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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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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改变不了与众不同的内核事实。
别指望会有人真的了解你,认同你。除非——放弃自己独特的思想和价值观,放弃穿越茫茫时空来到异界的骄傲,放弃坚守了六年的信念与忍耐。
把所谓的梦想抛开,与这个世界和光同尘,遵守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行吗?做得到吗?
通向东陵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实际只是从东府通向东陵山的一道窄门,修了一条仅供一人前行的羊肠小径,方便东家的人前来拜祭。东家的历代家主,似乎都有烦闷、难以决断、找不到方向就向东陵祭拜,以期得到祖先指点庇佑的习惯。
快被岁月风干了的守墓人,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头,颤巍巍的开了门。那模样,随时可能倒地不支,就像一具会行动的木乃伊。无怪乎司雨一见到他,就感到从心灵深处涌出了阵阵阴寒之意。只抬眸看了一眼老人深陷的眼窝,就受惊兔子似的不敢再看,紧紧跟着大灰狼东祁的步伐。
东祁这么骄傲的人,对守墓人却颇有礼貌,微微颔首后,才风度翩翩飞沿着小径上山。
“他守了五十年了。”
没必要对司雨解释,但东祁自然而然的说了。为了表示对守墓人的尊敬缘由,还是对司雨的淡淡安慰,不得而知。
不过,司雨显然更骇了。整天对着棺木,与墓碑打交道,五十年呐,那是人过的日子吗?至少司雨一天也坚持不了。
她快步跟上东祁的大步流星,走的额头冒汗,到了山腰处才往下看了一眼,守墓人只剩一个黑点站在居住的茅草房旁。看茅草房的样式,分明也像个隆起的墓穴——这个认知,让她脑海里活生生演绎恐怖电影,包着裹尸布的木乃伊从墓穴里爬出来对人的思绪十分敏感的东祁,停下脚步,大手按住司雨的小脑袋,司雨惊恐的转过头,对上东祁的笑脸,脑子里又浮现那夜的惊魂暴力,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东祁捂住了她的嘴。
从今后,他再不会轻易的让某个女人在他身边尖叫。
“你想学马荔吗?”
淡淡男子的气息,有独属于雄性的强大、安全感觉,出乎意料的使人安定下来。被环着手臂搂抱在怀里的司雨,喘着气,声音沉闷的憋回肚子里。
墓碑的颜色有浓有暗,有的年代久远,古朴斑驳的看不出原先的字迹。满山的墓碑,像林立的树木,看起来壮观雄浑,因为对着蓝天大海,没有什么阴暗的气息。只有上山的小路两旁长满了野草,在风中荒凉寂寞的摇着。
东祁头戴紫金冠,身穿雀绒纹金高领檀色长衫,外罩着银红的喜字福字亮金纹喜袍。玉带系腰,脚蹬崭新云纹鹿皮长靴。一身光鲜装扮,更加衬得人俊美风liu,外貌分数直逼90分大关。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是迎娶桃夭、林箬的日子。
司雨不懂,东祁费尽心思躲开众人,心血来潮的想拜祖先也就罢了,干嘛要拉上自己?还是他纯属无聊,来折磨自己好玩的?
她愤愤不平。有求于人的后果就是,对人家的无礼要求,说不了一个“不”字。
这不,她乖巧的跟着东祁的脚步,像只养熟了的家猫。
两人默默的朝山顶走,东祁昂首在先,司雨在后。一高一矮,像拖了一条小尾巴,在碧海苍穹下,满山陵寝中,茕茕而行。
司雨机械的抬腿上迈,看东祁的鞋底一次又一次在眼前翻开,那沾上了青石板间苔藓的绿渍在白底鞋上,分外明显。思绪纷飞中,想起了马荔。
马荔居然有“魔音穿脑”的异能,她从来不知道。
想起马荔那悲伤的嚎啕大哭样子,心里好被堵住了。那个时候,她在下面多想伸出手,想过去给点安慰。
她知道,只要她冲上前,冲着马荔笑一笑,发出一点点声音,马荔一定会认出她。马荔会惊喜的大喊大叫,抱着她又哭又跳,“小姐,你还好好的~~”
心碎的哀嚎声,会变成她耳旁的呢喃细语。
只要她上前一步,一切又都会恢复老样子。
可她能吗?她的梦想还在彼岸对她招手。只要她露出形迹,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她的未来一定死死困在岛上,一步也动不得。
所以,她原地蹲着,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东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朝远处挥了挥手,唤人把马荔,和昏倒的迎儿带下去。
那一刻,马荔空洞的眼神,离去的背影,深深刻在她的心底,那抹柔软,那抹甜蜜,单纯又傻乎乎的马荔所给与她的,穿越以来得到最多的温暖关怀,都随之远去了。
直到现在,心中那尖锐的疼痛,还在丝丝流血。
“后悔了?”
总是恶劣的,一言戳破人的心思的东祁,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司雨立刻恼羞成怒,刺猬般跳起来,“谁后悔了?我才不会后悔!”
“你当然不会后悔了。因为你自私嘛!”
东祁满不在乎的语调触怒了司雨的最后底线。
她爆了:“你才自私自利!大沙文主义猪!你好色小人!你田伯光!……”
一连串最恶毒的辱骂噼里啪啦从她的小嘴里吐出来,配上她粗粗的好像小新一样的眉毛,有点像喜剧笑星在表演节目。
东祁虽然不知“沙文主义、田伯光”是什么,但“好色小人,猪”总是听得懂的,他呵呵一笑,居然没有生气。
“我有说错么?马荔对你一心一意,你一句话也不说,把她抛了,还算不自私?”
“我才不会!我今晚就和她道别……”
一语未完,司雨脸颊鼓鼓的,像树蛙似的,怒气十足的瞪着东祁。
“你好像认定我会送你离开?”东祁好笑的看着,“万一我,不呢?”
说着威胁的话,他轻松随意的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下来。连续走了小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山顶。这时刻,是落日最美最绚烂的时间,海天一色,落日熔金。和煦的晚风轻轻的吹,他的发丝在胸前卷起两个旋儿,整个人沉浸在这个无比安宁,恬和的境界中。
这样的东祁,和那个总是优雅微笑,与人距离遥远,或是勾着唇角,漫不经心的人完全不同。好像有什么重担,在他心底慢慢卸了下来。
司雨撅着嘴,也不甘示弱,学着他坐下来。
东祁随意的揪了一根篙草,狭长的丹凤眼一瞟,刚好看见司雨臀部坐下的位置。他决定不提醒她那是“司衷、梵惠”的墓碑。
司雨坐上不知道多少代的先祖墓碑,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意。事实上,她只不过左右看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随手擦了擦,哪里看到上面的字了?几百年老墓碑了,风吹日晒雨淋,字迹模模糊糊,只剩小半截了,仔细辨认也未必辨认的出来。东祁要不是深明十二姓先祖安葬的排列顺序,注意到仅有的两人合葬的规格,也不会认得。
“你要是不打算送我走,干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快死了?”
司雨仰着头,拿出“有力证据”,第一杀手锏。
在她看来东祁必定有心送她走了:要是她过两年还不死,东祁不就等于当众撒谎,失信于人了?失了信用,在岛上,还有立足之地么?
司雨镇定自若的讨价还价,因为她有十分把握,东祁不想杀她!很有趣,她唯一的砝码,却是对手的怜惜东祁目光悠悠的,叹息一声,“我真不能送你走。”
“为什么?”
“辛苦送你出去。万一你在那个不明不白的地方死了,我不亏了?不如让你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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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三十七、东陵(2)
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
海潮涨落的景色是极美的。扑面而来的天地潮涌,波涛如怒,激荡着人的心胸,目睹天地浩大无穷之力,灵魂都能得到一次洗礼。
东陵山上,满山的墓碑静静伫立,空对着苍天碧海,任它潮起潮落。不管生前是何等伟岸、叱咤风云的英雄,或是绝世妖娆,倾城与倾国,此时,也不过黄土一抔,独自寂寂。生前的功与过,是与非,留给后人评说。
司雨穿着青衣小帽,腰间系着淡色丝绦,把小瘦腰系得极细,盈盈不堪一握。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晶晶发亮,怔怔看着眼前上千个无语矗立的墓碑,不知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对地底下埋的人,没有一丝感情。即使她的血脉里,同样流淌十二姓的血液。
她现在坐着的地方,数百年前安葬下末代公主,皇家至尊;脚下无意踏着的,是她不知道多少辈的祖先。不知道若是先祖有灵,会不会跳出来劈死她这个不孝子孙。
东祁坐在某块年深日久的墓碑上,闻着难得的自由气息,舒适的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两条修长有致的长腿,肆意的伸出来,十分享受安宁和睦气氛。崭新的喜袍被随意的拖在地上,沾染了一坨灰尘和植物绿褐的汁液,而他无所谓。
他只是满怀笑意的,在心里揣着一丝小恶毒,看司雨自以为精明,却傻乎乎的做着“天打雷劈”的事情,表情既慵懒,又惬意。
东祁的行为,是司雨大胆放肆的原因。她想,你都坐了,我凭什么不能坐?这可是你东家的陵寝,又不是我家的!带着一丝不服气式的任性,她大胆的往上一坐,丝毫没注意,东祁在坐之前也是睁开眼挑了挑,数了数。他的位置下面,埋葬的绝不是他的先祖。
懵懂无知的司雨坐下来,除了石头挺凉之外,没觉得什么不适。左右看了看,天空依旧彩霞满天,蔚蓝静谧,没凭空掉下两道晴天霹雳,霹成爆炸头。她轻轻的叹口气,小手托着尖尖瓜子脸,翘着嘴,仰首望天。恬静,安详,柔和,抱膝而坐的样子如同稚龄的孩童,带着天然的忧郁和纯真,就好像小孩子怕蛀牙疼,为吃不吃糖果而发愁。
愁,也是明媚的愁绪,不带一点阴暗鄙微。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眼,明净、纯粹,在这个落日大海上,好像溶为一体。
也就是这一刻,东祁目光悠悠,坚定了送她离去的意念。她这样的孩子,不适合在大宅院里勾心斗角,争宠献媚,更不适合在圣山那样刻板、观念陈旧的地方。她的轻盈灵气,她的通透本性,才是最难得而宝贵的,也是他最看重的,若是眼睁睁看着这块水晶,被染成充满yu望和狠毒的暗色,岂不遗憾得紧?
“这个给你。”东祁随意捡起一块石头。
司雨接过来一看,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貌似平常,不过颜色灰中带着碧青云白。细细摸着裸露的绿色的表面,有丝丝冷意。
“这是东陵玉。”东祁解释道。
整座东陵山,其实是一座巨大的玉矿,盛产这种碧青云纹玉石。玉之润可消除浮躁之心,玉之色可愉悦烦闷之心,玉之纯可净化污浊之心。十二姓的先祖和做出贡献的后代子孙葬在这里,也有借玉喻人,表达美好、高尚的意思。
凭着前世的经验,司雨觉得这东陵玉也就是中等偏下的玉石,还是原石,算不上贵重物品。东祁愿意给她,她就握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
“你真不记得自己落水后的事情了?”
“说了多少遍?我连落水前都不记得了!”
提到这件事,司雨也忿忿的。她的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关于花船落水、受灵窟妖袭击的记忆,除了那啤酒沫苦涩的海水味道,只剩下一个美丽的梦梦境倒是清晰无比,美丽桃花树下,少年的发丝划过脸上的轻柔触感,到现在还记得。可对应的是,自己怎么抱上桅杆,怎么漂流一夜而不死,完全没印象!
若不是有他心通的本事,东祁根本不相信这种咄咄怪事。正因为他有,所以,他信了。他暗暗的想,自己也未曾找到司雨记忆深处,关于“大涅槃术”的记忆,可能是因为血脉的神通对自身有保护作用,自己躲藏起来也未可知。先祖流传下来的笔记中,也有提到这种神通。思考一番,放下了原先借搜索记忆,了解“大涅槃术”的想法。
如果东祁一心搜索司雨的记忆,也能找到。但他不能这么做。
一来,司雨血脉的神通是否觉醒,还在未知;再者,施术后,会耗尽他大部分精力,而他得到了,也无法使用,弊大于利;第三,那团会自动躲起来记忆,是天赋神通。天赋神通也有高低之分,司雨看似瘦小羸弱,一拳能打得半死,可凤族的神通不弱。万一在意识空间里自动护主反击,他不是可能了,而是一定会受伤。精神上受到创伤,极难修复。这也是东祁不愿冒险的原因。
最最关键的是,不管成功失败,被强制施术后的司雨会变成一个白痴。
这么灵性,可爱的小未婚妻,他下得了手,亲手毁掉她么?就算她的生命只剩下短短几年,难道连这,也要剥夺了?
太残忍了!
司雨的本能感应是对的。东祁对她没有男女之爱,却有点点怜意。
为了这点点怜惜之情,东祁愿意等,等到司雨生命最后一刻——再动手。
在此之前,司雨想要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能给,愿意给。
他不会特意派人保护她。天生对人杀机的敏感,加上她的聪慧,隐忍,善于伪装,对医术的灵活运用,只要她不犯傻,平安度过这几年,没问题。
关键是,万一她犯傻了呢?
东祁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清浅的笑意,笑意慢慢加深。
——那只有逼着她,不愿、不能、不敢犯傻了。
司雨哼了一声,眼珠转了转,诚恳的征求意见:
“东祁,你看我聪明不聪明?”
东祁痛快承认“嗯。”
“那我机灵不机灵?”
东祁也点头。
“我这么聪明机灵,怎么会死在不明不白的地方?你不要好端端咒我好不好!”
“聪明人才死得快。”东祁看起来真的很担忧,因为司雨要真是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损失会很大
“万一你离岛后,见到某个心仪的男子,然后一心爱慕,要死要活,不顾一切,最后把小命葬送,可怎么办?”
女人心肠软,容易感情用事,但,司雨连马荔都抛得下,决断之力可见一斑。现在只剩下一样东西——爱情,能冲昏那颗时刻保持警惕、清醒的头脑,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司雨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傻笑三声,“哈!哈!哈!这个你尽管放心!这个世界上,我最爱惜自己的小命了!别说一个男人,百八十个男子,也不在话下!我不可能为了哪个男人要死要活!哦,要活,绝对,要死,没门!”
“你,不会爱任何人超过自己?”
“当然!”司雨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东祁笑了,十分满意:他要的,就是司雨这份自私!任何时候,不会为别人牺牲自己!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过,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如艺术家的手伸出,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划了一个倒立的鸡蛋型椭圆。边缘随着东祁的手指发出淡淡的光晕,像是划开了一道空间纹路,神秘亘远的气息悠悠而来。
这是……司雨睁大眼睛,疑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小手就被东祁捉住,在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卷暗黄的卷书上,按上一个巴掌!五指分开,PIA的一声,明明没有印尼之类的东西,司雨却看见自己的手心红彤彤的,透明的皮肤下可以看见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以我之名,凰天之印!契!”
一枚闪着玉光的紫红色小印在空中飘浮,司雨的额头被玉印的一束光点了点,眼前蓦然一亮!
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闪现一阵波纹,刚刚空中划出的椭圆中,居然冒出一个带着尖帽子,穿着厚厚的“魔法袍”的老人,他神情严谨,在东祁的黄色卷书上飞快记录什么,随着东祁一声“契!”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落下一个五角星的图案。司雨移动了大逆不道的臀部,围绕地上的五角星转了转,并用脚试探性的踩了踩,“刚刚,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是神灵!”
“这个世界还有神?”司雨脱口而出。忽的想起东祁就在身边呢,连忙闭上嘴巴。
东祁淡淡一笑。他知道司雨灵智早开,比常人聪慧,又被司家那群争宠斗狠的妇人们关在家里,对外界少有接触,也不以为意。
“这是西方神。主管契约的神灵。还有东方神,北方神,南方神。你以后也许会遇到”。
一想起司雨白白被耽误的灵根资质,东祁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有灵根的人当然是越小发现越好,及早引气入体,排除自身的杂质,即便未来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延年益寿没问题。可惜,司雨不仅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反而常年服食“天毒菊果”,弄得身怀毒素,以至于不孕,大大短命,他们无法共同孕育后代的子孙,否则,他也不用使用神通来获得大涅槃术的秘密这使东祁心中的怜意越发浓了。皱着眉,看着还在好奇惊讶的司雨,想了想,“不行呀,我想过了,还是不能送你离岛。”
“为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怀疑到底有没有诚意!司雨大声的叫!
像被点燃了炮仗,处在将要爆发的关卡,大有若是东祁不能拿出正经理由,就要拼命的架势。
“因为你是司雨。”东祁点名关键。
“你是我未婚妻呀。我虽然不能娶你,但是你日后要不要嫁人?要不要另找男人?”
“我?……”肯定是要的。
虽然上了花船,她又没拜天地,进洞房,凭什么不能另外寻找自己的幸福?
“你找,我不反对。可万一你的身份暴露,人人知道你曾是我的未婚妻。然后你的夫君,样样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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