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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网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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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创办网戒中心,杨永信常常出入于各种网吧。有时是暗访,有时是受家长的委托去找孩子。多数情况下一个人行动,偶尔也会请求警察的保护。但多数情况下难以请到警察。那天,为了配合拍摄,杨永信请一个盟友的家长出面协调才把警察请出来。那个家长当过交警队的队长,人们都叫他赵队长,他与管片儿的警察比较熟悉。他的女儿上网成瘾,正在网戒中心治疗,他常常到网戒中心陪女儿,听杨永信的点评课。
警察带我们进入网吧的时候,网吧老板不在,只有一个值班的小伙计。郭帅拍摄的时候,我和杨永信观察了一下上网的人群,多数是十几岁的孩子,绝对不是成年人。我自己也多次暗访过网吧,每次看到那么多未成年人玩打打杀杀的游戏,都有一种难言的伤痛感。
刚拍了几个镜头,一个警察就催我们走:“行了行了,你这一拍,人家网吧还怎么干!”
如果网吧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怎么会怕拍?
镜头还不够用,我与警察周旋,示意郭帅继续拍。警察又催。我看了看小伙计,似乎没有太关注拍摄的事,就对警察说:“你们要是忙就先走吧,我们再拍几个镜头!”
警察一走,网吧里马上出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领头的一个走近郭帅,喝问道:“谁叫你们拍的?我是这儿的老板,你们来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冲过去,挡住摄像机,说道:“警察不是告诉你了吗?是警察让我们来拍的,我们只拍孩子上网的镜头,不会带出你的门面。”
“那也不行,我们这是经营单位,哪能随便拍。”老板要叫真。
我不想节外生枝,但老板的嚣张让我生气:“我们是配合警察执法检查,他们刚走,我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他们会向你解释。”
我本可以马上亮出记者证,可如果对方不认,给我撕掉或者没收,更麻烦。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被扣证、遭殴打的事情时有发生,只有与执法部门联合行动,才能保证安全。
杨永信给警察打电话,网吧老板看了看杨永信,挖苦道:“我认识你,你不就是整天在电视上吆喝要戒网瘾的那个医生吗?”
杨永信冷静地看着对方,等待警察的出现。
“戒个狗屁的网瘾!”领头的人盯着杨永信不放,“你这是砸我们的饭碗,要是那些###孩子都不上网了,我们还不得关门呀!”
正说着,那两个警察回来了。一个安抚我们,另一个却对我很不客气地说:“不让你们拍几个镜头就走的吗?怎么拍起来没完了!”
郭帅以为警察来了就可以再拍了,把摄像机扛在肩上,刚要拍,一个警察从后面大叫一声:“还拍!摄像机不想要了!”
网吧老板更猖狂了,叫道:“把摄像机扣下,把带子取出来!”
我看了看警察,本以为他们会制止老板,谁知道两个警察冷眼旁观,一个还在说:“叫你们少拍点,还没完了呢!”
坏了!我心说不妙,怕是要落入虎口。几个小伙子上前要抢郭帅手中的摄像机,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听见一声怒吼:“住手!”
声音来自杨永信,满脸愤怒,眼睛冒火,冲到郭帅面前,护住摄像机,像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士:“谁敢动!他们是中央派来的,是###同志让他们来调查网吧的,你们要是敢碰一碰摄像机,就要负法律责任!”
我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杨永信,在这种时候能有这样的胆略。这是一天中他第二次发怒了,我见识了愤怒的威力。
网吧老板和他手下的人都被震住了,警察也怕事情闹大,劝道:“算了算了,带子和摄像机拿走,你们别拍了!”
“不拍就算完了?”杨永信来劲了,与网吧老板叫起真来,“我打电话叫赵队长过来,他会向你们解释为什么要拍你们的网吧,还会检查你们的经营证件是否齐全,央视的记者也会拍摄在你们这儿上网的究竟有多少未成年人,你们要讲清楚,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国家明令未成年人不得进入网吧,你们为什么还让他们进来,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少女的耳光和拥抱( 下 )(3)
双方僵持住了。
半个小时之后,赵队长驾车风风火火地赶到,一番安抚之后,网吧老板向杨永信和我们道歉。两个警察被赵队长批评了一通,灰头土脸地离开。我们又拍了一些镜头,事情才平息下去。
本来一个小时就该完成的工作,却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回到医院时,天已黑了,家长和盟友们在吃晚饭,我也饿得肚子有点咕咕叫。
一进网戒中心的住院楼,就听见楼上传来吵嚷声。上去一看,原来是武旭影的爸爸回来了,他在走廊里大声质问:“你们杨主任叫我回来,我回来了又找不到他的人影,你们这是什么医院?”
杨永信并不理会他,带我们回到办公室。我和郭帅惊魂未定,杨永信洗了洗脸,武旭影的爸爸冲进来。
“杨主任,你逼我回来又不见我,啥意思?”
杨永信已经从刚才的网吧事情中走出来,认真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他,心平气和地说:“让你受累了,你要住下来,明天上午我专门为你们一家三口点评。”
“你说啥?要我住?我可不能住!家里那一摊子事谁给我办?女儿交给你们就行了,再说了,她妈也在这儿,我得回去给她们挣生活费、医疗费,没钱能行吗……”
“只住一个晚上,明天上午点评完了你就可以走!”
“那可不行,我马上就得走。你不说我是一味药吗?你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你就割下来,放我走!”
“你要走就把女儿一块带走!”平静中的杨永信暴发,声音很大,像晴天中的一声惊雷,朝外面喊道,“来,告诉家长委员会和护士长,给武旭影办出院手续!”
这是杨永信一天中第三次发怒了,这仍是他的武器吗?
武旭影的爸爸没想到杨永信会来这手,有点不知所措,张狂劲没有了。武旭影的妈妈走进来,批评道:“你跟杨叔说些什么呢,让杨叔生这么大气!”
杨永信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不理他们。
“杨叔,你消消气,给我们几分钟。”武旭影的妈妈把爸爸拉了出去,对他小声说:“你可别犯倔,女儿来了一天,已经好多了。”
家长们围上来,纷纷批评武旭影的爸爸:“杨叔是大家的,你要是把他气出病来,家长委员会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听杨叔的没错,错过这个地方,哪都治不好你女儿。”
几分钟后,武旭影的爸爸、妈妈又出现在杨永信的办公室里,爸爸说:“杨主任,我听你的,你叫我住下我就住下。”
杨永信揶揄地看他一眼,说道:“女儿走偏,万贯家产也是一筐粪!”
“对,杨叔你说得对。”夫妻齐声说。
杨永信叫来家长委员主任和护士长,发出命令:“通知所有家长和盟友到心理课堂集合,现在!立刻!”
第一次点评:我要做父母的心理医生
点评从晚上8点开始。
杨永信把武旭影三口请到台前,我以为他会当场批评武旭影的爸爸,他却出人意料地说:“站在大家面前的是武旭影的一家,她的爸爸经营着一个企业,事务繁忙。本来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可当他知道对女儿的治疗需要他做一个配合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回到医院。大家说,这样的父亲值不值得我们敬重呢?”
盟友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值得。”
我和郭帅就在心理课堂上拍摄,我很佩服杨永信这样的点评方式,看起来是赞扬武旭影的爸爸,其实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杨永信继续往上架他:“我们为这样负责任的父亲鼓掌好不好?”
掌声起处,武旭影的爸爸羞愧地低下头,把棒球帽拉得很低,帽檐挡住了眼睛,不敢正视那些生龙活虎的盟友,也不敢让他们看见他的眼睛。先在心理上战胜他,这大概是杨永信想要的效果。
“昨天夜里,盟友们沉睡在梦乡的时候,我们网戒中心迎来了一个新的盟友。她入院的过程非同一般,刘叔完整地拍摄下来了,大家想不想先睹为快?”
“想!”
杨永信已经派人把武旭影追打父亲的镜头刻成光盘,当众播放。盟友和家长看到武旭影的耳光一个个抽打在她父亲的脸上时,惊叹、感慨之声不断。可是武旭影却一直面带微笑,像是在看别人演出的一部武打片,与自己毫无关系。
在杨永信的引导下,武旭影开始描述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我们家是一个战场,枪炮声从没停过。从我记事起,我每天看到的就是战火硝烟,白天摔打锅碗瓢盆,晚上枕头被子满天飞。我不知道他们俩哪来的仇恨,他们总是打打停停,合合分分,吵吵骂骂,然后再在一起,不断地恶性循环。我们东北人说,男人的嘴是手枪,子弹只有一粒粒地打,女人的嘴是自动步枪,一打一梭子。比吵架,我爸不是我妈的对手,吵不过,他就动粗,武力解决。九岁那年,他把我妈妈打昏过去了,我跑出去叫了救护车把我妈送到医院,才把我妈救过来。最近一次是去年,我妈的颧骨被打破了,下腮这个地方都是青的紫的,严重的内出血。我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打,他们把对方当成最大的敌人,又为什么不离婚。我从小就想当个心理医生,我想给他们治病,我认为他们两人都是神经病。我也劝他们去看过医生,可他们不去。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我认为他们两人都是变态狂。在一起的时候就打,不在一起的时候就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怨偶。我妈恨我爸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可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又担心这,担心那。有一次我妈就要下决心离开我爸了,我也坚决支持她,可最后要办手续的时候,我妈又说,要不就再给你爸一次机会?我瞧不起我妈如此软弱,优柔寡断。我仔细分析过我爸和我妈,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爸心里只有他的企业,只知道挣钱,整天算计的就是成本和收入。连养我这么个女儿也得算一算成本,可别养亏了本儿。我妈本该是个艺术家,属于知青一代,没赶上机会,天天抱怨,说社会对不起她,我爸对不起她,于是她就成了‘专业’的业余歌手。要说我妈是一个弱者,应该同情,可是她自私到让我无法理解。她生活中只有五样东西,狗、京剧、麻将、花盆和漂亮衣服,就是没有我。我说了你们不一定相信,我从11岁那年开始,就没吃过我妈做的早饭。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外面下了大雨,人家别人的孩子都是父母去接,父母亲自送雨伞,我自己找了塑料布顶在头上回的家。回家一看,我妈正在浇花,我故意抖塑料布上的水,故意跺脚,想引起我妈的注意,可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说外面下雨了,我身上都淋湿了。她懒洋洋地回了回头,说,你动作小点,别弄湿了我的裙子。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妈该打。那天晚上我发烧,我妈却去对门打麻将,我嗓子干得冒烟,连口水都喝不到,我妈却打得半夜才回来。那时我爸还没回来,他经常住在办公室。我妈急了,给我爸打电话,听说我爸喝醉了,我妈急得像个三孙子,拿着解酒的药去找我爸,拍我爸的马屁去了……”
第四章 少女的耳光和拥抱( 下 )(4)
武旭影的爸爸和妈妈笑了,盟友和家长也笑了。杨永信跟着笑,只有武旭影还在委屈的情绪中,又气又急,泪水不断。
“我理解不了我爸和我妈。有时我觉得我妈贱,活该挨打受气。有时我又觉得我爸苦,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挣钱,回家就得听我妈的唠叨,还有审查。有一段时间,我妈天天像女间谍一样跟踪我爸,说我爸有外遇……我就是在这样一种家庭环境下长到22岁,念完中学,考上大学,我都觉得是个奇迹。我从小就想离开家,只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静的地方,可我找不到,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网络,网络实在是个好东西,它让我找到了归宿,结束了心灵的漂泊……”
“从感情上来讲,你更倾向于你爸爸还是更倾向于你妈妈?”杨永信拦住武旭影。
武旭影毫不犹豫地说:“都不倾向。一个是简单粗暴到了极点,另外一个嘛,我只能抱以同情,在她遭受武力的时候,我只能尽我所能保护她,尽量让她少受伤害。其它的事情,我无法介入,因为那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保护你妈妈?”
“我有手,有拳头,有力量。我为什么不能以恶制恶,以毒攻毒?”
“你是说,你打人是跟你父母学的?”
“准确地说,是跟我爸学的。他怎么打我妈,我就怎么打他!”
杨永信转而问武旭影的爸爸:“是这样吗?”
“女儿说是就是,反正我没教过她。要说干仗嘛,俺们东北那疙瘩,谁家两口子不干仗?干归干,干完了照好!”
“哈哈!”盟友和家长都被逗笑了。
“你们整天这么打打闹闹的,就不怕影响孩子吗?”杨永信对父母的责备从不绕弯子。
武旭影的爸爸摸了摸脸上的伤疤,说道:“当初想不到这么多,光顾嘴上痛快,手上痛快,这几年才发现,孩子跟着大人学坏了。我们两口子有时说说她,她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我们,有时还跟我们动手。说实在的,我们两口子打架可以往死里打,可就这么个独生女,对她还真下不去手。不管她怎么打我们,我们都没还过手。不说别的,就说她跟她男朋友的事,她没经过我们同意,跑到承德去就跟人家同居了,我们两口子去找,跑了一千多里,在个山沟沟里找到,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她还不让我们进家门,拿笤帚把我们轰出来。我肺都气炸了。本想与那个男孩好好谈谈,他们要是真相爱我们也不反对,但得等她把大学念完。没想到女儿对我们态度这么恶劣。我总觉得我把女儿养这么大,我对女儿的爱还比不上一个网友吗?不管怎么样,我得把女儿的爱夺回来。劝了多少次,女儿就是不回来,我们两口子,主要是我,想了个办法,叫上警察,强行把她抢出来。这个办法女儿不能接受,一路上抓我,咬我,我都忍着,一点也不记恨。我只是想让女儿明白,爸爸永远是爱你的!”
我一时没听明白,武旭影的爸爸从哪里拐的弯,怎么就绕到对女儿的爱上了。这么粗手大脚的东北男人,说到动情处,还哭得唏里哗啦的,弄得我也跟着鼻子酸酸的。
武旭影仍不买账,拉开一定距离,冷眼看着她爸爸,对杨永信说道:“杨叔,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男朋友的家不在山沟里……”
“武旭影,你刚才只说了你父母的缺点,难道他们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杨永信不让武旭影说她男朋友的事,又把话题绕回父母身上。
“那也不是。我妈妈是一个很有艺术修养的人,口才很好,善于演讲,在单位人缘不错。我爸爸嘛,很有敬业精神,把他的企业治理得井井有条。我爸爸还是个大孝子,他兄弟姐妹6个,可是我奶奶养老的事全由他承担,他一句怨言也没有。每年春节前他都要回老家给我爷上坟,有时雪埋过大腿,那也去。我爸爸也曾经对我非常关心,我记得我上初二的时候,爸爸出差回家,给我买了一双红色的皮鞋。我的脚比较胖,鞋子有点小,可我还是穿着去上学,还穿着参加运动会。脚被磨破了,回家被妈妈发现了,我不让妈妈告诉爸爸,我不想让爸爸觉得他给我买的东西不合适。这几年我在外地上大学,每次回家,我都发现爸爸的白头发增多了。有一次他躺在沙发上,我给他揪白头发,把他揪疼了,他还嫌我多事。我知道我爸爸这么多年不容易,而我,总是让我爸爸伤心……”
第四章 少女的耳光和拥抱( 下 )(5)
说着说着,武旭影哽咽了。武旭影的爸爸和妈妈多年不见女儿这样动情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杨永信示意他们拉女儿的手,拥抱女儿。可他们面面相觑,傻站着不动。
武旭影抹着眼泪,突然扑向爸爸怀里,使劲搂着爸爸的脖子,喃喃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一些盟友和家长们也流泪了,掌声响起来。
武旭影的妈妈泪流满面,伸开双臂,拥抱了女儿和丈夫。
掌声更热烈了。
我以为这场点评课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掌声一停,盟友们争相发言。
一个叫吴伟东的盟友哭着说:“我是从广东来的,跑了2500公里的路才找到网戒中心。我的爸爸妈妈全在这里。为什么他们放下那么多的事业来陪我?这就是他们对我的爱!而我走偏的时候,对他们只是拳打脚踢,别的什么都没有。有一次我妈去网吧找我,跟我说,孩子你回家吃饭吧,吃完饭我给你钱去玩游戏,我都没有回家,还说要杀死我妈!前天晚上,妈妈哭着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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