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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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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笑了一下:“正是,我略为化装了一下,又回到了现场,冒充记者,看到宝田管事正对高田警官指手画脚,在讲述我推张强下楼的事,可是仪器和耳筒却不在,我以为警方收起来了,可是稍一打听,就知道警方也没有发现。”

我道:“在你离开之后,警方到达之前,被人取走了。”

白素道:“当然是这样,这个人是谁?”

我连想也没想:“尾杉三郎。”

白素“嗯”地一声:“当时我也这样想,所以我才去见尾杉的情妇,想知道尾杉究竟在哪里,不得要领之后,我想尾杉可能在精神病院,于是──”

我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于是你大闹银座,装疯入院。”

白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的,我在把那个护士长注射了麻醉针之后,就进入了尾杉的房间──”

白素轻而易举地弄开了病房的锁,她注意到,门上的小监视窗,从里面被遮住,看不到里面情形,所以她十分小心,一拉开门,立时闪身进去,作了应付突袭的准备。

可是病房内却没有甚么异动,她看到有一个人,背向著外,躺在床上。白素向前走去,故意弄出脚步声来,床上那个人一动也不动。白素一直来到床边,定了定神:“尾杉先生,你好。”

床上那个人略为震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白素看过尾杉三郎的相片,她一看就可以肯定,床上那人正是他,只不过看来比较瘦削。

尾杉看到白素,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慢慢坐起身来:“你来得真快。”

他恶狠狠盯著白素,转过身去,一下子将一张毛毯拉开,毛毯下正是那具仪器。

她料得没有错,那具仪器到了尾杉的手中,那自然是白素逃走时,他趁人不觉,在混乱中取回来的。

张强坠楼时,尾杉一定也在酒店中。那么,张强的发生意外,是不是和他有关?

白素一想到这里,一股怒意陡然升起,她踏前一步,已经准备把尾杉拉过来,先给他吃一点小苦头,再逼问他究竟是在捣甚么鬼。

可是,就在这时,尾杉已迅速地按下或转动那具仪器上的一些掣钮。白素也看到,那具仪器接上了电源,白素略停了一停,想看看他究竟想干甚么。

然而,就在那一停之间,白素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白素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喘起气来。

我忙问道:“怎么样?甚么不对头?”

白素蹩著眉:“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可是当时的经历,我却记得十分清楚,就像那是真事。”

我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突然之间,产生了幻觉?”

白素道:“我不能肯定,你听我说。”

她在讲了这句话之后,又顿了一顿,才道:“当时,突然之间,我的眼睛,就出现了一大片怪异之极的色彩。那色彩,绝不是实际上所能看到的,我像是一下子跌进了一个包罗了世界上所有颜色的万花筒之中,同时,我还感到那万花筒在旋转。我不能肯定我是不是叫喊了起来。”

我忙道:“那一定是尾杉这家伙,趁你不觉,向你喷射了强烈的麻醉剂。”

白素道:“当然不是,有麻醉剂喷向我,我事先应该有感觉,但这种情形,突如其来,当时,我双手挥舞著,只想把那团色彩挥开,可是色彩却还在迅速地变幻,接著,色彩破裂了,自破裂的色彩之中,冒出了一个极可怕的怪物。”

我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心中在想:这种情形,倒像是和吸了大麻,或是吞食了迷幻药之后的情形相类似。

白素的气息变得急促:“那怪物的样子,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那是一只似蛾非蛾的东西,可是所有花纹斑点,全是一个人的脸,是尾杉的脸,在狞笑,再接著,所有的脸都向我飞过来,我赶不开它们,它们把我包围住了。”

我大声道:“那当然是幻觉!”

白素闭上眼一会,又睁了开来,现出惊怖的神情──要白素现出这样的神情,那绝不是简单的事。

我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白素道:“事后,我也想到,那可能是幻觉,但是幻觉怎会那么实在?我甚至可以感到,那些脸撞在我的身上,有一种冰冷之感。”

我道:“你并没有受伤,是不是?”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一下子甚么都不见了,我还在病房之中,但是病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自己,不,当我挥动著手的时候,低下头来的时候,我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身子,这只是一霎间的事,然后,你出现了,你奔过来,尾杉也突然出现了,我看到尾杉在逃,你把他抓起来。”

我闷哼了一声:“绝对是幻觉,那时候,我多半在飞机上。”

白素望了我一会,才沉声道:“我真的看到的,看得清清楚楚,你把尾杉抓起来,再摔下去,然后,用重手法砍他的后颈,他中了你一掌的神情,清楚得就在眼前,我真是看到的。”她一再强调,“真是看到的”,那使我感到一股寒意。

我心跳不由自主加剧:“那情形,就像酒店管事和两个女工,看到你推张强下去一样。”

白素隔了片刻,才道:“其实,尾杉也有他取死之道。”

我几乎直跳了起来:“你在胡说八道些甚么。”

和白素在一起多年,我几乎从来也没有对她这样嚷叫过,但这时,我却忍不住大声叫嚷,因为看她的样子,像是真以为我打死了尾杉三郎!

白素对我的嚷叫,沉默了片刻,才现出十分苦涩的神情,缓缓地道:“你不能怪我,任何人,对于……亲眼看到的事,又清楚知道不是在做梦,总……总以为那是事实!”

我握著拳,又放了开来,再握上,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可是其间有一些我们不明白的事在。那三个酒店员工,亲眼看到你推张强下楼,但事实上,你并没有那样做。”

白素呆了片刻,才叹了一声:“那么,尾杉三郎现在在甚么地方呢?”

我又吃了一惊:“甚么?你没有继续追踪他?”

白素向我望了一下,神情更加苦涩:“你听我说下去,当时,我看到你一掌砍在他颈骨之上,我还听得他颈骨折断的声音,我看到他的头,软垂了下来,你转过身,向我望来,我忙道:‘你快走,这里的事,让我来处理好了。’你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病房。”

我也只好苦笑著:“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会离开。”

白素没有表示甚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打断她的话头:“你走了之后,我把尾杉搬上了床,拉起毯子来盖住他,他显然已经死了。我转身,再去找那副仪器时,却已经不见,我只好也离开了医院。”

我十分肯定地道:“这一切,实际上,都未曾发生过,只不过是你以为发生过。”

白素抿著嘴,不出声。她十分理智,可是这时,也显然受著极度困扰,不是身受者,实在是很难了解:连亲眼看到、亲身经历过的事,如果都“未曾发生过”,那么,甚么才是真正发生过的?

这样的疑问,两千两百多年之前,庄周先生就曾不止一次提出,他甚至问到了他的一生,究竟是一只蝴蝶的幻觉呢?还是蝴蝶的一生,是他幻觉,他终于未能肯定。

为甚么庄子不用其他的生命来怀疑,而用了蝴蝶?蝴蝶和蛾,不正是同类的生命么?

我越想越乱,我知道,这时候,我的思绪乱不要紧,但是决不能让白素的思绪乱下去。

所以我用十分肯定的声音道:“你一定要弄清楚,那一段经历,是你的脑部受了某种干扰之后的结果,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白素又呆了片刻:“太真实了,真是太真实了。”

我苦笑著,又发急:“你可以当作这是你在被催眠下发生的事。”

白素道:“不对,那是真正发生过的。”

我叹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说明,急得满头是汗,白素反倒安静了下来:“我知道自从我眼前看到奇异的色彩,一直到后来发觉我自己在街头上,其间一切,我以为发生过的事,全是幻觉。”

我松了一口气:“对。”

白素睁大了眼睛:“那么,在这一段时间内,实在发生了甚么事呢?”

我道:“那要问尾杉三郎这……家伙才知道。你说甚么?后来你发觉自己在街上?”

白素缓缓地道:“是的,我记得在病房之中,找了又找,找不到那具仪器,心想不如把你找来,我们一起寻找,就离开了医院。那一段时间,我记忆之中,比较模糊。等有记忆时,我在街头,有两个警员,正以十分怀疑的眼光看著我。”

我失声道:“天,你是受通缉的啊!”

白素摊了摊手:“是啊,所以我一看到警员注意我,立即转身就走。我没有地方好去,想起曾在芳子的记事簿中,看到过一个地址,我找来,就是弥子的住所。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联络,就只好仍然打电话回去,希望你听到。”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安慰著她,因为白素从来也未曾如此慌乱过:“好了,一切全过去了。”

白素也吁了一口气:“不,尾杉还在,还有他的那个仪器,还有我的凶嫌,还有许多事。”

我“哼”地一声:“凭我们两个人的本事,那怕尾杉躲到天上去,也可以把他找出来。”

白素却仍然叹著:“找出他来之后──”

我知道白素的心意,是说就算我们找到了尾杉,如果再发生如同在精神病院病房中的情形,那只有使得事情更混乱。

所以,我想了一想:“尾杉未必见得有甚么特别,我看一切全是那具仪器在作怪,只要我们把他和那具仪器隔离──”

白素一扬手:“对。”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甚么似的,突然蹙住了眉,不再说下去。

我道:“我们已经有了对付尾杉的方法,还有甚么担心的?”

白素仍在想著,过了一会,她才道:“我不是担心,我是在想一些事……我感到所有……不可解释的事,都可以用一条线穿起来。”

白素的话,深得我心,我也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可是感觉却还十分模糊,我正在思索著,所以我对白素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同时作了一个手势,表示我也想到了一些头绪,正在作进一步的思索。

白素没有再说甚么,我们两人,各想各的,过了大约三五分钟,我和她陡然异口同声,叫了起来:“那个蛾类研究所。”

我和白素,都想到了安普蛾类研究所。

我抢著说:“安普蛾类研究所,看起来和所有的事全没关连,但是事实上,却正是问题的中心。”

白素立时道:“是,一切全从那里开始。”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让我先来归纳一下,你来作补充。”

白素一面答应著,一面拿过了纸和笔来。我道:“第一件事,研究所中,有一个姓洪的人,他看到了不存在的东西,一只飞蛾。”

白素记了下来。我又道:“第二,陈岛是研究所的主持人,他和尾杉是中学同学,曾在好几年之前,和尾杉提及过他所作的研究,告诉尾杉,在理论上,要知道他人在想甚么,是有可能的。”

白素“嗯”地一声,补充道:“对陈岛而言,这是他作为科学家的假设,他正朝著这个方向作研究。可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尾杉听了之后,一直在想著可以知道他人思想的好处,于是他就展开了行动。他十分卑鄙,而且他的知识,也不足以从事那么复杂的科学研究,所以他就──”

我立时接了上去,和白素一起思索复杂的问题,真是无上的乐趣,我想到甚么,她也想到甚么,配合得再好也没有。

我道:“所以他就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花钱向研究所的人员,购买研究的成果。”

白素点头,一面记著,一面道:“我在尾杉住所见到的那两个人,就是被尾杉收卖的人,他们送资料来给尾杉,已不止一次。”

我道:“还有那具仪器,一定也从那两个人手中来的,尾杉自己造不出这样的东西,外间也未必见得有得卖这样的东西。”

白素把我的话写了下来之后,眉心打著结:“我们的推测,到这里要触礁了。”

我不服气:“触甚么礁?”

白素道:“如果再分析下去,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尾杉在有了那些资料之后,通过那具仪器,他似乎掌握了一种力量,真的可以知道他人在想些甚么。”

我苦笑了一下:“听起来全然不之后理,可是……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而且……我们的礁石,好像还不止这一块?”

白素道:“是啊,尾杉不但有知道他人想甚么的力量,而且还明显地可以用那具仪器,去干扰他人脑部活动──”

白素讲到这里,我陡地闪过了一个想法,忙叫道:“等一等。”

白素不再出声,我不由自主,敲著自己的头,想把刹那间捕捉到的想法具体化起来,我只花了短短的时间,就高兴地叫了起来:“那具仪器!不是尾杉利用了那具仪器,而是那具仪器本身。”

白素一时之间,未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急急解释著“你和张强,研究那具仪器,发生了甚么事?”

白素道:“张强穿破了窗子跳下去,而另外有三个人,却‘看’到他是被我推下去的。”

我大声道:“那时,尾杉可能也在酒店,但是他绝未操纵那仪器!那仪器有一种力量,能使人产生幻觉,如果配上耳筒,直接刺激脑部,幻觉就可能更加强烈,张强就是因为产生了极度的幻觉,才有反常行动。而三个酒店职工,也因为脑部活动受干扰,所以才‘看’到了你在推张强。”

白素默然片刻,从她的神情上,我知道她已经同意了我的分析。

但是,她却极度茫然:“张强在那一霎间,产生了甚么幻觉呢?”

我苦笑了一下:“张强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知道。或许,他感到自己会飞了,可以穿窗而出,在空中自由飞翔,所以才……”想起了张强的死,我心中一阵难过,停了一下,才又道:“这种情形,曾在服食过量的迷幻药的人身上发生过。”

白素苦笑了一下:“我忽然有一个极其怪异的想法──真是太怪异了。”

我摊手:“怪异到了甚么程度?”

白素望著我:“我想,张强可能觉得自己是一只蛾,蛾喜欢向著光亮飞扑,所以,他就扑向窗子,结果他就──他就──”

白素没有再说下去,她的想法,真是怪异透顶,但是谁又能肯定那不是事实?

我和白素都静了片刻,我才道:“总之,那具仪器和尾杉获得的资料,有一定的神异力量,可以干涉人类脑部活动。”

白素“嗯”地一声:“我们可以继续下去:这种力量,有时帮助了尾杉在棋赛中获胜。”

我用力挥了一下手:“所以,尾杉把这种力量,我相信他其实也不是太能顺利地掌握这种力量,当作自己最大的秘密,而倒霉的时造旨人,却开玩笑地把它写了出来。”

白素苦笑:“真是倒霉,时造全然不知道这些事,尾杉一发急,就要杀时造,逼得时造离开日本,时造不能在镜中看到自己,自然也是脑部活动受干扰的结果,干扰的来源相同。”

我接著道:“时造倒也十分聪明,他由尾杉的行动上,联想到尾杉真可能有妖异的力量,所以他把这一切,告诉了张强──”

讲到这里,我陡然停止,白素也没有接口,因为张强在知道之后,就来找我,以后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了。

我叹了一声:“最大的问题是在于:何以那具仪器,会有这样的力量。”

白素沉声道:“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可以回答──”

我陡地叫了起来:“陈岛。”

陈岛是研究所的主持人,只要我们的推测不错,那具仪器来自研究所,那么,这个问题也只有陈岛可以回答。

而且,在飞机上,和陈岛交谈,他一直要我到他的研究所去看看,看甚么呢?他又说不上来。是不是在他的研究所中,正有著一些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我不禁大是懊丧,陈岛在东京,可是他在东京哪里呢?他当然会住酒店,但是会在哪一家?我竟然没有问他要联络的方法,就和他分了手。

白素看出了我的懊丧,她道:“不要紧,就算在这里找不到陈岛,他不是还要去接那个姓洪的研究员出院么?我们可以立即和梁医生联络,叫她留住陈岛,我们赶回去见他。”

我连连点头,伸手去拿电话,我的手还未曾碰到电话,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我呆了一呆,这里是弥子的住所,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要是她的男朋友打来的话,我接听电话,可能会引起误会。

所以我侧了侧身,让白素去接电话,白素拿起了电话来,才“喂”了一声,对方讲话十分大声,连在旁边的我,也可以听到,话筒中传出了一个女的声音:“是白小姐吗?我是弥子啊。”

白素答应了一声,弥子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有没有听收音机?”

白素呆了一下,显然不知道弥子这样说是甚么意思,她回答:“没有啊,甚么事?”

弥子道:“我刚才听收音机的新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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