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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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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掌柜慌得站了起来,如果他走了,这染坊也就真的要倒了,“三两五就三两五,你说了就算。”
  张师傅嘴角海浮起得意的笑,拍拍陆掌柜的肩膀,“掌柜的,我们哥俩的感情有什么好说的,别人就是堆一座金山在我面前,我也不能撇开你啊。”说完哼着十八摸的小调走了。
  陆掌柜无奈的重叹了口气,“唉!”这么一来,还不如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收了摊子,去临村买染料去了。
  千喜依在门框上望了又望,“娘,爹怎么还不回来?”
  陆氏也凑到门边来向外张望,天空已挂起了夜暮,也是焦急,“你爹中午说过,要去马家村买染料,不过都这时辰了,也早该回来了,该不是被人拖住了脚吧。”
  赫子佩担了水回来,看着门口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母女俩,“爹还没回来?”
  “就是没有回来,真要急死人了。”千喜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父亲老实,从来不随便贪别家的饭菜,也不喝酒,这哪能被拖住什么脚?
  “我出去找找看。”赫子佩琢磨着,可别是遇上了狼,将水倒进水缸,冲屋里唤了声,“根儿,跟我一起去。”
  程根在里面应着跑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陆氏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只是得了个急,索性回屋做着针线。
  千喜在门口来回转悠,反复扭着已经发白的手指。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腿也转得酸软了,正要回房陪母亲,赫子佩和程根一左一右的扶着脸色煞白的陆掌柜回来了。
  “爹!”千喜惊扑了上去,视线落在陆掌柜血肉模糊的腿上,心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爹,你这是怎么了?”
  陆掌柜的虚弱的睁开眼,无力的扬了扬手。
  “爹遇到狼了,逃跑的时候踩空了,摔到涯下面,跌伤了腿。”赫子佩轻轻推了推千喜,“别挡着。”
  陆氏从里面奔出来,“相公!”还没看到陆掌柜的伤,泪就已经先流下来了,全没了主意。
  “根儿,让千喜扶着爹,你快去请大夫。”赫子佩将陆掌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使劲拽了拽,另一只手扶紧了他的腰,尽量让陆掌柜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
  送走了大夫,陆掌柜靠坐在床上叹气。
  陆氏给他挟着被角,“大夫都说了,这骨头也就是错了点位,只要安心养着,过两三个月就能下床。”
  陆掌柜的看了妻子一眼,“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你别为摊子上的事烦心,我不是还有我和子佩哥吗?另外跑腿卖力的事,不是还有根儿吗?您就安心养着吧。”
  “是啊,你就放心吧,这不还有我和根儿帮着千喜吗?”赫子佩去倒了碗茶递给际掌柜,“大夫也说了,爹这伤全在养,只要养得好,恢复起来才快。”
  陆掌柜看了看千喜,又再看了看赫子佩,心里定了些,没刚才慌乱了,喝了大半碗茶水,“可是还有一件难事。”
  “有什么难事?爹尽管说出来,大家想想主意。”千喜接过陆掌柜手里的茶碗,将茶角泼到门外。
  “就是这买染料的事,我们家的染料都在马家村买,马掌柜念着我们生意不容易,这半个月才结一次账,可是这个马掌柜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了我,才给赊帐,换个人只怕就不成了。我们家这生意,不赊账,根本就转不过来。”
  千喜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跟爹去过几回马家村,马掌柜的也认得我,我去跟他好好说说,以后由我来买染料,应该说的通。”
  “可是这马家村来回两个多时辰,那些染料又重,你一个姑娘家……”陆氏坐在床边上忧心重重。
  “我担心的不就是这个么。”
  “爹,你别担心,我陪着千喜去拿染料。”赫子佩想着,等过些日子马掌柜认得他了,也就不用千喜跑这趟远路了。
  “可是你又是摊子上的事,回来还要染布,这能行吗?”他这一倒下,哪儿也少不了子佩的事,想想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还只有十五岁。
  “行,没问题,根儿现在也能染了,这染料也不用天天拿,隔三差五的才去一回,哪能抽不出这点时间。”
  “以前没他们俩,我们也过了,这多了两个人手,难道还过不出来了不成?爹,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养伤吧。”
  千喜依在床边百般劝慰,陆掌柜才宽了心,又将张师傅涨月钱的事说了。
  陆氏心里就揪得难受了,叹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他怎么就这样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陆掌柜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以前就想着考功名,没跟着爹好好学手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倒是千喜想得开,笑笑道:“涨了就涨了吧,这以前不也这么过了。”说着又转身打趣赫子佩,“子佩哥见了那些婶子叔的,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让他在嘴皮上再加二斤蜜,这一两把银子不就回来了吗。”
  赫子佩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哪能象你说的。”
  陆氏这才被逗笑,“这丫头,也不跟着你子佩哥好好学着点,就知道欺负人家。”


第006章 自当家
更新时间2009…11…29 18:30:35  字数:2263

 千喜整理着今天收来的布料,一块布一块布的对仔细对照着做下的标记,是哪家的布,要染什么颜色。
  赫子佩笑着送走了一个妇人,将手里的绸子递给千喜,“李家婶子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染大红色。”
  千喜接了过去,也仔细的写上了‘李家婶子,大红’。
  赫子佩看了看旁边木板上堆得高高一叠布料,“那些都记清楚了吧?”
  “你就放心吧,全记得清清楚楚的,错不了。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以后你自己来写。”千喜白了他一眼,这啥事,他都要操个心。
  “嘿嘿……放心,放心,我也就是问问。”他被千喜一瞪眼,马上服了软。在客人面前,他油嘴滑舌,能把哭的人说笑了,转眼又能把笑的人说哭。可一到了千喜这儿,就什么也不灵了,只得个傻笑。
  他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街上稀疏的几个来往行人,“也差不多到打烊的时候了,我出去会儿,一会儿来接你。”
  “你要去哪儿?”千喜追在后面问。
  “我去捡担柴。”赫子佩从桌角抽了条麻绳就走。
  “家里柴不是还多吗?”
  “我算着郑老爹家的柴不多了,明天根儿给他送染好的布去,顺便给他带些柴。”他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今天收的布多,你等我回来再收摊,别逞能闪了腰。”
  “知道了。”
  赫子佩见她答应了,才转身走了。
  千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等赫子佩回来,收了摊,回了家,听陆氏在厨房喊,“千喜,刚才鸡在窝里叫得厉害,你去看看,该是下了蛋了。”
  千喜应着,蹲在了鸡窝前面,伸手进去摸了摸,乐了,居然有两个蛋。
  掏了出来,走进厨房,将其中一个握在手里藏在袖子里,将另一个递给陆氏。
  陆氏正在给张师傅做饭,“刚才张师傅还说要喝两杯,我正愁没东西给他下酒呢。”拿了个碗,砸了能鸡蛋,麻利的搅动。
  千喜见瞒过了,还有一个鸡蛋的事,眼角带笑,“我去看爹去。”
  “都累了这一天了,去休息会儿吧。”
  “碍。”千喜应着一溜烟出了厨房,先将鸡蛋藏了,才去了陆掌柜的房间。
  晚上,千喜抓住端了洗脚水从张师傅房里出来的根儿,“子佩哥呢?”
  程根向房里弩了弩嘴,“在里面给张师傅捏膀子呢。”
  千喜拉下了脸,“累不死他。”在铺子上忙了一天,回来又染了几缸的布,这会儿还要服侍那老东西。
  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里张望。
  赫子佩正笑着给张师傅捏着肩膀,“师傅你真是神人,难怪谁都夸你手艺好,染出的料子光鲜。”
  张师傅被他这么一捧,有点飘飘然了,“是吗?都有谁夸我?”
  “周家的媳妇,沈家的嫂子,肖家的婶子,哎哟,这可多去了,哪能说得完。”
  张师傅脸上的横肉全舒展开了,笑得眯缝上了眼,“我能有这么神吗?”
  “当然有了,就拿今天的那块红绸子说吧,刚才我还在担心呢,那水都不烫,那绸子怎么染得上,可是那绸子一下水,就上色了。”
  “你懂啥,这种绸子,那水一烫,就皱了,色也就变了,这水温只能掐到……”张师傅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住了口,转头看赫子佩,见他只是笑口盈盈的给自己捏着膀子,没有别的神情,才放了心。
  等张师傅转开了头,赫子佩抬起头看见门缝里向他招手的千喜。
  不露痕迹的又给张师傅捏了几下,见他有了睡意,才道:“师傅,这天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张师傅闭着眼,点了点头,扬了扬手,示意他出去。
  赫子佩放轻了脚步,出了屋,掩上门,拉着千喜远离了张师傅的住处,才小声问千喜,“有事?”
  “你也不嫌累,累了一天了,还巴巴的来服侍他。”千喜拉起袖子,拭着他额头的汗,撅着小嘴,瞪着他,但看着他脸上的倦容,又不忍心再骂。
  “嘿嘿,这不难得收一回绸子吗?”赫子佩看着她绢美的面容,心里暖暖的,一身的疲惫顿时减轻了不少。
  “问到了?”
  赫子佩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千喜意会了,轻笑着,“你真行。”
  “嘿嘿!爹娘都睡下了?”他望了望陆掌柜的房门,“爹的腿今天痛得厉害吗?”
  “爹说好了不少,不大痛了。”
  “那就好,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千喜点了点头,将煮熟的鸡蛋塞到他手里。
  赫子佩看着手里还有余温的鸡蛋,“你有吃吗?”
  “我吃了,这是给你的。”千喜垂下眼帘,不让他看到她撒谎时眼里的慌乱。
  “娘知道吗?”
  “娘知道了,这还不到了老东西肚子里了,让你吃就吃,哪来这么多废话。”千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身回屋了。
  直到千喜进了屋,赫子佩才笑着用大拇指轻轻抚着手里的鸡蛋。
  进了屋,剥了蛋壳,放在鼻子闻了闻,吞了口口水,拍醒睡得正香的程根,把鸡蛋递给他,“给。”
  程根睡眼朦胧的眼,瞬间睁开,“哪来的?”
  “千喜给的。”
  “你给了我,你自己呢?”
  “我吃过了,这是你的。”
  程根这才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咬了一口,一想,不对。刚才还看到千喜呢,如果是给自己的,刚才就该给了,抬起头看向赫子佩。
  “好吃吧?”赫子佩,看他吃的高兴,打心里高兴。
  “好吃,不过子佩跟我一块吃,就更好吃。”说着,将手里的大半个鸡蛋递到他嘴边。
  “我吃过了,你吃吧。”赫子佩不舍得吃。
  “你骗我呢,刚才千喜姐问你在哪儿,还是我给她说的,你在师傅那儿。”
  赫子佩知道瞒不过去,坐到床边,“你正身体呢,该补补。”
  “你不是也在长身体吗,而且你每天没黑没白的累,更该补补,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程根硬是把鸡蛋放在他嘴边,赌着气。
  赫子佩也知道程根的性子有多倔,只得道:“好,好,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程根这才又高兴了,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那大半个鸡蛋吃了。舔着唇回味无穷,“能再有一个,多好。”
  赫子佩拍了下他的头,“美得你,睡吧。”
  程根滑躺下去,侧身看着在身边躺下的赫子佩,“子佩哥,你天天这么累招来的生意,可挣的钱全进了师傅的口袋,我们饭都吃不饱。”
  “睡着,相信我,以后会好的。”
  “嗯,我信呢。”程根又舔了舔唇,心满意足的睡了。
  赫子佩却睁大着眼,把手枕在脑后,不知想着什么。


第007章 两小无猜
更新时间2009…11…30 18:25:31  字数:2017

 千喜看着眼前的小河沟,揉着已经走得酸痛的膝盖,秀眉拧在了一块,“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涨水了,刚才还能看到垫脚石。”
  赫子佩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地方可以垫脚,要过小河,只能趟着水过了。放下手里的染料袋子,脱掉鞋子,挽高裤脚,微蹲下身,对身边的千喜道:“上来,我背你过去。”
  “我自己能趟过去。”千喜弯下身,脱了鞋子,脱下袜子,纤细白嫩的小脚上起了好几处水泡,泡得老高。踩在鹅卵石上,水泡顿时崩破了一个,疼得她吸了口冷气。
  赫子佩看着她脚上的水泡,心痛了,一个姑娘家走了这许久的路,真难为了她,拦住正要下水的她,“雪水化了不久,这水凉,你踩这冷水,别落下什么病根来,快上来。”
  “你趟不是也凉吗?”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哪来这么多磨蹭,叫你上来就上来。”
  千喜脚上也实在痛,又经不住他催促,伏上了他还略显单薄的后背。
  赫子佩将自己的鞋子递给她拿着,站直了身,将她往上耸了耸,找到最佳的位置,拧起地上的染料袋子,小心的摸下了小河沟。
  小河沟的水虽然不太深,但也没过了膝盖,有点刺骨的寒冷。
  过了河他也不把她放下来。
  “子佩哥,你放我下来,抹干了脚,把鞋穿上,别受了凉。”
  “这点凉,哪能就凉了我了,爹娘没收下我之前,下大雪,也只有那么一条破单裤,那才叫冷呢。”子佩又将千喜往上耸了耸,“碍,话说回来,如果那晚没你给我的那个红薯,我可能还挨不到你下门板。”
  “你还记着呢?”
  “怎么能不记着?我得记一辈子呢。俗语有说,受人点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
  千喜咬着唇瓣,抿嘴笑了,“那你也放我下来,你也走了这许久的路了,也累了。”
  “不累,你脚上全是泡,也走不快,回去晚了,娘又该担心了。”赫子佩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没入西山,更加紧了步子,免得等天黑透了,在前面林子里遇上狼。
  “子佩哥,你说咱爹的腿真能好吗?”在医学并不很发达的古代,再加上又是偏远的小镇,也没什么好大夫,这伤筋动骨,也实在不是小病。
  “准能好。”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爹是好人,还得等着赶明享我的福呢,这腿怎么能不好。”
  “你这是什么歪道理,再说了,爹以后也是跟着我的,怎么能享你的福。”
  “嘿嘿……我说享我的福就会享我的福。”赫子佩傻傻的笑着。
  千喜虽然觉得他的话纯粹没有依据,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明儿,我也帮你一起染布吧。”
  “你又不会,染啥布。”
  “不会可以学啊,我学会了,多个人手,你和根儿也能轻松些。”自从有了赫子佩和程根,张师傅月钱虽然涨了,但却做起了甩手师傅,每天关了门调好了色,余下的重活全丢给赫子佩和程根。
  陆掌柜伤了腿,他又要去摊铺上接生意,回了家又要染布,里里外外的忙,没有片刻的空闲。虽然程根帮着跑腿送料子,但大大小小的事,始终是离不得他。
  别看他随时乐呵呵的,千喜暗暗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是咬紧牙关硬撑着呢。
  “那些全是粗重活,一个女孩家,学那些做什么,有我和根儿足够了。”
  大男人主义,千喜撅着小嘴,小声嘀咕。
  “你说啥?”他没能听清楚,侧过脸来问,残余的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一层金光,越发显得俊郎。
  “没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千喜知道他虽然好脾性,但认定的事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不让她学,就不会让她动手。
  春去秋来,转眼一年过去了。
  大和染坊的生意在赫子佩和千喜的张罗下红火起来了,凑了钱盘下了隔壁家快要倒闭的染坊商铺,自己捣鼓着粉了墙,又将原来的旧家俱重新漆了遍。那破旧的小铺居然被他们焕然一新了。
  这一有了门面,来往的客人也就更多了,虽然对对面‘福通染坊’的生意影响并不太大,但王掌柜心里已经不大痛快了,对着‘大和染坊’的方向呸了一口,“这咸鱼还会翻身了,我到要看看这上了岸的鱼还能蹦多高。”
  虽然赫子佩早就打好了主意,和卖染料的马掌柜熟络了,就不让千喜跑步遭罪了,但不让她再跑的话,却一直没肯说出口。不知咋的,就是喜欢陪着她走这段路,听她在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东道西。
  仍然每次都是自过那条小河沟开始,就背着她回家。
  有一次千喜问他,“子佩哥,你背着我不重吗?”
  “重。”
  “重,你还背?”
  “习惯了。”
  千喜伏在他肩膀上,低声的问,“那以后,我老了,你还背我吗?”
  “背,背到我背不动为止。”赫子佩心里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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