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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1937-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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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之兄，看来为了你的女婿你是亲自上阵了啊。”徐堪哈哈笑了两声，随即神色一正：“不瞒你说，我是确实已经尽力了。
我承认你女婿仗打得好，大长了我国民政府志气，让倭寇丢盔弃甲，不敢正视泱泱中华，可是，不光是一个第三战区在打仗啊。
到处都在伸手问我要军粮，这其中的苦衷想来你比我更加深刻了解。我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凭空变出粮食来。
咱们是老朋友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军粮司、民食司的司长，为了这已经被我骂得是狗血淋头，对我那是牢骚满腹。
政府为了解决军队吃饭问题，那是煞费苦心。除了追究战时哄抬米价者，还将四川、湖南、江西列为全国三个甲等粮政局，全力加以控管。
另外，除了对供输军粮的农民予以叙奖，还对农民强制征粮，这些都是为了解决问题。
可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咱们别的不说，就光说你女婿指挥的第三战区，一个安庆之战就集中了一百多万大军。
再算上保安部队、协同部队等等，不下一百五十万人啊，这每天就得消耗多少粮食？除了恒渊自行解决一部分，其余的都得找我伸手要啊。
为了打好安庆之战，恒渊那是直接向总裁负责的，没钱，问总裁要，没粮，问总裁要，可总裁到后来，还不是问我们这些下面人要？
安庆之战最紧张的时候，也是我最困难的时候，那段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被总裁叫去好一顿训斥，我也不怕你笑话，有几次啊，我还真不想干了。
外人看着咱们风光，政府部长，那是一品大员，可这其中的艰辛有谁知道？”
孔祥熙叹息了一声，他说的的确都是实话，他们这些当官的当真是外表风光，可要一旦出了事情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可亭，这些我都知道，可第三战区真的不能再等了，听说有些部队因为军粮无法接济，已经被迫用野菜和着粥了，连精锐部队一天也从四顿减少为了两顿……”
“表面现象，表面现象。”徐堪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道：“庸之兄，我可听说你女婿那可真的富的流油啊。”
孔祥熙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徐堪笑了一下：“我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你女婿那是拿着白花花的大米、白面，不当回事的给那些平头百姓，都是整车整车的糟践啊。”
孔祥熙皱了下眉头，这事他前几天也的确听说过，也为此在心里责备过女婿，可现在当着外人的面又得维护着女婿：“这些都是夸大其词，是有过那么几次，拿粮食赈济灾民，可那些都是灾民，恒渊又是湖北省的主席，份内之事不得不如此啊。”
“赈济灾民情有可原，可有一些事情……”徐堪的眼神里颇有一些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个亲戚在总裁身边，前几天有人密报，郑永拿出大量物资，卖给了新四军……”
看到孔祥熙打了个哆嗦，徐堪的声音愈发低沉下来：“本来倒卖点物资，那是常有的事，可你把东西卖给了新四军，万一总裁震怒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不可能，不可能，恒渊不会做那么糊涂的事，一定有人在那诬告！”孔祥熙定了定神，阴沉着脸色恶狠狠地说道：“那是有些人看到恒渊战功卓著，心里妒忌，这才无中生有，编造出了这些故事。这是要置恒渊于死地，用心狠毒！”
“不管是不是真的，无风不起浪啊。”徐堪看了一眼外面，说道：“还有件事，前段时候你在香港，可能还没有听说过，第三战区的一个军官，为了点什么小事情，居然跑到滇军一个师长家里自杀。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听说是什么青年军官卫士团做的，你知道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什么吗？听说是把恒渊当成了唯一效忠对象。”
孔祥熙面色有些发白，这事实在太大了。
说什么郑永私自和新四军勾结，倒卖军粮，这还可以说是诬陷，自己有办法周旋，可一个只对郑永效忠的组织，那是总裁绝对不能容忍的。
谣言编造得再厉害，只怕也不会编造出这样的故事。
“这些我也都是听我那亲戚说的，具体怎么处置那还得靠总裁的意思。”徐堪安慰了一下，沉吟了会说道：“至于粮食方面问题，我总会想着办法优先考虑郑永那的，毕竟那是才打了空前大捷的地方，恒渊又是总裁最信任的将军，何况，还是总裁的外甥女婿。”
孔祥熙谢了几句，不过一颗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
……
“雨农，你对这两件事情怎么看啊？”
听到总裁问话，戴笠急忙说道：“关于第一件事，属下认为绝对没有可能。郑永上次支援武器给新四军，第一时间就向校长汇报过了。
况且属下安插在第三战区的人，返回的消息，第三战区自身粮食都不够，更加不用说卖给什么新四军了，所以在这一点上，属下认为完全是在造谣，根本不足以信。”
稍稍停顿了下，看了一眼蒋介石又说道：“不过发放军粮给百姓倒是有的，而且还是郑永亲自抓的这件事情……”
“这是为政府在争取人心，是好事情。”蒋介石点了点头，大为感慨地说道：“军人不光要会打仗，还要学会为政府分忧。在这一点之上，恒渊做得比咱们很多政府官员都要好得多。
咱们有的官员啊，看到铁公鸡都恨不得挖下些铁屑来，从来不为政府着想，如果人人都想恒渊一样我就高枕无忧了！”
戴笠悄悄笑了一下，总之在总裁眼里，不管郑永做了什么，那都是好的。
“说说第二件事。”蒋介石随即说道。
“是。”戴笠应了一声：“那个自杀的军官叫蔡纪舒，是郑永所属的警卫师的，自杀的原因和他说的一样，是为了帮滇军八十一师四八六团中校团长何守为团长讨还一个公道。
这件事情上余鹤庆的确有错，但蔡纪舒用的办法的确激进了些，可以确定的是郑永之前一点也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
“都是青年军官卫士团做的。”蒋介石帮他说了下去：“一群年轻的，不懂事的军官，盲目崇拜，自以为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给他们的崇拜对象增添麻烦。”
戴笠沉默在了那里，校长早就已经知道了。
“那些个人啊，冲动，年轻人一贯的毛病，头脑一昏就不计后果，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完全不为自己的长官着想。”
蒋介石好像是在责备，但话里并没有过多的生气：“不过总算还好，他们还没有反对我这个总裁，没有反对政府，不然的话，我直接给恒渊下达一道命令，立刻取缔了这个组织……”
“国家只有在总裁的领导下才能强大！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领袖！国家万岁！民族万岁！青年军官卫士团万岁！总裁万岁！”
戴笠忽然想到了在下面人送上来的报告中，那个自杀军官所喊的口号。
“国家只有在总裁的领导下才能强大！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领袖！”
这句话里的“总裁、领袖”，说的是校长吗？戴笠猛然想到。
但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恒渊的脑子还是清楚的，这是我上午才收到的东西。”
说着，蒋介石把一份文件推到了戴笠面前。
“郑永对青年军官卫士团讲话原稿”，标题上这么写着，其中有几句话，都被蒋介石在下面华上了红线：“……我很尊重蔡纪舒的举动，但我反对这样的举动。国家培养你们，需要花费多大精力？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从黄埔出来的，就这么死了你们认为值得吗……
现在外面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说这事是我指使的，我也不想分辨，如果能保住你们，那些脏水都往我一个人身上泼好了……
记得我的话，我们的国家只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中正先生，我们的国家只有一个政府，那就是国民政府，任何企图颠覆的人都将是我的敌人……”
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更是被校长打了着重的记号。
“我们的国家只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中正先生……”
戴笠在心里笑了一下，郑永真的非常聪明。
可是又猛然想到，这份演讲自己都还没有，校长，又是从哪里先得到的？
在郑永的身边，一定还有校长的人。
不光仅仅是这演讲稿，也许还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所根本不知道的。
郑永也不知道，除非他是真正的无限效忠校长，否则，有任何的不轨举动，一定都会被校长提前知道，郑永或者正在一条钢丝之上跳舞……
第六百三十二章 部署
就在戴笠胡思乱想的时候，蒋介石忽然说道：
“雨农，有很多事情我们仅仅听到汇报，是远远不够的，那样我们就是任人摆布的泥偶，所以，我准备让你去一下郑永那里。”
“校长的意思是？”
“去弄清楚在郑永那究竟发生了什么，恒渊的真实态度是什么。”蒋介石沉默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很多事情还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好，记得随时向我汇报，我想起来了，你和恒渊的私人感情非常的好……”
“请校长放心，戴笠只知效忠校长，效忠党国，任何的私人感情都无法替代！”戴笠吓了一大跳，赶紧说道。
蒋介石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这个部下，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也有不少人在自己面前说过他的坏话，但这个部下对于自己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
仅仅在这一点上，戴笠和自己的另一名部下郑永是非常想像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郑永还是太年轻了，很容易受到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要把他按照自己设计好的道路走下去，将来才可堪大用。
只是，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弟子亲戚能够按照自己设计的道路走下去吗……
……
戴笠的突然到来，让郑永有些吃惊。
之前自己也已经预料到了重庆方面一定会派人来调查自杀事件，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派来的人居然会是戴笠。
自己和戴笠的关系，只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可是校长偏偏就派来了这个人，除了校长认为戴笠的忠诚毫无问题之外，只怕校长能够确定，即将戴笠真的想帮郑永在这个情况下也绝对没有胆量。
校长已经把明确的信息传达给了戴笠：我把权利给了你，我信任你，但我知道一切事情，我掌握着一切，你的任何举动，随时随地都会传到我的这里……
就是那么简单的道理，戴笠一定会懂的。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戴笠更加适合这个职位了。
“欢迎，雨农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郑永满面春风的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戴笠的手，就好像两个刎颈之交的老朋友一样，把戴笠接了进来：“你说说你，来之前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也好派人去接你，弄得我现在一点准备也都没有。”
“恒渊，实在太客气了。”戴笠坐了下来，也是笑嘻嘻地说道：“我也全刚接到的命令，一个小时之后就出发了。”
随后跟随戴笠一起来的毛人凤走了进来，问候了一声郑永，很自觉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声地走了出去。
“这次来的匆忙，临时从重庆带了一些土特产给你，恒渊，千万不要见怪。”戴笠点了点墙角的那些东西，说道：“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大概也瞒不过你。”
郑永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稍稍沉吟了下：“不错，自从自杀事件发生之后，我就已经预料到校长会派人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把豫东兄千里迢迢的给调来了。”
“咱们都在校长手下，有些事情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得不做，恒渊千万见谅。”戴笠一副非常坦然的样子，镇静平和地说道：“这次事情的确闹腾得有些大了，校长非常重视，所以把我给调来了，我想，我和你的关系校长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把我调来恒渊心里想来比我更加清楚。”
郑永淡淡笑了一下：“用好朋友来调查好朋友。”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戴笠微微点了点头，捧起茶水喝了一口：“校长的用人高明之处正是在于细小的地方，所以我这次非拿个满意的答案回去。”
郑永的神色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淡然：“放心，我保证我的战区，哪里都是为你敞开，你想到哪里，绝对没有人会阻拦的。”
“有恒渊这一句话，兄弟我就放心了。”戴笠看起来非常释然，微微笑着说道：“恒渊，那个自杀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郑永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能有什么？不过是一帮不懂事的孩子，在那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某些方面还真不能怪他们，我这可不是在为他们袒护。
雨农，有些事情还是手下留情些吧，这些人冲动，考虑问题不经过大脑，但对国家还是忠贞不二，我在这里先为他们求个情了。”
戴笠微微点点头：“放心，校长在我来之前也是这个意思，只要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总是不太会追究下去，好歹有个结果，也就能向大家做个交代了。”
郑永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其实自己心里也知道戴笠这次来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戴笠这次来究竟是为了调查自杀，还是为了调查自己，如果是前者的话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时罗鱼勐走了进来，见到戴笠，问了声好，戴笠随后站了起来：“罗大局长来了，一定是有要紧事，戴笠身子有些困顿，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送了戴笠，罗鱼勐把两封信递给了郑永：“哥，重庆方面来的基建急件。”
一封是黄雨欣写的，郑永拆开了信件：“……十万火急，重庆方面多有诽谤你者。
已经有人联合上书，多言你滥用职权，倒卖军粮给新四军等等，此种言论甚嚣尘上，已经传到总裁耳中，千万小心。
此外，还有人诬陷你种种不堪言论，信中诉说不甚方便，我意于近日前来面谈。
夫人前些日子找我面谈过，此前夫人前去安庆劳军，多蒙你的照顾，又见安庆军民万众一心，共抗倭寇，甚觉心中欣慰，因此多有说你赞美之词。
我已将那些诬陷转告夫人，夫人甚是气愤，话里意思是要追查到底，看看源头出在哪里，此为我们利好消息，可以稍觉得宽慰……
你才经过安庆大战，身子想来劳累，千万注意身体，不要过度操劳。
我在重庆一切都好，勿念……”
后面都是一些私人问候，郑永只草草浏览了下。
另外一封是自己的老丈人孔祥熙来的，上面写道：“做事甚为糊涂，完全不去考虑后果。
将军粮分发百姓，尚且情有可原，与新四军交往，是为何故？蒋素来最深恶痛绝此事，千万小心从事。
此番派遣戴笠前来，经过远非如此简单。
此人坚韧卓绝，唯蒋马首是瞻，千万不可为其表面现象迷惑，此人一来，必想方设法得到需要之情报，绝不会因为私交而不顾公事。
此人羽翼颇多，你之战区亦多有军统党羽。
若其无甚收获，则可以作罢；若得到不利于你消息，则大事休矣。这等状况当真发生，此人绝对不能容他活着离开……”
郑永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等状况当真发生，此人绝对不能容他活着离开……”
丈人的意思非常明显了，一旦被戴笠掌握到了什么不利自己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戴笠活着离开这里。
“哥。”罗鱼勐低声说道：“军统的人一来之后，戴笠和你在这闲扯，其他人可在咱们这到处转悠，已经有几个人被他们带去问话了。”
郑永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沉默在了那里。
军统的势力遍布天下，尤其是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已经彻底压倒了中统，但这其实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了。
军统的急速膨胀，蒋介石虽然很满意，但是蒋介石同时也感觉到，戴笠的军统组织发展得太快，势力也越来越大。军统远远超过中统。
军统的力量已由原来的纯粹特工组织渗透进军事、党务、政治、行政、经济文化、教育、警察、交通、财政、税务、外交、邮检、水路航运等各个要害部门，在国际上也很有影响。
军统不仅有自己的武装部队、交通警察部队，还能调动税警、缉私部队。
军统掌握的武装有几十万人，而且大都装备精良。军统组织严密，号令迅捷严明，其调动灵活迅速，火力装备之强，甚至已经超过不少正规军队。
戴笠在国民党中上下左右关系无所不至，还要问鼎海军，连蒋介石的警卫部队也由戴笠控制。早晚都会引起了蒋介石的戒备和警惕。
当然，这只是很快就会发生的事情，但现在自己有没有办法利用这个机会，来缓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呢？
郑永陷入沉思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打断了自己的思路，郑永抬头说道：“暂时不要去管他们，他们想去哪里查，就让他们去哪里查，非但不要去管，还要大力协助，一定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没有任何私心。”
罗鱼勐一一点头应了，不过郑永的真实目的他还是没有猜到。
“但是，一定要给我严密监视，他们所有的一切行动，都要随时向我汇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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