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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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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船头的永荣,两脚分开,死死蹬着两边船壁,以在动荡激进的龙舟上,稳住身体,然后将手里令旗往腰间一插,取下背上长弓,码箭上弓。
他眯眼看了看,魏弦实诚啊,没骗他呀,那花球,真的好大呀,大得跟鸡蛋一样。九色花球被红绸系住,挂在高架顶上,远远看去,真是让人好崩溃。
永荣觉得吧,要射这花球,还真得有百步穿杨的准头,尤其是在还动荡摇摆的龙舟上。
可兵临城下,哪有不打进城的道理。
蔡襄道,“永荣,我和霍安这就下水,先爬上那高架候着,待船靠近时,你立马射花球。记住,箭只有五支。”
永荣点点头。
蔡襄和霍安交换眼神,放下船桨,向剩下三十六人抱抱拳,分别转身,一左一右,跃身入湖。
呃呃呃,好冷。
这魏弦的点兵点将,真是要老命呐。
其他舟也纷纷跳下两人,因为人所皆知,船太靠近高架,角度太过笔直,射花球是不好射的。而与此同时,花球坠下想要不落水,那就得有人攀在高架上,半空将它接住。
总而言之,这是个规则简单的比赛,但绝对是个考实力的比赛。没有平地就没有借力点,龙舟狭小,稍有不平衡便可能侧翻,自然也是不能借力的,能借力的,只有那十丈高架。
蔡襄和霍安咬着牙在冷浸浸的湖水游划一阵,终于触到那中心小岛的边岸,顾不得冷,爬起来,热血沸腾地往高架上攀爬。
二人攀爬到三分之一时,只听湖里传来永荣猛吼,“襄哥霍安,你们瞅好了!”
蔡襄霍安二人,水淋淋攀在高架上,仰头望向架顶的花球。
那花球应是被灌了砂石之类的芯,虽不过鸡蛋大小,被红绸吊在半空,却也不会被风吹得摇晃飞舞,只是沉着摇摆了几下。
二人心里顿时有数,这就意味着,花球绳断后,不会被湖风吹到别处去,而是会直坠下来,运气好会卡在木架上,运气不好则直落水中。
魏弦你大爷,你们想出这古怪的赛龙舟,真的好考技术。
就在二人同时腹诽时,永荣已立在龙舟上,拉开架势,一箭出鞘。
二人眯眼一瞅,那颗看过去小得像汤圆的花球,晃了晃,没落。
永荣沉住气,抽箭再射。
嗖的一声,还是没落。
蔡襄像只四脚壁虎,攀在木架子上,勉力侧头大吼,“永荣,当成野鸭子射!射中了,我让隆叔开春给你相个漂亮媳妇!”
然后他偏头对霍安道,“我再爬上去一些,你在下候着。”
霍安点点头。
龙舟已停,众桨手无不屏息敛气,望向高架上的花球。
永荣闻得蔡襄之言,果然立马鸡血沸腾,对对对,他要去相个媳妇,免得自己无耻下流地去肖想别人媳妇,太无耻了。
于是气运丹田,力沉双臂,微眯眼,拉出满弓,远远瞄准吊着那紫色花球的红绸带,心里默念野鸭子野鸭子,射下野鸭子让那小四做酱爆鸭,哦对,他找媳妇也要找个会做菜的,这才是福气。
这一时,四周喧闹似猛然褪去,天地间安静一片,永荣耳边只闻长箭出鞘之声,只见高架上那紫色花球一晃,猛然下坠。
啊啊啊,酱爆鸭到嘴了!
龙舟上众人欢呼。
蔡襄瞄着那花球坠下,咬着牙放开右手右脚,只以左手吊住木架左脚踩着木架,自己像一面旗子般荡开,迎风招展,在高架的二分之一处,伸长右臂去接那正坠落的花球。
花球芯里填了砂石,分量拿捏得适宜,让花球不至于被风吹走,也不至于直直坠下,蔡襄刚摆好架势,花球就擦着他右手而过,他急忙一挽,竟堪堪挽住了花球上残留的红绸,稳稳抓住了花球。
霍安仰头看着,松了一口气。蔡襄已抓住花球,他这道关卡可以松气了。
龙舟上观战的众人正要欢呼,不料事变突然,蔡襄还未喘得过气,猛觉有冷风扑来,他左手急忙狠力一拉木架,借力将自己身子弹回木架,堪堪躲过那冷箭,不想右臂还是收得不及,被那冷箭利刃划过,顿时鲜血长流,痛得他手一抖,原本就夹在指缝中的绸带一滑,花球飘飘荡荡坠下。
一支红色箭羽的长箭,叮地射进木架上。
蔡襄愤怒极了。
虽说踩倒敌人也算自己的胜利,可这种手段真是好卑鄙。
霍安倒来不及愤怒,他见着事有变,急忙跟着应变,好不犹豫地松开右手右脚,如蔡襄一般去接那飘飘荡荡坠下来的花球。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他没费多大力,也准确接住了花球。
不想这个时候,众龙舟队的花球都已射得差不多,有人射下花球,有人费尽五箭而不得,有人射下花球却没接住。
自然,没得手的,对于得手的纷纷羡慕嫉妒恨,各种不屈不挠来围攻。
于是一场群架就在高架上打开了。
这一幕就在湖中心,岸上观者如云,看得清楚,喊声震天,只觉得这赛龙舟不过是前戏,打架才是真高潮啊,尤其是吊在半空中打群架,哦哟好刺激好刺激的感觉。
高台正中,京贵公子瞧得兴致勃勃,含笑不语。
自蔡襄霍安爬上高架,苏姑娘就坐不住了,从先前的看热闹变成了担心,那么高,万一霍安和蔡襄摔下来怎么办。
直到蔡襄被射冷箭,成蕙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张望,咬牙跺脚道,“是谁这么下三滥?”
众观者热血沸腾,高架上的人更是你死我活,谁都想把谁蹬下去。
霍安刚接住花球,左侧就有人突袭,一脚踢来,直取他左腿,意图将他踢下水去。花球坠水为败,反正老子没花球最好所有人都没有!
这心思霍安自然明白,也不留情,左腿硬接了那人一脚,趁机右手将花球往怀里一揣,右脚踩在高架上,飞快地转移重心到右手右脚上,然后飞起左脚,一脚蹬出去。
那人赶紧攀着木架回避,但可惜他偷袭这人实在是个单挑群架都很在行的,一脚出而不收,接连几脚又至,踢得他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不得不回脚挡去。
霍安冷笑,攀着木架猛然往上蹿两步,瞅着空子狠狠一脚扫去,正好扫在那人腰后,只闻一声惨叫,那人再也抓不稳木架,仰面坠下,直落水里。
蔡襄右臂被箭伤,气得要死,忍痛拔了那红色羽箭,别在腰带里,噌噌噌往下退,待退到霍安身边,与霍安再次左右开弓,一路落花流水打去,终是退下高架底部。
蔡襄转头喊,“船划过来!”
众桨手赶紧奋力直划,冲到高架下来,蔡襄反身一跳,轻轻落在龙舟上,仰头大喊,“霍安,花球扔下来!”
霍安身负花球,自然是被围攻的对象,正不可开交,闻声一脚蹬落一个敌手,单手吊在高架上,自怀里取出花球,直扔蔡襄。
不料左侧有人早已虎视眈眈,猛纵身扑向那花球,霍安见状,想也不想,放开高架,猛扑向那人,在半空中将那人扑得直坠水中。
反正花球已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怕花球落水了。
蔡襄接住花球,塞进永荣怀里,纵身便跳入水中去帮霍安。
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十分难缠,和霍安在水里扑腾打个不停。
但蔡襄一下水,格局瞬间大变,二人联手将那人三五下收拾了,飞快地爬上龙舟,水淋淋地坐下,拿桨开划,龙舟猛掉头,往起点划去。
看台上蛐蛐欢呼雀跃,“哦哦哦,回来了回来了!咱们最先回来哦!”
高台正中,京贵公子微眯眼,问魏弦,“魏弦,那两人,是你保宁军中的人?”
魏弦咳咳一声,“六爷,惭愧惭愧。是保宁马帮的人。”
京贵公子唔了一声,“马帮?屈才了。”
蔡襄霍安一行,夺得花球,士气高涨,一路乘风破浪,飞快回来,自然是名夺第一。
岸上爆发欢呼。
蛐蛐非燕好激动,立马跳下凳子,便要追下看台去,到湖边去迎接他们的英雄。
不料非燕刚跳下去,就被人拽住了,回头一看,“如意?”
如意笑眯眯,“女侠,还记得小弟啊。”
非燕小女侠十分傲娇地哼一声,“呸,我不认识你。”
说完便要跑,无奈如意笑眯眯将她后衣领抓住,不让她跑。
她急得很,赶紧喊,“四姐姐!”
不料她四姐姐这么没良心的,此时只挂心着她安哥,站那里眼巴巴瞅着湖边,只恨不能长翅膀飞过去迎接。
四周喝彩声又嘈杂,淹没了她的呼救声,没等她第二声喊出来,就被如意笑眯眯拎走了。
高台上锣鼓三响。
蔡襄霍安等人水淋淋从龙舟上跳下,往岸上走来,青帮弟子急忙迎上前,将众人迎进一旁搭好的篷子里换衣服,毕竟还是在二月里,天寒地冻。
赛龙舟至此,尘埃落定。
保宁民间一队拔得头筹。蓬历城军一队名列第二,保宁城军一队名列第三。
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球,放在红布托盘上,呈到京贵公子面前,京贵公子微笑着扫一眼,淡淡道,“让三队的领队上来。”
片刻后,蔡襄霍安等人已换好干净衣裤,二人一组,鱼贯登上高台。
霍安一抬头,就愣了。
明先生坐在一个华袍贵公子背后,笑微微十分儒雅,颔首示意,一副霍安你别来无恙的模样。
霍安微微点头,又埋下头。
蔡襄这时也瞅见了,微一惊,尔后不动声色。
魏弦瞅着蔡襄右臂上缠了几圈白布,忍不住说,“蔡襄,你受伤了?”
蔡襄拱手问,“敢问魏大人,这放冷箭也是技巧之一?”
魏弦道,“哎既然赛制中无明令以禁,自然是不能算犯规。”
蔡襄冷笑,“那我蔡襄要说,他蓬历位列第二,靠的是下三路的冷箭。”
说着,从腰后抽下一支红尾羽箭,往地上一扔。
全场俱静。
魏弦正待说话,不料那蓬历城两领队冷笑了,“这么说来,保宁马帮的蔡老板不服?”
蔡襄对于被人射暗箭,险些从高处坠落十分介怀,这时血气上涌,也冷冷一笑,“素来只听闻武道者以武服众,还从未听说过下三路服众的道理。”
这时那不知名的华袍公子倒笑了,十分和煦,“既是如此,不如以武较高低。”
众人哗然。
蓬历城二领队阴阴冷冷盯着蔡襄霍安,忽然啐了一口,“小小马帮,不过草莽,何惧之有。比就比!”
蔡襄怒。
霍安觉得吧,众目睽睽下树敌总是不好的,去扯蔡襄的衣袖,不料那温文尔雅的明先生这时说出一句天打雷劈的话,“魏大人,比武自然要公平,瞧着蔡老板右臂伤得不轻,上场比试有失公允呐,不如让蔡老板的兄弟代劳吧。”
他笑眯眯看霍安,终于发自肺腑地问候,“霍安,别来无恙?”
江湖远 一百零四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霍安实在很牙痒痒,你们这些人,能说话了不起啊,你一句我一言,坐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欺负老子是哑巴。
爷今天就不打!爷又不是耍猴的!
于是他看向蔡襄摇摇头,示意他不打。
魏弦面色微沉,正要张口说话,明先生却微抬手阻止了他,只是眼望霍安,笑而不言。
蓬历城一领队瞥了瞥霍安,冷笑道,“怕了?”
霍安神定气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这种粗鄙浅陋的激将法他还不放在眼里,本事这种东西,用以安身立命就好,时时拿出来显摆也就不算个本事。
蔡襄这时倒长笑一声,“怕了?怕的人不做走马这行当。就我兄弟那身本事,动手怕闹出人命,你要打,我来陪。”
他话音刚落,那含笑京贵公子立马说,“好。择日不如撞日,开打吧。”
霍安原本还想劝阻,可一见蔡襄双眸炯炯亮色,就知他憋股恶气在心间,非得打出来才爽。
这么想着,他便默默往后退了,蔡襄的拳脚他是不担心的,只是不太明白,蔡襄今日为何这么高调。
明先生见他不给脸,也似浑不在意,那京贵公子就更不在意了,兴致勃勃等着看打架,似乎谁打都不要紧,有热闹看就行。
于是一场热热闹闹开始又热热闹闹收场的赛龙舟,又意外添了比武这一出好戏,喜得看台上下的观者都抓耳挠腮,觉得今天真是赚翻了,热闹看一场还送一场。
蓬历城二领队里,步出一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冷冷展手作请,“蓬历城奋武校尉庞郧,蔡老板请。”
说完足下略踮,一个鹞子翻身,从高台上翻落在台前空地上,右脚微立,在砂石地上缓缓蹬出,两掌相错,拉开一个漂亮的拳姿。
周围观者哗啦后退,齐声叫好。
蔡襄也不说话,同样一个翻身落于空地上,微起马步,缓竖右掌,满不在乎地一笑,“庞校尉,失礼了。”
庞郧哼地冷笑一声,蓦然目色一冷,左脚微沉,身体原地微旋,右脚挑起一片砂石,高高撩起,含砂携石地飞快踢向蔡襄。
蔡襄不慌不忙竖掌格挡,腿快他掌快,腿慢他掌慢,两掌翻飞不离胸前,密如织雨,反正就不让那腿势破开一个缺口。
庞郧来势凌厉,蔡襄挡得沉稳,两人转眼间拳来脚往就是数十招,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只觉得蔡襄频频后退,庞郧步步紧逼,二人脚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泥槽,凹陷于地。
霍安背手而站,稳稳立在高台一侧,看得神定气闲。外行看热闹,内行知深浅。
这时表面看来,似乎庞郧拔得头筹,可他是熟知蔡襄的,蔡襄这人拳脚霸烈,这时只挡化而不攻击,是还在等待时机摸清路数。
果然,不出片刻,庞郧略有些沉不住气,似觉得蔡襄节节连退,很有些戏弄他的意味,恼怒中猛然飞身旋起,在半空中连踢三脚,直取蔡襄胸肩颈三处。
蔡襄一笑,老子等的就是你跳起来。
他矮身往后猛仰,庞郧一脚踢空,不等他反应,蔡襄已就势往后一个翻身,站起来,不等庞郧落地转身,一脚飞射出去,重重踢在庞郧后腰,踢得庞郧猝不及防,往前猛跑两步,扑倒在地。
蔡襄面色一冷,踮足而起,在半空曲腿狠狠踢向地上庞郧后背空门。
庞郧闻风声,急忙就地一翻滚,不料那蔡襄这时渐渐显山露水,脚脚紧逼,环环相扣,不让他有半口喘气,一路踢得飞沙走石,迫得他起不得身,只能狼狈地在地上连连翻滚,一时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蛐蛐瞧得好高兴,在看台上跳跳跳,“襄哥好样的!襄哥好样的!”
成蕙微眯眼,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蔡襄正正经经出手,果真是极不错的,难怪她爹数次流露出想将蔡襄霍安二人收编的意图。
就在众人看得忘神时,场中打斗两人已愈发激烈,庞郧从地上鲤鱼打挺跳起来后,右脸上就被蔡襄毫不留情地一拳重击,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弹落两颗牙,瞬间高高肿起。
二人拳来脚往,直将那片空地打得飞沙走石,越打越快,渐渐分不清谁是谁。
忽然砰的一声,激烈打斗中的二人,同时跃起半空中,双双踢出右腿,过招十数,猛烈相击,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庞郧身先坠,蔡襄欺身压去,不待他反应,以肘为剑,狠狠击在他胸前,继而竖掌为刀,一刀砍他脖颈旁,顿时将庞郧砍得惨叫一声,摇摇晃晃,往后连退数步,砰然倒地。
蓬历城军急忙奔去相扶。
蔡襄慢慢收势,敛气沉声,微抱拳,“承让。”
众人一静,继而叫好声四起,一派热烈喧哗。
霍安唇边含笑。蔡老板,你打掉别人两颗牙,这下心里恶气出了罢。
高台正中,京贵公子低声道,“明公公。”
明先生微侧身,“老奴在。”
京贵公子悠哉道,“如何?”
明先生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京贵公子唔了一声,笑吟吟再不着声。
于是这场赛龙舟,终是以保宁风风光光全胜落幕,魏弦喜不自胜,护送那神秘京贵公子一行离开,只让岚侍卫来传话说,择日设宴,为蔡襄霍安永荣等人庆功,至于曾许诺的重赏,也自是会派人送上门去。
众人于是散去。
蔡襄霍安回看台去找苏换她们。
苏换于众人中飞奔过来,扭着霍安的手笑,悄声表扬他,“霍安你好乖,今天只打了一场架。”
不想蔡襄这个耳尖,却听得清楚,笑得揶揄,“是啊,你夫君这种高手,不轻易出手的。”
苏换笑眯眯,“襄哥才是真高手。”
蛐蛐兴奋极了,蹦过来吼,“襄哥襄哥你好威风。”
蔡襄冷哼一声,“放了我的血,掉两颗牙算便宜他了。”
成蕙这时笑盈盈走过来,啧啧叹道,“那是,谁敢惹南关马市的蔡老板,那还不得脱身皮。”
蔡襄叉腰,笑得妖模妖样,“成小姐过奖。”
成蕙看了霍安一眼,又看了蔡襄一眼,大大方方说,“我爹处理堂子里的事,没来得成,不过咱们青帮早在醉枕江山楼订好了位置,总得犒劳犒劳咱们的兄弟。蔡老板,霍老板,可愿赏脸?”
蔡襄含笑点头,霍安自然也点头。
成蕙说,“对了也叫上永荣,他人呢?”
蔡襄说,“在那边和你们青帮弟子说话,待会儿我过去叫上他。”
就在这时,魏之之的声音传来,“成蕙,我先回府了。”
成蕙去拉她,“之之,跟我们一起去醉枕江山楼坐坐吧,下午咱们还可以在园子里打花牌。听说那南园子里的迎春花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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