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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夜开封[七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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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铜镜立在桌上,点上一炷香,将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烧了,最后在铜镜上滴上一滴血。付云越吸着手指,念叨说早知道要见血他就不干了。两个姑娘没搭理他的抱怨,都盯着镜子瞧,可是半晌都没动静。
  “啧,早就说了是哄人的玩意儿,浪费我一滴血!”付云越一副早知道的神情,可随着他的话落,镜面上竟渐渐有了变化,惊得他不禁瞪大了眼。
  镜子里慢慢浮现一片桃树林,桃花开得灿烂,绯红得如烟如雾好似仙境迷离。在这一片绯红中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似乎觉察有人注视一般,男人慢慢回头,在他侧脸隐约可见之际镜子里的景象散了去。
  “这……”包思善惊得张大嘴,真的看到人了!还是个男人!春妮也一脸不可思议,刚刚是不是看花了眼?付云越面如菜色,猛地把镜子往桌上一扣,大声嚷道:“这他娘的是妖法!老子的命中良人怎么可能是男人?”
  春妮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呃……也许只是看着像男人……”
  “是,是啊,女扮男装,女扮男装!你有所不知,很多大家闺秀为了出行方便都喜欢男装出行……”
  付云越扭着眉,“女扮男装?未免扮得太像了?”他还没瞎,是男是女是不是女扮男装还是能分得清的,刚刚镜子里的分明就是个男的!还是男人味十足的男人!他不信命中良人的说法,可也不能弄个男人恶心他啊!
  包思善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男人?怎么会冒出个男人?原以为是哄人的把戏,谁想真能看到人,这下还真不好说是真是假了。春妮忍不住偷笑出声,惹来付云越一记眼刀,她赶紧忍住笑,问道:“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就算认识我也不会娶一个男人!”
  “说不准是你嫁给他呢。”春妮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包思善想象了一下付云越出嫁的情形,也忍不住想笑,可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便道:“别慌别慌,反正你现在还不认识他,赶紧找个姑娘成亲,不就没事了?”
  春妮摇头,“姻缘天注定,他赶着成亲有什么用?指不定就死了媳妇,鳏夫改嫁……”
  包思善这回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服了春妮,鳏夫改嫁这样的事她都能想得出来!好不容易笑够了,才转回正题,“先不说男女,刚刚是怎么回事?竟还真能看到人。”
  付云越咬牙切齿,“妖法!一定是妖法!”现在好了,窥视命中良人窥出个男人,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他刚刚就不该大义凛然!
  “那可不可信?”春妮问道,她以为最多是什么都瞧不见,谁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啊!
  “废话!自然不可信!”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完了完了!他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扫了她们一眼,森森道:“今天的事就我们三个人知晓,你们要是敢往外说……”
  包思善跟春妮忍笑指天发誓绝不往外说半个字,付云越再没心思呆下去,一脸郁闷地告辞。待他出了院子,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笑得直不起腰来。付云越果然是个不靠谱的,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不靠谱,真是乐死她们了。
  包思善的书房里有一株海棠,眼下花开得正好。她手上沾了些水弹在花上,衬得花朵愈加娇艳。几日前她给闺中好友陈元欣去了封信,邀她赏海棠,不想她得了风寒未能赴约。看着水灵灵的花朵,她有些挂心陈元欣,听说她的风寒不见好转,这都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好?不如去看看她吧。
  见到陈元欣时包思善吓了一跳,不过是染了风寒,怎么瞧着苍白虚弱成这样?一点精气神都没有,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看着叫人心疼。
  陈元欣拉包思善到自己屋里说话,包思善真有些担心她撑不住,连忙扶着她坐下,“你快坐,别忙活,我又不是头一回来,不会跟你客气。不是说风寒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大病了一场?”
  陈元欣笑笑,“大夫来看过,说身子有些虚。现在整日汤药灌着,苦死我了。其实就是气色差,旁的也没什么。”
  “你的身子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场风寒就把我弄成这样,我说没事,可我娘不放心,非得让我好好养着。”
  包思善深有同感地点头,“我娘也是,额头磕破点皮就让我足足养了一个月!”
  陈元欣知道这事,她还去探过她,不过那可不是磕破皮那么简单,是应该仔细养着。伸手拨包思善的刘海,见没留下疤,笑道:“上回见还有点印记,这回真好了。”
  包思善嘻嘻一笑,把带来的游记递给她,“我带了几本书给你解闷。”陈元欣起身往外间的书房去,“我这也有几本新书,你带回去看吧。”
  “那正好!我闷了一个月,家里的书都翻烂了,让我多带几本回去。”包思善跟着出去,也不跟她客气,在书架前挑选起来。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接着见两个婆子抬着一个物件进屋,瞧着像是绣屏。陈元欣让她们把东西摆到里屋去,包思善好奇道:“添了什么好东西?”
  “带你去瞧瞧。”
  果然是一个绣屏,一面绣着淡雅的玉兰花,另一面是铜镜。包思善忍不住看她一眼,逗趣道:“陈小姐天人之姿,确实该摆一面大镜子。”
  陈元欣嗔视她一眼,“背后的玉兰花可是我亲手绣的,怎不见你夸我一句?”
  包思善瞧了瞧,有些苦脸,“你这样我都没脸了,这屋里你亲手做的东西还少吗?我最多也就绣个手帕。”要不是包夫人逼着,她连手帕都不绣了。
  陈元欣知道她不爱女红,抿嘴笑了笑,从床头小几的针线筐里取出个荷包塞到她手里,“给,特意做给你的。”
  包思善爱不释手地翻看,人家的手怎么就这么巧呢?瞥了眼针线筐,不禁汗颜,人家不仅手巧,就连针线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岂是她能比的?忽然她愣了愣,针线筐里怎么放着一面镜子?做针线还不忘照镜子?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陈元欣这么爱美?
  

☆、刮目相看

  夜雨微凉,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展昭擎着伞,步子不紧不慢。过了两条街,终于忍不住问身旁的付云越,“找我什么事?”付云越向来有一说一,不屑于拐弯抹角。今日跟他走了一路,几度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事,恐怕还是难以启齿的事。不过,他想不到有有什么事能叫他难以启齿。
  付云越还真有些难以启齿,他要怎么跟展昭说他在镜子里看到命中良人是男人?不论是窥视命中良人这种娘们才会做的事,还是窥见了个男人,这两条都足以叫人对他刮目相看。其实,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只不过心一虚就免不得多想。
  见他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展昭没多说什么,依旧不紧不慢地巡街。付云越不由在心底嘀咕,他就不能有点好奇心?好歹追问几句,也好让他顺着话说下去。罢了罢了,他不问他也还是要说的。“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妖气?” 
  展昭看他一眼,“有妖气?”蝎王遁入地底之后他再没感觉到异动,也可能是他服入内丹时日尚短,不像付云越那般敏锐。
  “没有,我就是问问。”
  展昭望着前路淡淡道:“吞服内丹之后会如何?”日子渐久,他越发觉得自己跟以往大不相同,身体里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不断膨胀,他甚至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
  “这个嘛……我吞服的第一颗内丹是一只狼精的内丹,或许因为狼精修炼的时日不够,妖气难以压制,越是使用内丹之力就越容易被妖化。不过,后来我得了那只狐狸的内丹,压住里体内的妖气。至于往后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叹了口气,“你不同,你吞下的可是蝎王的内丹,五颗内丹该修炼多少年?”
  “多少年都是妖。”妖终归是妖。
  付云越摇头,“没有伤天害理,妖又碍着谁?如果哪一天压不住体内的妖气,我就归隐山林,再嗜血残暴也祸害不了人。”
  展昭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些认同他的话,没有伤天害理,妖又碍着谁?归隐山林远离世间的纷杂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沉默了一阵,付云越还是道:“有没有听说过镜花水月的把戏?”
  “没有。”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付云越有些抱怨,“你就不问问是什么把戏?”这样叫他怎么接着往下说?
  展昭奇怪地看他一眼,听名称都能猜出七八分,无非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的事,他没兴趣。付云越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鄙夷之色,顿时尴尬又恼火,心想要不是包思善提议他能沦落到鳏夫改嫁的境地?怎么着他也要给他添添堵!“姑娘们都信这玩意,包子也不例外。”
  见展昭眼神变了变,付云越觉得心中一口闷气除了不少,挑了挑眉道:“这镜花水月嘛,据说能瞧见命中良人,那可是天定的姻缘。包子说谁谁谁家的小姐就是用这法子找到如意郎君的,别不信,有名有姓的,你大可去打听!”
  展昭不置可否,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犯傻吗?付云越瞧他这样心里不免又嘀咕,这厮真他娘的难骗!索性豁出去,“想不想知道包子的命中良人是谁?”
  这回展昭终于停下脚步,“你跟了我一路就是为了说这个?”思善的命中良人另有其人?这种事确实挺不太好说出口,不过依他对付云越的了解,这人虽不着调,对朋友倒重情重义,若真有其事他会把话烂在肚子里,更不会捕风捉影的离间他跟思善的感情。但他跟了一路,想必不是为了闲扯这些,顿了顿,似笑非笑是道:“你在镜花水月里瞧见了谁?想请我做媒又羞于开口?”
  付云越脸上一僵,结结巴巴地反驳,“老,老子又不是小姑娘,羞什么羞?”展昭这妖怪,他那句话提到自己看了镜花水月?怎么就被他一语中的?要是瞧见哪家姑娘那还好办,可是瞧见个男人算什么?突然,他退了一步,咬牙切齿,“你套我的话!”
  展昭嘴角慢慢翘起,笑得愉悦,“没想到你还好姑娘家的把戏,当真叫我刮目相看。”
  “你……”付云越有口难言,怎么就说不清呢?“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玩个小把戏怎么就能看到命中良人?事后我怀疑是不是有妖怪作祟,可又没感觉到妖气。究竟怎么回事?”
  展昭敛了笑,“你瞧了什么?”
  付云越又一僵,挣扎了半晌,长长吁了口气,认命道:“……男人……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娘的,怎么会是个男人?哪怕是个丑八怪也好过男人啊!
  展昭一愣,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付云越顿时面沉如水,“老子不喜欢男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命中良人是男人。”
  “妖法!绝对是妖法!”付云越嚷了两声,有些讨好地凑近,“你要不要看看?或许是妖怪道行深,藏住了妖气叫我看不出来。你今非昔比,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你来瞧瞧?”
  展昭扯了个笑,想拉他下水?没门!“既然你瞧见了他的模样,找去便是。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他是妖孽还是良人。”
  那日听付云越提过镜花水月之后展昭稍加留心了一番,并没有听闻关于此事的传言,心想这是姑娘家的私密之事,不太可能放在明面上说,即便要说也是交好的姐妹间的悄悄话。至于付云越说是妖法,他不太好下定论。不过,付云越这几日似乎真的在找镜中人,可惜无甚收获。
  今日难得清闲,包思善一早便过来寻他,这会儿正在院中练剑。看着她的花拳绣腿,他不禁浅笑。不一会儿包思善说要跟他过招,他便陪她过了几招。她额头挂着汗,眼睛亮晶晶地,“展大哥,我有没有长进?”
  展昭一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有什么长进?”
  包思善白了个姿势,“如喜说我练剑时特别英姿飒爽。”
  展昭看了看,“骗骗如喜倒可以。”说着伸手替她擦擦汗,“太阳大,进屋喝点水吧。”
  灌了两杯水之后,包思善笑道:“展大哥,你还记得乔山家那的瀑布吗?现在天气暖了,我们再去一趟好不好?山上的妖怪除了,再不会出岔。”
  展昭不敢轻易答应,包夫人对那个地方心有余悸,十有八…九是不会让她去的。“好玩的地方又不止那一处,再者你要出行总得大人和夫人答应才成。”
  包思善有些泄气,近来娘亲看她看得紧,去哪都要让人跟着,要出远门怕是不易。不过,娘亲哪里说不通,就去爹那里撒撒娇,让爹去跟娘说。
  果不其然,包拯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让她出去散心。可父女二人把事情对包夫人一说,立即叫包夫人板起了脸。包思善暗暗给包拯使眼色,包拯笑呵呵的,“游仙山算不得远,让思善去散散心有何妨?你若不放心,多叫些人跟着就是。”
  包夫人看着父女二人,“多叫些人跟着?上回送乔公子回乡你也这么说,结果还不是一样出了岔!”
  “娘!”包思善搂着她的手臂摇了摇,“上回是上回,这回是去寺庙上香,哪能一样?庙里总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精怪吧?再说了,您前年不是才带我一道去过吗?那里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两天,就两天!您就让我去嘛,成日闷在府里我都要发霉了。”
  包夫人自然记得那地方,不过,“我记得那里是月老庙。”月老庙求姻缘,她打心里认定了展昭,还去凑什么热闹?
  “月老庙怎么了?我去拜拜能得他老人家庇佑有什么不好?我们几个姑娘就是冲月老庙去的。”
  包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点得她头一个后仰,“不害臊!”
  包思善不以为意,又嬉皮笑脸地粘上去,“娘,你这是答应了?”
  包夫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再不答应你都要把我的老骨头摇散了。”说罢看向包拯,“这回可得叫你的展护卫好好看着我的宝贝闺女,别再像上回一样,我再也经不起吓。”
  包拯轻笑,“听夫人的语气,似乎对展护卫颇为不满。且说来听听,我定叫他改了。”这话惹的包夫人瞪眼,瞧瞧,说的好像她鸡蛋里挑骨头一般!这父女两胳膊肘尽往外拐!
  包思善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喜溜出去找展昭,包夫人心中莫名失落,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瞧不出女儿的心思,全在展昭身上!包拯喝了口茶,劝道:“女大当嫁,你还能留她一辈子不成?”
  包夫人似笑非笑,“敢问大人,你家展护卫何时来提亲?”
  包拯显得有些为难,难不成他还要去跟展昭说该来提亲了?那岂不是逼婚?见夫人面露不虞,赶忙道:“思善还小,不急。”
  “展护卫可不小了。”
  包拯:“……”
  

☆、镜中贵公子

  尽管付云越一再表示对月老庙没兴趣,但包思善和春妮都觉得他应该去拜一拜,也好摆脱鳏夫改嫁的命运。展昭没什么表示,不过看他的眼神饱含深意,叫他恼怒却无可奈何。最后秉着破除妖法的念头跟着一道上了路。
  这一趟是纯粹的游山玩水,春妮跟付云越都是爱热闹的主,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不知怎得两人竟要比马,包思善从马车里探出头,“你们跑没影了我们去哪找人?”
  付云越撇嘴,“就一条道还能跑丢不成?”想了想又道:“算了算了,荒郊野外的没个人作证,你输了不认账怎么办?不如比点别的。”
  “说不准谁赖账!”春妮驳道,“比什么我都不怕!”
  包思善见两人自顾自地吵开便也不搭理,掀开车帘到展昭身边,“展大哥,春妮的功夫如何?”师兄妹是师兄妹,功夫可没个准。
  展昭驾着马车缓缓前行,“应该跟云越不相上下。”
  “她功夫这么好?”
  展昭看了眼付云越笑而不语,付云越的功夫不算好,他的长处在于内丹。前头现出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甩了一马鞭追上前头的二人,“你们不如比捕鱼,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二人对视一眼策马而去,留下一路尘烟。待到展昭追上,他们已经在溪边捕鱼。展昭跳下马车,瞥了眼在岸边扑腾的鱼,不紧不慢道:“够吃就好,别滥杀无辜。”
  付云越回头瞪他一眼,“你啃两口野菜得了!”话音才落,春妮立即道:“别说话!鱼都被你吓跑了!”付云越恼火,师兄妹一个德行!
  包思善凑过去看热闹,见他们用石子当暗器直接敲晕鱼,好奇地试了一把,鱼群被她惊得四处逃窜,顿时无影无踪。付云越直嚷着叫她别捣乱,无法,她只能乖乖跟着展昭去拾柴火烤鱼。等到五六条鱼烤熟,那两人才收手。结果嘛,付云越的数量多些,但春妮的个头大,胜负难分。
  付云越在溪边洗过脸,脸上挂着水珠,衣袖也湿了一截,他不以为意的拧了拧,在一块石头上坐下,“饿死了!”伸手就拿了一只鱼一口咬下,含糊不清接着道:“展大人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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