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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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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人你说错了。兰山是有名的出美人的地方,只是你没见到就是了。”李方膺轻言细语地笑道。

  “哦?”王士俊兴头十足地问道:“我的府上缺少女俾,方膺能否张罗几个?”

  “没问题,就怕姑娘家的上人不肯出手啊。”李方膺佯装为难地说道。

  王士俊不解地:“这是为什么?”

  李方膺浅笑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不为什么,听说要毁林造地,老百姓人心慌慌,准备度荒年哪。荒年来了,什么东西好卖?美人儿好卖。到那时候,下官给大人留心着就是了,花个几两碎银子就能买一个……”

  王士俊心里暗忖道:“好你个李方膺,你绕了个大半天,就是设着套子笑话老夫啊!”

  主子没放脸,他身边的“狗”却蹿出来了。蔡明抢在王士俊的前面呵斥道:“你……李方膺,你好大的胆子!连总督你也敢戏弄?”

  “下官说的是人之常情。”李方膺不卑不亢,棉里藏针地说道,“大人,总督大人他也是人,下官与他唠唠家常,没气着他老人家啊,你说我哪儿说的不得体了?”

  王士俊早已气得就差咬他李方膺一口了,碍着身份,他强抑着内心的涌动,掩饰地打开茶杯盖,缓缓吹拂着……

  见王士俊不作声,蔡明的气泄下去了一多半,但嘴上仍不饶人地:“李大人,唠家常就唠家常,你怎么将总督大人托你引介女俾的事与荒年卖女的事扯到一起去了呢?”

  “蔡明啊,你能不能少说点了!”王士俊轻咳了一声,沉悠悠地打断了蔡明的争气斗狠。

  李方膺给王士俊作了一个揖:“大人,方膺自小敬重大人若同父母,能在麾下为朝廷效力,甚感荣幸之至。依方膺对大人的贴肤之情,深知大人爱民若子。烧荒垦地,劳民伤财,百害而无一利,大人定是受了何方小人的蛊惑,一时迷了心窍。方膺冒以亲情相求,求大人收回烧林垦荒之成令。”

  李方膺一番感人肺腑的委婉陈词令在场的苏雪骋震惊、激动。蔡明惊诧而无所适从地望着不作言语的王士俊。

  “恩伯,这是晚辈昨日画就的一幅《齐鲁清艳图》,也许您会感兴趣。”李方膺从茶几上拿起画轴递给了王士俊。

  城府极深的王士俊一面看画一面在心下颤笑了一下,暗道:“哼,乳臭未干,就学得这般刁钻巨滑、工谋心计。看来,你是存心与老夫作对到底了,行啊,我自会有法子周全你!”

  李方膺对他的新政置若罔闻,影响了一大片,不治住他,王士俊的新政就无法推行。但碍于李方膺父辈的面子,他又不能操之过急,暂且隐下了心底的不快,阴阴地笑了,作出大度的模样道:“这幅画子画得好,等到来年荒山野岭到处一片绿时,爱侄再给老夫画一幅《齐鲁浊涤图》如何?”

  “晚辈当然乐意效劳。就怕兔子不拉屎,荒山连根草也立不住啊。”李方膺悠悠地说。

  王士俊的老驴脸上出人意料地漾出了一副可亲的面容来:“方膺啊,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脾气怪怪的,大人怎么说,你就是不听。还记得你八岁生日吗,老伯给你带了两只精贵的画眉鸟吗……”

  李方膺高兴地接口道:“记得记得,你把它们关在笼子里,我说它不会飞那就不叫鸟……”

  王士俊说:“你硬是不听话,打开笼子让鸟儿飞走了。”

  文人斗狠,抑扬顿挫伤了骨头不见血,这是高手。这一老一少的佯装轻松的对话,打开了现场僵冷的气氛,大家各自心怀一本账地大笑了起来。

  2

  兰山“云宾阁”里整个一个二层楼,就中央放了一张宴请的八仙桌,歌伎弹出的古琴曲在屋子幽雅地回旋着。蔡明在前引路,将王士俊、李方膺、苏雪骋引到了楼上。

  李方膺吃惊地说:“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这是老夫安排的,怎么样,式样醒目吧?”王士俊得意地说。“请。”

  “恩伯来兰山,本应方膺出面,何劳您这么费心呢?”李方膺落座道。

  “老夫煞费苦心,不就是想让爱侄退让一步吗。”王士俊示意举杯,又佯作轻松地说道:“你看看,兰山一个县抗令不行,多少县跟在你后面看风头。令尊是老夫的同年,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恩情倚重,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大人,家父是家父,我是我。”李方膺发现了王士俊的居心不良,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道:“方膺虽是小小七品,也不能枉为一方父母。若是为了乌纱,小的可以做出比烧林垦荒荒唐一百倍的事儿来。”

  王士俊听之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新政难啊,连我同年的子弟都这样不听我的话。可想而知,当年王安石施新政为何那般遭人嫉恨了。”

  “大人,强我烧林垦荒,恕小的难以从命。”他从腰间取出了衙门的钥匙放在桌上,“除非大人拿去我的乌纱帽。”

  王士俊拿走了钥匙,浅浅地笑道:“老夫要的就是这个。”接着就翻了脸,“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守卫的护卫一涌而上,将李方膺绑缚了起来。在旁的苏雪骋惊呆了。

  李方膺叫道:“大人,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他毕竟还是嫩了点,上当了。

  王士俊将钥匙轻轻丢到了苏雪骋的面前:“苏大人,取出县府的大印吧。”

  苏雪骋犹豫不决地拿起了钥匙。

  被拖到楼梯口的李方膺挣脱护卫的绑缚,回首大声地喊道:“苏大人!”他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护卫拖走了。

  苏雪骋木然地望着李方膺被带走的方向。王士俊以为苏雪骋是给吓坏了,阴阴地笑了:“苏大人,只要你张榜行令了,兰山的县令就是你的。”

  苏雪骋憨厚地笑了下:“大人,俺心里哪不想要那个官位?可俺的良心舍不得拿去喂狗啊……”说着将手中的钥匙又轻轻丢回到桌上。

  “土包子,给好不识好……”王士俊低声咕哝了一句,惨然地笑了,继而神经质一般地大笑了起来。

  准备启程的板桥与金农因等候李方膺回来辞行而没能走人。李禅从客栈过来给他们送行,见李方膺没回,奇怪地说道:“怎么回事?方膺给我说的,一早把你们送上路,他再处理其它的事。”

  “总督大人昨夜到兰山了,天没亮就把方膺叫走了。”板桥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总督到兰山了?”李禅谙熟官场之道,一听说总督亲自到了兰山,暗忖:此非好兆头,波未起风先到,凶多吉少。但他不愿让板桥他们耽误行程,故尔掩饰地笑道,“这个王总督与方膺的老父是同年进士,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会把方膺怎么样的。我看你们就不必等方膺回来告辞了,启程走吧。”

  金农道:“李兄说得有道理。板桥我们去和夫人说上一声,也是一样啊。”

  “走。”板桥应道。两人拿了行装,带上了客房门,与李禅一同往李方膺卧后院走去。

  “禅兄,你何时动身?”板桥问道。

  “我今日去看看棋盘山,明日往泰山去。等你们考完回扬州,我也到扬州了,到时听你们的好消息!”李禅热情地道。

  李方膺的卧房是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板桥他们来到时,陆娟与使女秀秀正吩咐着两个衙役将两匹马拴到院中的石榴树上去。

  李禅招呼说:“夫人,板桥、金农来与你道别。”

  “方膺临走时说,让你们稍候,要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陆娟指着石榴树边的马匹道,“他给你们备好了上路的马,走起来就快多了。”

  板桥礼道:“如此盛情,我们真是不知如何相报了……”

  陆娟亲切地笑道:“你们亲如兄弟,说这种见生的话,方膺听了是要生气的。”

  “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夫人了。”板桥与金农双双作揖道。

  李禅笑道:“好了,你们在此等候方膺,我就不远送了。”

  陆娟连忙喊道:“李大人,你也别走,到棋盘山的轿子方膺也作了安排。秀秀,你带李大人去,轿子在衙门院子里等着。”

  李禅不好意思地说:“夫人,让你们操累了。”

  正说着,一个家奴没命地跑进后书院,惊恐地大喊道:“夫人,夫人!”

  陆娟一下就跑了神,惊诧地问:“出什么事了?!”

  “老,老爷他……被总督大人抓起来了。”

  “啊?”众人吃惊。

  “他们把他抓哪去了?”陆娟急急地问道。

  “在……在大堂受审。”家奴道。

  陆娟稳了下神道:“你,你别慌,再去打探……”

  “是!”家奴没听完就跑走了。

  李方膺、苏雪骋都是硬汉,王士俊不敢夺印下告示,逼得他无奈,只好来硬的,动刑。李方膺、苏雪骋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王士俊举手示意止住了施刑。

  周围是兰山县的所有大小官员们,他们被逼而观,个个心惊肉跳。

  王士俊拿起一摞写好的文告和那一串钥匙,低沉地说道:“文告谁拿去盖印?……不怕死的,就同你们的县令、县丞一样,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谁出来掌印?”

  县衙的机构很简单,除了县令而外,属下只有县丞、巡检、典史几个正式官员。典史是分管缉捕、监狱的官吏。

  听到王士俊的呵喝,一个年长的官员缓缓站了出来,王士俊以为他是来接钥匙的,没想到他一声没吭趴到李方膺他们一块去了……

  王士俊顿时愣住了。他瞄着了一个清瘦的年青官员:“你,是不是巡检?!”巡检是守关的下级武官。

  年青官员出列,看了一眼王士俊,只蔑视地笑了一下也没说话,就趴到地上了。

  其它的小吏不待王士俊说话,纷纷趴到了地上。

  这些人的骨肉他妈的都不是娘生爹养的?王士俊又恼又气,嗓子眼象似被什么堵住了,话也说不囫囵了:“你们,你们全都是一群疯子,疯子!统统押入大牢!”

  这时,一个叫嘎子的衙役出来说话了:“总督大人,这个印没人盖,俺嘎子替您盖。他们,都是有家有小的,您就把他们放了吧。”

  王士俊笑了,终于有人给他下台阶了:“嘎子,好一个嘎子。老夫今天给你一个面子,除了两个领头的,其余的不计其过。”

  “李大人、苏大人也要放了。”嘎子的嘎劲上来了。

  “你去盖,盖了都好说。”王士俊哄说道。

  嘎子望了他一眼,信了他的话,拿了钥匙往边房走去,蔡明领着两个护卫跟了过去。

  李方膺抬起血迹模糊的脸,想喊但喊不出……

  嘎子来到密室,用那把钥匙“咣铛”一声开了密柜的大铜锁。他取出大红布包着的大印放到桌案上,打开了红布。

  “李大人,嘎子是为了你啊!”嘎子痛心地大喊了一句,举起铜铸的官印,对准扶纸的那只手指狠狠砸下去!

  “夫人,老爷被押进大牢了!”

  听到这消息,陆娟眼前一黑,身不由己地往后倒去,板桥、金农惊呼着“夫人”抢步扶住了陆娟。

  女婢秀秀吓得哭了起来。

  “秀秀,光哭管什么事?!帮金先生一把,快把夫人背进房去!”李禅指挥道。

  秀秀止哭跑向金农这边,板桥刚要上去帮衬,李禅一把拉住他,急急地道,“板桥,这边你别管,跟我到县衙去!”

  走到小院门口时,李禅回头又交待了一句:“冬心,夫人这边交给你了,赶快找个郎中来!”

  “你们走吧,我会张罗!”金农说着背负起陆娟。

  “我们到县衙做什么?”板桥边走边问道。

  “我辞官王士俊不知道,去看看,能不能凭我的一点老面子把方膺弄出来再说话。”李禅说。

  两人来到县衙大门口,大惊失色。只见各乡村的百姓们在里正的带领下,四方云集县衙大门口,听说县令李方膺为了乡亲们的利益,被总督抓起来了。他们一呼即应,声势逼人地跪求王士俊放了县令大人。板桥与李禅来到一高处,远远观之,心魄为之震撼。

  “百姓……真是好百姓啊!”板桥感动得说不出更多的溢美之词。

  “方膺身为一方父母,能赢得这么多人的心,真是不容易。”李禅道。

  板桥心潮涌动,叹道:“为官到此,足矣!”

  李禅神思飞逸:“顺民者昌,逆民者亡,古来如此,无一例外。王士俊身为封疆大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被困在县丞大堂里的王士俊何尝不明白李禅说得那番道理呢?但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容不得他对小小百姓作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让步。

  蔡明从大门外慌神地跑进来:“大人,出不去啊,外面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就是调来一千兵马也无济于事……”

  王士俊一见蔡明那模样,气不得恼不得,低沉地嗔道:“慌什么?!”

  “是,小的不慌,小的不敢慌。”蔡明稍稍稳了下神,小心地进言道:“大人,能不能给兰山的百姓先让个步?……”

  “怎么个让步?”

  “放了李方膺。我们先走人,尔后再来个回马枪……”

  “……不。李方膺不能放,兰山的百姓就是他李方膺娇宠坏了,老夫不拿他是问拿谁?!”王士俊否定了蔡明的主张。

  蔡明急得都要哭了:“恩师,别的我都不在乎,就怕您在这困得太久了,没吃没喝……”

  “够了!”王士俊恼恼地打断了蔡明的话头,“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为了江山社稷,头都可以不要,如此紧要关头,你还谈什么吃啊喝的!”

  蔡明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冷不丁冒了一句:“是,不吃不喝。”

  衙门外,一个拎着满篮鸡蛋的白发老太领着一帮携带着食物的媳妇姑娘直闯县衙大门,口口声声要见李大人。

  护卫蛮横地拦住了她:“站住!什么李大人张大人!滚开,臭娘们!丧门星!”

  妇女们愤怒地包围了护卫,泰山盖顶一般骂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牲!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家没老娘?!啊!”“缺德带冒烟的王八羔子,你骂谁?回家咒你老娘去!”

  “你才是丧门星,俺兰山没请你来,滚回你的老家去!”……

  护卫一下急了眼,拔出了腰刀。

  妇女们愣了一下,白发老太胸一挺:“小畜牲,有种的往这儿捅!”

  发了昏的护卫一刀刺向了白发老太。

  全场愣住了。

  在一边观望的板桥吃惊地叫了一声:“出事了!”

  忿怒的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句:“打死他!打死这个混帐东西!”

  人群鼎沸,鸡蛋、竹篮、木棍……只要人们手中有的,一古脑儿砸向了护卫,门口的护卫冒着雨一般砸来的物什敲开了大门……

  守门的四个护卫狼狈地冲进了门,有两个刚刚进门就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王士俊见之惊悸地踉跄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蔡明一把扶住了。

  3

  朝廷外奏事处位于乾清门外。王公百官或外任官员若有事奏报皇上,须写折子呈递外奏事处,由外奏事处官员根据内容的轻重缓急登记列序,送乾清门内的内奏事处,再由内奏事处的御前大臣或太监转送皇上。

  李方膺的八百里快递到了外奏事处,值勤的官员正巧是王士俊的好友、翰林大学士曹连中。

  曹连中打开黄绫奏折夹板,一见文书,吃了一惊,匆匆丢弃到一边去了。这一幕恰巧又让来此叙事的鄂尔泰瞧见了,鄂尔泰不露声色地走了过去,一面搭着话一面说着:“曹大人,忙着呢?”随手将李方膺的奏事夹板拿了起来。

  曹连中连忙要夺鄂尔泰手中的奏折,鄂尔泰戏谑地让过了,就是没给他:“随便看看不行吗?”

  曹连中几近要发火,但还是忍住了:“大人对下官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地方,下官改过就是了。”

  鄂尔泰虽说官极一品,但现官不如现管,曹连中归属外奏事处,也是皇上的心腹机构,不是那么轻易好得罪的。鄂尔泰就是明知道他曹连中做了什么手脚,说他多少还要讲究点分寸。

  “怎么,不快活了?”鄂尔泰一面说笑着一面快速地在奏折上瞄了两眼。“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揭露你好友的折子啊,难怪你忙不迭地扔一边去呢。”

  曹连中讪讪地笑着,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下台阶:“一个小小的知县,越级控告总督大人,他不是自己找死吗?我这时救了他,你说呢?”

  “对对,曹大人仁爱之心,谁人不知?”鄂尔泰掩饰地笑道。

  曹连中松了一口气:“大人,今天晚上微臣请客了。”

  “白吃,当然乐意。”鄂尔泰虚虚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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