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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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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以前,我肯定是不信的,但经历了嘼猫的事情,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发懵,便问她:“这三栋真有问题?怎么个邪门法?”

    小姑娘挺有表现**,一笑,道:“那你得请我吃夜宵,要不然我不告诉你。”

    豆腐道:“嘿,你这小姑娘,还真会趁机敲诈,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爱的份儿上,今天的钱我掏了,你赶紧说,我们也好预防预防。”

    小姑娘当即不客气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老巷楼三栋的故事。她说,这不是故事,而是一件真事,但凡这附近的老居民,都是知道的,所以没人敢租三栋的房子。

    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来工图便宜,但住的久了,几乎都会发生邪门的事情,因此大部分人,又都自己搬走了。三栋矗立在这片老城区里,就如同一个被人遗忘的烂尾楼,日复一日的荒废着。

    深圳的前身,是一个靠出海打渔为生的地方,旧时被称为‘宝安县’,也叫南头。

    抗战时期,南头沦陷,在此之前,修筑了很多警戒的碉楼炮楼,老城区现存的两栋就是那时候的遗址。原本碉楼有四栋,据说南头沦陷时,碉楼直接被攻陷了,里面的守卫军被堵死在里面,活活的全给烧死了,因此英魂不散,在碉楼中徘徊不去。

    后来,六十年代左右,那时候的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的遗迹保护意识,推平了其中两栋碉楼,在上面捡起了工人宿舍,也就是我们现在所住的老巷楼。

    其中,三栋恰好就位于其中一栋遗址上。

    这房子建成了之后,不知为何,三番四次发生火灾,烧死了不少人。后来那个工厂倒闭了,剩下的房子,转手卖给了一个姓贾,名贾中真的地产商,不过那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当时深圳正值改革开放,到处都是外来的工人,住房紧缺,贾中真专门将这些房子租给外来工。

    但有一年,三栋忽然又发生了火灾,这一次是特大型事故,烧死了很多人。贾中真在家里的老婆孩子也被熏死了,他背了一屁股人命债,还不起,就从三栋的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这房子被政府拍卖,又易主了,也就是现在的那个楼主。

    据小姑娘说,之所以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她父母也曾经租过三栋。有一天晚上,她爸妈睡觉时,忽然闻到了一种烧焦的味道。

    她妈妈惊醒了,以为是起了火。

    但房间里黑漆漆的,又不像是着火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

    她妈妈心中起疑,难道是自己忘记关火炉子了?那时候煤气还没有普及,大部分人还是烧碳炉子。她妈妈于是走到放碳炉的外屋,借着幽幽的月光,猛然发现,火炉子旁边,竟然蹲了一个人!

    看身形,像个男人。

    不好!她妈妈惊叫一声,道:“有贼!”说吧,顺手抄起旁边晾衣服的铁杆当护身,那男人听到声音,猛的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小姑娘的妈妈就被吓晕了。

    原来,那人转过头后,脸上竟然在冒火,那火特别奇怪,一点儿也不放光,火苗刚好就覆盖在脸上。男人脸上的肉,在火的灼烧下,逐渐变红、变黑、变焦,而那股烧焦的味道,也更浓,男人逐渐朝着小姑娘的妈妈走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妈妈醒过来,虽然没啥事,但打死也不敢再住了,立刻搬离了老巷楼。不敢因为房租的关系,因此没有离开这片区域。

    我和豆腐听完,那小姑娘也吃饱了,抹了抹嘴,道:“知道的我都说了,不过如果你们胆子大,真不怕,那我也管不着。”顿了顿,她道:“谢谢你们请客,我该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我们细问,一阵风的溜了。

    我这时一看账单,顿时大叫不好,对豆腐道:“原以为这小姑娘会说什么,原来就是个鬼故事,听她一个鬼故事,就吃了我们一百来块,这生意太亏了。”

    豆腐道:“可是我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咱们别真是租到鬼楼了吧?我听人说,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就特别容易遇到脏东西。那嘼猫没准儿给咱们施咒了,租个房子都能租到凶宅,也太霉星高照了。现在咋办,那房子还住不住?”

    我历来胆子比较肥,要说鬼故事,我听的可太多了,随口来一个,也比刚才那个惊悚,还真能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唬住?我于是说道:“当然要住,咱们钱也交了,房子也收拾了,该搬过来的床铺锅灶都弄好了,现在被一个鬼故事吓住,你还是男人吗?咱们这一天就这么瞎折腾了?”

    豆腐一听,点头道:“也是,这小姑娘八成是来混吃混喝的,颇有你当年的风范。我还记得咱俩认识的时候,我的零食零花钱,一半儿都被你套过去了。”

    边吃边聊,这段插曲很快便被我们遗忘了,吃饱喝足后,我们回了三栋的房间里,开始干活。

    盗墓这行业是个见不得光的行业,一来都是晚上干活,所以有些地方,黑话又管盗墓叫‘掌灯’。经过一番测量,我们将盗洞的位置,选在了卧室的床底下,从这里直接打竖井下去。

    先用撬子弄掉表面的水泥,待露土之后开始用探铲打盗洞。

    三种型号的探铲,先用最大号的打竖井,我们连弄了半宿,打了个深十米的竖井,挖出来的土,趁着夜色,通通倒入了老巷子楼后面的烂泥湖里。

    那湖以前是一个水库,后来周围改建,水库的水被抽干了,位置一再缩小,因此形成了一个死水湖。湖中水草纠结,蚊虫飞舞,环境很恶劣,但由于位置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将土倒入烂泥糊,神不知鬼不觉。

    根据之前胡老瞎给信息,我们要挖的文官墓并不深,而且清朝末年,国力衰败,也不时兴深埋厚葬。十米是我算出来的合理深度。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俩昼伏夜出,累死累活自然不必说,在地底如同土耗子一般,逐渐打出了一条迂回的盗洞,眼见着成功近在咫尺之遥,忽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儿,让我始料未及。

    我们干活的时候,是轮流着来的,一个在外面放风,一个在里面干活。盗洞挖到后期,就不需要做土了,在我爷爷的笔记上,记载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那就是每向前挖一段,就在身下挖一个洞,然后将出来的土压严实,一点一点的积。

    一般过去有经验的盗墓贼都会这样做,使得盗洞周围,根本看不出做土的迹象,条子就是想排查,也无从下手。

    我挖了足足五百多米,成方形,人在里面需要爬着进去。按照距离估算,现在我的位置,已经接近了回涌河边缘,离文官墓已经不远了。白天我还特意去重新规划了一下位置,只要到这个地方,盗洞再转向左,就可以直接打进文官墓的正前方。

    按理说,我第一个接触到的,应该是墓砖。清末后期,由于财力的关系,不时兴厚葬,文官本就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官职,所以墓的外层,也不会有什么防护带,这次能挖出个瓷器或者书画碑帖什么的,就要谢天谢地了。

    但我一铲子下去,没有挖到墓砖,反而挖到了一块烂木头。

    那木头被掏出来,刚好滚到我鼻子这儿,黑漆漆一团,散发这一股土腥恶臭,就着手电筒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棺材的碎块儿!

    这是怎么回事?墓都还没有进去,土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口棺材?


第八章 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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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看出它是个棺材碎块,是因为烂木头的外围,隐约有漆刷过的痕迹。

    古时候给棺材过漆,主要是起到防潮作用,越是大户人家,漆刷的越厚。棺材是四面两头的,即上下左右四个面,前后两个头,一共六道板。一般人家刷一层薄漆也就行了,有些富户,还会走三次十八道大漆,不过这种方法,在民国以后都很少见了。

    我用手拨弄了一下碎木头,发现木块内部腐蚀严重,像是被什么水侵泡过的一样,漆的颜色是黑色。这些我爷爷在工作笔记里都写过,也有讲究。

    我们常见的棺木一般是红漆或者黑漆,这两者,又以黑漆为多,黑色代表安宁,只有横死的人,才会使用红漆,用来辟邪。

    我眼前的,应该是口峁撞摹=枳攀值缤驳牡乒饪慈ィ谖仪胺降耐敛阒校褂幸徽槟玖希雌鹄矗拖袷且徽龉撞穆裨谕晾铮蘸枚伦x宋业娜ヂ贰?br/》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

    棺材怎么埋,其实是有讲究的。

    我们普通人的土葬,就是让风水先生找一块适合入葬的地方,完了挖一个坟坑,将棺材放上去,然后封土,事情就办完了,这称之为坟。

    那什么才叫墓呢?

    它有一定的规格和讲究,其中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棺材不直接接土。即便小一些的墓,挖了墓坑后,也会在四周砌上墓砖,下棺材,然而再用墓砖封顶,最后再盖土。

    所以,在挖蘑菇这个行业来说。

    挖土就见棺材,并不是好事,这说明,你挖到的是普通老百姓的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而但凡砌了墓砖的墓,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按理说,虽然是个文官,但也不至于简陋下葬,我这一下子就挖到了棺材,这也太倒霉了?

    这棺材是谁的?

    难道胡老瞎又骗了我,这实际上不是什么大墓,而是个穷坟?

    我有些吃不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儿,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棺材横在我前面的土方里,挡住了我的去路,需要将它清理出来才行。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自己下地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此刻正是凌晨的五点钟,天快要放亮了。腰骨因为长时间的弯曲而酸胀不已,肌肉也有些吃不消,我心里一琢磨,便带着棺材木块儿退了出去。

    豆腐在外面放风,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见我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次怎么下去这么久,说好二十分钟换一班的。”

    我将手里的木块儿扔给他,道:“看看,这是什么?”

    豆腐拿在手里,看了几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是块烂木头疙瘩,让你挖蘑菇,你怎么挖出个木头了?”我心说这小子不开窍,这么明显的棺材木都看不出来,于是将其中的经过一说,豆腐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神情纠结道:“难不成咱们第一次挖蘑菇,就挖到了一根没肉的金针菇?这运气也太背了。”

    我道:“是金针菇还是大头菇不确定,那棺材有些蹊跷,今晚先到这儿。明天晚上我将那棺材清理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说罢,我们移动床位,将竖井的土坑盖住,工具都塞到床底下,打扫了一下房里的泥土,随意冲了个澡,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虽然是大白天,但老巷子楼楼层太低,周边又都是后期修建的高层建筑,阳光都被遮挡住了。我们房间里本来就不干净,因此窗户一直都是紧闭的,这样一来,光线更显暗淡,睁开眼时,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环境,让人有些不舒服,我正打算叫醒旁边的豆腐起来准备吃食,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咯噔咯噔,来人应该是穿着皮鞋,走路声音很大,仿佛是个庞然大物。

    这三栋只有我和豆腐在住,走廊外面会是谁?

    由于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因此我心里有些警惕,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这时,那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咯噔,咯噔,似乎正是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走来,紧接着,在我们门口处,那声音停止了。

    下一刻,传来了砰砰砰敲门的声音,并且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开门,开门!”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很陌生,我不记得认识过这么一个女人,而且声音中透着一股来势汹汹的味道,该死,不会是条子吧?莫非我们的行动出了什么岔子,被发现了?

    豆腐被吵醒了,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用脚捅了捅我的腰,道:“该不会是你的二奶找上门了吧。”

    我道:“什么二奶,我连一奶都还没着落。别说了,外头的女人来者不善,我去看看,你警惕些。”说着,我走过去,谨慎的打开门。

    门外阴暗的走廊里,果然站了一个肥硕的中年妇女,腰身足有我三个粗,穿了一件黄色的旗袍,显得特别不协调。

    那女人一脸横肉,三角眼,薄唇,稀疏的头发挽在脑后,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一见不是条子,我也不怕了,皱眉道:“敲什么敲,你谁啊。”

    那女人三角眼往上一吊,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刻薄的骂道:“你们这些外来的穷鬼,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就搬进了我的楼里?”

    “你的楼?”我觉得这女人有些不可理喻,正打算开口,豆腐也揉着眼睛走过来,打着哈欠,吊儿郎当的说道:“大婶儿,什么你的楼,我们可是交了房租的。”

    那女人估计很讨厌被人叫大婶,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豆腐的鼻子骂道:“交房租?你交给鬼啊!我才是这楼的房东。你们擅自住了我的房子不说,现在还敢跟我横,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这事情有点儿古怪,我吃不准这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报警是万万不能的,一报警,房里的盗洞是绝对掩盖不住的。我本想臭骂她一顿,但听她这么一说,也只能压下火气,道:“大姐,你也别激动,先消消气。我们来这儿住之前,确实是交了房租的,住房合同都有。你现在怎么能说我们是私住呢。”

    女人脸上顿时透露出疑狐的神色,从腰后取出一大串钥匙,在我们俩眼前拧了拧。铜钥匙叮当作响,她道:“看到没,这里每个房间的钥匙我都有,我就是这儿的房东。什么住房合同我不知道,我也没收过你的钱。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去局子里聊。”

    我一看,果然,她手里那一串钥匙上都有编号,而我的钥匙上,恰好也有这些编号。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租这房子的时候,被人骗了?

    豆腐也一脸疑狐,对我说道:“你是不是遇到骗子,房租交错人了?”

    “不可能。”我立即否决了,道:“这里的钥匙就是那个人给我的。”

    这时,那胖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人长什么样子?还有,把你说的住房合同拿出来看看。”我吩咐了豆腐一句,让他去把我包里的合同翻出来,一边跟胖女人形容那人的样子。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我仔细一回忆,一边描述,一边觉得心里发凉。

    当时租给我房子的是个粤佬,我是在三栋的安保间找到他的。他年约四十来岁,消瘦,秃顶,当时一个人坐在安保间里。

    此刻回忆起来,那时候安保间漆黑一片,电脑也没有开。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干嘛?

    再仔细一想,我却想不起他的具体样貌了,不过他当时穿的衣服很奇怪,有点儿像过去的老头们穿的白汗褂,那种褂子我爷爷也穿过,但现在已经很少见人穿了。

    这么一想,似乎当时租房子的时候,完全就不对劲。

    而此时,豆腐忽然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嘴唇有些发白,手里拿着一叠东西,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道:“陈悬同志,你小子又在逗我?你的文件包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个。”

    他递过来一看,我惊住了。那是一叠黄表草纸,就是过去,给死人烧的那种纸。


第九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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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良心,我的公文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那包是我以前用来放文件的,现在公司破产,也没什么文件可放了,我记得,里面只有那个粤佬给我的住房合同,现在怎么变成草纸了?

    眼前诡异离奇的情况,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

    清末的时候,有一户姓钱的大户人家,生了个儿子,仗着自家权势,那是胡作非为,欺男霸女。

    有一回,这钱少爷半夜从勾栏院回家,喝的眼晕耳热,走路也有些找不着北,很快就迷了路,走到了一处人来人往的街市上。

    忽然,他发现道路边上,有一对卖元宵的爷孙俩。那老的佝偻着背,显得老态龙钟。

    再看那孙女。

    哟呵,好一个大美人。长着瓜子脸,柳叶眉,眉下一对黑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樱桃小嘴,雪白的皮肤,身材窈窕,怎么看怎么美,虽然布衣荆钗,也难掩美色。

    美色乱人心,钱大少的酒顿时就醒了,他看的淫心大动,心中一转,便升起个主意,走到那对爷孙前,说道:“你们的元宵怎么卖?”

    老头说:“五纹钱一碗,少爷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钱少爷哼了一声,摇着扇子说:“啊呸。我是什么身份,能站在路边吃你的破元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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