盘生与巨石之上的古藤,以及巨石下咕咕冒出来的清泉,那两只性格不好的小花,在司南的裁判下,你一拳,我一拳的做着拳击动作,看得司南一扫心中的灰败之气,“两个精灵古怪的小东西。”
神似菊花的笑靥金,把缩小许多的花盘伸到司南的手边。司南摸了摸,好像抚摸安慰一般。
那酷似葵花的墨绿丹,不甘示弱,撒娇似地在司南手边蹭了又蹭,脾气和不依不饶的小猫似地。
司南满手浅绿、淡黄的花粉,随手伸到溪水边,揽起如珠玉似地水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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