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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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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主耶律洪基封了北院大王耶律乙辛为平南大将军,率部十万攻打大宋河间府的消息,直至三月中方传到了慕容复的手上。
种师道看过慕容复递来的飞鸽传书,登时奇道:“夏国被你的细作探查地底掉,怎么这契丹的消息来得如此之晚?”原来耶律洪基传旨耶律乙辛是在三日前,算上飞鸽传书的时间,潜伏辽国的细作得知此消息的时间竟不比辽国百姓早上多少。
慕容复一面扫着第二张飞鸽传书,一面慢条斯理地道:“种子才种下去,发芽长成还需要时间。如今夏国未灭,你这碗里的肉还没吃上,就惦记着锅里的肉了?”
种师道闻言不由嘿嘿一笑,理直气壮地道:“这征战天下,就该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不是你说的么?”顿了顿,他又正色道。“上京的消息迟上几日也就罢了,完颜部可有消息来?”
慕容复点点头,答道:“上京的消息已同时飞鸽传书给包不同,他自会寻机会知会完颜部。如今完颜部有五千支枪、十万发子弹,更有大宋朝廷封他平辽节度使的圣旨在手,绝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到这张圣旨,种师道便忍不住笑意,当下微咳两声硬声道:“这‘圣旨’之事你在我面前说说便好,可不敢与章大人旧话重提,小心他老人家提刀砍人!”
慕容复闻言不禁摇摇头,长叹道:“章大人的年岁不知比完颜阿骨打长了多少,这脸皮却不如后生晚辈厚,这可如何是好?”原来这包不同办起事来是唯恐声势不够教人小瞧了去,竟硬是被他说动了年逾六旬的章楶亲自出面,给完颜阿骨打宣读那张假圣旨。章楶虽说为了大局从了包不同的心意,可却始终引为恨事不愿人提。
种师道听慕容复这么说,神色不由一窒。隔了一会,他方试探着问道:“慕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完颜阿骨打果真不知这圣旨是假的么?”慕容复冷笑着道,“完颜部虽说只有区区数万人,可女真十二部的人口加起来,四五十万总是有的。有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为底,女真如何肯再与契丹人为奴呢?完颜阿骨打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紧紧抓住了一个机会。只要他能打赢这一仗,从契丹人的嘴里抢下一块肉来,就算这张圣旨一开始是假的,最后也能变成真的!”
种师道这才恍然大悟,只拍着额头自语道:“难怪他不要正五品的指挥使,定要从二品的节度使!我还真以为是蛮夷粗鄙,不识礼仪。”
慕容复轻笑一声,森然道:“好不容易才盼到契丹这头猛虎垂垂老矣,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亲自养一头狼出来!这阿骨打必须死,完颜部也一定要灭!”
这一回,种师道没有搭话。他回想数月前,完颜阿骨打亲来庆州承接“圣旨”,还曾转弯抹角向他打探过“苏兄弟”的下落,不由怅然一叹。良久,他方态度生涩地转口道:“耶律乙辛是北院大王,如何是他领兵?萧峰呢?”
慕容复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看过的第二张飞鸽传书递给了种师道。这第二张飞鸽传书上记载的正是萧峰得罪辽主被软禁于东宫的始末。
种师道看完这张飞鸽传书,许久只幽幽一叹。“萧兄身份尴尬,何苦趟这浑水?两面不讨好!”
慕容复点点头,一脸惋惜地道:“耶律乙辛还是手段太差,若是由我动手,萧峰如今都该吃断头饭了!”
种师道听了慕容复这话,眉心便是一阵乱跳。那飞鸽传书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耶律乙辛在萧峰摔朝冠脱官服与辽主闹翻后数度谗言构陷,不但令耶律洪基气怒之下重打了萧峰一百棍,更为自己赢得了“平南大将军”印,暂且节制南院王府。如果这样的大获全胜还是“手段太差”,种师道真不知慕容复心中的“手段高明”该是什么样。想到这,他忍不住道:“萧兄终究有救驾大功,耶律乙辛若鼓动辽主杀萧兄,岂非教天下皆知辽主忘恩负义?”
“只要把萧峰大闹皇宫的消息放出去,再加两句话,要杀萧峰,易如反掌!”慕容复却漫不经心地道。
“什么话?”种师道忙问。
“救驾平乱之功,陛下以南院大王相酬,岂能更甚?今日陛下诛一抗旨逆臣,乃南院大王有负陛下,非陛下有负南院大王!”慕容复抬头凝视着种师道一字字地说道,“够不够?”
种师道立时一噎,额上泛出层层冷汗,许久方喃喃道:“……够……够……足够了!”好一句“岂能更甚”!如此诛心之论,便是诛萧峰九族都绰绰有余了!种师道万般惊恐地偷盱了神色平静的慕容复一阵,忽而道:“明石兄,你我相交数载,小弟不曾得罪过你罢?”
慕容复闻言即刻抬头瞪了种师道一眼,呵呵一笑,目光之中尽是鄙夷。
种师道却不动怒,只狼狈地擦着额上的冷汗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他又不免操心起了萧峰的安危。“萧兄都被人软禁了,一百棍打地屁股开花。慕容,你就在这说两句风凉话啊?”
慕容复仰起头,诧异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耶律乙辛搭把手?”
慕容复此言一出,种师道又是一怔。下一刻,他随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最后丢下一句:“经略有令,三月二十大利西方,宜出兵!”说罢,扭头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耶律乙辛搭把手?
萧峰:种兄,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第136章 鄜延军出征
抗旨不遵、忤逆君父,杖责一百!
萧峰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沦落到如斯狼狈的地步。那日皇后萧观音给他下毒之后,他手足无力只得暂居东宫。太子耶律浚心性仁厚又仰慕萧峰勇武,却是对他一如既往,安排了不少内侍宫婢照料他起居,又安排太子府詹事与他分说朝堂上各股势力,为他恶补官场知识。
如是七日,辽主耶律洪基又数番遣人来问,可愿领兵攻宋?萧峰皆严辞拒绝,终是惹恼了耶律洪基,要取他性命。萧观音与太子闻知此事,皆扑在阶下连连叩首为他求情,最终耶律洪基碍于妻儿颜面又念及萧峰的救驾之功,只重打了他一百棍了事。
饶是萧峰有内功护体,这一百棍打下来也是打得他皮开肉绽卧床不起。许是辽主耶律洪基酒醒之后对他略感愧负,这几日来却又派了不少太医为他诊治,又赐下良药。皇后萧观音也数番前来探望,每每坐在他床头不住落泪。然而即便如此,萧观音却仍绝口不提给他解药一事。那日萧观音为他求情,不惜磕头磕到额头红肿破损,淋漓的鲜血沾满了玉阶,教人瞧着便觉凄厉。可便是在那时,萧观音却也一样不曾起意给他解药,令他自行逃命。
萧峰这几日卧床养伤,将萧观音这几日的言行前思后想一番,终于明白到他的这位堂姐待他极好。然而这份好,却是建立在不动摇她们母子地位的基础之上。萧峰知道自己不在意皇权名利,却不能要求皇后母子与他一般不在意。为此,他只能一声叹息。
而太子,却实在是个周到的好人。他唯恐萧峰深觉丢脸,在其养伤期间便不再安排太子府詹事与他说书讲古,而是每日自行抽空来与他闲聊解闷。
两人原本聊的只是大辽官场,只是闲话多了这话题却是难免发散开去,天南地北地胡说一通。这一日,他们却是聊起了元祐七年在少林的那场武林大会。耶律浚听了慕容复逼迫那些武林英豪施礼跪见的手腕,便忍不住抚掌大笑。“这位慕容大人,当真是个妙人!”
这一点,萧峰显然并不赞同。“太子不知那些武林豪杰,他们在江湖上各个有头有脸,那日被逼跪见慕容,必定怀恨在心。慕容得了面子却埋下隐患,实为不智。”
萧峰此言一出,太子不由眼神怪异地望住了他。
却是萧峰见太子久久不发一言,不由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见太子沉默半晌,竟忽而哈哈大笑。“舅舅,孤终于明白为何你总与父皇争执不下,为何孤又与你一见如故说不出的亲近。原来……原来竟是这么简单!”
萧峰诧异地望住他,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只见太子笑过一阵,便正色道:“舅舅,孤且问你,那位慕容大人官居四品又奉皇命巡缉诸路风气,寻常百姓见了他到底要不要跪见施礼?”
萧峰点点头,答道:“理应如此。”
“既然理应如此,那为何寻常百姓跪得,江湖草莽便跪不得?莫非他们亦有官职功勋在身,可以见官免跪?”太子又问。这一回,不等萧峰搭话,太子已然一声哂笑冷然道。“想来是没有的!既是如此,按规矩,他们就该跪!这些江湖豪杰不肯跪见上官,不过是仗着个人武勇,自觉高人一等罢了。然而在朝廷律法面前,他们与那些寻常百姓实则并无不同。”
萧峰立时哑口无言,隔了许久,他方道:“这些豪杰各个心怀忠义,朝廷稍有礼遇令他们心存感激,说不得便要寻思报答……”
“这话却是倒果为因!”不等萧峰话说完,太子便直言打断了他。“舅舅别忘了,舅舅得南院大王之位也是为父皇平乱在先,父皇赏赐在后。若是当初舅舅以官位相胁父皇方肯出手救驾,乃是不忠!”
“这……”这一回,萧峰再答不上话来。他心中乱得很,隐隐有个念头呼之欲出可却总好似隔了一层迷雾,叫他看不透摸不着。
“舅舅,你还不明白么?”只见太子望着萧峰缓缓言道,“舅舅久在江湖逍遥自在,便不把皇权放在眼里。虽也知父皇为天下主,可却从不以为父皇能做自己的主。然则,纵然舅舅武冠群雄、无惧生死、视名利为粪土,可倘若父皇当真调派大军来对付你,你说却是谁赢谁输?天下间,人人畏惧皇权,舅舅为何不惧?……舅舅,你扪心自问,你真以为你能与父皇平起平坐么?”
太子此言便好似一个晴天霹雳落在萧峰的心头,教他双手发颤面色雪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舅舅,你应该怕父皇。就像母后与孤怕他一样,就像天下人怕他一样!”太子一字一顿地道,“这世上唯有皇权至高无上,你纵然不爱名利无惧生死,父皇也有的是别的办法令你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萧峰的头脑一片空白,良久方喃喃吐出只言片语。“阶级……阶级……慕容,你……”为何你早知这阶级无法逾越,却仍甘心投身官场为人驱策?你如此牺牲,究竟是因为苏学士与我的劝说,还是因为你们慕容氏的兴复大业?
太子不知萧峰所思所想,听他提及慕容复便笑道:“慕容大人官居四品,舅舅那时却是一介平民。原本舅舅见慕容大人,也是要跪见的。他免了你的礼,想来也是与你亲近之故。舅舅不知,天下人畏惧皇权,畏惧地狠了却难免生了奴性,委实令人不快。”
萧峰摇摇头,忽而正色发问:“那么武功呢?太子因我不曾畏惧皇权如虎方才与我亲近,难道太子就不怕我仗着武功暴起杀人,而太子无法抵挡?”
太子闻言不由失笑,笑道:“凭舅舅的武功,能一人敌、十人敌、百人敌,可能千人、万人敌?”
萧峰老老实实地摇头。
“既是如此,孤又何须害怕?”太子漫不经心地一拂膝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沉声道。“江湖人将武功秘籍独门绝学视若奇珍爱愈性命,可在孤的眼里,便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又如何及得上一支如臂使指的强军?孤也不瞒舅舅,咱们大辽也颇有些奇人异士为朝廷效力,只是他们干的活计却多半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便是那时舅舅救驾平乱,之所以能顺利成事,除了舅舅以一人武勇折服三军,更重要的却是军心在父皇,将士们都不愿反啊!”
“原来……却原来……武功,并不重要?”萧峰难以置信地道。
太子一脸悯然地望着萧峰,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舅舅,江湖与官场是不同的。江湖上,舅舅与人一言不合便可出手打服他;官场上,舅舅还能这么做么?比如那耶律乙辛,屡番在御前谗言构陷舅舅,舅舅为何不曾……”
剩下的话萧峰却实无心再听,他的脑中只得一个念头,犹如炸雷滚滚,惊地他不能言声。慕容博说谎!慕容并非因为我的武功才与我结交!是他在说谎!十年,这十年慕容究竟为何与我结交?慕容,这究竟是为什么?!
元祐九年三月二十,驿马动,火迫金行,大利西方。宜出兵!
寅时刚过,鄜延军经略安抚使种谔便下令鄜延军上下十万将士于校场集结。鄜延军是天下强军,令行禁止。种谔的将命刚传出营帐,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十万将士便已旗甲鲜明地候在校场,凉风过处,一片肃杀。
不多时,种谔出现,只见他全副甲胄在身,威风凛凛地走上将台,冷冷地环视了一遍台下的众将士。
只听一阵衣甲轻响,十万将士齐身下拜,高声喊道:“见过将军!”
“免礼!”种谔沉声道。待众将士起身,他才道。“弟兄们,咱们鄜延军在西边经略多年,为的是什么?”
这个道理,鄜延军的众将士们有一个算一个自元祐年间以来便时常听上官提起,时至今日早已听得耳朵生茧。此时种谔有此一问,众将士即刻齐声答道:“平灭西夏,保家卫国!”
“好!”种谔一手成拳抵在心口,续道。“鄜延军上下一心,勤奋操练,不曾有一日懈怠。太皇太后知我军操练辛苦,粮饷、器械、赏赐从不短缺。太皇太后如此信重,大伙感不感念?”
将士们的眼中即刻燃起了火光,异口同声地吼:“铭感五内,死不敢忘!”
“如今太皇太后赐下燧发枪与火炮,助我鄜延军平灭西夏,大伙敢不敢上阵杀敌?”种谔怒目圆睁,放声大吼。
“九死不悔!九死不悔!”无需种谔再行激励,校场上已是一片奋勇之声。
穿着一身六品文官官服的马涓见此情形,不由对他身侧的慕容复笑道:“种经略在军中深孚众望又忠心报效,莫说这些将士,便是下官一样听地热血沸腾!”
慕容复轻轻一笑正要说话,忽而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叫道:“种经略,且慢出兵!圣旨!圣旨到!”大伙循声望去,却见是已升任庆州知州的孟泰孟大人骑着快马口呼“圣旨”向校场奔来。
不一会,因策马狂奔而颠地钗横鬓乱的孟泰滚下马背,爬上将台,拉着种谔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种……种经略,且慢出兵!圣旨……圣旨……”只见他喘了一阵,忽而落泪道。“元祐九年三月初五,太皇太后薨逝!官家有旨,禁礼乐歌舞,军民服丧!”
孟泰说罢,慕容复的脚下顿时踉跄,面色阵阵惨白。“太皇太后……薨了?”
而鄜延军的将士们却已放声大哭。这些年来,慕容复假借太皇太后之名不知给了鄜延军将士们多少优厚的待遇,将士们人人感念太皇太后恩义,愿为她赴死。如今兵马未动,太皇太后却撒手西去,岂能不令他们嚎啕痛哭?
孟泰却在此时扶着种谔的手低声道:“种经略,按规矩这个时候不能出兵啊!”
孟泰此言一出,种谔的眉心登时一拧,慕容复也瞬间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了种谔。
台上台下的两人无言地交换了一眼,种谔忽而微微一笑,转过身面向众将士。“将士们,太皇太后薨逝,大伙皆是伤心欲绝。然而眼下却有件要事,须得大伙决断,弟兄们且止了哭,听某一言!”
有种谔一句,将士们又陆续安静下来,沉默地望住了种谔。
只见种谔向南抱拳一礼,朗声道:“太皇太后虽为女子之身却素有雄心,一心完成祖宗遗志荡平西夏!如今,太皇太后赐下厉害火器遗命我军平灭夏国,官家却下圣旨要我军守丧,我们究竟该听谁的?”
种谔话音一落,校场之中即刻嗡然一声,喧哗起来。有的道:“当遵太皇太后遗命,先打夏国!”;有的说:“官家有旨,该听官家的!”。有人机灵,说是“该先守丧,再出兵!”;哪知即刻便有更机灵的反驳:“那为何不是先出兵,再守丧?”两方意见争执不下,大伙便又望住种谔,齐声道:“请将军示下!”
“军情如火,国丧如山!”种谔沉默良久,终是沉声言道。只见他自衣甲夹层内撕下一条白布绑在额头,厉声道:“鄜延军众将士听令,今日我等带孝出征,平灭西夏、祭奠太皇太后在天之灵!”
整个校场内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后,众将士忽然轰然一声,人人含泪齐声大呼:“带孝出征,平灭西夏、祭奠太皇太后在天之灵!”这呼声分明犹如山呼海啸,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彻骨的悲意,教人听在耳中久久难忘。
哀兵必胜!
慕容复念及多年来与太皇太后的情意,此时亦是双目微红,如鄜延军一般撕下衣袍绑在额上为太皇太后带孝。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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