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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他对梁眉跟程曦是一样的。
　　　　最近这两年，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自己，那失落才让秦思铭晓得，他对梁眉是不一样的。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有什么用，晚了…”秦思铭喃喃自语。
　　　　这话让程曦欣慰，她的苦心总算是没有白费。
　　　　“不晚不晚，一点都不晚。”程曦起身，顺道拖着秦思铭走向门边，“思铭哥，我像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你快去找梁眉吧，刚刚那小伙子，只是我找来的托儿，刺激你的。”
　　　　秦思铭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程曦，好一会儿才问，“你说，刚刚…只是你们做的戏？”
　　　　“昂。”程曦点头。
　　　　这话说完，秦思铭脸色更加阴沉了。
　　　　良久，他才吼了一声，“程曦，你到底是有多闲！”
　　　　“无聊！”
　　　　程曦被秦思铭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得慌了神，再一看，梁眉已经站到身后。
　　　　秦思铭也看了看梁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走出了院子，尔后，引擎声响起。
　　　　梁眉转眼就哭了，虽然脸上在笑。
　　　　她张了张嘴，没出声，但程曦晓得她说得是，谢谢你。
　　　　梁眉也走了。
　　　　之后，程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默默地抹着泪，薄言安静地坐到她身边，程曦靠上他肩头。
　　　　不一会儿，泪水就湿透了他衬衣。
　　　　“没关系的，程曦。”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程曦委屈地哭出了声，转过身子，满满地抱住了薄言，“可是，我还是错了。”
　　　　薄言温柔地摸着她的长发，想安慰，又觉得不用。
　　　　他的姑娘这么聪明善良，能想通的。
　　　　
　　　　☆、第28章　chapter28

再接到秦思铭的电话是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早上。
　　　　当时程曦正枕在薄先生腿上边吃薯片边写剧本，薄言正看书，时不时张下嘴，接过程曦递过来的高热量淀粉类膨化食物。
　　　　嗯，味道不错。
　　　　不过，比起食物，薄言更好奇程曦是怎么做到边进食边工作的，还有，编剧到底是一份怎样复杂高深的工作，可能让一个看起来很正常地姑娘，时而大笑，时而皱眉，时而呢喃，时而悲伤…
　　　　如同一个没吃药的神经病一般…
　　　　他不歧视神经病，但他关爱自己女朋友。
　　　　出于好奇，薄言瞅了瞅程曦电脑屏幕，剧本已经写到了40集，大概内容是说女主人公订婚后被公司派往了海南，当地领导对女主格外关照。男女主一言不合互不理睬，眼看要分道扬镳，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能分道扬镳…
　　　　在薄言看来，这一集里的男女主人公对话幼稚肉麻，配角形象浮于表面，故事结构简单粗糙，逻辑也经不起推敲…
　　　　可这些观点和建议能在程曦跟前阐述吗？显然，不能。
　　　　所以，他只是‘啧’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
　　　　程曦听了之后，迅速地合拢双臂，死死地捂住了电脑，一脸警觉地瞪着薄言，“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剧本！你打算剽窃我的劳动成果吗？不行，这是我的心血之作！色/诱我也不行！”
　　　　薄言有种想一脚把程曦踢下去的冲动。
　　　　很快，薄言就心想事成了…
　　　　程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她伸手够了够，短了。这时候，正常人会起身吧，可程曦没有，她只是嘟起了嘴。
　　　　薄言觉得很萌很可爱。
　　　　当然，也客观地认知到了某个事实，那就是，他女朋友，有点懒…
　　　　程曦生了会儿气，吩咐薄言拽着她，并再度朝手机迈进。这一次，有了强大后盾，程曦碰到了手机，正要到手，肚子上的电脑往下一滑。
　　　　“啊，薄言快拿一下我的电脑。”
　　　　薄言闻言，灵敏快速地hlod住了即将落地的电脑，这当然是件好事，只不过…
　　　　程曦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屁股开花。
　　　　空气凝结三秒。
　　　　程曦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薄言，薄言放了电脑，赶紧起身要抱，程曦愤怒地推开了。
　　　　“薄大哥，你觉得电脑比我重要些吗？”
　　　　这是什么傻问题？看着程曦圆溜溜地蓄满委屈的眼睛，薄言是又心疼又想笑，最后还是弯腰伸手，强势地将程曦抱上了沙发，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
　　　　“有没有哪里疼？”薄言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程曦此刻完全不想理人。
　　　　什么男朋友！差评！
　　　　秦思铭电话又打了过来，程曦迅速地接了，聊了几句后，脸色才松缓了一些。
　　　　挂了电话，程曦抱着电脑就要走。
　　　　薄言问，“去哪儿？”
　　　　程曦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去找个关心我的人！”
　　　　薄言一听，拉住程曦手，微微收力，程曦便跌到了他怀里。薄言脸色有些不大好，冷冷地说，“谁不关心你？要是你电脑摔坏了，你确定不会冲我发脾气？”
　　　　好像是那么回事，电脑多娇贵，哪像她皮糙肉厚的…
　　　　程曦对了对手指，然后拉了拉薄言衬衣，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薄大哥。”
　　　　薄言不做声。
　　　　程曦又喊了一声，薄言还是不做声，程曦干脆亲了亲他额头，眼睛，然后嘴唇…
　　　　之后，也不用再多说什么，情人之间相视一笑，就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
　　　　约定的时间只差15分钟的时候，程曦才终于下定决心出发，出发前，程曦跟薄言老实交代了出门原因。
　　　　早前那场车祸，对方要求程曦签字，承诺所有赔偿都已结算完毕。
　　　　程曦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不过难得秦律师肯见她，自然是要去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在程曦的描述里，那个女司机似乎不太好说话，薄言担心程曦吃亏。
　　　　“放心，有思铭哥呢！”程曦摆了摆手，想想又觉得不妥，忙换了一套说辞，“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去研究院开会么？有时间？”
　　　　没时间是真的。
　　　　程曦觉得他多余也是真的…
　　　　薄言斜了斜眼睛，不过，他也得承认，在法律方面，他的确不如秦思铭…他得接受这个现实。
　　　　“那我先去了？”程曦嘴里问着，一条腿已经伸出大门。
　　　　傻！
　　　　薄言亲了亲她额头，说了一声，‘开车小心点’便放行了。
　　　　关上门，薄言摸了摸自己嘴唇。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腻乎，但是…感觉还不错。
　　　　程曦准点到达约定地点，对方跟秦思铭早早地就到了，两人叫了一壶茶，相谈甚欢。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的？程曦有点纳闷。
　　　　不过也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思铭哥代为出面索赔的，他性子好，两个人相熟也不奇怪。
　　　　那女人今天打扮得倒是中规中矩的，一袭碎花v领吊带长裙，配小针织衫，漂亮优雅。
　　　　程曦喊了一声，“秦律师。”
　　　　“程小姐，你可真是准时，我们已经等你半个小时了。”见着程曦，薄沁蕊眼神瞬间傲慢了起来。
　　　　她眼里的程曦跟个无赖没什么两样。
　　　　“这位女士，如果准时也是过错，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了。”程曦笑着说。
　　　　落座后，秦思铭知道两人看彼此都不太顺眼，便迅速地拿出了那份证明文件，逐条解释。
　　　　看到薄沁蕊的名字是，程曦心头一阵疙瘩。
　　　　这年头，姓薄的很常见吗？再瞟了瞟对面的女人…嗯，还好还好，眉眼气质没有一样是跟相似的，应当纯属巧合…
　　　　只是…
　　　　这个薄沁蕊，为什么全程都在盯着秦大哥看？
　　　　“咳咳。”程曦咳嗽一声，问道，“我想知道这份文件跟之前的交通处理切结书有什么区别。”
　　　　秦思铭要解释，薄沁蕊抿了口茶，刺了一句，“这不是为了防止某些人事后耍赖吗？”
　　　　程曦内心只想撕了这份破协议，脸上却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转问秦思铭，“秦律师，请问在法律上，我有必要签这份协议吗？”
　　　　秦思铭晓得薄沁蕊心眼不坏，只是有些娇纵，碰上程曦，也算是火星撞地球了。
　　　　他摇了摇头。
　　　　薄沁蕊有片刻失望，不过调整及时。
　　　　“不签就算了，反正有秦律师这么公正的人见证，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一出，程曦还能有什么猜不到的？
　　　　秦思铭是她的律师，她凭什么能这么安心，不是心存爱慕鬼都不信。
　　　　她方才拒绝签字，薄沁蕊脸色没有半分不满，可见，今天这杯茶，估计也是为了思铭哥，整出来的幺蛾子。
　　　　嗬！
　　　　敢动她闺蜜男人的歪念头！
　　　　“如果您要找他当见证，恐怕要失望了，他当然只会站在我这边儿。”程曦想也没想，直接挽上了秦思铭手臂，状似亲密，“思铭哥，我有点饿了，待会去二食堂吃梅菜扣肉饼好么？姑姑想吃了。”
　　　　秦思铭低头瞧了瞧程曦，颇有些无奈。
　　　　她的那些小心思，他懂。
　　　　“好。”
　　　　薄沁蕊登时黑脸。
　　　　偏偏程曦还要补上一句，“薄女士要一起去吗？”
　　　　之后，薄沁蕊没说几句话就走了，离开之前，深深地看了程曦一眼。程曦还十分白莲地拉着秦思铭一起挥手作别…
　　　　薄沁蕊走后，程曦坐到了秦思铭对面的座位上，狐疑地看着他，而秦思铭则淡然自若地喝茶。
　　　　“秦大哥，你不会不知道这个薄沁蕊对你有意思吧？”程曦憋不住，问了一句。
　　　　秦思铭茶杯一放，反问，“是你以妹妹的身份问我，还是作为梁眉朋友问我？”
　　　　程曦瞬间哑言。
　　　　从小，思铭哥就把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照顾，而自己呢…在他跟梁眉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梁眉。她逼他做出选择，让他退无可退…
　　　　这么一想，思铭哥会心寒是应该的。
　　　　“对不起，思铭哥。”程曦看着他，小小声道歉。
　　　　秦思铭也看着她，绷着了几分钟的脸，忽地笑了笑。
　　　　笑了，程曦就安心了。
　　　　“小曦，其实我应该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意识到自己对梁眉的感情，你是给我勇气。”秦思铭说。
　　　　程曦稍微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像发现了大新闻一样，内心充满激动。
　　　　“你的意思是…你们…”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
　　　　那晚，秦思铭负气离去，却最终折返，在路边，他看到了一个人游荡的梁眉。
　　　　他走到梁眉身边，看到了她满面的泪痕，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绝望，那一刻，他心里的不忍不舍，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梁眉问他，“秦大哥，你喜欢我吗？”
　　　　没有任何犹豫，他将梁眉紧紧地拥入怀中，一言不发，一切却尽在不言中。
　　　　他喜欢她，不把她当成妹妹的朋友，而是当成自己心爱的女人。
　　　　第二天，梁眉要去程家谢媒，被秦思铭拦住了，他一本正经儿地告诉梁眉，程曦做事从来没轻没重的，连他的玩笑也敢开，得让她吃一些苦头，梁眉这才作罢。
　　　　程曦听完，忍不住觑了秦思铭一眼，心想着律师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心机重，还爱计较。
　　　　不过，最让她伤心的是梁眉，亏自己为了她两肋插刀，她倒好，有了男人，反过来插她两刀…
　　　　友谊的小船看来是没法儿入港了！
　　　　从茶馆出来，程曦顺便去电视台一趟，回来的时候，日头以西。
　　　　程家在左，程曦方向盘打右。
　　　　到薄言工作的研究所前方时，程曦停车。
　　　　
　　　　☆、第29章　chapter29

程曦等了一个小时，薄言才跟一漂亮女孩从院里走过来。那女孩程曦认识，上次聚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名字好像是叫叶什么来着？
　　　　好吧，其实程曦记得很清楚，她叫叶蓉，是薄言研究小组里唯一的小师妹。
　　　　对每个疑似情敌的女人，程曦都很敏感。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不想再被撬一次墙角…
　　　　程曦下车走到门口，看到两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人，也是上次见过的。
　　　　“薄言，前面那个是不是你女朋友？”丘伟扶了扶眼睛，半笑着说。
　　　　原本在给叶蓉解释课题的薄言抬头，程曦穿着一袭红裙，温文尔雅地站在夕阳里，笑靥如花。
　　　　逆光，让薄言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程曦笔下描述的，为之倾倒是怎样一种感觉了…
　　　　回过神来的薄言摘下门卡扔给了赵云行，自己从正门小跑了出来，额头上有薄汗却不带喘，到底是常年运动的人。
　　　　“你怎么过来了？”薄言问。
　　　　“去了趟电视台，反正近，就想着跟你一起回家。”程曦笑着说。
　　　　看着程曦被晒得红扑扑的小脸，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这会人多…薄言问，“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等，也没打电话？”
　　　　白白的日头等了一小时，开着空调车里也够热的。
　　　　不过，有他一句带着埋怨的关心，再加上那微微攒起的眉头，够了。
　　　　“没等多久哩。”程曦摇了摇头，撅着嘴低声告状，“保安大叔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
　　　　程曦话还没说话，薄言已经拉着她的手去了门卫处，有了中年大叔亲切的喊了声薄帅哥，薄言指了指程曦，淡定地说，“李队长，这是我家属。”
　　　　程曦登时愣了一愣。
　　　　家属？
　　　　不是女朋友吗？
　　　　她刚刚问过保安，他们说是家属跟职工才让进，她也是一时犯轴，脑子没转弯，这才被挡在了外头。
　　　　幸好没转弯！
　　　　程曦抬头看着薄言，他下巴的线条锋利凛冽，英气十足。
　　　　队长笑呵呵的抬了抬手，“知道了，知道了，小姑娘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薄大帅哥媳妇儿。”
　　　　程曦被一句‘媳妇儿’羞红了脸，忙拉了拉薄言，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心理素质忒好！
　　　　程曦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麻烦了，李叔叔。”
　　　　程曦声音甜甜的，李队长一高兴，豪爽地又一吼，“薄帅哥，你媳妇儿长得漂亮，还这么有礼貌，你太有福气了！”
　　　　一边打卡的薄言同事们，听到李队长爽朗的声音，纷纷瞧了过来。
　　　　丘伟一眼看到程曦，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哟，这不是弟妹吗？怎么，来接薄博士下班了？”
　　　　程曦乖巧，喊了一声，“丘师兄。”又给其他几个打了招呼。
　　　　她听到叶蓉嘟囔了一句，不过不重要…
　　　　“我说薄言怎么老不参加聚会了，原来是佳人有约。”丘伟怪颠地说了程曦一句，“弟妹啊，你可不能管得太严了啊。”
　　　　这罪名可真是冤枉了，她可是从来不管薄言的。
　　　　最多就是发发短信，打打电话问回不回家吃饭而已…
　　　　“这样，既然家属也来了，薄言，今天去酒吧，你说什么也得去。”丘伟说。
　　　　薄言无可无不可地低头问了问程曦，“去吗？”
　　　　那温柔地语气眼神，引得一众科研宅男们直呼‘妻管严’。
　　　　程曦对酒吧吵吵闹闹地气氛并不十分热衷，不过，她得为薄言着想。他们做科研，虽然不用频繁社交应酬，基本的交际还是应该有的。
　　　　何况，薄大哥待人本就淡淡的。
　　　　“嗯，反正晚上也没事儿，就去玩玩呗！”
　　　　程曦眉眼弯弯的，很好看。
　　　　薄言笑了笑，“好，那就去吧。”说完，牵着程曦就往外走。
　　　　丘伟看着两人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句，“我有点后悔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他们去虐狗？”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薄言不厚道地笑了笑。
　　　　薄言上了车，程曦开车。
　　　　上次程曦车祸，薄言心底总是怀疑程曦技术不佳，今天一看，才晓得自己原是小看了她。她开车的动作娴熟老辣，起码有七八年的驾龄。
　　　　开着车的程曦，让薄言想到了潇洒一词。
　　　　红灯，程曦无聊地拿粉嫩的指甲瞧着方向盘，一扭头，发现薄言正看着她。
　　　　“薄帅哥，你看着我做什么？”程曦学着李队长的东北语音笑着问了一句。
　　　　“程曦，你的嘴唇很好看。”薄言说。
　　　　“哈？”
　　　　没反映过来时，薄言倾身，吻住了她漂亮的唇峰。
　　　　……
　　　　一行人去双桂楼海吃了一顿，要去结账时，叶蓉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程曦姐连我们院里院草都拔了，该请客吧？”
　　　　叶蓉只是让程曦出出丑，却没想到程曦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是当然了。”
　　　　双桂楼消费不低，更别提叶蓉还特意点了鲍鱼跟燕窝盅…丘伟尴尬地看了叶蓉一眼，转向程曦，“不用不用，哪能让弟妹破费。”
　　　　“没关系的。”程曦已经招呼来服务员，账单一眼没看，直接签了单。
　　　　再看薄言，也是一脸自然地喝着茶，叶蓉有些闷闷地。
　　　　出了双桂楼，大伙去了酒吧。
　　　　事实证明，程曦跟薄言参加聚会确确实实就是来秀恩爱的，大伙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只有他俩，窝在小角落里，偶尔程曦会笑着说上几句话，矜贵冷清男人难得地露出一丝丝微笑，或应上两句，或拍拍程曦脑袋。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总觉得他们在虐狗。
　　　　舞池里乐声雷动，dj领舞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气氛惹得组里好几个男士跃跃欲试，程曦也有些痒痒，她低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