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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谋gl-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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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嘿嘿一笑,带着献媚讨好的意味,一副势力小人的嘴脸:“主子可不会让奴才在外头吹风到子时。”
  楚照走在前头,听见这句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又踹了他一脚:“好你个宠臣的嘴脸,要是让苏恒那些老家伙看见,还不得念叨得你主子耳朵长茧!”
  “那又怎么了,主子还怕苏先生不成?奴才就可以做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反正天塌了有主子顶着!”楚云得瑟得有点恃宠而骄。
  楚照忍不住瞪他,心里嫉妒道:“等主子我罩你,谁来罩你主子?”又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满脸狰狞,禁不住又踹了两脚,方才心里平衡了些。
  转到御膳房让御厨开了小灶,弄了几样吃食,就借着御厨吃饭的饭桌胡乱吃了些,边吃还边感慨,皇宫的御厨到底比王宫里的手艺好些,琢磨着能不能从皇帝那里讨几个来东宫,专门做给自己吃,当私厨。无奈想到为了能够帮楚浔解决外患,她无条件捐了十万两白银给皇帝,心疼得孙仲得一直给她递密信哭穷。
  孙仲得什么都好,就是吝啬还贪财,手里握着甘陵国所有的积蓄,还敢年年上表跟朝廷哭穷。
  她知道这点银子相对于自己手里的钱实在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甘陵国君几代王爷的国库和私库哪个不是满满的?临州盛产珠玉,又和海外有盟,每年的关税、人口税、交易税等乱七八糟的税务就净赚数百万,先帝时候,最多达到三千万两。
  她当郡主的时候因为早年掌握政务,重用改革之臣,使甘陵国不懂声色地将临州纳入掌控,全临州最值钱的石头矿、钱矿都在她手里,要不是她强大到本来对她持以放任态度的父王开始想要夺回王权,要不是她的王兄楚子耀对她更加忌惮,她甚至可以驾驭群臣,把临州变成天下最强大的诸侯国。
  只是最后……她输在了楚照的恨和父王的狠之下,差点被杀。
  不过老天不忍教她就此死去,给了她机会复仇!如果不是那两个该死的男人,她就会成为比武帝更杰出的女子,她要证明,她虽然不是男子,缺能做到男子做不到的事情,她多有资格配站在楚浔身边。
  虽然最后她不得不改名换姓,但是临州因为她的经营,俨然是大陈最富庶的地方了。再穷的人家,也能拥有数块美玉,穿得上衣服,吃得饱饭。
  凭这点,她现在的钱粮已然足够养起四十万大军,只要她愿意,凭借着苏恒等老臣和谋士、将军们的帮助,她可以轻易颠覆大陈!
  可是,除了楚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楚子锦,永远也不会这样做,她只想守着楚浔,替楚浔守好大陈江山。
  所以,就算一毛不拔的孙舍再怎么哭诉,她都准备拿钱来支撑这场战争。不过孙仲得说得也没错,不能一下子拿出太多,这样不但财会外泄,惹来杀身之祸,还有可能人财两失。
  她是钱多,未必是钱多到祸害自己的命。
  “来人!把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桂花糕给孤装上,对了,还有给孤拿上一品醉。”楚照招过人来,把自己喜欢的几样东西都让人装到食盒里。
  拿着食盒,避开守卫,按照记忆里那条路直走,走到清风殿偏门,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招呼楚云过来:“趴下!”
  楚云犹豫地看看窗子,依旧是虚掩的,只好趴下来,让楚照再次爬窗进去。
  等楚照进去,又把搁置在地上的食盒递给她,这才再次守着窗子。见楚照入内径去,楚云叹息道:“明明公主殿下这回没关侧门了,主子还是爬窗,真不懂聪明人是怎么想的。”盯着虚掩的门想了想,恍然大悟:“主子这是不走寻常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人戏有情人,哀痴心复喜痴心

  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楚照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得亏她让楚云弄来了清风殿的地图,不然还要再撞一次?
  绕过紫金香炉,楚照这才觉得不对。
  “不对啊,要是阿浔就寝了,怎么还点了这么亮的烛火?”楚照猫着的身子立即僵直。
  不会是有机关罢?
  楚照凝重神色,慢慢挪步往里走。不同上次这回借着明亮的灯光,把殿内的场景看得分明清晰。
  提着食盒,靠近卷帘后的卧榻,伸手挡开卷帘门,却发现本该在榻上休息的人不在,床榻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哪儿去了?楚照警惕起来。
  半天不见反应。
  楚照不敢松解,转走书房的方向,果然见里面有烛火摇曳。
  将食盒搁置一旁,轻轻推开门进去,走过小门,这才忍不住松下防备,快步走到楚浔身边。
  楚浔处理了一整日的政事,又和几位大臣谈论关于新政的规划,近日还担心楚照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逼得自己精神紧绷,今日见到楚照似乎没有要兴风作浪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不免觉得疲惫。
  改了两个时辰的奏折,实在困倦得不行,终是趴在案上睡着了。
  梦里梦见楚照还小的时候在京城里,第一次见面就喜欢黏在自己身边。有一次父皇让皇兄带着自己和楚照去逛庙会,与民同乐,台上戏子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待我金榜题名皇殿封,便要那、十里红妆聘妻来!”那傻子便有样学样,扯着自己的裙子,信誓旦旦道:“若熙儿有朝一日称王侯,便用十里嫁妆迎阿浔!”
  那时楚浔不与搭理,反而跟世子照谈起军政国事。楚熙到底是年纪小的孩子,极为容易生气,看见她和王兄世子照两人亲近,却冷落了她,便咬牙切齿地埋怨她。要不是为了补救她那一句“称王侯”自己何必和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世子谈笑?
  虽然武帝是女帝,可是自从成帝之后,皇家虽不敢直言武帝的不是,可到底还是对武帝的上位颇有微词。纵使一个女子再有才华也不能显露,否则将会引来无数的危机。
  何况楚熙生在帝王之家,更是让皇帝和诸侯们忌惮。这样有才华聪慧的女子,活在世间,是对男子当政的威胁,他们决不允许第二个武帝的存在。
  后来回了宫,自己便要休息。实在是不爱热闹,出宫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要不是楚熙对父皇软磨硬泡,央着自己非去不可,才不会给自己罪受。
  楚浔又梦里那天晚上,楚渝来之前,她和楚熙在吵架。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楚熙在暴跳如雷,埋怨自己不答应嫁给她,楚浔只是安静地坐着看书,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楚熙闹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视她的怒火,便向自己扑来。好在楚浔有功夫底子,闪躲开了,却没料到楚熙冷不防撞到书案上,那小鼻子立刻流下两道鲜红来。楚浔看了,只好走过去从怀里掏出锦帕来递给她,不想这该死的混蛋趁机点住她的穴道。
  楚浔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她的梦好真实,居然似乎还能闻到楚熙身上独特的香味,还能感觉到唇上与十年前的触觉一模一样的微凉,小心翼翼熨帖着她,像个小孩含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一样……
  这不是梦。
  楚浔察觉到异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感觉到脸上轻缓而温热的呼吸,还有唇上的触觉、耳边呼吸声的听觉以及——惺忪的眼睛看到某双轻轻眨动,无辜的眼时,她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是十年前的楚怀槿,一定会想当初推倒她一样再狠狠把这混账推得重度伤残,但是,经过十年的修炼,楚浔已经今非昔比。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楚照。
  她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把楚照重伤,而不必动用武力——那便是漠然对待。
  楚照的骄傲而多疑,她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不顾她感受的楚熙了。
  “你醒了。”楚照歉意地后退,离开她一步距离。
  楚浔点头。
  “饿了么?”楚照的温柔,让隐藏在宽大男装下的女子身份暴露无遗。
  楚浔不答,只是眯了眯眼,起身往内室去。
  她好像有些讨厌穿男装的楚照。总觉得男子潇洒俊逸的长袍穿在楚照身上,多了股世俗的气息,不如女装的楚照脱俗超凡。
  “还没用膳么?我带了些桂花糕来,还有一瓶一品醉。”楚照跟上来,顺手拿了方才放在门口的食盒,讨好地拿到楚浔面前晃了晃。
  取出一小碟豆腐、一小碟桂花糕、一道花菜,三个小菜都是素食,没有一丝荤腥,还有一壶清酒。
  两双玉筷,架在碟子上,整齐规矩。
  “阿浔,我今早无礼离去,是我的不是,这厢跟你道个歉,还请你莫要生我的气。”楚照斟了酒,递到楚浔面前。
  楚浔也不接,先说:“……子锦的意思我知道。然而,我们……我想知道,子锦如何看待蛮族攻占泾州之事,你真想北上不成?”
  “呵。”楚照笑道,“阿浔把大陈江山看得比自己还重——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主动去请战,你大可放心。”
  “想来子锦心里已经有应付之策?”
  楚照又把酒往楚浔面前送了送,戏谑道:“我可举酒举得手酸,不如阿浔饮了,我们再谈国事如何?”
  楚浔低头看了看楚照端着的酒。白玉作的酒爵和楚照如雪似霜的皓腕交相辉映,宽大的锦服长袖露出一段纤细的手腕。她似乎闻到一股淡淡清香,已然分不清是一品醉的酒香,还是她身上带着的女儿香。
  伸手接过来,免不了触碰到楚照的手,楚浔心下一紧,隐约有点儿僵住。在楚照含笑的眼光中,楚浔捏着酒爵低头缓缓将酒水含入口中,慢慢咽下,端得是端庄有礼。
  灯下看美人是一等享受,看清冷高贵的美人饮酒,更是一种享受。
  楚照微微一笑,仰头将酒倒入喉中,任它顺着咽喉流向胃里,心头。她发觉自己连这一品醉这样淡得像泉水一样酒都会喝醉了……
  “我有上中下三策,你听哪条?”楚照故意卖个关子。
  “上策。”
  楚照似笑非笑道:“你想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啊!不然我多吃亏。”
  “……”楚浔脸色一变,手里的酒爵用力掷在桌子上,冷色道,“楚子锦!你把我当成歌姬吗?!”
  楚照一愣,又轻笑:“不敢。既然不愿意,就让我亲一下如何?”见楚浔就要拂袖而去,忙作正色,“阿浔莫恼,你我都是女子,亲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何况为了江山社稷,亲我一下当是应该的。”话风一转,“你我是姐妹且不说,我也长得不赖,你也不曾吃亏……何况又不是没亲过。”
  最后一声像是嘀咕,偏生又像是故意让她听着,惹得楚浔想要发作,却是不能,只得羞得脸色染粉。
  “你……”楚浔咬紧下唇,心中思忖,此事是不难,若能套出对策,也是值得,只怕她是戏耍于我,到时又要变本加厉。却又暗暗啐她:说什么姐妹,说什么都是女子,她那样的坏心思,轻浮一如男子,更何况后宫里妃子间的某些事,自己又不是不知,她这般说话,就怕没安什么好心。
  无奈,对楚照的流氓无赖之举,楚浔真是又羞又恨,只得嗔怒道:“莫要欺我……你这样的……”
  楚照叹息一声,一把拉过楚浔,轻吻上她的额头。
  楚浔在她动作的时候就猜测到了,本来要动手制服,又犹豫了一下,最终闭上眼睛。
  不曾想到,楚照这个没有任何轻薄意味的吻,满满怜惜和忍耐的吻。
  楚浔错愕不语。
  “我想要的,不会太多。”楚照坐回自己的位置,微笑。
  她说:“我不会伤害你,为难你,不会让你难过。”
  她说:“阿浔,信我,我会把一切阻碍,帮你摆平。”
  她说:“我愿意当你的利剑,愿意做你的盾牌,披荆斩棘,无往不利。”
  信她。
  不信她。
  楚浔为自己倒了杯酒,也为她倒满。浅笑着说:“好,我信。”
  低头饮下酒水。
  在她低头的那一刹那,她却没有看见楚照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和深深的悲怜。
  她突然觉得喜欢上这样只为江山社稷而活着的楚浔的自己好可怜。
  永远被忌惮,永远被抗拒。
  只能看着这镜中月,水中花。
  就算是诚心诚意乞求对方的一丝丝相信,得到的只能是她虚与委蛇的敷衍。
  她觉得这样在众臣面前骄傲得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自己变得好卑微。
  这样的楚子锦,真的好可怜。
  那么沉重地背负着责任,背负着整个天下,把所有的事情都背负起,甚至淹没了自己也没关系的楚浔好可怜。
  永远也不会让自己自由,连自己都被囚禁在这富丽堂皇而犹如鬼域的皇宫,永远只为大陈而活着的楚浔,好可怜。
  所以,没关系,楚照可以忍受,可以等待。
  她欢喜地舒展开眉眼,陪着楚浔喝干酒水。
  能这样陪着你,终有一天,你会为我感动。
  献上三策,楚照和楚浔相谈数许久。两人本就是棋逢对手,政见也有类同,除去身份之外,楚浔确实很佩服楚照。
  楚照给她的上策是借刀杀人,挑拨两个联军的关系,以谣言为弓,粮草为箭;中策是不动声色,拖延时间,等到冬季来临,匈奴必定退兵;下策是出兵泾州,以朝廷军为主,泾州军为协助,攻城地掠,蛮族不懂守城,此计可用。
  问题是,上策见效太慢,而且一旦计谋被识破,蛮族人必定屠城;中策稳定,但朝中因为太子殿下那句诗,请战的大臣压过了死守的大臣,这很不利;下策……朝廷已经没有可以出征的将军了。不是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将,就是才及弱冠,没有领军打仗经验的小将。
  可以出战的合适人选,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尚未加冠而已经领兵平叛过的十八才俊,年轻而文武双全的定安侯爷。
  所以楚浔压根就没想过楚照,她绝对不会放楚照出京,更别说让她掌握军权了。
  如此一来,只能用上策和中策,两策并行。
  “好了,现在很晚了,咱早点就寝罢,明日陛下在朝阳殿要再次宴请大臣,咱们得养精蓄锐。”楚照拉着楚浔便往榻上去。
  楚浔的思索被迫终止,只得叹息道:“你不回去么?”
  楚照故作惊讶:“这时候你让我回去?不怕我喝醉了被侍卫发现?那我走就是了。”
  揉揉额角,头疼地嗔怪:“你要走快走,不要打扰我休息。”
  上榻睡觉,那人却嬉皮笑脸回转,把她挤到床榻里面,用瘦弱的手臂环她在怀,低声道:“我晓得你累了,我不会对你如何,且睡下罢。”
  楚浔暗地嗤笑,她敢拿她如何?她能拿她如何?
  不与理会,在楚照怀里找个舒服的睡姿,便昏昏沉沉睡去,不一会就熟睡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刺客挺身救美,抓白刃无辜受伤

  莫弃按照往常时间,进来准备伺候主子起床。端着盛满水的金盆,她边打哈欠边进来。
  “哐啷”一声,她失手打翻了金盆,顾不上湿了一地的水,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差点尖叫起来。
  “谁?”楚浔迷迷糊糊嘟囔。
  楚照冷冷扫过莫弃,阴鹜的眼底满是威胁,让她禁不住捂住嘴,才软声哄着怀里困倦得睁不开眼的楚浔:“继续睡会儿,我守着你,不怕。”
  “嗯……”楚浔半醒半梦胡乱应了,又沉沉睡去。
  莫弃想了一会,拿着金盆退出来,自言自语道:“最近公主殿下熬夜太久,自己也跟着熬夜,以至于现在还没睡醒,”打了个呵欠,“我一定是在做梦,公主床上哪来的定安侯,门口的侍卫还精神地站着呢……我还是继续睡觉罢。”
  楚照望着楚浔熟睡的容颜,心里平静如水。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而平和的楚浔。每一次和楚浔在一起,她大多是不搭理自己,要不然也是冷颜以对,时刻戒备。
  她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实心铁给融化成绕指柔?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阿浔,卯时了。”楚照虽是不忍,还是依着时辰把她唤醒。
  “唔。”楚浔埋首在她怀里,细若蚊闻地应她。
  过了一会儿,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楚照,似乎有些不认识,有些迷茫。
  而后,眼神变化,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抓着楚照的衣襟,闷声道:“你一夜没睡?”
  楚照一僵,低头问:“你怎么知道?”
  楚浔抿抿唇,默默起身,披上外袍,下了榻。
  楚照也赶紧起身,把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放到背后,胡乱地理理起皱褶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外衣,没有脱下就上榻了。
  乾元殿。
  太子和太傅站在下首听训。
  大陈天子手里捏着一颗丹药,眼里是藏不住的渴望。
  “你们说,”皇帝苍老沙哑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这秦淮秦明月,真的有百姓传得那么神么?”
  楚渝低着头,不敢回应。
  皇帝也没有要个答案意思,似乎看起来已经心里有数了。
  “太子,”皇帝耷拉着黄褐的眼皮,无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既然这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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