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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说浪费了？不，这是一种战略威慑，是我们目前最有效的武力威慑手段。在那些潜在敌人跳出来之前，他们首先要考虑能不能击沉这艘巨舰夺取制海权登陆琼州，如果答案是不能，只好推迟敌对行动的开始日期，这可以为我们赢得了至为珍贵的时间窗口。”

　　　　在一旁听着罗正道的说法，列席会议的下属们都给快吓傻了，难不成此刻躺在干船坞里的这条新世界第一巨舰，竟然是拿来吓唬人用的纸老虎？估计罗正道作出的答复说出去会让不少人惊得一头栽进路边的沟里，不过事实情况究竟如何。这时候，心里完全没底的手下们打量着目光闪烁不定的国王陛下，吃不准他是真的恶趣味复发了，又或者是故意放出了烟幕弹迷惑别人，再不然是二者兼而有之？上述的各种情况都非常有可能出现哪！

　　　　建造这艘预计名为泰坦号的巨舰，考虑需要花费多少金钱还在其次，如何得到足够数量的金属用于制造装甲，这才是一个核心指标。

　　　　新世界的金属产量不高，因此尽管金属保有量不低，价格却始终都不亲民，像是旧世界那种钢材论斤称，价钱卖得比白菜便宜的状况绝对是天方夜谭。

　　　　一直以来，托了运输大队长地精海军的福，罗正道手头别的东西经常会缺货，在历次大战交锋中，威克礁和琼州近海沉没的地精铁甲舰，以及那些被俘获修补之后勉强能个装样子吓唬人的二手翻新铁甲舰数量倒是不少。

　　　　甭管这条世界第一巨舰的质量再怎么水，起码得满足几个基本条件，首先龙骨得用金属材料，因为没处找那么长的天然原木制造龙骨，拼接木料的强度不够结实，出海碰到丁点风浪就沉了，那可不成啊！其次是舰体装甲带，哪怕按照重点防御而非全面防御的设计理念，敷设装甲消耗的金属也不是个小数目。最后是封闭式的装甲炮塔，不包括舰载的火炮等武器，满足了前面的三个基本要素所需钢铁，数量估算也要超过五千吨了。

　　　　这数字不算小，别看那些铁甲舰一个个吹嘘多大吨位，那是指船舱的容积大小，不是说船上用的金属材料就有这么重，要不然，不用人攻击，这种实心秤砣一出海就直接变成了深潜器。

　　　　集权体制有大干快上的显著优势，只要领导者脑袋别抽风，超强的行动力足以碾压一切对手。这当然是指绝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假如本身国力就差了十倍，什么强人政治也翻不了天，人力有时穷尽哪！

　　　　在启程前往雅灵帝国之前，由罗正道的牵头授意，光明王国的总参谋部开始调集人马进行纸面作业评估造舰成本，以及工程所需的时间。此次研究的结论确定了要将十条老旧残破的铁甲舰解体回炉，才能拼凑出原材料，用于建成这条注定会震撼整个世界的超级巨舰。

　　　　财政状况尚算健康的光明王国倒是负担得起这笔造舰开销，支出的真金白银数量有限，可是长期维持这条巨舰出海训练和正常战备值班，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为了减少战损的可能性，在战舰设计中取消了大部分的桅杆和帆索系统，主要动力来自火箭式发动机。威克礁那边的一号工程要是给力的话，未来多装几台蒸汽机，或者是其他类型的发动机上去也未尝不可。坏消息也不少，应用的新设备数量多了，机械维修保养的任务骤增，届时技术工人不敷使用是板上钉钉的事。关于这一点，罗正道事先没想到，不过多添一笔预算也没什么，他习惯了新世界整体技术水准偏低的氛围，不会再轻易一惊一乍了。

　　　　提前知晓麻烦会从何处而来，要比事到临头再抱佛脚强多了，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阿Q精神，罗正道吩咐从技工学校定向培养一批轮机工和维修工。反正那艘次世代巨舰泰坦号的建造周期漫长，预计下水最快也得两年后，在时间方面来得及。

　　　　一号工程的蒸汽机是头等大事，作为动力源的重要用途是加速重工业的工业化，依赖人力的手工锻打和利用水力提升驱动的水力锤，加工装甲板和大型金属部件很困难。假如有了蒸汽机就能造出动力强劲的蒸汽锤，金属工件质量和制造速度都会成倍增长，可是照目前的研发进度来看，泰坦号的工期未必能等到蒸汽锤诞生那一天，这构想只能作为远景规划存在。

　　　　生活一波三折的，忙得昏天黑地的罗正道很快从法师顾问们口中得知了一个喜讯，这些烧钱如流水的家伙总算在当薪水小偷之余发现了一种新炼金合剂。

　　　　刨除那些拗口的专业术语，简单点说，把两种性质不同的膏剂搅拌混合使用，可以在瞬间产生足以熔化钢铁的超高温，效果近似于旧世界的铝热剂之类的危险品，最关键的这种合剂成本不高。这意味着泰坦号不需要再用傻大黑粗的铆接方式，在节约单位重量的同时也增强了船体连接的牢固度，当然是一桩可喜可贺的好事。

　　　　当法师们带着最新研究成果来跟罗正道报喜，顺便要求增加研究经费的时候，念在终于看到了有用的新发明，罗正道忍痛给他们提高了15％的年度预算。没法子，搞科研就得狠下心烧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么幼稚的想法脱离现实。

　　　　在堪称为诡异的一片备战气氛中，新世界跨入了新的一年，在刚刚过去几个月里，几乎所有国家无分大小强弱都在卯足了力气扩军备战。

　　　　其中的道理也挺简单，你有没有计划着去打别人，这事没要紧，关键是想要自保也得有足够实力才行，光嘴上宣布自己中立，那是没滋味的废话。

　　　　仅在最近的半年里，嗅出风色不对的雅灵帝国便下水了六十艘战列舰，皇家海军部又从过往封存的战列舰中恢复了一百多艘重新进入现役，一口气把风帆战列舰的规模扩充到了六百艘以上，雅灵海军的第一艘试验型铁甲舰也开始舾装，那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了。坐二望一的精灵联邦亦是不甘示弱，手笔同样豪奢，列装铁甲舰的总数一举突破五十艘大关，轻松超过了占据着先发优势的光明王国海军和地精海军，跻身为铁甲舰时代军备竞赛的领跑者。

　　　　与此同时，精灵联邦推动立法恢复了义务兵役，随后开始大规模登记商船水手，把他们纳入到海军预备役体系中管理，一副拉开架势随时准备打世界大战的节奏。

　　　　不消说，新世界的全面战争是非常可怕的状况，不仅身为普通人的士兵要准备着扛着火。枪上战场浴血拼杀，那些平常自视甚高的职业者，乃至于传奇和典范级别的大能都会跟着参与进来。

第378章　世界大战的氛围（）　
虽说如职业者之类的强者同样会被由普通人组成的海量军队所吞没，但他们在战场上的战术价值仍然很高，恰如在旧世界，因为无法动用重型武器，在环境复杂限制多多的城市战场上，特种部队被人为吹嘘神化成了拥有如超人般武力的英雄。事实上，实力再强的特种兵也会被一颗普通步。枪发射的子弹撂倒，脱离了受限制的特殊环境，这些被视作精英的特种兵一样是战场上的廉价炮灰。

　　　　正所谓，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新世界的职业者面对齐装满员的正规军谈不到有多大优势，当他们以小分队模式向敌后的纵深地带渗透展开破坏和暗杀活动，制造混乱与袭击敌方指挥系统，在这些方面，职业者确实具备着显著的便利。

　　　　若想限制这种两败俱伤式的无序破坏，只能依赖各方默契共识，所以在局部战争中很难瞧见职业者的身影活跃在其间，问题是到了全面战争状态下就毋须如此忌讳了。已然撕破脸皮，大家别管有什么牛黄马宝，这当口只管使出来，别给人抓到切实的证据，那就万事大吉了。

　　　　单纯拼产能，地狭人少资源匮乏的光明王国跟新世界列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许多海盗首领在罗正道号召下摇身一变成了这个新国家的贵族。然而，他们也只会承担有限的责任和义务，每年把贵族年金缴清，例行道贺一下，身为君主的罗正道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过份松散的联盟结构，在使得光明王国在星辰大海上快速扩张的同时也埋下了根基不稳的伏笔。这个隐患最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始作俑者罗正道是一清二楚的，可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按部就班地发展速度太慢，他也没那个时间去等待花开蒂落，好歹这帮家伙肯承认他这位国王陛下的宗主权，他们所占有的那些领地也跟琼州保持自由通商关系，这在经济上大大拓展了国内市场，缓解了就业压力和普通人更为看重的生存空间隐忧。

　　　　现实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划分，不是每个人都有跟穷凶极恶的异族战斗到底的决死勇气，一条合适的退路在许多人眼中更是无比珍惜的宝贵资源。

　　　　光明王国的基本架构决定了它的理论疆域远大于罗正道麾下行政机构的有效管理范围，可以想见，万一琼州方面情势不稳，普通人只要设法搭上一条船就可以跑到其他海盗贵族统治下的飞地岛屿，不存在寄人篱下的过份担忧，这在一定程度起到了稳定人心的效果。说到底，位于近海的琼州岛距离主大陆实在太近太近了，一支地精舰队在日出时分出击，等不到太阳落山就能登陆琼州，除却罗正道这种滚刀肉式的跑路专家，随便什么人生活在这种险境中，坦白说心里都不免会觉得忐忑呀！

　　　　“嗨，头，我有个建议，你想听听吗？”

　　　　晨间例会刚一结束，佐拉·黑格尔忽然单独找到了罗正道提建议，虽然对此觉得有些奇怪，罗正道还是点头说道：

　　　　“没问题，你说吧！”

　　　　沉吟了一下思考从何说起，水手长随后语速缓慢地说道：

　　　　“我在幽暗地域有些关系，我去一趟也许能打听到卓尔这么发疯是为了什么。”

　　　　闻声，罗正道只觉眼前一亮，随后他意识到这件事的风险系数不低，压低声音说道：

　　　　“呃，这比较危险吧？我记得你说过，从地下城逃出来的时候，家族主母发了通缉令，很多老朋友现在更惦记这笔赏金，没错吧？”

　　　　佐拉·黑格尔不喜欢自己的出身背。景，但也不会因噎废食，此刻他摸着剃成光头的光滑后脑勺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卓尔城邦数量很多，那份通缉令不可能送到所有城邦，不用担忧这件事。”

　　　　既然佐拉认为安全性不成问题，远不如他熟悉幽暗地域情况的罗正道只能选择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接口说道：

　　　　“嗯，我给你两万金币活动资金，如果感到有危险就立刻逃走。”

　　　　“呵呵呵呵，我可不是那些软脚虾，你该为我的敌人祈祷，他们才是有难了。”

　　　　禁不住翻了个白眼，罗正道拍拍水手长的肩膀，说道：

　　　　“行了，自己注意安全，记得活着回来。”

　　　　不是有句话叫作只要超过了三个人知道的事情就不算秘密吗？这话或许说得太过绝对，但一件事情的保密与否，的确与知晓内幕的人数成反比。

　　　　那些在外人眼中神秘莫测的事物，在组织内部往往是烂大街的过时信息，不说人尽皆知这么夸张，最低限度也是没多少隐秘性可言的，只要用心打听搜集消息，不愁探听不出底细。这一点也正是罗正道赞同佐拉·黑格尔冒险返回幽暗之海故乡的原因所在，他很担心卓尔精灵与日惹王国，以及废陋巨人之间似乎存在联动的诡异行为背后可能存在的暗线，甚至隐约预感到这种变化会对自己不利。

　　　　没等水手长离开办公室，房门又被敲了两下，维娜·杜波夫一闪身走进房间。见状，罗正道着实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照顾女儿吗？忽然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做什么？

　　　　“维娜，你怎么也来了？蒂朵呢？”

　　　　貌似心事重重的半精灵美女只是点头跟佐拉打了个招呼，随后她转头望着罗正道说道：

　　　　“我有办法能跟废陋巨人取得联系。”

　　　　“喂，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闻听此言，维娜·杜波夫笑得很是恬淡，说道：

　　　　“不是说笑话，我从前合作过的冒险伙伴中有矮人，你知道巨人不怎么瞧得起矮人，但也比对其他异族友好得多，我收到了他的信笺，你想不想知道是从哪寄出的？”

　　　　这问题罗正道稍微想一想就清楚答案了，惊喜交加地说道：

　　　　“不会是日惹王国吧？”

　　　　“不是，是废陋巨人控制的殖民地岛屿，在风暴之海的外缘地带，一个非常偏远的港口城市。”

　　　　当最初一刻泛起的喜悦情绪过后，罗正道随即展现出了一贯的谨慎态度，犹豫地说道：

　　　　“维娜，你确定这个朋友能接触到内幕消息？”

　　　　身子倚在办公桌旁的半精灵美女歪过头，说道：

　　　　“当然不能，我相信他会愿意帮忙的。”

　　　　听了这个理由，觉得可以试一下的罗正道点了点头，说道：

　　　　“嗯，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那些废陋巨人非常喜欢艺术品，我想在那边要打通关系的话，带着一批艺术品会比金币更有用处。”

　　　　闻声，在财产方面从不斤斤计较的罗正道果断地一挥手，说道：

　　　　“没问题，国库里有不少存货，我不怎么欣赏那些玩意，你全拿去送礼也没关系。”

　　　　“待会我去多挑几件，希望能够一切顺利。”

　　　　甭管在什么地方混，有了熟人引荐都会比较容易办事，真格是大家头一回见面，当场甩手掏出天大的好处来收买人家，对方动心了也不见得敢伸手接下来，天知道你是不是来玩钓鱼执法的？

　　　　虽然敲定了从上述的两条渠道同时着手调查异动的内幕消息，做事一向小心细致的罗正道仍然唯恐这样不够稳妥，他转而通过自己后宫异族佳丽们的人脉关系分别向雅灵帝国和精灵内部进行渗透，试图从这些大国探听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讯息。

　　　　联姻这回事是一把双刃剑，那些出身于贵族家庭的漂亮女士们或许头脑里面的确空荡荡，却不妨碍她们成为各自背后国家的利益代言人。这些美女们身在罗正道的后宫朝夕相处，要说大家纯是肉体关系没有什么感情因素那是有可能的，不过或明或暗的利益纠葛也是决计少不了的。这些妻子们的家族不是任劳任怨为国家无私付出的主，他们利用家族女子跟人类的威尔·尼达姆国王陛下搭上线，背后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利益盘算在里头。

　　　　明白了对方想要得到什么，前些时候罗正道慷慨地赐予各种便利条件，在国家层面的协议定额贸易之外展开了专营贸易，说穿了，无非是允许他们垄断经营那些仿造旧世界技术开发的新产品。

　　　　旧世界的民用技术水平之高是用工业化体系和大量自然资源硬堆出来的，远在另一个大洲的时鲜水果和特产也能在家门口的超市里买到，价格低到平民百姓都吃得起，搁在此前的任意时代，那些统治着疆域万里大帝国的君王们也做不到如此奢侈的日常享受。

　　　　对于经常会玩一下文明崩溃大倒退的新世界，顶级大贵族们也能使用魔法和炼金术来改善便利自己的生活条件，诸如冬天采暖夏季制冷什么的，奈何制造成本终归居高不下。假若谈到普及度方面，那就更加没什么可比性了，又岂止是坑爹二字能够形容的。

　　　　尽管魔法和科学同样能实现目标，那也会随着参与者的身份地位不同，导致成本价格呈现出悬殊的落差。只要问一声，那些在生产线上一站八小时连上厕所都得跑步前进的富士康工人与法师塔养尊处优的奥术师们，二者在看待自己的薪酬回报方面会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就能知道为什么新世界的魔法便宜不了。因而，即使不考虑原材料价格和运输成本，单只计算人工奋勇这一块便已是天壤之别。

第379章　波诡云谲的幕间（）　
追逐着时尚潮流而动，这是智慧生物的群体本能，谁也不希望自己被周围的人当作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那种隐约被主流社会当作异类排斥的感觉实在谈不到有多舒服。

　　　　那些新奇有趣的产品总能创造出远高于实际价值的超额利润，恰如旧世界的苹果手机，成功地通过营销学手段把自身从通讯工具打造成了一款昂贵的奢侈品和刷时髦值的神器，直引得无数小资花掉一个月，甚至不止一个月工资去买来显摆，堪称是把卖东西的学问做到家了。

　　　　罗正道在新世界推出的系列产品也有相似之处，从人们日常书写用到的普通白纸，到解决民生问题的卫生纸，再到取代了手帕的香味面巾纸，以及品牌名称为妇女之友的护翼小天使系列产品。

　　　　仅是不起眼的造纸业这一个行当，在短短数年间便为琼州创造出了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更是捞取了大把的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