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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时空救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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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使劲擦了下眼泪，颤巍巍的站起来。昏暗的地下矿到，只靠着微弱的手电光照亮。走投无路时，人还可以依靠什么？神啊……上天啊……菩萨啊……你们哪个是真的，能听到我说话，就回答我一声。
四周却寂静无声。
等下，并不是毫无声响。一点微弱的水滴声传来。故里有些好奇的迈出脚，那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应该朝这个方向走。但仿佛冥冥之中有条磁铁石在吸引她这个铁棒。离盖先生倒下的地方五米开外处，有一块内陷的墙壁，上面还钉着一张半米见方的标示。
故里伸出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和铁锈，几个清晰的汉字显现出来：“XXX年矿车遇难事件纪念碑”
“纪念碑？！”难道说……这里就是曾经矿车消失的地方？？她慌忙抬头四周查看，果真在不远处的天花板上看到了监控器。“幽灵矿车”消失一瞬间的影响，就是从这里拍出来的。
故里跌跌撞撞往回跑：“找、找到了！！醒醒！求你了！”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四周空旷的回音让故里一瞬间脊背发毛。那种感觉就好像黑暗的夜里，你独自前行，不知道通向何方，身后却没有退路。可就在这时，一丝轻微的咳嗽声传来。盖先生的眼睛转动了两下。
“你醒了？到了！找到了！”故里语无伦次，但青年眼神让故里知道，他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扶我起来，他用动作示意故里。故里像捧着一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托着青年的后背，一点点轻轻地扶他起来。他用手指向上衣口袋。
故里会意的过去摸了下，一个药丸大小的金属棒。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青年使劲全身的力气。
＊＊＊
7小时前，白宫的地牢内，盖先生的卷发狼狈的粘到一起，满脸都是灰，他摇晃着即将过世的大毒枭：
“119号元素到底在哪儿？！”
那个老人伸手递给他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张纸条。盖先生难以置信的读着上面的问题：
“你找的东西，一直在你心里。”
这算哪门子回答？幻影物质，俗称119元素，不应该是有实体的吗？但老先生躺在肮脏的床板上，口中蠕动了下：“你已经拥有宇宙第199号元素了”
“什么意思？”盖先生从新打量了一下老人。他显然不想在说谎。但自己全身上下，怎么可能有119自己却不知道？
“在我这里？哪儿？您说明白”
“她痛比你自己还痛，为了她你可以牺牲，你要她好你可以把痛苦一人承担……你早就有了第199号元素”
“我早就有了”盖先生慌张的低下头。
“仔细想想，答案就在你心里”老人开始不停的咳嗽。
盖先生想起那些让他恐惧到颤抖、他以前从来不敢触碰的记忆：
逃亡路上，漆黑的夜里，妈妈为了把自己推上大路，自己掉下了悬崖。自己艰难的爬上了路，遇到了经过的一个卡车被救了一命。初见故里时，她自己命在旦夕却瞬间分辨出他受伤的心。她这个从小不被人爱的人，最早发现了盖先生心中敏感的脆弱。自己一直以为在救故里，却没想她一直都想呵护自己的心－不让它碎掉……
盖先生眼中突然流出泪水，谁说幻影物质是种可以触碰的物质。
“原来……从我出生时就拥有了它”
在她出生时疲惫的妈妈在他额上吻下了第一个吻
“它一直伴随着我，我却没发现”
记忆中，那个长着高大苹果树的院子里，小小的他摔倒了，妈妈却在远远的台阶上望着他鼓励的笑着望着她、可就是狠心的不上来拉他。
“妈妈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自己爬起来。”他想起那时候妈妈的那句话
其实妈妈一直在揪心，几次攥紧拳头、硬生生压制住自己立刻想跑上前抱起他的冲动，硬是那么远远的看着他……
盖先生提起头，“所以打开虫洞的方法是……”
大毒枭点点头：“爱和牺牲。为了维持虫洞在开启状态，必须必须有一个人在能量堆操作”
＊＊＊
煤矿下，分别的时刻来临了。
“故里，你该走了”
“你呢？”
青年红了眼眶“我……不能走，必须有人去启动虫洞”
故里哭的稀里哗啦，短短的几分钟内，她仿佛流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泪水：“我不走……我不能走。我要帮你。我不想回去。我就喜欢这里……”
“你别哭你听我说。有件事我要拜托你。听着，越穿虫洞，这件事非常凶险。但如果……如果你能活着回去，请你帮我个忙。一定要找到我的曾曾……祖母”
盖先生挣扎着塞给故里一张小纸条。
“这是我曾曾祖父当年的遗书，请一定交给我曾曾祖母。告诉她一定不能和我曾祖父在一起。他是个又穷又顽固的书呆子，搞了一辈子能源也没做出什么，让曾祖母一辈子坎坷。只要他们不在一起，我就不会出生。我母亲也许就不会惨死。你能帮我完成吗？求你、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靠你了”
“要走就一起走。我不能一个人走。”
“你只能一个人走”
“我不怕死。我跟你一起留下。”
他的眼泪流下来：“你不能留下。你听我说，我犯下的罪……我杀掉的人……我手上沾的血，太多了。就算我用血，用我的命也还不上的。你不一样”
第150章 真爱过谁会舍得（）
故里哭出了声音。
青年继续说：“你回去。你是唯一的希望。如果这些都可以不再发生，不存在在你的未来里，那所有这些都值了。所有的这一切……朱莉、怀表叔、成堂、引胜的今天也许都不会是这样。”
隧道再次开始摇动，这次的晃动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如大风在空穴中呜咽咆哮、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地球开始全面塌陷、萎缩，就像所有的星球都会遭遇的一样，地球这颗曾经美丽的蓝色星球，迎来了它的最期。
“故里……时间只是人的一种错觉。一秒钟，有时候你会感觉像经历了一生。”
盖先生的声音突然平稳了很多，故里心中敏感地冒出个念头：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就是这样吗？
但她迅速摇摇头，抹去心中这种感觉。
真爱过谁会舍得？
有时候你必须放开你爱人的手……
这是谁曾说过的话？
咔嚓……盖先生打开了暗物质。能量物质汹涌而出，很快，时空门打开了。
就算故里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若水雾的“门”，但看到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是时空门无疑。因为水雾那侧，明亮的天空、街道的影像清晰可见，好似镜中看花。
“迈过去就应该是你家。”
“你也一起走”故里已经抽泣的无法自已。青年却慢慢摇摇头：
“很遗憾……我要在这边，让它不爆炸”
故里不吃这套解释：
“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或者我进去，你，你马上钻进来不行吗？”
“没时间了”盖先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将她推了进去。脚下一个不稳，故里只觉得自己直接向前载过去。身后，她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忘了我。开始……”
身下突然的失重和眩晕感，让故里觉得心脏被紧紧压住，无法呼吸。坠落下去的一秒钟，时间突然变得那么缓慢。四周的景色竟然这么清晰。风很暖、太阳晒的很舒服。这是哪里？我是谁？
啊，对了，我是那个为了别人错误而惩罚自己的女生。是我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早、不晚，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影，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对着坠楼少女伸出了双手。
四周一片惊呼。
随后是一片死寂，和救护车开来的声音。
原本看热闹的喧闹声、逐渐被轻声哭泣取代。
天，黑了。
＊＊＊
一个月后，故里终于从一个长长的梦里醒来。
隔壁床的姑娘在热议着天空的非洲会议蓝和某大佬的美国监狱事件。
“小企业税收太重喽，我都在想要不要清算了我的淘宝店，回老家去……哎呀，你行啦？我都来一个礼拜了，还听人说你醒不过来。”
“现在……是哪年？”故里看着那个面色青秀，但明显割过双眼皮的小姑娘问。
“2018。怎么？你穿越了。你可成了传奇了……”小姑娘口无遮拦，终于被路过的护士呵斥住。
趁着小护士跑出去叫医生的空档，故里对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
“一个保安小哥徒手接了你一下，你才保住一条命。但是他……”姑娘脸上都是惋惜。
“他不会？！”故里眼睛睁的贼大，一个中年男医生却在这时小跑着进了病房。
一通体格检查后，故里听到了很久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你真是命大。这两天起来活动活动，可以准备出院了。”
故里在这一顿折腾中，心脏提到嗓子眼，保安小哥为了救我不会就……
“所以保安哥哥怎么样了？”
“嗯？”小姑娘专心的在手机上看网剧，听故里这么一问随口说到“双壁粉碎性骨折。”
故里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许久，她长出一口气：“性命无忧就好。”
＊＊＊
很快，在当地媒体的见证下，故里……出院了。
她出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一个人。按照盖先生小纸条上的地址，她见到了盖先生那个年轻的曾曾曾祖母。
这是城南一个老旧的六层居民楼。城市的快速发展好像遗忘了这里。一草一木都看起来好想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一个不施脂粉的30岁女人，正在昏暗的厨房里忙活。客厅意外的狭小却非常整洁。餐桌上摊满了物理书和涂画的非常热闹的笔记本。
“老盖？来客人了！收拾一下桌子？”
阳台上钻出一个个字不高，一头卷发的男人，他放下手中的《反对核能源》材料，开始沉默的收拾桌子。
这是一个和所有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的不管故里如何试图从男人脸上找到盖先生的痕迹，都是徒劳。尽管两个人拥有一样清澈的目光，但除了天生乱糟糟的头发外，实在没什么共通之处。
“我男朋友”女人对故里笑笑，“他是个书呆子，不太会说话。让你见笑了。你说你是大学那边人力资源的？”
故里想起盖先生曾经的嘱托：
“告诉她，你是大学那边的人。说是在学校找到了这封信，所以给她送过去。我那个祖母非常聪明，她一定会怀疑你，但看过字迹，她会相信你。”
故里害怕弄坏那个小纸片－盖先生留给她最后一样东西，她从医院抓了个蓝色条纹的快递信封把纸片装了进去。
故里点点头：“我在学校发现这封信，应该是您的……”
女人正在桌上摆碗筷，她擦了擦手，接过信来默默的读了起来。
那是一张非常老旧发黄的信纸。女人先是眼睛睁的溜圆，随后用一种奇妙的目光往向故里故里：
“这是我男朋友的字迹？”女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一头卷发的男人，继续读下去……
最后，女人再次回头，望了望埋头于书本和研究中的卷发男人，对故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故里走后，女人愣神片刻，在男人木讷的开始收拾碗筷时，她突然走上前，用胳膊环住了他，轻轻说了句什么。
男人一脸诧异，但很快，默默的点了点头。
夕阳，烧到了天边。
第151章 来自未来的信（）
故里走出来后，一直在想：“人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生物。为什么总会做出牺牲、做出那么不合逻辑，损害自己利益的选择……”
盖先生好几次和她提起过，说他的曾曾曾祖母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航天局留学归来的女工程师。但不知为何，她回来后非要和班里倒数第一名还留了一级的曾祖父在一起。正应了那句话“留学的配留级的”。
在那个年代，到了一定年纪就要结婚生子，结婚对象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至少男人要有一定经济基础。但这位曾祖父，却一穷二白。按曾祖母的话讲，他没什么本事，还没什么上进心。每天在家里做点数学就开心的不得了。
两人一次大吵后，曾祖母终于离开了贫困潦倒的曾祖父。曾祖父从此再也没有振作回来，手里看的比什么都重的研究落了层层灰尘，再也不曾被触碰。也许，他如果能完成那些研究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两次核战争和核电站爆炸，空气就不会这么被永久的污染，地球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狭小的房间桌上，放着盖先生最后交给故里的纸条，上面是当年曾曾祖父临终写下的遗言，是那个老人拼尽最后力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告诉你妈妈：早点离开我，不要回头”
故里在看到这个字条时，愣住了。他以为，曾祖父的愿望是曾祖母从不曾离开自己。但没想到，他的最期向上天祈求的，确是曾祖母从来不曾嫁给过他。
如果，她不曾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吃那些苦，人生是不是就能幸福一点？
如果，她嫁给一个富裕些的人，她和她的孩子们都不必吃苦？
如果，她当初没选择和我组成家庭，她还能继续她的研究，能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科学家？
如果……
在看过这些“如果”写成的信后，曾祖母在堆满物理书的餐桌旁，紧紧抱住了还没有写出这封信的曾祖父……
***
很久很久以后……
窗明几净的小学课堂内，老师在拿着历史课本站在讲台前讲一篇很古老的诗歌。
“爱是冬天出门发现妈妈给你塞在书包你的手套；
是忙碌的案头抬首发现的那杯茶、
是早上你给我准备好的早餐
是音乐演奏现场你那个安慰的眼神；
爱是你摔倒妈妈鼓励的微笑……”
一个满头乱糟糟自然卷的小男孩在下面走神，满手脏兮兮地正在用废铜烂铁和旧零件堆起一个机器人。
老师清了清嗓子：“谁又走神了？”
她拿走了男孩手里的机器人，一脸恼怒，“我刚才讲什么了？”
小男孩毫不怯场站起来：“都是一些不和逻辑的鬼话”
小男孩嘟着嘴心想，谁会这么傻。
老师轻轻把手中的机器人放在男孩的桌角：
“没错，爱就是你这种最反常理的存在。但却让一切都成为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有个小朋友嘟囔道。
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爱是不是就是著名的幻影物质？”
“有人说世界上不存这种元素”
小男孩却依然沉浸在他的机器人里。
***
回到家里，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妈妈抱起小男孩在自己的膝头，给他打开一包零食。
“妈……我不会做那么傻的事。今天老师在课上讲了幻影物质的奇特影响力，但谁会去做明明损害自己利益的事？”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惹的妈妈也笑了：
“是吗？我们到时候再看”
笑的是那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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