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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出师不利

　　　　陈誉有种做梦的感觉。

　　　　今晚发生的种种事情，前面的虽然惊奇不断，但总还在预期之内，心理承受范围里面，但最后面的那个环节，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体会。

　　　　其实他当时也很想对安娜说类似的一句话：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竟然还是被动的，而且还是突然的，纵然他向来心稳如磐石，也有了种种异样的感觉。

　　　　后来的事情陈誉也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他没有醉过，但当晚却真的有一种醉意的感觉。仿佛脚下的路有些软绵绵的，又有些轻飘飘的，有时候好像是踏在云朵上一样。

　　　　然后心情变得很敏感，很想向周围的人大声的宣泄内心，又很想独自一个人独处。

　　　　一句话，很奇怪，前所未有的奇怪。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无暇去观察到，其实安娜比起他来，情绪更加异样。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一直低着头走路，然后有两次差点踩到他的脚了。如果他真的是这方面实践经验很丰富的话，应该能看出一点什么来，可惜，这方面他的所谓经验多是借鉴和推想出来的，“指导”金小白和朱智等人倒是可以，但也仅此而已了。

　　　　把安娜安然送回宿舍后，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多。

　　　　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朱智正埋头吃着一大堆爆米花，一边看着电视。

　　　　他暗暗把情绪平复下来。问道：“怎么？工作上出现问题了？”

　　　　朱智情绪不高的道：“誉哥，你怎么知道？”

　　　　陈誉微笑道：“每次你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爆米花的时候，都是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最近陈记者那方面又是顺风顺水的，能烦到你的自然就是工作了。”

　　　　朱智承认道：“是啊，烦哪！”

　　　　“说来听听。”陈誉走过去，一把把爆米花抢过来道，“再吃你就快成正方形了，注意点。”

　　　　朱智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两眼，道：“誉哥。你没发烧吧？”

　　　　陈誉有点心虚的道：“什么啊，我好着哪！”

　　　　朱智盯着他的脸颊仔细的看了看，叫道：“不对，有情况！”

　　　　陈誉暗叫糟糕，安娜留在上面的唇印可能是暴露了，这下猪头可要笑话了。

　　　　果然，朱智把脸凑过来。用鼻子闻了闻，道：“有女人的味道，不，是美女，绝色美女的唇香！誉哥，老实交代。是文小秀，还是温听雨……不会是千柔吧？果然是禽兽啊！……”

　　　　陈誉哭笑不得道：“别乱猜了，都不是，自己的事情都没搞定，倒有心思来管我的事情了！”

　　　　朱智看他这副摸样。更是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急忙道：“誉哥。不是这几位，难道是……对了！你今晚好像是去参加一个联谊晚会吧，是安娜老师邀请你一起去的！——逆天啊，你竟然把美女外国老师也搞定了，实话实说，是谁推倒谁？”

　　　　陈誉怒道：“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我是这种人吗？——好了好了，想到哪里去了？！实话跟你说，这是一个意外，就是碰了下脸而已！”

　　　　朱智见他承认，又夸张的道：“誉哥，恭喜恭喜，你珍藏多年的贞操，终于被夺走了！可喜可贺啊，来来来，我刚好买了几瓶啤酒，正好给你庆祝一下！”

　　　　陈誉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我是大龄剩女终于有人要了一样，你妹的！至于嘛！”

　　　　朱智眉开眼笑道：“誉哥息怒，我就是一时高兴，用错形容词了，应该说苦尽甘来，终成正果了！”

　　　　陈誉道：“……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

　　　　朱智哪里肯放过他，一连追问今晚的事情经过。陈誉拗他不过，只好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涂鸦的画一样五彩缤纷，半响才道：“誉哥，你今晚的经历怎么比小说还离奇？这些该不会都是那个该死的顾顺安排的吧？”

　　　　陈誉道：“赛车那个节目肯定是他安排的，其他的应该关系不大。我也没想到一个晚会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要不是我都通晓一些，练过一些，今晚倒真的可能栽了！”

　　　　朱智心有余悸的道：“光听你这么说，我已经觉得很惊险刺激了。安娜老师果然是慧眼如炬，竟然能挑到你这样绝无仅有的奇才和全才，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今晚都会很惨！来来来，喝酒庆祝一下！”

　　　　说完，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打德国修道院啤酒，道：“刚刚同事从德国回来，给我捎来的，比国内的啤酒醇多了，你试下！”

　　　　说完将那做得像个小酒桶般的啤酒盖子打开，然后倒到两个玻璃里面，只见暗褐色的啤酒在白色泡沫覆盖下将杯子注满，一股浓浓的啤酒味道溢满了整个房间。

　　　　陈誉也不客气，拿起一个杯子就放到唇边，果然非常爽滑，味道极为甘醇，点头道：“不错，是正品，记得给我留几罐，有一段时间没喝到这么可口的啤酒了。”

　　　　朱智得到他的赞语，痛快的道：“没问题，剩下的都给你了，回头我再跟同事要去。誉哥，祝你今晚凯旋归来，一是获得美人香吻，二是狠狠的教训了顾顺那王八蛋，三是……是好好教育了本村山田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陈誉道：“不错，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还是要重复一遍，第一点是意外，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要让我再从第三者的口中听到这件事，不然我为你是问！”

　　　　朱智惨兮兮的道：“誉哥，你这么彪悍的战绩，明天肯定就会广为流传的，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你到时可别赖我头上啊，那我可比窦娥还冤哪！”

　　　　陈誉不为所动的道：“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陈倩、范思思、千柔，这几个人你别多嘴就行了。”

　　　　朱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明白！主要是别让千柔知道，不然她肯定会杀到奥斯卡过来，把情敌给人道毁灭掉的！”

　　　　陈誉翻了个白眼，没有再接他的话，只是叹道：“你愿意怎么想都行，反正把嘴给我守好了！”

　　　　朱智敬了个礼，道：“是，首长！”

　　　　陈誉道：“还是说说你工作的事情吧，是江安事件还是迅雷一号？”

　　　　朱智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道：“誉哥，你果然是一猜就中，虽然只猜中了其中的一点，但也够厉害了。江安的事情现在进展得比较顺利，问题不大。主要是迅雷一号，唉，进展不佳啊。”

　　　　“怎么说？”陈誉问道。

　　　　朱智语气沉重的道：“开展行动都几个星期了，但效果不佳，各个地市虽然都响应，但很多只是喊喊口号，打打苍鹰，老虎是一只也没看到，还有的干脆只动口不动手，动手最多就是打打键盘，报些跟玄幻小说差不多的情况过来。”

　　　　陈誉听完脸色也凝重起来，道：“看来阻力还是不小，第一个号令就有不畅的地方，这是一种试探，一种姿态，一种观望。”

　　　　朱智点头道：“老头子倒是看得开，似乎是早料到会出现类似的情景。但我比他着急呀，就像你说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开展个运动，都这么不顺利，这就叫出师不利吧！那以后还怎么指挥下去？”

　　　　陈誉道：“朱叔叔肯定会有后招的。”

　　　　朱智点头道：“有，当然有，已经进一步定出考核方案，还有领导责任书，接下来还要派出督导组到一些地市进行督导呢！”

第一百零九章　被动督导

　　　　陈誉这才点点头，道：“应该要有行动了，从省厅的层面出发，督导是个好方法。”

　　　　朱智却摇摇头道：“誉哥，据我了解，很多督导都是形式主义，领导下去过过场，说几句客套话，收点好处，就回来了。”

　　　　陈誉道：“那要看具体情况，你有没有问过朱叔叔的意思？”

　　　　朱智答道：“老爸这次应该是要动真格了，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看那样子就是。恐怕要真拿某些人开刀了。”

　　　　陈誉道：“应该的，特别是目前像你说的这样，在很多地方都在观望、拖沓甚至抵制的情况下。怎么？督导这事跟你有关系？”

　　　　朱智唉声叹气了几下，道：“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哎，造化弄人啊！”

　　　　陈誉不屑道：“别说得跟街边摆摊算命的一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智又给两人倒了啤酒，一口气喝了半杯，擦了擦嘴角，道：“老爸是前两天决定成立五个督导组，分片赶赴省内各个地市进行督导的。我们部门原本是要选派其他年轻人过去的，但处领导以为我升了科长之后想要继续努力表现，便自作主张的报了我的名字上去，结果就悲剧了！”

　　　　“你升科长了？”陈誉喜道。

　　　　朱智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道：“是啊，刚刚当上的，处领导说江安事件处理很妥当，为我申请了个人二等功，同时借机给我提拔了一级。”

　　　　陈誉问道：“江安事件里面你都干了些什么。能给你申请二等功？”

　　　　朱智脸上一红，道：“誉哥。好歹我也是在你的指点下挽救了高校里面一些可能失足的愤青，避免了原本岌岌可危的江安形势进一步恶化……不过实话实说，我也觉得这二等功拿得有些心虚。”

　　　　陈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其实如果在基层派出所，要想得个二等功，那可是要拿命来拼的，而且往往是先领导后下属。很难很难。不过在省厅还是不一样，虽然也不容易，但争取方面难度还是小了不少。基本上，只要领导愿意给你，申请都是比较容易的……起码你也干了些实事，相对于一些根本就没干活照领功的人，你已经算不错了。”

　　　　朱智道：“誉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怎么你没在我们厅里面待过，有些事情却看得好像比我还明白的？”

　　　　陈誉道：“有没有听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有些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所以我的一些经历。让我对这些机关里面的做法也能推想明白。而且我也不是跟公安这块没有联系，平时属地公安机关、街道办、综治委那些部门也时不时的跟我们有一些往来，听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你们那里的大致情况了。”

　　　　说话了，他端起手中的杯子。和朱智的碰了碰，道：“还是跟你干一杯。恭喜你当上科长了！虽然是自己兄弟，仪式也是要的！”

　　　　朱智痛快的干了一杯，道：“誉哥，不瞒你说，当上这科长之后，感觉还是不一样。科室的一些资源，还有接触的一些人也会不同，难怪那么多人打破了头的想往上爬。”

　　　　陈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恭喜的话说完了，接着我想对你说：戒骄戒躁，不要得意忘形。特别是在公安这一行，失足的机会很多，你可千万要把持住。”

　　　　朱智的表情一滞，道：“誉哥，形势有那么严峻吗？怎么我听上去像混黑社会里面一样的？”

　　　　陈誉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猫和老鼠的游戏，你应该明白的，千万不要被老鼠圈养起来了。”

　　　　朱智道：“这个明白，有你看着我，我能坏到哪里去？是吧？”

　　　　陈誉道：“你倒是会说好听话了，这些话我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别忘了，我可是比你先当上科长这种位置一段时间了，也接触过一些东西的。”

　　　　朱智连忙点头道：“那是。不过我们管的面毕竟是高校，又不是搞刑事侦查、经济侦查和禁毒哪些高危领域，相对还安全点的。”

　　　　陈誉道：“我就是跟你提个醒，有些话朱叔叔不好意思跟你点出来的，我就无所谓了。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的。”

　　　　朱智连忙道：“誉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听你的，这一点我可以拍胸脯保证！”

　　　　陈誉心里一暖，道：“好了。你接着说，干嘛把你名字报到督导组你就悲剧了呢？”

　　　　朱智脸色又是一苦，道：“那还不是吗？虽然很多人抢着想去督导组，但我这人又不像他们那么贪，最近又刚好和陈倩处在感情的稳步增长期，这差事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美！”

　　　　“要去多久啊？”陈誉问道。

　　　　“估计起码得一个星期吧。”朱智愁眉苦脸的道。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原来是这个原因，我明白了。”陈誉笑道。

　　　　“誉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已经是把初吻都贡献出去了，可怜我到现在连人家的手都没牵上呢，你说我急不急？”朱智可怜巴巴的道。

　　　　陈誉装作板起面孔的道：“以后无论公私场合，这事情不许再提，知不知道？”

　　　　朱智忙道：“好了，遵命就是。不过誉哥你要体谅我的心情，那是赤裸裸的饥渴啊。”

　　　　陈誉道：“饥渴？猪头，你这话听上去很让人浮想联翩啊。不过爱情的滋味就在于慢慢的品尝，急了就变味了。”

　　　　朱智道：“我也明白，不过现在和她几乎是一两天就能见一次面，要是一个星期不见，那可惨了！”

　　　　陈誉道：“小别胜新婚，一个星期不见，会给你们带来别样的感觉的。另外，你还是要明白，这次的督导跟以往的不同，其实在我看来，你们处领导的这个决定是英明的，不愧是处领导。”

　　　　朱智道：“不是吧，誉哥，你也支持？”

　　　　陈誉沉吟了一下，道：“你先从这次督导的本质出发，你觉得是什么？”

　　　　朱智道：“检查、督促各地实施迅雷一号行动啊。”

　　　　陈誉道：“没错，而且这一次是朱叔叔亲自布置的，力度是完全不同的，你要明白，这一次就是去检查、督导的！”

　　　　见朱智所有所思的样子，他继续道：“所以，作为儿子，你应该给朱叔叔最大的支持！”

　　　　朱智道：“是，现在很多人同样在敷衍，就是督导组的人，也很多想着有过场捞钱而已。你说的没错，我要是再不支持老爸，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陈誉点头道：“所以说，这是你必须去的第一个原因：支持老爸。因为你身份特殊，所以我想你在督导组是主力，整个组的行动必将以你为主。所以在督导组内，你可以大有可为，可以发挥真正的督导作用。第二，这对于你个人也是有好处的，虽然你现在是科长了，但毕竟年轻，还需要多点履历和成绩、人脉、资源等来巩固你的地位和位置。而其中一个快速的获取途径就是参加各种督导活动，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慢慢体会了。”

　　　　朱智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不得不去了。”

　　　　陈誉道：“是的，说不定朱叔叔就是想让你去的，但没有主动开口而已。这一次你们领导能够帮你争取到一个位置，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欣慰的，——或许会以为你主动请缨了。”

　　　　朱智道：“行吧，既然这样，我就好好加把劲，算是助老爸一臂之力吧。”

第一百一十章　晴天霹雳

　　　　第二天，经历了一个晚上精彩节目的陈誉睡到了早上9点，才睡眼惺忪的起床，洗漱完毕，随便吃了个面包，喝了杯牛奶，然后来到保卫处。

　　　　校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生气。

　　　　经过文化广场时，陈誉看到地面上基本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是某个角落里还留有一点垃圾，证明了昨晚的喧嚣和辉煌。

　　　　同样的地方，在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面貌。

　　　　不过相对而言，陈誉更喜欢这里现在的模样。

　　　　学生三三两两在里面徜徉，有的还在辛勤的背诵着单词和文法，有的在这里健身锻炼，也有的只是静静的坐着，享受着这份清晨的美好。

　　　　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坐在一张青藤长椅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看上去就仿佛一幅清晨美人图一般动人。

　　　　他很想静静的走过去，不忍打扰了唯美的画面，不过他刚刚走了两步，她目光的余角已经看到了他，微笑道：“誉哥，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可以说明不是因为睡懒觉导致的吗？”陈誉苦笑了一下，道：“慕容慧，你们不用上课吗？”

　　　　她正是通识班上的美丽女孩、崔大安的女朋友慕容慧。

　　　　她一袭浅蓝色的裙子，美丽得就像一朵蓝色的玫瑰，光是静坐在那里，也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周围有不少目光投射过来，但还没有人敢坐到她旁边去。

　　　　慕容慧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道：“早上没课呢，坐一下不？”

　　　　陈誉干脆的走过去。道：“佳人有请，敢不从命？”

　　　　慕容慧笑道：“没影响你上班吧？”

　　　　陈誉道：“没事，现在是假期，应该没什么大事的。在这里等人还是看风景呢？”

　　　　慕容慧道：“等你呀。”

　　　　陈誉苦笑道：“你怎么也爱跟我开玩笑了，我还是坐开点好，免得待会让人误会。”

　　　　慕容慧微微一笑，道：“大名鼎鼎的誉哥也会怕吗？其实我刚才正想到你呢，没想到你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