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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痛歼强敌

只比袁德良晚了两秒钟冲上来，用美军的M2重机枪开始扫射的老猫动作更狠，当时一架“黑鹰”正朝着西侧的山丘飞来，老猫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直升机的驾驶舱，一口气将弹箱里的100多发子弹全都打了出去。“黑鹰”直升机驾驶舱的玻璃能够挡住12。7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可那是理想状态，防弹玻璃在长期被阳光照射之后，其强度必然有所降低，在被子弹连续命中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将所有的子弹都挡下来。两名飞行员都被击毙，而且进入机舱的弹头还射伤了一名机枪手。

“阿良，弹袋！”凌天翔没有迟疑，也迅速投入了战斗。

刚刚操起机枪的袁德良将绑在屁股上的弹袋抛给了凌天翔。小飞放下了他那挺Mk46机关枪，架起了美军特种兵用的M82A3狙击步枪，瞄准了一架正在飞远的直升机。还有四架“黑鹰”正在空中急速转向，可并没有要立即飞走的意思，而是想拉起高度，转过弯之后，用火箭弹对付西面山丘上的敌人。

机枪弹雨跟着美军的直升机屁股后面飞行，可是美军直升机逃离的速度非常快，袁德良换子弹花了不少的时间，老猫那挺机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虽然袁德良再次打中了一架“黑鹰”，但是那架直升机没有坠毁，飞机上的装甲挡住了子弹。现在西侧山顶上这四个特种兵都知道，如果等美军直升机转过来的话，那他们就只能逃命，美军直升机会在重机枪的射程范围之外发射火箭弹，并且重新夺回“空中优势”，居高临下的用直升机上的机关枪收拾他们，到时候他们根本就威胁不到直升机。

美军直升机上的官兵也肯定是这么想的，现在进入村子里的步兵正在与游击队员激战，根本就撤不出来，如果不尽快解决掉高地上的敌人，那么下面的步兵根本就无法安全撤退。可是，美军直升机的飞行员忘记了一点，刚刚发生爆炸的两个高地上并不是没有危险，而是有很大的危险。

等到一架“黑鹰”直升机靠近了东北高地，飞行员突然发现有高射机枪出现在那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向了。14。5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迅速射中了直升机驾驶舱的下方。14。5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的穿甲威力要比12。7毫米口径的机枪子弹大得多。直升机上的装甲根本就挡不住机枪子弹，机舱内立即炸开了血花，随着直升机的控制系统被打坏，好几发子弹还穿透了机身，打中了直升机顶部的涡轮发动机。

另外一架靠近了东南高地的“黑鹰”直升机也没有能够避开突然射来的机枪子弹。在东南高地上指挥战斗正是基伦。在机枪子弹射中了直升机的尾桨的时候，三名游击队员还扛起了RPG…7火箭筒，三发火箭弹拖着尾焰射向了正在空中挣扎的直升机，其中一发擦着直升机的尾梁飞过，一发打中了直升机的机舱，将右侧的机枪手炸得血肉横飞，另外一发打中了直升机的发动机，直升机的桨叶全被炸飞，还没有落到地面的时候就已经在空中爆炸解体。

两架正在朝着东面飞去的直升机迅速转向，此时美军的飞行员才反应过来他们掉入了一个伏击陷阱，要想同时打下三座高地，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14。5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的对空射程超过了3000米，完全可以覆盖整个山谷的上空，直升机没有可以躲避的地点，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跑。

“妈的，就差一点！”袁德良骂了一句，开始被他打中的那架直升机正在撤退。

西面的山坡上传来了石头滚下时的响动，四个人在惊诧中看到几名游击队员扛着分解成了三部分的重机枪爬了上来，凌天翔与小飞立即冲了上去。俄制高射机枪的总重量达到了数十公斤，如果由人员携带的话，在行军的时候要分解成枪身与枪架，另外还得有人员负责携带弹药。

“动作快点，别让狗日的飞走了！”

美军直升机似乎觉得从西面突围更稳妥一点，两架直升机正在朝凌天翔他们这边逼近，而且还在继续爬升高度。在两人的帮助下，三名游击队员将机枪迅速组装了起来。凌天翔将子弹装上之后，袁德良与老猫已经开始向逼近的美军直升机开火了。在山谷上空盘旋了大半圈的两架直升机，飞行高度与山顶已经相差不大了。

“会用高射机枪吗？”

小飞点了点头，迅速拉回了枪栓，将弹链上的第一发子弹推进了枪膛。机枪上的瞄准装置就是一个瞄准环，很简陋，只能大概瞄准一个方向开火，而无法精确瞄准，幸亏直升机的块头也不小，只需要用瞄准环套住直升机就能开火了。

高射机枪射击时的震动相当巨大，小飞的身体都在随着机枪震动。凌天翔不是不会用机枪，而是必须要有人为射手装填子弹。游击队用的都是50发的弹链，子弹很快就会打光，没有装填手的话，战斗效率会慢很多。

美军直升机飞行员也知道避无可避，直升机的垂直爬升率只有每秒10多米，没有等到爬升到足够的高度，就会被高射机枪击落。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飞过西面的山丘，才能避开东面两座高地上的高射机枪。直升机已经达到了最大速度，机身微微前倾，飞行员在做最后的赌博，一边迅速冲过来，一边将挂在右侧短翼下的火箭弹全都打了出来。

70毫米口径的火箭弹有着巨大的威力，能够在十多米范围内形成大量的弹片，能够轻易的打掉装甲车辆，就更别说暴露在外的人员了。山顶上，四名射手也没有停下来，三挺重机枪都瞄准了美军的直升机。袁德良与老猫在对付左侧那架“黑鹰”，小飞瞄准了右侧那架稍微远一点的直升机。

没有人躲避飞来的火箭弹，凌天翔甚至没有去注意那些飞来的火箭弹。美军的直升机也没有规避迎面射来的机枪子弹。双方都在拼命，而且双方都知道一点，谁坚持下去，谁挺到了最后，那么谁就将活下去，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放弃，谁在这个时候胆怯的话，那么谁就将完蛋。

M2重机枪射出的子弹不断的落在了“黑鹰”直升机上，溅起了朵朵火星。在袁德良打光了弹箱里的200发子弹的时候，那架“黑鹰”直升机仍然在顽强的前进着。老猫也很快打完了200发子弹，就在他埋身准备为机枪换上新的子弹的时候，“黑鹰”直升机的旋翼突然飞了出去，大概是子弹打中了桨轴，高速旋转的旋翼会产生非常巨大的扭力，桨轴如果出了问题的话，很容易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也就在老猫埋下腰，飞在前面的那架顽强的“黑鹰”直升机朝着山坡上砸下去的时候，一发火箭弹就从老猫的头顶上飞过，距离他不过半米，火箭弹的尾焰点燃了老猫身上的作战服，还差点点燃了旁边的机枪子弹。

“快闪开……”

凌天翔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旁边的一名游击队员就推到了他。火箭弹落在了高射机枪前面不到3米出，凌天翔身子还没有落地，巨大的爆炸气浪将他推开了好几米远。高射机枪也被炸飞了，当凌天翔掉在了山顶边的地面上的时候，小飞也朝他这边落了下来。

“小飞，小飞……”凌天翔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小飞猛的咳嗽了几下，没有吐出血来。凌天翔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撕开了小飞身上的伪装服后，他突然狂笑了起来，弹片全都打在了防弹衣上，而且都没有穿透防弹衣。

“我没事。”小飞爬了起来。

凌天翔在他脑袋、大腿、胳膊上都摸了一下，确认没有伤口之后，这才长松了口气。

“是他帮我挡住了弹片！”小飞朝着前面那挺炸飞了的机枪看了一眼。

凌天翔首先看到的是那个推开他的游击队员，火箭弹就在游击队员身旁爆炸，那人的两条腿都被炸断了，胸口还有很多弹片，正在抽搐着。另外一名游击队员的情况也不太好，当时他应该正在搬运弹药，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而且鲜血正从他的脖子里冒出来。

最后一架“黑鹰”直升机呼啸着飞过了山顶，直升机左侧的机枪手已经被击毙，右侧的机枪手也不见了踪影。袁德良帮助老猫扑灭了身上的大火，两人正在掉转M2机枪，准备继续扫射逃走的直升机。可没等两人瞄准，直升机就已经飞出了好几百米，还真在继续向西飞去，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战场。

“小飞怎么样了？”老猫首先冲了过来。

“我没事，没有受伤！”小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受伤？妈的，火箭弹落在你脚边，你竟然没有受伤？真他妈的是奇迹！”老猫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埋怨火箭弹没有炸中自己的搭档。

凌天翔在那名推开他的游击队员旁边蹲了下来，游击队员已经断气了，可两只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才发生的事情。他原本有机会避开的，可是却因为首先推开了凌天翔，结果还帮凌天翔挡住了大部分的弹片。

袁德良走了过来，在凌天翔旁边蹲了下来。

“本来他有机会逃开的，可是，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凌天翔合上了游击队员睁着的双眼，看到了从尸体衣服里面掉下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年轻妇女，还有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那肯定是游击队员的妻儿。

袁德良拿起了照片。“他当时只是本能的反应，这至少证明，他们将我们当作了战友，将我们当作了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不然，他不会把生的希望留给你。”

凌天翔接过了照片，生与死就那么近，不到一米，甚至不到半米，就这么点差距，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战斗还没有结束！”袁德良拍了下凌天翔的肩膀，“打退了敌人之后，我们再考虑该做什么吧。”

凌天翔咬了咬牙，跟着袁德良跑到了M2机枪旁边。老猫也扶着小飞赶了过来。

村子里，战斗仍然在激烈地进行着，进攻的美军步兵正在撤退，东北与东南山顶上的游击队员正在用机枪压制撤出村子的美军，高射机枪的威力明显比M2重机枪大得多，特别是在远程压制方面，更见成效。

美军步兵也知道中了圈套，正在朝村子南面突围。原先在村子里面诱敌的游击队员冲了出来，而在谷地里作战的三个小组的特种兵也在迅速包抄美军的退路。

“用狙击步枪，小飞，还能动吗？”凌天翔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背上的M200狙击步枪。

“没事，妈的，我不是伤员！”小飞也有点急，他只是被弹片打中了防弹衣，被气浪抛飞了几米而已。

“当我的观察手，帮我指引目标，先打掉美军的军官！”凌天翔趴了下来，迅速架起了狙击步枪。“阿良、老猫，压制住美军，别让他们到达山坡上！”

两挺重机枪迅速堵住了美军突围的线路，凌天翔也在这个时候将第一发子弹推进了枪膛。

“用步话机的那个，看到没有？”小飞曾经临时客串狙击手，当个观察员还不算差。

凌天翔没有时间去调整瞄准镜，略微感觉了一下风向与风速之后，他扣下了扳机。子弹落在了那名美军军官的旁边。妈的！凌天翔暗骂了一句，迅速装好了第二发子弹，那名美军军官没有意识到有狙击手在攻击他，凌天翔迅速射出了第二发子弹。这次，他没有再打偏，子弹应该打中了美军军官的右肋处。

战斗打得相当激烈，美军的突围相当迅速，几名特种兵负责断后，其他的步兵迅速在村子外占领了有利的阵地。可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美军在面对居高临下的打击时，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第八十九节　逃命为上

南面的山头上升起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凌天翔还没有立即注意到，直到小飞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快走，美军轰炸机到了，发撤退信号！”凌天翔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猫扶着小飞首先从山坡的西侧溜了下去，凌天翔看了袁德良一眼，也随即溜了下去。袁德良最后提起了他那挺Mk48机枪，在冲到山坡边缘的时候，拿出了信号枪，打出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随即，东北，东南两个高地上的游击队员也打出了红色的信号弹，最后山谷里面也升起了红色的信号弹。这是撤退的信号，各作战部队都知道美军的轰炸机快到了，都在撤出战场。

凌天翔上去扶住了小飞，袁德良帮他与大猫提着武器，四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开溜，开始还在山顶上的两个游击队员也迅速跟了上来，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我没事，我自己能走。”

“别闹，妈的，现在是逃命！”凌天翔看了眼手表，从村子里发生爆炸的时候算起，到现在也就大概12分钟，从袁德良击落第一架直升机到现在还没有10分钟。美军的空中支援来得并不慢，但也不是出人意料的快。

六个人的队伍在山腰上迅速前进着，凌天翔与老猫几乎是架着小飞在走，到了山脚处的时候，两名游击队员停了下来。美军战机的呼啸声已经非常近了。

“快隐蔽！”凌天翔大叫了一声。

六个人同时隐蔽了起来，4架A…10从南面的天空中飞了过来，另外还有4架AV…8B“鹞”式战斗机。“鹞”式战斗机首先朝着村子里面投下了炸弹，“雷电”分成另批，分别用空对地导弹扫荡了村子东北与东南的高地，接着又发射出火箭弹，将两处高地都炸得碎石横飞。8架战机转过身来，一起轰炸了凌天翔他们开始战斗的山顶。

碎石顺着山坡滚了下来，美军没有在山顶上投重磅炸弹，主要是山顶上有美军官兵的尸体，而战机上的飞行员根本就无法判断那些官兵的死活。完成了一通扫射，8架战机呼啸而过，因为速度太快了一点，都没有能够及时转向。

“去那边的山谷里面，动作快点！”

六个人又跑了起来，这次是老猫直接背上了小飞，凌天翔帮着袁德良分担了一部分武器装备的重量，两名游击队员仍然在前面带路。战机在低空作战的时候，都只能进行水平转弯，而转弯半径高达数公里，必须要趁美军战机完成转向之前远离山坡。再说了，美军的战机都已经到达战场，那么增援的美军地面部队，或者是由直升机运载的步兵部队即将到达，那就得以最快的速度撤到美军的搜索范围之外。

进入山谷后，队伍并没有停下来。北面的山坡正好挡住了美军战机，六人继续飞奔着。

“让我下来……”小飞不想别人把他当伤员看待。

“让他下来吧，老猫，让他下来！”凌天翔叫住了老猫。

郭勇兵停下了脚步，他也累得不行了。小飞不比袁德良轻，而且身上还有不少的武器装备，屁股上还带着两个子弹袋呢。而老猫与凌天翔一样，只是名狙击手，在耐力方面不差，可是真要负重行军，还是比不上更强壮的突击手的。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凌天翔追上了前面的两个游击队员，“有没有与基伦上校他们会合的捷径？”

那两人都不懂英语，可听懂了“基伦”这个名字，他们立即朝前面的小道指了一下，用波斯语说了一番。凌天翔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点了点头，让他们在前面带路。

在山区作战的最大好处就是撤退的时候非常方便，山区内复杂的地形是游击队员天然的保护神，而且游击队员都是在大山里土生土长的，非常熟悉脚下的土地，甚至熟悉每一块岩石，每一条山谷，每一个洞穴，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们也能像山里的兔子一样灵活自如的行动。早在阿富汗的时候，凌天翔就极为佩服那些山民，到了伊朗，他发现伊朗的山民并不比阿富汗的差，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这里就是阿富汗。

才跑出大概十分钟，凌天翔就听到了直升机的声响，他示意让队伍停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的三名队员立即就近找地方藏了起来，那两名游击队员的动作甚至比凌天翔他们还要快，都躲到了一块大岩石的后面。

直升机是从南面飞来的，飞行高度很低，机群规模也很庞大。

“还有武装直升机，妈的，我们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袁德良朝机群里的那几架AH…64看去。

“美军的反应速度很快。”凌天翔貌似在嘲笑，“你注意到山顶上那几个美军步兵的肩章了吗？”

“鹰头，第101空中突击师的。”袁德良爬上山顶的时候就看到了。“鹰头”是第101空中突击师肩章上最明显的标志，该师又被称为“呼啸山鹰”，据说，第101师的前身在威斯康星州驻训的时候，了解到内战时驻扎该地的部队养了一只美国鹰，每次部队开赴前线的时候，都会将那只叫“艾伯花”的美国鹰带上，从中得到启示，部队就将鹰头作为了部队的肩章。

“看样子，这次美军是准备大打出手了，第10山地师，外加第101空中突击师。”凌天翔叹了口气，“最擅长打山地战的两支部队都到了，看来，美军已经决心要打通扎格罗斯山的交通线，准备全速向北推进。”

“管他娘的，反正只要我们在山里，美军就拿我们没有办法。”袁德良拍了下搭档，“走吧，我们得尽快去找到基伦他们，希望其他的兄弟也没有事。”

美军的直升机群刚飞走，队伍就继续出发。凌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