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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们搞错了？”袁德良也凑了过来。

“你们觉得他不是间谍？”

袁德良点了点头，凌天翔也点了点头。

“这就是间谍的特点，你们越觉得他不像是间谍，那他就越有可能是间谍。”连豫泯笑了起来，“我当间谍的时间不长，但是平时都与普通人一样。老罗的经验比我丰富，他干了8年的外勤，平时也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老赵就更别说了，如果不是被出卖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被CIA抓住。反正，真正的间谍肯定有一个堂堂正正的伪装身份，而且作为‘钉子’，其潜伏期都在4年以上，有些甚至长达10年。也就是说，在这个期限内，他们就如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工作，并且融入到周围的大环境里面去，谁都认为他们就是普通人而已。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被启动，然后展开行动。当然，‘钉子’一般就只使用一次，拔出来之后，就不会再放回去了。”

“那么，英国会用上这么一个至少潜伏了14年的‘钉子’吗？”凌天翔问了一句。

“如果只是普通的行动的话，恐怕不可能，说实话，培训或者收买一个‘钉子’都需要花很多的钱，还有潜伏期的花费，其成本是你们特种兵的十倍以上。”罗贵勇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这次是英国女王直接下的命令，而且英国王室的几颗贵重钻石被盗，听说其中有两颗钻石的价值不在‘非洲之星’之下。你们想一下，在这种情况下，MI6能不用上全部的力气吗？”

凌天翔、袁德良与连豫泯都笑了起来。罗贵勇说的那两颗钻石肯定是“马拉扎冈”，以及那颗与“库里南”孪生的钻石，如果真是英国王室的话，那么英国女王肯定会发疯的。虽然英国女王只是国家名义上的元首，但是作为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君主的象征地位太强烈了，而且英国又是一个极为要面子的国家，MI6作为对外情报部门，不卖力才是怪事。

罗贵勇看出了三人的神色，可他没有多问，接着说道：“我们这次的运气很不错，提前知道了谁是‘钉子’。这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固安’的身份掩饰得非常好，英国方面并不知道‘固安’的真实情况，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启动自己的‘钉子’，同时更不会这么大意，甚至有可能采用别的办法来偷取我们的货物。”

“可是，这也没有排除MI6已经识穿了我们的身份的可能吧？”凌天翔还是有点不放心。

罗贵勇朝连豫泯看了一眼，连豫泯立即将另外一份文件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新的图像。

“这是波士在读大学时的一些情况。”这次是罗贵勇介绍情况，“他就读的是巴黎大学。与大部分西方的大学一样，学校并不提供住宿，是由学生自己找住的地方的。当时，波士与另外三个同校的学生一起合租了大学附近的一套公寓。这三个人分别是雷诺，波尔顿以及萨克奇。”

这时候，连豫泯调出了这三个人的资料。

“雷诺在大学毕业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波士也在车上，只是他很幸运，受了重伤，只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警方后来的调查结果是，车祸是因为刹车失灵而导致的，而且驾车的是雷诺，而不是波士，结果波士还因此拿到了一笔8万法郎的保险赔偿金。”

“波尔顿是一个漂流爱好者。毕业后的第二年，去尼罗河漂流，结果遭到鳄鱼的袭击，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其完整的尸体。这事本来也并不奇怪，每年在尼罗河遭到鳄鱼袭击的有数百人，其中外国游客，漂流爱好者就有几十人。不过，在此之前，波尔顿曾经找到过波士，当时波尔顿没有任何正常收入，他却有钱去非洲。当然，一点都不奇怪的是，就在波尔顿出发前的两天，波士从银行取了一笔3万法郎的现金，这笔钱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

“是波尔顿借的钱？”

“当然不是，至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在波士这里借到过钱，而且当时波士的收入也不多。”

“也就是说，是波尔顿要挟波士，拿到了3万法郎？”凌天翔猜得很准确。

“事实到底如何，这个并不清楚。不过，还有一点，也就在波尔顿葬身鳄腹之后不到三个月，萨克奇在从巴黎返回马赛的途中，轿车冲出公路，坠入了山崖而丧生了。萨克奇并不是巴黎人，而且在巴黎也没有亲戚朋友，他认识的也就只有波士，以及大学时的一些同学与老师。显然，萨克奇去巴黎不是去找别人的，可能是去找波士了。”

“你是说，害死萨克奇的也是波士？”袁德良微微皱了下眉毛。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法官。”罗贵勇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有一点很清楚，波士在读大学的时候，与其他同学的交往并不多，甚至没有谈过恋爱。也就是说，最了解波士在大学期间做过什么事的人，就是雷诺，波尔顿与萨克奇这三个室友。可是，这三个人都在2年半的时间里死于非命。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与波士有关，法国警方也没有做任何这方面的调查。但是，他们的死确实有点奇怪。再联系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巧了？”

凌天翔与袁德良相互看了一眼，确实，情报人员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虽然无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罪，但同时也不需要根据证据来证明一个人的清白。

“我已经安排人去跟踪波士，当然，现在不大可能有结果。如果波士真是我们所猜测的MI6的‘钉子’的话，那我们的人就不能跟得太紧了。”

“重点还是机场海关。”

连豫泯点了点头。“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去了机场，并且部署在了机场周围，形成了监视网。如果波士拿到了他要的东西的话，他会立即离开机场。另外，他不会返回自己住的地方，而会设法尽快离开巴黎，逃回伦敦。最理想的线路就是乘坐列车去敦刻尔克，然后在那里再转乘穿越海峡隧道的国际列车，直接前往英国。他不会选择坐航班，航班的检查要严厉得多，而列车的检查则要松懈得多。另外，他还有可能自行驾车前往敦刻尔克。不过，这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同时他还不能驾驶自己的车辆，还要设法去偷一辆车。因此，他最有可能选择的交通工具还是列车。”

“那么，我们就要安排人监视巴黎的列车站，以及机场的停车场。另外，从巴黎到敦刻尔克应该有巴士班车吧？”

“有，每天有十多趟。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所以，我跟老罗都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严密监视机场，特别是机场的巴士，以及停车场。波士不大可能坐巴士离开机场，他有自己的车辆。因此，他会选择驾车前往火车站。”

“那就得重点加强对停车场，特别是机场工作员工停车场的监视。”

“这个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另外，张祖德也搞到了波士那辆皮卡车的车牌号码。到时候，我们的人员会严密监视这辆车。”连豫泯稍微停顿了一下，“另外，我跟老罗都认为，波士不大可能在机场冒险偷窃别人的车辆，毕竟车库的管理人员很有可能认识他，那么他要是驾驶别的车辆离开的话，自然会引起别人怀疑。这是间谍的大忌。所以，他最有可能做出的选择就是驾驶自己的车辆离开机场，然后在半路换别的车，或者是搭乘出租车，或者是座巴士。反正，他不会在机场那边就丢掉自己的皮卡车。”

凌天翔点了点头。连豫泯与罗贵勇都是间谍出身，对间谍的想法，以及间谍在逃亡，应付敌人追踪方面的手段都非常清楚。也正是如此，连豫泯与罗贵勇才敢大胆才猜测波士的行动，而且说得跟真的简直一样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需要担心的地方肯定有。比如，他有可能装扮成游客，在机场直接搭乘出租车前往火车站。”罗贵勇做了补充。“不过，我们已经做了一点防备。我们在巴黎的队员已经找到了波士的住宅，并且设法在他的车辆的门把手上喷了一种肉眼看不到的荧光粉。到时候，波士肯定要驾驶自己的车去机场，因此他的手上就必然沾上荧光粉。这样一来，不管他装扮成什么样子，我们的人都可以发现他。”

袁德良耸了下肩膀，他也觉得无话可说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有MI6的人做波士的内应，也就是说，由另外的人把货物带走，而不是由波士直接带走，这样一来，波士甚至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伪装身份暴露。”这次轮到连豫泯开口了。“不过，我们早就做了准备。每一包货物上都安装了一个小型的无线电信号发射装置，也就是常说的定位装置，其作用距离大概2公里。我们的人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面就能够知道珠宝的去向。因此，我们只要跟着珍宝，就能够找到另外一颗‘钉子’。”

“可问题是，他们也肯定会检查珠宝吧？”

“定位装置采用的是激发系统，我们的人会在将珠宝交给海关检查之后大概5分钟才启动定位装置。一般的情况下，这时候‘钉子’已经对珠宝进行了无线电扫描了，所以不会发现上面有问题。”

袁德良苦笑了一下，看样子，连豫泯他们把什么问题都考虑到了。

第七十七节　真假特工

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作为法国最大的机场，也是欧洲的航空枢纽中心之一。每天，在这座机场进出的旅客至少有数万人之多，如赶上某些重要的节假日，机场的日人流量更是超过了10万人。

机场外的停车场里，一辆面包车并不太显眼。这是专门提供给旅客的停车场，而机场员工的停车场在航站楼的另外一侧，有专人看守，游客都不能入内。面包车内的空间非常狭小，还摆了好几台电脑，几部显示器，并且挤了三个人，即凌天翔，连豫泯与张祖德。

“货物已经到达了。”张祖德抬头看了眼头顶屏幕上显示着的巴黎时间。

连豫泯去拉开车窗的窗帘，朝着跑道方向看了一眼，回头朝凌天翔点了点头。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那架重达数百吨，运载着数百名乘客以及数十吨的货物，世界上最大的民用客机A…380正在跑道上空缓缓下降，飞机的机头微微向上仰起，随着位于机身与机翼根部的主轮着地，一阵刺耳的声响传了过来。巨大的客机在跑道上滑行了2000多米，这才缓缓朝着最近的航站楼滑去。

“应该在38到42号站台停靠。”

张祖德点了点头，他没有急着激活珠宝上的定位系统，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首先接通了押送人员的通话器。这种通话器是加在了手机上面的，一般情况下只发送信号，不接收信号，如果有必要，张祖德可以直接拨通他们的手机。

“正在离开飞机。”张祖德嘀咕了一句。

凌天翔与连豫泯都稍显紧张，现在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因为是洲际航班，所以出港检查相对复杂。那些欧盟成员国的游客就不需要经过海关的检查，可以直接从普通的出站口出来，不过，非欧盟成员国的旅客必须要经过海关检查。

“还有5分钟。”张祖德又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达海关检查处了，如果按照程序走的话，现在他们正在去特殊物品检验室的路上。”

凌天翔朝连豫泯看了一眼，发现连豫泯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实际上，凌天翔自己也一样。他迅速的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深吸了口气。

“要激发定位系统吗？”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连豫泯朝凌天翔看了过来，凌天翔也没有开口，而是让连豫泯自己做决定。

“再等等，检查没有那么快就结束。”连豫泯咬了咬牙。“另外，联系罗贵勇与袁德良，询问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袁德良已经就位，罗贵勇那边还没有发来消息。”

连豫泯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凌天翔那紧张的神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次的五分钟过得很慢，直到张祖德再次提醒，连豫泯才反应了过来，并且让张祖德激发了定位系统。

“信号出现了，该死的，目标正在朝员工停车场移动。”

“联系罗贵勇，询问他的准备情况。”

张祖德立即联系了罗贵勇，这次，罗贵勇迅速发回了已经就位的信息。

凌天翔长出了口气。“走吧，我们赶紧过去，看样子，这次不会太麻烦。”

两人立即下了车，进了航站大楼，朝着左侧的厕所走去。在两人快要到达厕所门口的时候，一名穿着员工工作服的人过来将厕所门口的禁止使用牌移开了，随即两人就进了厕所。同样穿着一身机场员工工作服的罗贵勇就在里面，顺手就将两套准备好了的衣服扔了过来。凌天翔与连豫泯迅速换上，然后各自戴上了一个耳塞。

“试音。”凌天翔嘀咕了一句。

“清楚，正常。”耳机里传来了张祖德的声音。

“给我们目标信息。”凌天翔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厕所。

“正在朝停车场去，距离还有100米。”

凌天翔立即加快了脚步，进入了员工通道之后，他们几个几乎跑了起来。

“目标已经进了停车场，正在朝他的车辆而去。可能是波士！”

“明白，随时汇报情况。”凌天翔迅速冲进了车库，同时向跟在后面的连豫泯与罗贵勇比划出了手势，让他们分头包抄。

车库内的车辆并不多，而且现在还没有到换班的时候，凌天翔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正在朝着一辆标志皮卡车走去的中年人。见到连豫泯已经到了左侧，罗贵勇也到了右侧，凌天翔迅速加快了脚步，并且解开了腋下枪套上的纽扣，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但是并没有急着将手枪拔出来。

波士刚刚上车，凌天翔就跟到了，同时用左手敲了敲车窗上的玻璃，右手拔出了手枪，借着外套的掩护，将枪口顶在了玻璃上面。车内的波士吓了跳，他刚刚准备从另外一侧的车门逃走，连豫泯就站在了车门外，第二支手枪对准了他，接着，罗贵勇就拉开了后车门，首先上了车。连豫泯跟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凌天翔则与罗贵勇坐在后排位置上。

“想活命的话，就与我们合作。”凌天翔的话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意思，“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波士仍然强壮镇定，可是看得出来，他已经很紧张了。

“你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凌天翔说完，就朝连豫泯点了点头。

“就在他的身上！”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张祖德的声音。

连豫泯直接从波士的身上搜出了一只小口袋，检查了一番之后，他朝凌天翔点了点头，表示这正是其中一件货物。此时，波士的脸色已经苍白了。

“很好，现在把车开出去，镇定点，别耍任何花招，我们有三支枪对着你的，想活命的话，就照着我的话做。”

连豫泯与罗贵勇都微微有点惊讶，这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见到波士还没有动弹，凌天翔立即将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知道枪里的子弹有多大的威力吗？我可以立即就杀了你，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明天，你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某家殡仪馆的冷库里面，然后躺上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直到警察将这起谋杀案定为悬案。不过，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几个亲人了，也许会有某座教堂会收敛你的尸体，但是却不会给你立碑。你死了的话，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你，包括你的那些英国主子。”

这时候，波士猛的颤抖了一下，似乎被人抓住了要害一样。

“所以，听我的吩咐，你就能活下来，不然的话，你能得到的就是死亡，而不是英雄的称号，英国政府不会为一个法国巴黎的海关官员来负责的。”

波士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现在，开车！”

这次，波士没有犹豫，立即就发动了引擎。

“开慢点，跟平常一样。放心，我们都是机场员工，只要你不耍花招，出门的时候不会有麻烦的。”

波士点了点头，他正在尽量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同时他也知道，如果耍什么花招的话，那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自己，而不是那三个神秘人。

正如凌天翔所预料的一样，皮卡车顺利的驶出了车库，守门的人只是瞟了一眼车里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让车停下来检查。

来到机场外的道路上，凌天翔才通过通信器说道：“接到货物之后，各小组按照计划陆续撤退。”

“你们去哪？”

“波士的家里，等下派一个小队的人员过来。”凌天翔朝连豫泯看了一眼，说道，“盯着他，确定是在自己回到家里。”

“我这边显示得很清楚，有什么异常的话，立即告诉你们。”耳机里传来了张祖德的声音。

凌天翔这才想到，连豫泯身上的那件珠宝上有定位系统，而这套定位系统也只能通过遥控来关闭。因此，现在张祖德正在后面盯着他们的呢。

夜晚的巴黎交通并不拥挤，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夜晚到达巴黎，然后把货物交给“鼎新珠宝”公司的原因。同样，凌天翔这边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