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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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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沾染过此琴的任何一丝汗迹,统统细致地抹去。

    看到这一幕,何侠才深深地想起,他已经很久不曾听娉婷弹琴。

    他总是坐得最近的,在一旁看着,美得无法形容的十指衬着古朴的琴,被拨动得颤栗的弦,吐出美妙

    的音,倏忽就变了破风的箭,清越地向天上射去。

    连浮云,也惊艳得不忍离去。

    未听到娉婷的琴声,竟已有那么久了。

    他不敢惊动娉婷,静静站在石屏后,期待熟悉的琴声响起。那会安抚他疲倦的心,指引家乡的方向。

    娉婷却似乎无意弹琴,她只是低头,用指尖反覆摩娑着古琴。若有所失的目光,停在细细的弦上。

    香优雅地燃着,暗红色的点,渐渐降到低处,使劲地闪烁几下,终于熄灭了。

    “为何不弹?”何侠从石屏后走了出来,踩着雪地上蜿蜒的青砖石块,停在亭前。

    娉婷恍若未闻,仍怔怔瞅着那琴。

    “这琴是我特意遣人从归乐买回来的,喜欢吗?”

    再好言相问,也得不到回应。

    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娉婷就再没有开口和他说过一个字。

    她的人回来了,她的心却忘在了东林。

    好一会,何侠叹了口气:“晚饭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厨房。这府里养着两个归乐厨子,最会做蒜香

    肘子和泥绒酱瓜。“

    他打算回房歇片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好久没听见你的琴声了。”

    低声说了一句,回头要走

    。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少爷在雪中舞剑了。”

    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侠惊讶地转身,眼中闪烁着欣喜,低声问:“想看吗?”

    娉婷却别过目光,幽幽叹了一声:“少爷不累吗?昨夜才回来,一早就出去了。”

    何侠动情地凝视着她,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有你看着,怎么会累?”

    剑,温柔地出鞘。

    如蛟龙入水,畅酣自在,如古藤老须悠悠垂地,错落有致。

    剑锋处行云流水,气势蓦长,身形快若奔雷。

    娉婷倚亭而坐,默默看着。

    她的目光如烟似水,柔柔一瞅,何侠再多疲累也尽化乌有。

    何侠持剑腾空飞跃,转眸处,与娉婷视线对个正着。

    一瞬间,安逸的敬安王府,仿彿又到了眼前。

    一切都没有改变。

    爹娘仍在,家园仍在,他曾经努力保护和为之自豪的一切,都在。

    傲气年华,风花雪月,不曾稍逝。

    何侠剑走偏锋,使尽浑身招数,要留住在他心中烙下重重印记的昔日。

    寒寒北风中,挡不住豪气顿生。何侠一剑舞毕,大汗淋漓,潇洒举袖往额上一擦,笑道:“再来!”

    剑锋斜斜向下一挑,蓦然一顿,身形已变,如龙欲飞天,蓄势待。正是娉婷往日最爱看的敬安剑法

    。

    铮!

    剑如蛟龙游走四方,一声激越琴音不期而至,催剑势。

    何侠心中大为振奋,动作毫无停滞,劲腰骤转,剑势再变。琴音更强,仿若龙吟,更加高亢。

    剑舞琴挑,竟配合得丝丝入扣,毫无瑕疵。

    整套敬安剑法从容舞来,娉婷指下一曲“九天”已尽。

    最后一招剑锋凝定,琴声遏然而上。

    两双深邃的眸子,在半空中撞个正着,复杂而熟悉的感觉,汹涌而至。

    娉婷,娉婷,你和我一样,不曾忘记过去。

    你的心里仍有敬安王府,仍有小敬安王!

    除了楚北捷,仍有其他,能在你心田容身,对不对?

    仍有的!

    白茫茫的天地,骤然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相对的视线才缓缓分开,娉婷眸光转动,移向何侠身后某处,柔和地定住。

    何侠若有所觉,缓缓回头。

    一道优雅庄丽的身影,跳入眼帘。

    耀天身着隆重华丽的紫色长裙,一袭纯白色貂毛坎肩披于肩上。头戴式样复杂繁琐的珍珠凤冠,脖子

    上紧贴一串琉璃色宝石项链。

    樱桃红唇,灿星亮眸。

    身后八名侍女低头敛眉,伺候一旁。

    见何侠回头,耀天雍容一笑,赞道:“第一次见驸马雪中舞剑呢。”目光一转,移向何侠身后,柔声

    道:“归乐双琴,果然名不虚传。白姑娘,久仰。”

    “公主殿下。”娉婷玉手离了琴,缓缓站起,隔着亭子,向假山后的耀天遥遥行了一礼。

    何侠脸色变了变,极快地微笑起来:“公主什么时候来的?”收了剑,走到耀天身边,探了探她的手

    :“这么冷,为何不叫我一声,却在雪地里站着?”

    “雪中剑飞琴鸣,难得的美景,看得人心神迷醉,怎么舍得打断?”耀天柔顺地让何侠牵了手。

    一起进了厅里坐下。侍女们端上热茶,三人各怀心事,低头品茶,看着茶碗中热气袅袅,一时都无言

    。

    耀天身份最尊,自然坐在客厅正中的主位。偏头打量了坐在身旁的娉婷半晌,忽然笑道:“白姑娘刚

    刚弹的曲子真好听,不知曲名是什么?“

    娉婷放了茶碗,不卑不亢答道:“曲名九天。”

    “九天?”耀天重复,仿彿咀嚼了这个名字一番,点头道:“曲好,名字也好。”

    “公主夸奖了。”

    “可以再弹一次吗?”

    娉婷未答,何侠刚巧放下茶碗,关切地问:“公主用了晚膳没有?知道公主要来,我特地吩咐了厨子

    们准备归乐的点心。上次公主吃了一块,不是一直说还想尝尝吗?“

    举掌在半空中击了两下,唤了一名侍女上来,吩咐道:“快去,将准备好的点心都端上来,还有我带

    回来的酒,也送一壶上来。“

    不一会,点心和美酒都送了了过来。点心确实是出自归乐大厨之手,热气腾腾,上面雕着各色灵巧讨

    喜的小花,每一小碟里玲珑地摆着五个,每个顶上点缀着不同的头色,表示里面的馅也是不同的。

    何侠摒退侍女们,亲自为耀天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耀天瞅他一眼,目光在看不出表情的娉婷脸

    上稍停,乖乖仰头喝了何侠送上的酒,又用了两件点心,不再作声,脸色平静。

    “娉婷,你也尝一个吧。”何侠看向娉婷。

    娉婷手边的桌子上也有三四个小碟。她低头看了看,摇头道:“我不吃苹果馅的点心,少爷都忘了。

    “

    “我当然记得。”何侠道:“你没看见上面点着红萝卜丝做记认吗?苹果馅都换了红萝卜馅,搀了蜂

    蜜在里面。“

    娉婷用指头捏起一个,从中间掰开了,里面果然是红萝卜馅,混着蜂蜜的香味,试探着放了一点进嘴

    ,眼睛一亮:“比以前的味道更好些,你还放了什么进去?”

    何侠瞥耀天一眼,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用了新鲜的冬蜜。云常都城附近的雪山上,有一种不

    怕冷的蜜蜂。“

    有着家园味道的点心出奇可口,娉婷尝了一点,竟似乎被勾起了食欲,碟中的点心每个只有指头大,

    经看不经吃,她一口气便将五个都斯文地吃进肚子,还意犹未尽般,向何侠手边桌上的点心瞅去。

    “只有你那一碟是红萝卜馅。我们这几碟都不是。早知道你喜欢,该叫厨子多做一点预备着。”何侠

    视线朝正中的耀天一扫,殷勤地问:“公主说喜欢厨子们上次准备的,所以今天为公主献上的还是那几种

    馅。公主要不要也尝尝红萝卜馅?“

    耀天脸色淡淡地,笑了笑:“我喜欢苹果馅。”伸手去取桌上的酒壶。

    何侠欲帮她斟,已晚了一步。娉婷执了酒壶,款款为耀天倒了一杯洒,忽然露出一个亲切到极点的微

    笑,柔声道:“小雪已止,眼看月亮也要出来了。不如开了大厅的门窗,让月光慢慢透进来,公主一边喝

    酒,一边听娉婷弹琴,既解闷,又雅致。可好?“

    “嗯,听着这打算就舒服。”耀天点头,唤人来开了客厅的门窗。冬天日短,从院里进屋不过一个时

    辰,夜幕已经降下来了,明天似乎是个晴天,星月都看得清楚。

    晕黄月光,流水般泄进厅中。

    侍女们肃静无声地抬了放琴的几案进来,不一会,将何侠专为娉婷买的古琴也抱来,端端正正摆在案

    上。

    娉婷如往常般焚香,净手,脸上已经多了一分庄重秀色。坐在琴前,屏息闭目,将指轻轻触着弦,勾

    了一勾。

    一个极低的颤音,仿彿哽咽着在弦上吐了出来。

    耀天听在耳里,叹一声:“好琴,难怪驸马不惜千金购来。”

    看向何侠,又赞叹道:“也只有这等好琴,才配得上白娉婷的弹奏。”

    何侠回耀天一个宠溺的笑容,并不作声,只用温柔的目光抚摸着她的眼眸。

    娉婷试了一下音,觉得心已经静下来,抬头问:“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点曲这样的大事,要交给熟悉琴者的人才行。”耀天日光落到何侠脸上,淡淡道:“就请驸马代我

    点一曲吧。“

    何侠想了想,问:“春景,如何?”

    娉婷点点头,潜心闭目,养了一会神,再睁开眼时,眸中已多了一种不容忽视的自信和神采。

    轻轻按住琴弦,再熟练地一挑指。

    与刚才试音时截然不同的轻快琴音,顽皮地跳进耳膜。

    生机,顿时盎然。

    琴声到处,虽是冬日,却已经少了冬日的阴寒。仿彿时光一下子去得急了,让人骤然想起,冬去后,

    便是春。

    微急的促调,一点也不让人感觉烦躁。春雨连绵,屋檐下一滴滴淌着,温柔而又活泼。

    旋律渐渐越奏越快,到了高昂处,明媚的春光,铺天盖地而来。

    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沉重。

    一切都是欢快的。

    鸟儿呜叫着穿梭林间,新嫩色的小草从冰雪刚刚融化的泥土里钻出来,老树舒展身段,准备换上新的

    绿衣。

    安静了,冬的小兽从洞穴里悄悄探头,不一会,已纵了出来,亲近林中第一朵害羞的花蕾。

    一幕幕春色,在琴声中毫无保留地展开,就连空气也仿彿充满了泥上芬芳的气味。

    厅中人听得如痴如醉,想像三月春光撩人心醉。

    琴声渐低,似一日已尽。

    雀鸟钻回巢中,小兽玩得累了,自去寻清澈的水源休息。嫩草仿彿经此一日,又高了不少,老树从容

    挺立,含笑看顾已在它枝叶内蜷缩睡着的小松鼠。

    余音绕梁,久久个绝。

    过了许久,耀天才惊醒了似的,由衷赞道:“天下竟有这样的琴声。驸马自小有白姑娘相伴,耳福真

    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

    娉婷受了夸奖,并无得意之色,恭敬答道:“娉婷如今住在驸马府。公主要听琴,随时唤我就好。”

    耀天貌似甚欢,点头笑道:“那最好了,还能再弹吗?”

    “当然。公主想听什么?”

    耀天想了想,问道:“既有春景,那么夏秋冬,也应该各有一曲吧?”

    “是的,春景,夏色,秋虫,冬语。”

    “那……”耀天轻轻吩咐:“都弹来让我听一听吧。”

    娉婷应了一声,腰身坐正,肩膀微抬,双手又抚上了琴。

    悠扬琴声,从精致华丽的窗和门冉冉飘出,回荡在偌大的驸马府上空。

    春景,夏色,秋虫,冬语。

    春明媚之景,夏盛放之色,秋萧肃之虫,冬无人之语。

    敬安王府的花台亭边,这是娉婷谱的曲,何侠思量着起的名。

    春景奏过,夏已往,秋瑟瑟徐至,苍而不凉。

    府内府外,被琴声浸润得如在天外,至琴声遏然而止,才恍然察觉,原来倾心迷醉中,秋虫也已到了

    尽头。

    弹琴极为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又要抚琴,再弹那冬语。

    何侠早在悬心,忙伸手制止了,转头向耀天道:“公主,现在正是冬天,听冬语更添寒意,远比不上

    前面的春景,夏色,秋虫有意思。不如不听那冬语,留一点余韵,权当回味?

    “

    “驸马说得对。”耀天点了点头,意犹未尽,徐徐评道:“方才这二曲各有特色,但若单论气魄,我

    还是最喜欢后院听见的那九天。“

    娉婷在何侠答话之前已经表态:“不听冬语,那就让我再弹一次九天给公主听吧。”

    何侠猜想耀天也瞧见娉婷虚弱,盼耀天自行拒绝,不料耀天却点头笑道:“好。”

    何侠心中不喜,又不好作声,眸光微黯,脸色却不动声色,仍坐着静听。

    娉婷果然端坐了,又勾了弦,轻轻一挑。

    弦颤动起来,出优美的音,却似乎没有原先的清越。何侠暗叫不好,勉强听了一会,几个高音好似

    巍巍然临渊而立,有不稳之忧。

    娉婷喘息渐重,肩膀摇晃几下,竟向后软倒。何侠暗叫一声不好,猛然从椅上跳起,刚好将差点倒在

    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色变道:“娉婷!娉婷!”

    “怎么了?”耀天也是一惊,起了身走过来探视。

    何侠无暇答她,抓了娉婷纤细得可以看见骨头的手,在腕上静静探了一会,将她打横抱在臂弯中,绕

    过回廊,小心安放在寝室的床上,才对随后来的耀天沉声道:“脉息有点乱。

    她一路颠簸,大概累着了。

    “

    曜天愣了一下,道:“我不该命她弹琴的。”露出歉色。

    出乎意料,何侠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只是转而言它:“煎几服药喝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就会没

    事的。“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亲自写了一副药方,交代侍女们立即拿下去准备。

    忙了一会,又唯恐外面的脚步声惊扰娉婷,亲自为她放下床前垂幔。回头时,看见耀天站在身后,默

    然不语。

    问侠这才将心思转回到娇妻身上,柔声道:“公主累了吗?公主的寝房已经用香熏过,请公主先过去

    休息一下可好?我立即就过去。“

    “不必了。”耀天满怀柔情而来,现在兴致全无,强笑道:“只是来瞧瞧驸马,本来就不打算过夜的

    。“

    “公主……”

    “我们俩是夫妻,日子长着呢。”耀天低声道:“你刚回来,也该清清静静的,好好休息一夜。”眸

    子不动声色地一转,瞥了垂幔深处,床上娇弱的身影一眼。

    何侠低声道:“那我明日一早进王宫去见你。”

    虽仍是往常轻佻甜蜜的语气,表情也极真挚,但听在耀天耳中,总觉得他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走了。”

    “我送公主回王宫去。”

    耀天心中气苦,碍着身份,又不能显露丝毫,摇头道:“不必。”

    这两字说得生硬,何侠怎会听不出来,身形一僵,锐利精明的眸子直视耀天。

    耀天被他定定一看,反而心生不安。她将何侠看得极重,明白若让何侠将她看作没有心胸狭窄的妒妇

    ,从此便会失了何侠的宠爱。赶紧隐藏刚才不慎流露的不满,换了另一种羞涩语气,别过脸嗔道:“一路

    回去,谁不瞧在眼里?都是夫妻了,还送来送去的,生疏得像外人似的……

    “

    何侠温柔地笑起来:“公主多虑了。我们是夫妻,永远都不可能是外人。送到王宫怕人笑话,那就让

    为夫送到大门,总不能这也不行吧。“

    耀天不再反对,露出女儿娇态,乖巧地让他携了手。

    两人一道亲亲密密地到了大门,何侠早奉上无数甜言蜜语,柔情绵绵,说得耀天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

    笑容。

    门前宫廷侍卫们早已备好马车,烛光闪烁,将一条大街照耀得如白昼般。

    何侠亲自扶了耀天登车,又探身入内叮嘱了两句,才站到一旁,目送浩浩荡荡的王宫车队在寂夜中离

    去。

    车队远去,在眼中渐渐缩为一个小点,何侠才转身进门。

    夜已深,大地一片寂静。

    如娉婷的琴一般,冬,无人之语。

    没有朝自己的寝室,他一路不停步地回到娉婷的寝室。跨入房中,一个身影受惊般地从床边站起来,

    瞧清楚他的脸,连忙低头行礼:“驸马爷。”眉眼之中,隐隐藏着不平之色。

    何侠认出她是娉婷的侍女,不大在意地看了一眼,视线转到床上的娉婷脸上。

    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醉菊正在陪伴娉婷,她知道何侠的寝室在另一侧,没有想到何侠会这个时候过来。见何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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