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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总是不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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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想太多,身上的火已经烧到她目前唯一满意的头发。
树精化成原本的形状,树干已经燃了半段,没有伤到内里,火却是蔓延的太快,这么一舒展,更是给了火苗大展拳脚的空间,拍打着救火的树枝慢慢也染上炙热。
流树看着火海里翻滚的树精,转身离开去了谓凡山的方向。
烧了不知多久,干枯衰老的树枝忽然恢复了绿意,像是锁住的生机被释放出来,翠绿从干巴巴的树皮冒出枝丫。
丑魔已经兑现诺言还了自己青春美貌,看来那人已经被丑魔成功带走。
树精重新化成人形,干裂的土地上站着一个倾城的颜色,只是腰部以下尽是火焰。她的时间不多了,那些绿叶子减慢了火苗的蔓延,却不能阻止对元神的伤害。
她从腰间掏出一把木梳,火焰趁机跳上来,她浑然不觉在发上慢慢梳了起来,每落下一处,就在发稍簪上一朵艳丽到心尖的花朵来,星星点点的,含苞的,灼灼盛放的,以一种惊心动魄的,死亡为目的的惨烈,撕裂在这尽头的一刻,弥漫的血腥味道便是此花的香蕾,火蝶似乎也走了眼,飞蛾般扑上花蕾深处,化了一刻流萤。
如今见识了别人的爱护感情,她什么也不怨,她一生土木之心,不爱世人,同样也不为人爱,所有的心神独在意这张脸,死得时候也要完美!
被火簇拥的美人,身后红了半边天,风一吹,将飞蛾扑火两份同样艳丽的旖旎,一寸寸散成灰烬。
第四十八章
陈慎醒来的时候,出乎意料不是地牢柴房,链锁琵琶,反而高床软枕,宽松华服,转过头来,还有美人在侧。
他有些诧异,美人背影玲珑身段,察觉到他的清醒,从椅子上缓缓转过头来。
如隔世的经年回首,黑色轻纱,却并无禁欲气息,身姿曼妙,胸前微微裸露出雪白肌肤,玉石项链垂在上面,像是谁的手指覆在上面,色授魂与。
转头的那一缕发丝,女人味十足,令人失望的是脸上遮着黑纱,像是揭开一件宝贝,生生在最重要的地方停了手,引人遐思。
看着张曼玉似的女人,陈慎有些不太自在,这种女人风情从来万种,明明没有任何香料,却觉得被她的眼神望着,鼻端便全然被暗香包围。
“你醒了。”女人没有起身,只是优雅换下翘起的腿,将身子转过来,手撑着额头看着他,风韵十足。
四下没有流树的影子,他心里一慌:“我的师弟呢?”
“没其他的,就你一个人。”
“为何掳我?”
女人低头轻笑一声,胳膊上的黑纱被颤掉半寸,露出白皙精致的手腕,她摩挲着那处的皮肤:“因为……有人让我请你做客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下巴被人挑起,陈慎看到那双风情万种眼睛的主人说道:“你这张脸,我要了!”
陈慎心里忽地一冷,面上刺痛,女人的话似乎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想要他的脸,那风情万种的眼睛一转,竟似是要用眼神将他的脸剜下来。
等到回过神,人影不再,房里空余一段香。
流树没有消息,想想当时的危险情形,他心里不由慌了。屋里乱转了几圈,到底会是谁请自己做客,他对那蒙面女人完全陌生,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想着只能从女人身上找突破口。
陈慎有些头疼,和这样的人相处他落尽了下风,他可以痞子似的去言语调戏羞涩女孩,却消受不了这样的“女人味”。
这几日里,他轻而易举出了房门,也没人阻拦,四周满眼雕楼画栋,石桌石椅,他在的房间也是如此,连土地的颜色都古老神秘,此处最年轻的东西就是他。
体内已经没半点灵力,这望不到边的宫殿牢笼,他是走不出去了,主人家既然没禁锢他,想必料定了他逃不掉。
宫殿里逛了半天,丫鬟仆人一个都没遇到,这里寂静地像个死城。
这里难倒就只有他和蒙面女人?
每到饭点,女人就曳裙而来,将上好的菜肴摆满桌子,明明是下人的动作,她依然做得高雅怡人。
但每次也不吃,只坐在另一边,托着下巴望着,呼吸间皆是梅花香气。
陈慎有些食不知味,红着脸吃完一顿饭。他早知道自己不能淡然面对这种女人,不知在哪里看过一个脸红定理,两个人对望,肯定有一个先脸红,另一个便不会脸红了。
对方气场太过暧昧,他压制不住,便只能脸红败走,偏偏对方还无知无觉。
陈慎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为何看我吃饭?”
拨弄那头乌黑头发的手一顿:“我看个新鲜,很久没吃过了,也很久没见过人吃饭了。”
陈慎只好作罢,继续表演吃饭。
好吃好喝得呆了这么几天,身边的情况越是安逸,越对比出当时情形的危急,心里焦急流树的安危,陈慎见对方以礼相待,便试着婉言告辞,都被蒙面的女人将话题扯走。
虽然早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想着那些树枝的狠毒,鞭裂开的地缝,陈慎再等不得,趁着早饭后的机会强行离开,却被对方定在原地,一整日没来送饭。
陈慎知晓这是惩罚自己的妄动,行动失去自由,心里更是担心,想得火烧火燎,嘴角都急出了泡。
而被陈慎惦念着的人,此刻也正在翻山越岭寻着他。
谓凡山陡峭难行,流树试着画出最简单的飞行咒,奈何灵力稀薄到不足以维持,只能靠着双腿。
攀到半山腰里,任是修士的体格也累到半死。一路上没有遇到大型野兽,流树已然是幸运非常。
空气中轻嗅几下,流树紧皱的眉缓缓松开,谓凡山上灵力稀薄,千百丈高的山层间魔力虽然也比不得凡间,却多了那么一点。
第一次用魔力画符,流树只觉得经脉有种啃噬的酥麻,一阵冰冷之后,魔力流转的地方仿佛自行呼吸般,说不出的舒爽,那是种母体的滋养。
指尖有少量血液流出,流树将血滴弹到空中,手指以血滴为起点,一气呵成最简单的符咒。
咒落,流树奔着前方御空而行。几乎超出他意料的速度,后退的景物快到看不清,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山崖。
茶壶自然还是用来泡茶才有最大价值,魔修的术法还是用魔力驱使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
距流树更往上的树林里,隐匿着一个黑衣青年,他阖着眼睛昏昏欲睡:“主子怎么还不来?我都在梦里玩腻了啊。”
他半掀的眼角,瞥到一抹灰色,就好像魔气稀释后的颜色,他舔舔唇边的口水:“我都等得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懒洋洋闭起的眼睛猛地睁开,怎么可能有意识能操控他的梦境呢,他没有让主子在梦境里出现啊,那眼前的魔气是……
流树以为自己速度已是极快,却不料在半空中被人拦了下来。
想到师兄可能水深火热,他却遇到挡路石,顿时觉着眼前的人实在不该活着。
那人束起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睛打量了流树半天,在看到中指的朱砂时精光闪过,在流树满带杀气的眼神下,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流树可不认为眼前的人是害怕的求饶,那双鹰眼里的桀骜揉在黑瞳里,只溶合却不褪色,周身隐而不发的气势,就像是从山野里刚狩猎回来的野兽。
“主子,我是来接你的。”
流树冷冷的一挑眉,现在除了师兄,他对其他的奇怪事情没什么兴趣,手里慢慢凝聚魔力,这人还是没什么活着的必要。
对方似乎料定他说的话会让流树停手,竟毫无半点防备的起身上前一步,全身空门大开,不疾不徐地吐出四个字:“万魔之地。”
流树动作一顿,眼神暗了下去,像是有旧事翻滚酝酿。
对方的下一个动作让他收起了魔力。
一团黑色的魔力乖乖地躺在黑衣男人手里,他用脸庞温柔地蹭了蹭,低沉着声音开口:“万魔之地里有人要你回去,她让我带句话给你,你唯一的亲人在等你回去。”
他盯着比他更像野兽的少年,企图找出一丝人性的温情,或者说人类的弱点,但是少年的眼睛似无波古井,一眼望去不过漫岸黑墨。
他收起失望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外婆希望你回去,毕竟你们族需要一个族长,她太老了。”
流树眼神微闪,成为族长是否就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师兄?再也不用隐藏实力而令师兄入险境,也不必顾忌苍梧山上的仇人而低调。
黑衣男人敏感的捕捉到这一变化,他心里欢快地吹了个口哨,原来野兽贪恋的是权势,那就好入手了。
他继续循循善诱:“她撑不了太久了,你回去不久就会被推举成族长。”
流树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副画面,他被万人簇拥着走向高高在上的王座,代表生杀大权的族印就躺在手边。
耳边那人又加大了砝码:“族里有实力不错的魔军,开拓疆土,吞了边境的小族,只需你一句话……”
声音戛然而止,黑衣男人惊讶地看着脖子上的冷光,眼睛里有了一丝趣味。
流树冷冷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闻言耸耸肩,伸出两根手指,慢慢捏住剑身往外推开:“我是梦魇啊,无意识就会制造出幻境,我可不是有意,只是本能反应。”
流树听到梦魇两字,倒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收回了剑便往前走:“我会去万魔之地,但有事情要先办完。”
后面有声音喊道:“主子可以先行回去,有什么事我替主子去做不可以么?”
“休想!”没亲眼看到师兄安全,他怎能放心,师兄的事情,他不容别人沾染,尤其梦魇的身份……。
眼看好事将成,却又出了岔子,梦魇气急败坏地喊道:“我等得及,万魔之地那位可不一定等得及啊!”
流树没半点停留,所谓亲人,不过这一身白骨血肉的情分,而且来找他也不过是为了族长之位不落他人之手,师兄可比他这身皮囊重要得多!
眼见流树不搭理他,梦魇吐掉山风送到嘴边的长发,死皮赖脸地蹭了上去,上蹿下跳地往流树耳边凑,一句句糖衣炮弹甩过去,话里话外诱惑流树早点回去。
第四十九章
陈慎吃过饭更是无事,也不干坐着发呆,出门溜哨去了。
转过一个个华丽宫殿,陈慎去的都是以前未涉足的,却愣是没发现一点点和外界相连的气息。
整个建筑像是专门囚禁用的笼子,设计者毫不手软的,不留给囚徒一丝窥探到外面世界的缝隙。
陈慎吸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出口,不然早晚会被消磨掉意志。习惯了没灵力的生活,慢慢的连最基本的打坐也忘记口诀。
转过十字路口是一片平坦的红土地,小草水灵灵的摇曳着,陈慎踏青了一会,一抬头猛然看到一座黑色宫殿。
突兀的黑色矗立在一片红土地上,像是扎在谁心上的一根刺。
陈慎推开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整座宫殿安静的可怕,大概因着背景是冷色调的全黑,陈慎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情忽然就压抑起来。
蹑手蹑脚走到最大的房间里,大殿里的香案和之前数百座宫殿里一样,空荡荡没摆任何东西。
苍梧山上的香案上热闹的紧,各位飞升的先祖就能为香案上落脚的地大打一场了,而仙界大能则稳坐正中的云台。
陈慎钻进内阁,好奇的打量着黑色墙壁,眼角余光恍然捕捉到一丝光亮。
陈慎的目光随着亮光飘去,才发现是一只晶亮的耳坠,静悄悄的内阁里站着女人,从头到脚的黑纱让她隐在墙壁的背景里,几乎难以辨认。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两人都没什么动作,相对着,死般沉默着,女人背对着陈慎没发觉到他的踏入。
陈慎好奇心起,这算是这荒殿里唯二的活人了,眯起眼打量起来,男人样貌是顶好的,只是嘴唇薄的让人心惊,似是出生时一刀割出两片鲜红,天生的凉薄相。
女人伸出手,颤巍巍的抚上了男人的脸庞。
陈慎眼角一跳,出乎礼节非礼勿视,不敢大动作惊到两人免得尴尬,转身慢慢往殿口溜。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陈慎心里一惊,脚下失了分寸,沉沉的脚步声踏在空寂的殿里,堪比秃子头上的大个虱子显眼。
“谁?”
陈慎慢慢转过身,看到女人脚下躺着一个人,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显得十分怪异,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以假乱真的木雕。
“我不小心误闯,抱歉。”
女人似乎信了,却也没说什么,陈慎不好意思开口,一时间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陈慎呼吸都小心憋着,有些难受,想着随便开口说点什么,把事掀过去。
女人却先发声了,她拢拢耳边的碎发,笑着说:“今天是我的节日,你给赶上了,我请你喝酒啊。”
陈慎听她心情似乎是个晴天,指着地上的木雕问:“这是谁?”
女人荡气回肠的笑声一顿,像是爆发的瀑布被人拉了闸,收不到笑声的自然回落,憋得人耳朵难受。
她接着又小声笑起来,像小溪流水般淙淙散开。
她花枝乱颤的指着地上的男人,眼珠转了几圈,终于想出个绝妙的答案出来。
“他啊,昨天我还是他的债主。还了这第一千个巴掌,今天的他是个跟我不相干的。”
陈慎看到黑纱下的手不停地抖着,像是和心跳的频率接近。
女人的风韵是被逼出来的,大大的伤口,止不住的血,一遍遍洗礼她的笑颜,一层层在心口结出血痂。
鲜血遗留给笑容一份天然的诱惑,筑成一笑的风情,陈慎忽然有些不忍心,他起身挡住女人盯着木雕的视线,轻声说:“我们去喝酒吧。”
到了酒窖陈慎才后悔,他一个修士喝什么酒啊,幸好女人拎出来的陈酿都是素酒。
女人拎起了酒就往嘴里倒,陈慎也没阻拦,坐石凳上拿起了两只杯子,推过去一只,斟满了面前的杯子,小口的自斟自饮。
酒是好酒,陈慎以前也经常整点小酒喝喝,再来盘五花肉还挺美。
只是女人明显如饮茶地暴殄天物。嘴里念念有词,各种理由敬陈慎酒,什么作为主人先自饮一杯,招待不周啊该罚三杯,今天有大风啊不吉利喝几杯去去晦气。
陈慎也不接话,说话的人眼睛根本就没看他好么!他眯起眼看着外面的太阳头,估算着什么时辰要背醉鬼回房。
一杯又一杯,抬手倒灌间,像是流不尽的春江水,嘴角来不及吞咽的佳酿,如清冽的泪水滑下,如多少夜晚重现,湿透了层层黑纱。
女人喝得越来越凶,像是在有愁苦要发泄,又像是在追求酒精占据大脑,一瞬绽放的麻痹烟花,左右需要的都是致命的刺激。
后来几乎是恨不能整个人跳进酒坛子里,摆开玩命的架势,陈慎眼疾手快地抓住最后一坛酒,往身后藏:“够了。”
女人身子一晃又勉强站稳,她摇着手指反驳:“不够,怎么会够。”
她摇摇晃晃地向陈慎靠近,欢快地笑起来:“今天啊,可是个好日子!多少年了,再没今天这么开心了。”
脚下一歪眼见就要扑地,陈慎赶忙去扶,对方却奇迹般地又站直了,一把推开陈慎,自己反方向跌坐在椅子上。
她伸出玉白的手指,指指地上七零八落的酒坛子:“酒是个好东西啊,是那个人带给我这辈子唯一的好东西。”
她手撑着下巴,笑得很开怀:“我给你讲讲那个人啊,先从名字讲好了。”
忽然又皱起眉头来,撅起嘴:“我忘了他叫什么了。”
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雾蒙蒙的,眼瞅着就要掉下泪来,她又一摆手,紧捂着胸口,里面好像揣着什么宝贝,像个小孩子笑起来,除了不自觉展露的风情:“没事啦,反正我把账要回来了,你知道么,他欠我一千个巴掌,我今天结完最后一笔账!”
说完把桌子上一个坛子捞起来,举着就往嘴里灌,舌头却一直得不到滋味,苦恼地把空坛子往地上扔。
摇摇晃晃地向陈慎走去,陈慎等她到了跟前叹了口气,前因后果也能猜出个大概了,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女人身子不稳栽到陈慎身上,后面便是石壁,陈慎不敢躲,只是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拽:“你是个好姑娘,该睡了。”
“好姑娘?”女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语气讶异,接着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知道么,那个人说过一千次我这种人该死,我把它换成巴掌还给他,”她忽然死死盯住陈慎,“我很仁慈对不对?”
看着面前的人黑亮亮的眼珠,不知为何,陈慎忽然后背起了凉意。
“我把那个人封在木雕里,我每月都去还那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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