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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云录之兵锋残剑-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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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奎便如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将马牵到了院自角落的一株木桩上,这家酒肆许是还卖熟肉,竟在这院子角落里埋了数根木桩,看样子是用来杀牲口的。大奎拴马的功夫已想出了对策,等将这元兵信使料理了便将这马杀了,然后寻了锅灶煮肉吃。

    待到回身,见到那元兵信使正自站在院中四下打量。大奎过去招呼道:“兄弟啊,你从哪里来啊?”

    信使见问忙答道:“我从应昌而来。”

    “哦,来来来,进屋说话。”大奎将信使带进了房中,这才埋怨道:“哎,城中缺粮,我这才出来找些吃的,没东西款待兄弟还望见谅啊。”

    信使一笑,这才道:“不妨事,我这里带着干粮。你我一起吃些吧,我也饿了。”

    大奎求之不得,这才与这信使各自寻了长凳,坐着边吃边聊。

    原来元惠宗北逃至上都,竟痴心派兵夺回中原之地,却是想连战连败。元惠宗带着元庭残余兵马一路逃到了应昌,不想身心俱疲一病不起,不多久便撒手人寰。汗储爱猷识理答腊即位,史称元昭宗,年号宣光。

    元惠宗病逝,自然是元庭的头等大事。元昭宗遣密使前往甘陕之地向扩廓等拥军大阀报丧,哪成想却被李文忠拿获。得知元惠宗病逝,李文忠当即带兵北上,如今大军已逼近应昌。元昭宗无奈之下再次遣密使向扩廓帖木儿催兵保驾。

    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元庭第一次派出的信使被李文忠截了,第二次派出的信使竟正与大奎坐在一起吃干粮聊天,实在是造化弄人。

    “兄弟老家是哪里的?”大奎没话找话说,该打听的也都打听了。元惠宗病逝的消息张良弼竟然不知道,而扩廓想必只知道带兵前往应昌保驾,应该也不知道元惠宗病逝的消息。既然他们都不知道,那么李文忠将军带兵北上应该能取得奇袭的功效。想到这里大奎脸上不由带了三分喜色。

    “我老家山西的。”信使吃着干粮,又从腰间解下了水囊。

    大奎见这信使也就剛及弱冠,想必比杨小虎也大不了几岁,心中有些不忍杀他。见他解下水袋来先是递给自己,大奎不仅笑着道:“走了一路也很辛苦,正巧这里有酒,你我喝上点。这深秋乍冷的,喝点酒也好暖合一下身子。”

    这酒肆里别的没有,就是酒多。大奎找了两只大碗,去盛了两碗酒来,一人一碗一口气喝光。这信使毕竟年纪尚轻,一碗酒下去两腮已见酡红。

    大奎笑问道:“你说你是昨夜进的城,这黑灯瞎火的又四门紧闭,你是如何进城的?”

    信使见大奎问,不由得神秘一笑道:“我这里有响箭,只要在箭上绑缚了信物射到城上,巡夜的兵士见到自然就会开城门了。”

    大奎闻言心中一动,不禁又问道:“是何信物啊?”

    信使笑而不答,递过酒碗道:“劳烦大哥再来一碗酒,这酒可真香。”

    大奎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出来。这酒却是不同凡俗,有点像云南的米酒,但却更为清纯。只是酒劲略显得淡了些。大奎不知,此乃是甘陕一带的青稞酒,便是光屁股娃娃也能喝一碗。

    一来二去,两人交杯换盏各喝了三五碗。后来直接将大酒坛放在桌上,随着喝随着自已拿碗舀取。直到一大坛酒喝光,这信使已是醉的一塌糊涂。

    大奎见状心中想笑,但还是办正事要紧。当即动手将这元兵信使身上的大小物件一一找出来放在桌上。

    只见除了一个钱袋,还有一封信,竟是别无他物。

    这元兵信使说的信物在哪里?大奎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中不甘,大奎又到院子里的马匹身上找。可找了个遍除了长弓箭囊外加一口佩刀,竟是什么都没有。这可就怪了,大奎回到房内,不禁心中发愁。

    “兄弟醒一醒,醒一醒。”大奎去推搡趴在桌上的元兵信使,信使只是嘀嘀咕咕满口醉话。大奎无奈只得哄骗道:“我要出城办差,用什么信物啊?”

    哪知这元兵信使竟是不为所动,睡得异常香甜。大奎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心想如此鼓噪,不怕你不烦。

    果不其然,元兵信使一路劳顿想好好睡一会,无奈大奎一直在耳边问询,不禁有些烦了:“出城…无…无需信物,入城…用制…制钱。”

    此言一出,大奎恍然大悟。忙将桌上的钱袋打开,将里面的银钱系数倒在桌上,这才看到桌面上的铜钱与民间所用的不同。元庭当政时,是以纸钞流通于市,并不铸铜钱。民间所用铜钱是私铸的,钱币上五花八门字样繁多。而这桌上的几枚铜钱却是带着中统元宝字样,是元庭造的铜钱,这铜钱是用来各城池间往来的信物。

    除了这十几枚铜钱,桌上还有一块小竹排。大奎拿起竹排看到上面刻了一行蒙文,又有几个汉字。

    “驿兵吉仁泰”大奎轻声念出竹排上的名字,不仅扭头去看这元兵信使。

    山西人?骗你姥姥的鬼啊。可大奎又一想,元庭统治华夏一百多年,蒙人遍布天涯海角,早已成为各地驻民,这信使想必是山西地界出生的,故此说自己是山西人。

    大奎寻来根绳子将这元兵信使绑个结实,又去盛了酒。当下就坐在桌边吃着元兵信使带来的干粮,喝着青稞酒。直到吃饱喝足,却已是早过了辰时。

    城外攻城正紧,街上元兵来回奔忙,却不是下手的时候。与其坐等,不如先行歇着养养神。大奎将几张方桌并到一起权当床榻,拿来元兵信使的包袱当枕头,就此和衣而卧酣然大睡。一时间室内呼噜震天响,大奎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夜幕低垂。

    一觉醒来,城外已是偃旗息鼓,再看那元兵信使十分老实的坐在长凳上,上身伏在桌子上,竟是一动不动。大奎走过去一拨拉元兵信使的身子,这元兵信使竟是‘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大奎心中不由一惊,去探他鼻息,却发觉已死去多时。

    大奎仔细查看才发觉,用绳子帮他的时候在他脖子上勒的那一道有些紧,竟是活活将他累死了。哎,都怪自己贪杯,下手没轻没重的。大奎摇头叹息,略微收拾了一下,将这信使的竹排钱袋都放在了身上,这才出了房间。

    柳子大街一片静寂,守备府门前两名元兵塑身而立目视前方。秋风吹过,虽有有些微凉,但这两名元兵亦是一动不动。

    街上行来一人,一身校尉打扮还牵了一匹马。却正是大奎。

    大奎牵着马来到守备府门前,先是伸脖子向门里看去。站在门前左手的元兵厉喝一声:“做什么的?”

    大奎立即满脸堆笑道:“我是从应昌来的,有机密信要交由张良弼张将军。”

    兵士上下打量大奎半晌,这才问道:“可有信物?”

    大奎连忙伸手入怀将那块竹牌拿了出来,元兵走过来接过竹牌仔细看了看,这才道:“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说罢转身进了守备府。

    大奎牵着马站在门前等着,左右看了看并不见巡城兵马。许是时候未到之故。

    不多时,去通报的元兵出来对大奎道:“进去吧,马交给我就行了。”

    “哎,那劳烦小哥了。”大奎将手上马缰交到了元兵手上,这才由另一名元兵领着径直进了守备府。在院子外并没看到什么,进了院子才见到还有两队元兵大概百余人,皆如门外的两名兵士一般分成两排站的笔直。

    大奎再向里走,穿过一道天井,来到一处大厅。此刻大厅灯火通明,正有十余元兵将领聚集此处商讨军务。大奎进了大厅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坐在正面主位上的一人,顶盔掼甲面容冷峻,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想必这就是张良弼了。

    大奎颤声问道:“不知哪位是张良弼将军?”

    右首一名元将厉声喝问道:“大胆,张将军的大名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听到这句话,坐在对面主位上的元将一摆手道:“算了。”说罢对大奎问道:“信何在?”

    大奎忙由怀中掏出信,一旁有兵士过来要接,大奎却是伸手一拦道:“在应昌临行时,我家将军曾吩咐小的,要将此信亲手交给张良弼将军。不见张良弼将军,这信不能离身。”

    :

第二十八章 血洗守备府() 
“呵呵呵呵,不错。 ”对面的元将笑罢,这才又道:“我乃是张良弼将军的亲弟弟张良臣,你把信交给我是一样的。”

    “那不行,小的也是受命行事,将军莫要为难小的。”大奎心中抱定了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见到正主岂能就此作罢。但既然对面的这人说自己是张良弼的亲弟弟,那也好等会动手将这厮一并收拾了便是。

    “恩,如此也好。”张良臣随后吩咐道:“来人,带信使去歇息,酒肉款待。”

    先前将大奎带进来的那名兵士上前领命,大奎连忙向张良弼道谢,跟随兵士身后出了大厅。一路走,大奎心里一阵后悔:‘临出门的时候吃了一肚子干粮,喝了不少的青稞酒。哪里还有地方装酒肉啊?’

    走了两进院子,来到一处偏房。

    兵士将大奎让进了房间,这才笑道:“今晚你就住这吧,明日一早带你去见张将军。”说着转身要走,大奎连忙问道:“为何今晚不能见?”

    兵士笑而不答,可临出门的时候才回身道:“这座府邸戒备森严,切莫到处乱走。过不多时酒饭自然送到。”说着替大奎关了房门。

    等兵士脚步声渐去,大奎不仅嘀咕:“这张良弼果然有一手,手下的兵士嘴巴都这么严”

    大奎哪里知道,张良弼治军之严整,比之扩廓帖木儿犹有过之。这守备府中上到偏将校尉,下到普通兵士,可都是张良弼从军中精挑细选的精兵良将。不说个个武艺高强,但至少军纪是格外严明的。能说的自然事无巨细,不该说的只字不提。

    大奎环顾这个房间,布置的倒是颇为简单。一床一桌两张长凳,除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却是别无长物。

    走到桌前坐下,大奎不禁想到,若是出城以后趁夜集结兵马,以驿兵信物骗开城门,然后大队人马杀进城中,自然这庆阳城便拿下了。但大奎心中还有一点小心思,若是自己将张良弼生擒了,交给徐大元帅,那便是大功一件。

    数日前,自己独身闯扩廓帖木儿的元军大营,烧了扩廓帖木儿的粮草,无奈之下扩廓帖木儿连夜退兵。大奎不知道扩廓的厉害,更不知道扩廓帖木儿是将计就计设了埋伏。但大奎此举无疑是天大的功劳。如果加上将张良弼生擒活拿,想必元帅徐达当会再给自己记上一功。两件功劳加在一起,如果能让太祖皇上放自己一马,自己带上黄莺及张长风回到山东老家济州府,那边是天下第一的美事了。

    想到儿女私情,大奎不仅心中一疼。在云南,大奎曾与司马燕有过露水之缘。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到司马燕,大奎心中却是十分的想念。只是不知为何到了云南中庆城,司马燕却是不辞而别,自此音讯全无。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推开。两名兵士端了酒菜进来,大奎这才打断思绪。

    “张副将军吩咐的,酒肉管饱。这位大哥请慢用,吃完了早歇着吧。”一名兵士说完,转身与同伴离开了。

    大奎在其身后呵呵笑道:“多谢两位兄弟啦。”话音没落,两名兵士早已出了房门。

    此刻的大奎根本不饿,但看着美酒肥鸡却是口水直流,干脆能撑死别饿死。虽是吃不了多少,但是大奎有办法。伸手解了裤带,深吸两口气便顿觉胃口大开……。

    正自吃的兴起,门外又来人了,还是送饭的两名兵士。两名兵士进了房,其中一人笑道:“张将军有请。”

    大奎伸袖子擦擦嘴,不禁问道:“张将军回来了?那正好。”大奎说着站起身,先将裤带系上,然手伸手去拿桌上的腰刀。

    先前说话的兵士依然笑着道:“去见大将军,无需带兵刃。跟我们走吧。”

    大奎听这二人如此说,这才将腰刀放回桌面上,跟在两名兵士身后一路走一路道:“我大老远的来,也不急着回去。见过张将军我还回来,等歇息几天再走,你们看行不?”

    前面左首兵士冷声答道:“我等只是兵士,做不得主。见了将军你自去说。”

    大奎呵呵笑道:“说的也是,等见了张将军我自己去说。”

    说着话的功夫又回到了前堂大厅,此刻厅中众元将早已离去。厅中火烛映照下,只有一人孤零零坐在厅中。

    大奎跟随两名兵士进了大厅,不由得仔细打量厅中之人。此人一身金甲体貌魁伟,头上梳着几十个小辫子,大奎看着就想笑。

    蒙人大奎见多了,但是梳着几十个辫子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人低着头在把玩着手上的一直玉佩,却是看不清相貌。

    “禀大将军,应昌信使带到。”一名兵士躬身抱拳禀道。

    大奎猜得没错,厅中坐着的这位便是张良弼了。

    张良弼闻言一抬头,倒是把大奎吓了一跳。这张良弼浓眉三角眼,酒糟鼻子大嘴岔,这还不算。在其额头左侧直至右嘴角,有一道骇人的刀疤。若说这人是大将军,大奎有三分不信,但若是说这人是打家劫舍的绿林恶匪,大奎倒是能信个七八分。

    张良弼看着大奎轻轻一笑,这才举起手上的玉佩对着烛火反复的观瞧,良久幽幽说道:“今日明军攻城,本将军亲自上城督战。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生,这玉佩就是他腰上的。本将军跟他要,他誓死不从。双手死死抓着玉佩不放。”说着张良弼叹口气续道:“没办法,我只能将他一双手都砍了。”

    大奎听到这里,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却是依然面不改色静静地听着。

    张良弼自言自语道:“这块玉成色不错,都说太平的古董乱世的黄金,这玉总也值十两金子了。”

    “你就为了这块玉砍了一个生的手?”大奎的声音中已透出了刻骨的寒意。

    张良弼却是笑着摇摇头道:“本将军存的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怎会为了区区十两金子滥杀无辜。”说着将手上的玉掂了掂,这才道:“城中百姓俱在城上协防,街上怎会平白多出个生?而且这宝玉在身显然非富则贵。”

    张良弼看了看大奎这才笑道:“临走时我还割了他的舌头,就算他是奸细也再说不了话,也写不出字了。”

    大奎冷冷的看着张良弼,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由张良弼身后走出一人,大奎一看顿时心中明白了,这人正是自己塞进臭水沟的明军校尉,自己还换了他的衣服。

    张良弼望着大奎的眼神中满是杀机,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

    那校尉此时换了一身衣装甲胄,跟从他由后堂出来的还有一对兵士。这些兵士都是庆阳城中元军精锐,行走间步伐轻盈,一看便都是武艺精熟之辈。这些兵士在校尉的带领下来到张良弼身旁左右护卫着。

    张良弼仍旧是冷冷的望着大奎笑问道:“你是明军探子?能顷刻间杀我士卒数十人,谅来在明军中也不是泛泛之辈,从实招来本将军饶你不死。”

    大奎没说话,只是轻轻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张良弼呵呵一笑道:“任凭你三头六臂,今日也难逃我的手掌心。”话音一落,只听‘哗哗’一阵急响,大厅外已被数百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带兵的正是张良弼的胞弟张良臣。

    灯烛之火频频跳动,映照的大厅内外刀枪生寒。大奎并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向张良弼走去。张良弼左右众元兵呐喊一声举兵器将大奎团团围在当中。

    曾在大奎手上死里逃生的校尉阴凄凄道:“这里有侍卫高手三十人,门外是精兵五百。你就算真的有通天之能,也休想逃出生天,给我上。”

    一名元兵侍卫近身上前挥刀便砍,刀光霍霍直奔大奎当头劈来。大奎上身没动,起脚就是一记‘海踹’。‘蓬’一声闷响,这元兵侍卫身子倒飞而出,直接撞在身后大厅柱子上。等到身子落地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大奎一招得手,身形已动。刀展‘夜战八方式’,左右挥刀砍翻两名元兵侍卫。接着直奔张良弼杀去。

    “保护将军。”元兵校尉一声历喝,以持刀拦在大奎身前。接着弓步扎刀直取大奎心口。

    围在大奎身周的众元兵侍卫也已齐动手,各展手段进击大奎周身要害。大奎前冲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长刀一转使个‘倒闭山门’竖刀一挡,不等双刀击实已挥刀上斩。

    这一招叫做‘顺杆爬’,是大奎从爱妻黄莺哪里学到的精妙招式。俗话说得好,剑走黑刀走白。大奎手上长刀使出剑术的招式,确实让人大生意外之感,但生死相搏间的分神是会没命的。

    大奎这一刀刁钻灵动,那元兵校尉见到大奎手上刀光一闪,想要闪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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