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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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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明明没有眉毛,可眼睛上方的皮肤明显一皱,“把非嫡出的,孩子,都送到兮雪宫吧。”
两位额头都是冷汗的殿监眼疾手快,不顾孩子身上的污迹和脸上的泪水,一手抱着一个,几次来回,很快的,大殿寥寥落落,只剩下三四个孩童留下来。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哇哇大哭的,还有生气爱跺脚的女孩也被留下来。
大蛇嘶嘶的吐着分叉的蛇信,尾巴在划过金红色圆柱子的时候,轻轻拍打,借力一下扑了上来。所有的孩子都惊讶的往后一退,目露惊恐之色。爱哭鬼哇哇大哭,跌坐在自己画的地图上,抹着眼泪,嚎啕大哭,哭声伤心撕肺。
“一代,不如,一代了。”
大蛇的眼睛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失望。扭着身躯,慢悠悠爬回房梁上,如同倒挂的老树藤枝一样,僵硬着躯干,紧紧合上嘴巴。
比起这边的空荡,那边兮雪宫人声鼎沸,吵得沸反盈天。
圣山三大派中,麟趾殿只收纳十二姓中嫡出子女,兮雪宫则是对所有拥有灵根的子弟开放。相比而言,自然兮雪宫更为昌盛些。
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笑嘻嘻的聚在一起,看年幼的孩童们拜师。懵懵懂懂的孩子们懂什么?什么也不懂,有的好奇,有点苦着脸,有点茫然,眨着天真的眼睛,由着未来的师尊们挑选。他们要过很久之后才会知道,这是影响他们一生的关键时刻。
大多数人只是资质平平,被人点点头,就抱走了。东陈岛毕竟位处岛上,不是那等平原大川,有灵根的弟子一茬接着一茬,可以遍地挑选。所有拥有灵根的弟子都是宝贝疙瘩,会得到很好的教育,以期未来生育灵根更好的弟子。
有那最资质优异的,反而是难以决断,留在最后决定。师长们看见好的苗子怎会轻易放手?同时看中一个的结果,就是少年们激动不已的原因——平日威严、不拘言笑的师尊们以武力决胜负,谁赢了,谁就可以得到优秀的弟子。那场面,可不似平时彬彬有礼,每个师长都是红了眼睛,使出浑身解数。
少年们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最后一个二等水灵的弟子被冲虚师叔收录门墙,才念叨着,纷纷散去。
“今年只有二等火灵和水灵啊。”孟冬儿挤在人群中,摇摇头,笑笑说,“不如麟趾殿收了一个一等水灵的。”
“你知道什么?玄冰崖又找到一个异属性——冰灵根的弟子呢!十年之后,谁知道谁更强些?”
人群散开后,自然关系亲密的人聚在一起。马朱珠个性倔强,不服输,和别的女孩难以相处,倒和孟家的老五孟冬儿相处愉快。因为他爽朗大方,不介意马朱珠出言不逊,“呵呵,你把姚依依劝去了?”孟冬儿换了个问题。
“那当然,我朱珠出手,还不马到功成?”
孟冬儿瞧见马朱珠那圆圆的眼睛,还有肉嘟嘟的小胖手,不禁笑了。他想起年前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俊脸飞上薄薄的红晕。
马朱珠兴奋的说,“东祁大婚,可有的热闹看啊!陈松龄到时也会去呢。还有桃溪、符宝儿、陈爽……嘻嘻,不知道东祁到时是什么表情。对了冬儿,听说霜霜还撺掇着沅陵师叔追杀田家哥哥,是不是真的啊?她也太小心眼了。不过就是不肯和她双xiu……”
“嘘!明知道凝霜最讨厌人说她这个,你不怕被人听了去告诉她?她摆布不了你,叫沅陵师叔对付你,你有冤无处诉呢。”
平日看着虎头虎脑的孟冬儿,笑嘻嘻捏着朱珠肉呼呼的手,大有深意的说。马朱珠先是不服气的撅着嘴,不知怎的,脸色渐渐泛红,也不再言语了。
天空澄净无云,清净无人处,两个人试探般轻轻的靠近,却在轻触的刹那,又分开了。撇开脑袋,谁也不看谁的走完一段路。
咳嗽一声,孟冬儿打破安静,“明天去东家,我们一起。”
“哦。”向来喜欢和人抬杠的马朱珠顺从的轻哼了一声,抬眼飞快看了孟冬儿一眼,提着裙角,跑开了。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三十一、叛逆的少年们
东家正大门打开,威严的石狮子傲然的对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今日是东家大少娶亲,可是娶妻,还是纳妾?这是一个问题。不拘林箬、桃夭做正妻都够了。可惜,她们进门之前,已有一位换过帖的司家女儿占据了正妻的名分。若是娶妻,何必巴巴的请人家女儿来?若是纳妾,又把前头的婚约至于何地?往来宾客,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猜疑思量,既然东家送来请帖,且过来等着看热闹吧。
一间雕梁画栋的精致内房,位于东祁独门小院的西侧。闪着水润之光的水晶垂帘,散乱的敲击着彼此,折射着窗外袅袅的晶莹水意。西窗下凿池注水,养了几尾金鳞小鱼,吐着水泡。点点碗口大的翠荷上撑起一杆竖立的椭圆花苞,花苞上点点粉红,欲开不开。房内袅袅的熏香在三足玉蟾的长舌见徐徐升起,把视线都模糊了。
东祁坐在枣红色酸枝木靠背椅上,右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椅子上半旧弹墨云海一色褡裢上。外面络绎不绝的宾客他不是不知,只是那些等待看他热闹的,表面关心实则嘲讽的,与他有何关系?口是心非的人太多了,若是他东大少把心思都放上那上面,早被气死了。
“东大少,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求上门来。愚兄弟不敢奢望东大少出头,只求贵府大船中一个空位,送我这时运不济的弟弟悄悄离岛就好。”
田园十七八岁,生就一副宽仁、正统的美男子形象,浓眉大眼,鼻正口阔,身材高挺,目光之中隐隐带着无可奈何,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对着比自己还小的人打躬作揖,苦苦恳求?
他给弟弟使了个眼色,东祁能肯接待他们,就有了五分机会,可不能再倔强的把事情搞砸了。抬头看了东祁一眼,惊喜的发现东祁听到自己提出的要求,没有生气,或是面无表情,准备居拒绝,而是……轻轻笑了笑?
他当然不知道,“离岛”这个词语,立刻让东祁想起那天晚上,目露凶光、用一根簪子抵着他脖颈,严词威逼的小女孩——“请公子送我离岛……”
事后想起这些事,完全没有了当初被制的愤怒,甚至觉得她和他的相识过程,充满了戏剧性,高潮迭起,不禁笑了笑。
田园一见东祁没有立刻反对,又误解了笑中的含义,以为大有机会,惊喜万分,“东大少若肯帮忙,愚兄弟日后定有厚报!”
“哦?你们能报答我什么?”东祁随意的呷了一口茶水,丝丝的清香,顺着口腔进入喉管,果然有松弛神经,浑身涣然一心的感觉。那人说得不错。想到那人醒来后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又会心笑了笑。
田陌今年只有十三岁,若以为他阅历不深,经验不足,那就错了。他的经历极为坎坷,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翻脸无情的人。他也一眼看出眼前的东大少,根本没有认真听堂兄的讲话,神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瞧那古怪的笑意,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又听闻对方漫不经心的询问“能报答什么”,简直没把人放在眼里!
“堂哥”,满腹倔强的田陌不忿的看了一眼东祁,拉了拉田园的胳膊,被田园严厉的眼刀逼退,那眼色好像再说,“你敢乱来试试!”
东祁见状,一根扇骨一根扇骨的打开折纸扇,又是一笑。这才是一物降一物,田陌把圣山搅得天翻地覆,沅陵师叔从东面追杀他到西部,足足三个月,把所有可能“窝藏”的地点闹的人仰马翻。这么个千里奔逃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儿郎,在哥哥的一个眼色下就诺诺无语,不敢反抗了。看来不是田陌死脑筋,是凝霜太笨了啊!
“嗯,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东祁直接的对田陌说。
田陌紧紧抿着唇,坚毅的脸庞微微偏着,和东祁的视线角度擦过三十度,那模样,就像是不甘心、不服输的小马,随时能给你来一蹄子。
笑了笑,东祁继续问,“为什么拒绝?凝霜性子骄纵了些,好歹也是美女一个。”
凝霜?这个女人不想听,不想见,连想也不要想,谁敢提起就扁谁……田陌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拳头捏得咯吱响,怒瞪了东祁一眼,碍着堂哥在场,不得不忍气吞声,干脆偏过头去,学起了没口的葫芦。
圣山三大派中,兮雪宫收录岛上所有拥有灵根的弟子,包括不是十二姓中的其余姓氏弟子。田陌就是其中一个。可惜,他时运不济,没轮到正经教授的师长,收他的沅陵是个女子,目的是为心爱弟子凝霜培养双xiu的鼎炉。
田陌的资质不甚好,只能说一般,可凭借着个人的坚韧不拔,刻苦努力,悟性上佳,未必没有光辉的前途。但是沅陵仙师看中了他,谁还敢二话?蒙在鼓里的田陌,以为交了好运,沅陵仙师的实力在圣山可是排前三。他三年的头悬梁锥刺股,努力学成了……双xiu的最佳鼎炉。
后,在一次意气之争中,田陌与同门争斗屡屡占据上峰,某人嫉妒,不长眼了捅开这个秘密,田陌大怒之下,逃离兮雪宫。而凝霜自觉受到了侮辱,颜面无光,不停鼓动师傅追杀田陌。昔日同窗好友,反目成仇。
“双xiu被公认为修行的捷径,难得你和凝霜八字相合,属性相称,又朝夕相处三四年,难道没甚情谊?即便做了鼎炉,也可以继续修行,无伤性命和自身功力,只不过始终差凝霜一线。沅陵师叔精心培养你多年,自然希望你将来的成就越高越好。因为你好,凝霜就会越好,沅陵师叔会更竭心尽力。”
东祁缓缓的分析,看似劝解道。利大于弊的事情,不懂田陌为何宁可千里逃亡?舍弃如花似玉的佳人,美好的人生蓝图,有家都归不得。
田陌低着头,眼睛充血,像受伤的小兽,在旷野无人的高处,孤独的悲鸣。那股悲怆、苍凉、孤寂的荒野气息,几乎压过了东祁鹤立鸡群的高贵气质,整间内室中,只听闻田陌一声声压抑的喘息。
田园无奈,挡在弟弟前面,怅然的说,
“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没有强买强卖的。”
“你情我愿?”
东祁似有所悟,想到自己那晚的“强迫”,不禁有点面色发红。比起凝霜用美色,用金钱,用秘籍,用权力势力威逼诱惑田陌就范,自己就是赤果果的武力侵犯了。姿态更差劲。至此,他完全宽恕了司雨前头粗鲁的作为。好吧,在他心里是两相抵消了。
东祁奇怪的面部表情,让田园摸不着头脑。
“东少?东少?”
“哦?”东祁一愣神,随即恢复清明,坦然道,“刚刚想别的事情。”
田园无语。人家坦诚自己走神了,还能怎样?讪讪的,不好多说,毕竟是求着人家。
比起那些世之枭雄,正道领袖,东祁可以说坦诚的令人发指。他从来不虚伪做作,做礼贤下士、显示胸怀的面子工程。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展露的都是自己的真性情。即便是让人为他去死,他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人家。因为这一点,东陈七杰,他是第一个成就天阶的人,也是呼声最高的人。
同为七杰的田陌就差远了。他像一匹孤独的小狼,明明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取得巨大利益,可低不下自己的头颅,宁可撞的头破血流,浑身是伤。
“我可以送你出岛。”东祁思索了片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田园立刻忘了刚刚的小小不愉快,着急的说,
“什么要求?只要能做得到,绝不推辞!”
这个弟弟田陌,在东陈岛已经无立足之地了,除了不畏惧沅陵势力的东家,还有那个人能帮助?那个人愿意帮助?田园决定,哪怕付出高昂的代价,只要田陌能出岛,咬咬牙,答应了!
东祁笑了,笑容云淡风轻,
“绝对做得到。我要你们夹带一个人,送她一起离开!”
“他?是谁?”
“一个,小人。”东祁笑着回答。
若是别人知道,他在自己的成亲之日,决定送名义上的妻子离开,会怎么想?岛上那些把三纲五常、正统伦常挂在嘴边的老古董,一定气的头顶冒烟吧?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三十二、小豆童和小新雨
东家的地势略高,后院女子居住的场所,都是往山峰处建筑,唯有正院地势还算平坦,种植了垂柳、杨柏等树木,按照一定的规格建造屋舍,显得开阔大气。此刻,宾客盈门,谈笑声,寒暄声,鼎沸不绝。有好玩好事者,暗地里开出了赌盘,可惜没有多少人跟盘。因为多数人都听从小道消息,认定小司雨必然命不长久了。
朱墙琉璃瓦下,迎面走来一个青衣小帽,腰间束着紧身腰带的仆童。他大概八九岁大,身量不高,灵活的眼睛四处滴溜溜的转,似乎对什么都好奇。偶尔看见别人停下脚步注视他,他也不说话,甜甜一笑,笑得嘴巴都歪了,露出糯米似的白细牙,奇怪的是,却不惹人讨厌。
东茗步履匆匆赶往锦红院,转弯处撞见了他,哪怕心中满腹心事,也不禁被这个超级可爱的小童吸引了,“小家伙,你是哪家的?乱闯乱撞的跑到后院来了。这里可是女人住的,快些走吧,当心揍你板子。”
那小童见到东茗,也不害怕,从地上爬起来,学着成年人施礼问安,动作居然有模有样,“大小姐?小的叫豆童,才跟着大少爷不久。”
“大少爷,祁儿?你,你?”东茗有点不敢相信。她的弟弟,她不了解谁了解?若说东祁又多了几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她可一点不吃惊。可换了一个男孩伺候?东茗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豆童”。
小豆童长相一般,五官平平,奈何太可爱了。粗粗的眉毛,无论抬眉挤眼,都生气勃勃,尤其是微微撅着嘴的时候,半似撒娇,半似不满,特别讨人喜欢。所以,哪怕觉得小童可疑,东茗也没有立刻下令把人抓起来。
那小童为难的抓抓头,居然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是大少爷一定要豆儿跟他的啦!他说豆儿好玩,叫平时给他解闷。可豆儿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着他。”
“咦,这可奇了。难得他要你,你居然不愿意?”
“当然了!”豆童撅着嘴说,“豆儿听人说,大少爷最喜新厌旧了。漂亮姐姐最多三天就厌了。他现在喜欢和豆儿玩,万一不高兴了,把豆儿一丢,那怎么办?”
略带着使小性的话语,从稚龄孩童口中说出,配上正经的苦恼,叫人哭笑不得。东茗被逗乐了,心想怪道连花心弟弟也转了性了。这么可爱的小童,留下解闷最好了。
信任这种东西很奇怪。大多数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茗在东家也是小有威望,平素那个家中下人敢顶撞她?更别提当面撒谎了。再加上小豆童弱质孩童,语言天真,行动大大方方,眼神清澈得能倒映人影,似乎拉着他去和东祁对质,他也不害怕。所以,东茗先信了七分。
“你从哪里来?做什么?”
“大少爷在见客,好像田家的什么人来了,天不亮就等着。”小豆童挺着小胸脯,“让豆儿先去锦红院传话。”
“什么,去锦红院?”东茗想到那害的东家进退不得的司家小姐,怒拧着眉毛,“他让你去锦红院传什么话?”
东茗之所以急匆匆去锦红院,就想着今天和司雨摊牌,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庶出女儿,又没有母家的支持,想做正室夫人,做美梦去吧。她想,若是司雨不知好歹,就骂得她惭愧而退,自动退出。若是放聪明了,就老老实实呆在锦红院,吃用少不了她的,一辈子别出来烦恼别人就好。
“大少爷说,让马荔姑娘穿戴好了,就去前院等他。”
“他没提司雨?”
“司雨?”小豆童愣了愣,“没说欸。都怪豆儿好奇,喜欢四处溜达,去的时候,马荔姑娘已经走了。隔着门缝,听说司家小姐病势汹汹,怕过人,不让进去呢。”
“原来这样。”东茗紧紧拧着的眉毛渐渐松开。若是司雨病得半死不活,一病不起,倒省了不少事,也不用费口舌了。再次看了一眼可爱的小豆童,她笑了笑,“你还是跟着祁儿吧。放心,他绝对不会喜新厌旧——忘了你。有我提醒呢。”
说完,带着两个随从,脚步匆匆的走了。大院里来了不少客人,都是不能轻慢的。东祁见客许久,还不肯冒头,说不得,只有她这个姐姐出面挡一会儿了。
目送着东茗远走,小豆童垂下脸,哪里还有半分天真之色?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又想起东茗临走前说的话,恨恨啐了一口,“晦气!谁要大灰狼喜新不厌旧啊!”

东家的庭院制式虽然大,能大得过前世中故宫的广阔么?伪装成豆童的司雨,松了松腰带,抬头挺胸闲逛起来。
能正眼看人就是好。装了许久的孙子,今日一朝换了身皮,意气风发,谈笑间,嗯,见人还是要低头问好。
“小家伙,你是新来的?”
“是啊,是啊。”司雨含笑点着头,一边庆幸自己前世辅修了表演课程,上至官家小姐,下至贩夫走卒,都有在全校现场话剧中亲身演练。不然就凭在司家被关数年的履历,飞鸟见过几只都有数的,能装什么就像什么?
“东祁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啊!”司雨随意应付着。
忽然,她瞳孔放大,一动不动看着人群中飘然独立,隐隐传来桃花的香气的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肤若凝脂,脸若桃瓣,眸秀神清,飘逸夺目。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那日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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