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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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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鄂尔泰情绪低沉地说,“待会我还要到皇上那儿去呈报新科进士的署任名册。”

  “板桥怎么安排的?”允禧问道。

  “我私下想,板桥在名次上受到莫须有的贬谪,所以极力署任上给他补偿一些。”鄂尔泰说道,“名册上给他放到无锡作知县,那儿与扬州离得近,不影响板桥与扬州书画界的来往。”

  “你考虑得真细。”允禧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点安慰吧。”

  晌午饭后,板桥手持进士录取绿头签进了吏部衙署,来找吏部官员领取任用派遣单,接待板桥的是大学士、吏部尚书包括。

  进士绿头签是用白硬骨纸特制的,上半段为绿色,中间写有姓名、籍贯、录取名次等。包括从板桥手里接过一看姓名、名次,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会板桥。包括也是本次会试会审官员,任用新科进士,作为吏部尚书,他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板桥的取第前后内幕他一清二楚,鄂尔泰与他打招呼,将他放到无锡任上,是他一手操办的。包括查了名册,竟没有板桥派遣任用的注册,他有些奇怪地悄声对旁边的两个官员说道:“扬州的郑板桥,二甲第八十八名,你们查一查,是派到无锡任上的,怎么不见了注册?”

  那两个官员看了一眼鼎鼎大名的郑板桥,礼貌地点了下头,打开了任用名册查找。包括来到那两人的背后,两个官员找了一通分别给他摇了摇头。

  “不大可能啊,三甲第一百二十三名都任用了,二甲的能漏掉?”包括轻声地说,接着转身对板桥客气地说:“你在这等一等,我到后面给你问一问。”说完朝通往后院的耳门走去。

  板桥给外面做了一个手势。门外,等候的金农站在一个树荫下。

  衙署内的一个小边屋房门打开了,苗得福和蒋南沙走了出来。苗得福的胸前还挂着探花红花。苗得福的川音丝毫不改,川调的韵味在他这种不务实的纨绔子弟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地夸张、让人忍俊不住:“我那一夜要不是喝醉了酒,这个状元准定就是我的。”

  蒋南沙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好了好了,回家去报喜,别忘了给你妈多叩几个头。”

  “舅,看你说的……”苗得福的话没说完,一眼看到了伫立在一边冷眼相对的郑板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抬起头来讪讪地笑了一下,继而恢复了他本性中的浮傲,嗓子大声热情而不乏讥嘲地说道:“哎呀,这不是扬州的大才子郑板桥吗?现在是谁输谁嬴哪?!”

  板桥蔑视地盯视着他,没作声气。

  苗得福走到板桥的身边,右手的小指撩拨了胸前的绸布红花*地说:“怎么,对我的这个大红花有兴趣?这辈子你恐怕与它没得缘份喽。”说着戏弄地将红花的一端飘带递给板桥,“送把你,留个纪念心里头不酸溜溜的啵?”

  板桥笑道:“别忘了从四川多带几个沙罐子来,要不然,下次和我打擂台,背回家的乌龟没东西煮!”

  站在一边的蒋南沙气得面色发青,恼恼地喊道:“得福,你太轻狂了!还不走你的!”

  苗得福连忙应道:“哎咿,我这就走。”说完朝板桥得意地笑了一下往门外走去,这一走不要紧,他胸前的大红花散了团,绕着他的脖子扯住了他!原来,他递给板桥的飘带还撵在板桥的手里呢!

  苗得福一带劲,板桥的手一送,苗得福正正摔了个狗啃屎!

  板桥笑道:“你不是说好让我留个纪念吗?我正想拿回去拴我的小毛驴,可你又舍不得了。哈哈,真是小人一个。”

  苗得福爬起来,讪笑道:“我没说你,是我不小心摔着的。”瘸着腿走出门外。

  在栅栏里边的官员也都给说笑了。

  门外的金农捂着嘴笑看。

  蒋南沙气得直翻白眼,却没法说什么,憋着一口气扭头进他的房间去了。

  查询的包括大人从后面回来了,递给郑板桥一张纸单,声调流露着特意的关切:“这张单子你留好,回家等候吏部通知。到时你凭这张单子来京就是了。”

  “大人。”板桥有些急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说说,为什么没安排我的任用?”

  包括只是含蓄地笑了下说:“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金农迎着了沮丧的板桥。“怎么啦?安排的不好?”板桥没有回话,金农只好不再多言。

  “板桥!金农!”允禧迎面走了过来。

  “亲王。”板桥与金农施礼道。

  “你们让我好等啊!怎么回事?到京也不招个面!”允禧一口气说着,发现情绪低沉的板桥脸色不对,连忙问道:“到无锡的任职书拿到了?”

  金农给允禧一个眼色,摇了摇头。

  允禧预感到什么,快声快语地说了句:“你们在这等着我!”说完就往吏部跑了去。

  2

  允禧在吏部问明了情况,转过头跑到养心殿找了皇上。见允禧述说事情时面色涨红的那副模样,乾隆开心地笑了,表情轻松地说:“任上届满,郑板桥闲置回扬州等候。朕只能跟你说这些。你来就是为郑板桥的事?金农的事你不问问了?”

  “不想问了。”允禧略显不快地说,“问也是白搭。”

  没想到乾隆一点没生气,倒爽快地笑了:“皇叔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啊。你是怕下次到扬州人家不理睬你还是怎么的?”

  乾隆说话的延伸性是很强的,本分的允禧哪是他的对手呢,不出三个回合就进了圈套:“怎么会呢?我们是皇家人,他们能不陪着笑脸吗?怕就怕没了真心没了实意。”

  乾隆敛住了笑脸,隐含告诫地说:“对,你说的很对。朕没有你想得那么多。不过,你的脾气发完了就行了,不要纠缠在这里边。”

  “郑板桥得中高榜,臣不明白为什么别的进士都任用了,独独排到他就届满待任?”允禧情绪激动不宁地争辩道:“还有,金农是圣上您在扬州私访时目睹了人家的才学,钦定他来京参加博学鸿词科考试的,为什么临近考试了,突然名册里没了金农的名字?臣糊涂了……”

  “糊涂一点好。”乾隆笑道,“有些事情你不要弄得太明白,这样对你有好处。”

  允禧忽视了自己的身份,脾性上来了,梗着脖子说:“皇上,臣要是想弄个明白呢?”

  “你和他们谈诗作画,朕管过你没有?朕取人选才,这是社稷全盘考虑的事,奉劝你不要过问那么多。”乾隆平和的神态里没露出一点愠怒的含义,但他的每一句话都透溢着糁人的杀气,允禧哪能听不出来呢?他暗自出了一身冷汗,低下了脑袋不敢多言了。

  见允禧一句话不说了,乾隆浅浅地笑了一下:“为什么不言语了?”

  “臣在听皇上的教诲。”允禧学得乖巧了一点。

  “嗯。”乾隆满意地点了下头,“国事政务,你不要问得太多,对你这样的书生没多大好处,你还是老老实实和那些画师们研习一些作画写诗的技巧。”

  “皇上,臣能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吗”允禧谨慎地说。

  “问吧。”

  “郑板桥二甲八十八名,不给诠选到任……”允禧学得聪明了点,拐了一个弯道问道:“会不会是吏部的包括对郑板桥有什么存见?”

  “包括怎么可能有意见?郑板桥的第一名是他报来的……”乾隆自觉失口,连忙打住了。

  “皇上怎么说郑板桥是第一名?他不是八十八名吗?”允禧明知故问道。

  “朕刚才是怎么告诫你的?”乾隆拿话堵上了允禧的嘴。

  允禧自知无法说服乾隆,乾隆有他自己心里的一本账,这本账他怎么可能掏出来给他看呢?

  “皇上说了,有些事情糊涂一点好。”允禧老实地回答说。

  “既然你这么真心待你的朋友们,朕就跟你明说了吧。”乾隆笑了,露出些许内心的想法:“你和郑板桥处得比较久,至于你怎么看他,朕不过问。但郑板桥、金农那些扬州画师不是一般的画师,还记得那次扬州巨砚案,还有后来的岳钟琪一案,还有前不久的兰山变故……你都看不出来吗?这些惊动朝廷内外的大案,没他们掺和,有这么大的声势吗?他们智慧过人,却又生性好斗,自行其事,羁傲难驯,这些都是为官之大忌。朕即便是启用这些人,也要时间磨磨他的棱角。”

  尽管允禧在情感上偏倚于板桥,但皇上指抒心中的秘密,不是没有他的道理,不当家不知当政难,他还敢再声辩什么呢?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皇上,您说要磨磨他的棱角,这个时间要多久?”

  “五年不启用……”乾隆口气清淡,然而却面带笑意地说,“五年后让他带着一幅楹联的下联到京来。”

  允禧闹糊涂了:“皇上,您说的臣不明白。”

  “寡人说个上联,别让郑板桥知道是朕对不出来的。”乾隆是个直性人,不隐瞒自己不会的东西。“这个上联是什么呢?你记好了。‘此木成柴山山出’。”

  允禧复述了一遍:“‘此木成柴山山出’。臣记住了。”

  乾隆轻轻弹了下手:“退下吧。”

  “是。”允禧起身礼道,“臣告退。”

  “半个月后的博学鸿词科考试,你让金农参加考。”乾隆突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

  乾隆这种临时性的决定,并非是赏识或是要重用金农,而是出于面子上的缘故。允禧明明知道这是皇上给他的一种安慰,但他也只好尊重其事地敷衍道:“臣遵旨告之。”

  允禧到鄂尔泰府上把皇上临时决定金农参考的事给他说了,鄂尔泰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说:“皇上取人用人有他自己的章法定规,谁也取代不了。板桥、金农和李禅、李方膺是一路子货色,讨不得皇上的心。金农就是考到第一名又怎么样?结局不会比板桥好到哪儿去。”

  允禧想了下说:“我看不一定。待会他俩来了,你别说话,我要看看金农是怎么想的。”

  “他们来了,我不露面还不行吗?”鄂尔泰笑道,“我的话说在前头,金农不会象您这样实心眼的。”

  正说着,家人来报:“老爷,郑板桥和金农两位先生求见。”

  “快快有请。”鄂尔泰接着对允禧笑道:“王爷,我进房去了,不到时辰我不出来。”说完进到隔屏后面去了。

  板桥与金农进屋时,允禧在佯装看墙上的字画,一见板桥他们进来,便吩咐道:“来来来,快快请坐。”

  有女俾上来献上了茶。

  允禧开门见山道:“冬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又特准你参加博学鸿词科的考试了。”

  金农起身谢道:“谢王爷费神操持。”

  允禧说:“哎咿,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嘛……”

  “紫琼仁君,我有一事不明白,皇上钦定过的事情,为何有反复?”板桥礼道,“恕我等无礼,板桥有了进士名份,可连个任用资格都没拿到,冬心兄失而复得,结局又会如何?不得不让人想的更多一点。”

  允禧开心地笑了下,指着板桥道:“就你的事儿多,你说会如何?”

  金农礼道:“亲王,板桥机警过人,他说的全在礼数之中。冬心虽有入仕之心,却无作官之命。我想……我的头疼得厉害,我想博学鸿词科的考试我还是放弃的好。”

  允禧惋惜地劝说道:“你再斟酌一下,这是难得的机会。”

  “机会大家都一样。”此时的金农经过京城风雨,已是悟透机理,看破人世,平和地笑道,“就怕结局不平等,何苦来哉。”

  “那你回去怎么办?”允禧关切地问道。

  金农朝板桥望了一眼,爽朗地说道:“谢亲王挂心。我俩都想好了,回扬州还作我们的老行当,卖画为生。虽说清贫一些,但那份自由自在的乐子,也是神仙比不得的。”

  “卖画好!画子画得不好,卖不掉,你就没饭吃。”鄂尔泰手拿一个画轴笑着从隔屏后面走了出来,“这是最实实在在的。”

  板桥、金农站起作礼:“大人!”

  鄂尔泰礼道:“请请请,请自便!”说着拿出一个玉佩来,说:“这是我表妹送给我的物件,听说冬心极擅鉴赏,能看看它是何年何地产出的吗?”

  金农稍稍翻看了下,断言道:“此玉佩乃宋徽宗年间新疆和阗产物,实为至宝。”

  允禧与鄂尔泰对视了一眼,鄂尔泰佩服地说:“佩服,冬心慧眼独到,果是惊人之才!”

  “师长过奖。”金农致谦道。

  “你再看看这个。”鄂尔泰说着展开了他手中的那幅画子道:“这是老夫昨夜闲来画就的一幅不成体统的东西,胡诌了四行句子,就再也诌不出来了,金先生能否着意续貂?……”

  画上的内容是:一只小船泊在柳荫下的一个小码头边,一个官人模样的人站在船头,似将远去,一个清秀的女子站在岸边,面带依依不舍之态。画中写了这么四句诗:东边一棵大柳树,西边一棵大柳树,南边一棵大柳树,北边一棵大柳树。

  看过画子,金农往前推了一把板桥道:“学生的诗作不如板桥,板桥来续!”

  板桥嗔怪道:“冬心,你开什么玩笑,总理大人着意在你,你怎么随便就退却呢?”

  “板桥的诗我和亲王常常赏之,没有见过冬心的诗作,是一大缺憾矣,今日得缘,自然揪住不放了。”鄂尔泰笑道。

  允禧说:“总理大人把话都说尽了,你还推却什么呢?”

  金农稍事沉吟,说道:“学生冒昧,能否随意续之?”

  鄂尔泰道:“请随而便之。”

  金农提笔稍思,续道:

  任尔东西南北,

  千丝万缕,

  总系不得郎舟住。

  这边啼鹧鸪,

  那边唤杜宇,

  一声声“行不得也,哥哥!”

  一声声“不如归去!”

  众人观之,连声叫好。允禧读了一遍,击掌而言:“好!真是赏心悦目、潇洒放达至极!”

  “知道吗?这就是五十年前,下官一介布衣进京赶考,情人表妹送我的情形。”鄂尔泰笑说。

  允禧开心地笑了:“大人还有这段*韵事?这么多年没听你说过嘛。”

  “王爷鉴宥。若不是冬心的诗句续得好,我哪会动之以情说出这些呢?”鄂尔泰笑道。

  “大人,恕学生冒昧,你这画子恐怕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吧?”板桥礼道。

  一句话说得鄂尔泰顿时哑了口,瞪着板桥看了半晌,道:“板桥,看看你能否说出我的心思?”

  “真有它意?”允禧盯着鄂尔泰问道,鄂尔泰点了下头。

  “这是大人送别我们俩,不,更准确一点说,是惋惜冬心的送别之作。”板桥一语中的地说。

  “板桥……”鄂尔泰一手拉着板桥的手,一手轻轻地拍着板桥的肩,动情哽咽地:“难怪……”他想说“难怪皇上不敢用你了,你太聪明,万事看得太透了”,但他没说出口,堵在嗓子眼里,无奈地直摇着头。

  允禧是真糊涂了:“你刚才说‘难怪’什么呀?怎么不往下说了?”

  鄂尔泰抑制住自己的激情,极有分寸地说:“我的意思是说,难怪冬心说板桥他聪明绝顶,他是真正地聪明啊!他把我的心思全看透了!”

  3

  三天以后,允禧与鄂尔泰等文友在卢沟桥长亭设便宴送别板桥与金农。允禧身为皇亲,知晓对官僚机构中不按名排序,是因为皇上的缘故,但他不能和任何人说。他许诺一旦有机会,会替板桥进言的。轻声对板桥说:“你放心回扬州,我会尽力让吏部早早安排你的任用。”

  板桥礼道:“板桥不才,让紫琼仁君操心劳神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允禧假嗔道,“就是别忘了给我勤递书函。”

  一边,鄂尔泰抚慰金农道:“古人有言,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此处不留名,自有留名处……”

  金农礼道:“谢大人苦心点教。冬心谨记在心了。”

  众人共举酒盅干杯时,允禧看着远处的山峦,不着痕迹地说出了乾隆的旨意:“看到这山,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年我到西山去郊游,遇到碧云寺的云上禅师,他给我出了上联,到今天我都没有对出来。我以为只是我无能,没想到与我打赌的好友竟没一人对得出。不知板桥兄可对得出下联……”

  板桥不明白允禧的用意:“什么对子,这么难人?”

  “愿与我打这个赌么?”

  “说好了赌什么?”

  “我知道板桥兄的心性很高,才学更不用说了。”允禧笑道,“你嬴了,我自有说道。反正我输了不会象蒋南沙的外甥那样去背八仙桌啊!”

  众笑了。

  板桥礼道:“请。”

  “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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