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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清莲-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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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缓缓地坐下,幽声道:“你坐吧。”
美云默默地坐下,等待着安王开口。她知道,才送走客人,安王便直奔自己的房间,是有话要说,通常这种情况,美云都不会贸然提及,而是,让安王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默然片刻,安王低沉道:“他让你想起了祉莲是吗?”
美云长叹一声:“太像了——”
“是……”安王颤声,只吐出一个字,心底忽地一酸,半晌都没有言语。
“他,是沐广驰的儿子?”美云说得很慢,慢得就好像每个字都比平时说话的节奏长了半拍。
“是……”安王怅然地,低下头去。
美云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安王,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道:“也是,祉莲的么?”
安王定定地看了美云一眼,微颦着眉毛,没有回答。
“祉莲,还活着?”美云瑟瑟的话语,发抖。
安王沉默着,没有回答。祉莲还活着吗?不,他不知道,没有答案。可是他希望,祉莲还活着,他是多么希望还能再跟她重逢啊,告诉她,他答应她的,他都做到了。用十八年的考验来收回她的心,他能做到吗?能得,一定能的!
美云静静地看着安王,他的脸上,是平静,可是平静之下,还有那深埋的冷凛,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他了。即便是分离了十八年,他依然不会放弃;即便祉莲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他依然不会放弃;即便,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他知道祉莲回来只有痛苦而没有快乐,他也不会放弃。她从来都不怀疑他对祉莲的爱,是特别的,深刻的,植入了骨髓的,每一天都流动在血液里,就像那石上的雕刻,历经千年风霜,都不会被抚平,可是,他却从来都不会因为祉莲不爱而退缩,不会因为祉莲不需要而撒手,他爱的,就一定要得到,而且是彻彻底底地得到……
美云感到心痛丝丝地揪扯起来,她惶然间意识到,祉莲的幸福,将跟十九年前一样,在安王的跟前戛然止步。他是王,沐广驰有再高的地位,也不可能跟他抗衡。
祉莲,可怜的祉莲,终究还是逃不过……
美云徐徐地起身,抬步,走到安王跟前,轻轻地跪下。
安王漠然地,注视着她。
“放手吧,王爷。”美云抬起眼帘,直视着王爷,低沉道:“你就当她死了吧,你就当,世上,再也没有祉莲这个人吧……”
安王的眼睛里厉光顿现,他微微地觑了一下眼睛,冷冷地哼了一声,瓮声道:“十八年前,离开百洲,独留下她,你是有心要放她一马?”
美云一怔,脸色煞白,低下头去,却沉声道:“是。”
“你好大的胆子!”安王猛地低喝一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美云再次抬起头来,一反往日的温顺,无惧地看着安王,坦然道:“当日她不肯走,正如你所说,我是能想出很多办法,可以带了她走,比如绑了,比如喂蒙汗药……可是,我没有,我就是希望她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王府,过她自己想要的、自由的生活……”
“自由的生活,就是跟沐广驰在一起,是吗?”安王低低地咆哮一声。
“是!”美云骤声道:“她不属于你!”
安王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杯子,一把就甩了过来,正好打在美云的肩膀上,茶水飞溅,美云的下颌上沾满了茶水,而茶杯,也滚落在她膝盖边的地毯上,晃了晃,停住了,张着白白的碗口,撩散了茶叶,狼藉了美云的一身。
美云微微地颤抖着,不再说话。
在一阵令人窒息又恐惧的沉默中,安王说话了:“你居然敢顶撞我?你不想做王妃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个府里,可以让我容忍顶撞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祉莲!”安王狠声道:“只要祉莲没死,我一定要她回来!”
“十八年来,我一直心有怀疑,只是料想你不敢,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想到,真的如我怀疑的这样,是你,故意让祉莲留下……”安王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的故意,我就不用折回去找她,就不会耽误过渡的时间,就不会碰上沐广驰,祉莲就不会死!我和她,就不会分离!”
“我对她的爱触到了你的痛处是吧?你就是容不下一个我真正爱的女人是吧?”安王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的温良恭顺都是假的!为了争风吃醋,你连这么歹毒阴狠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枉我信任你这么多年!只当是没有感情,还有亲情,但是这一笔,就可以将你在王府这么多年的辛劳一笔勾销!”
不爱就是不爱,这么多年的低眉顺眼,换来的,还是一腔冷血。美云此刻,寒心之至,多年的积郁陡然间爆发了,她大声地反驳道:“我争风吃醋?你爱过的女人,娶进府里的女人还少吗?哪一个,不是我亲自打点的?你有问过我心里的感受吗?”
“你需要有感受吗?”安王争锋相对地反诘:“你有了王妃的位置,你有了儿子,你儿子还是世子,你们赵家,也得到了不少荫萌,这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
美云双眼一眨,一行清泪,顺着鼻子留下来:“我想要的,跟祉莲想要的,是一样的……”
“我生在赵家,没有选择,所以,我只能认命……你说得对,我已经得到了很多,就不该还有什么感受……”美云泣声道:“所以,我才会可怜祉莲,因为,祉莲,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感受……”
“王爷,都已经这样了,过去了,忘记吧,放手吧,”美云跪着,移到了安王的脚前,抱住他的腿,哭泣着恳求道:“她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她要的,你给不了,她爱的,也不是你……放过她吧……”
安王沉默许久,才翁声道:“这府里的夫人,可以说,我都爱,也可以说,我都不爱……”
“我爱的,只有祉莲。”他幽声道。
“真是这样的么?”美云凄然一笑:“为何每一个夫人新进府的时候,你都招呼我额外关照?想必你的爱,就是图个新鲜,过后,也就淡了……这对每个夫人,都是一样的罢……在我们的眼里,你的特例,就是风向标,初始有,慢慢就没了……”
“祉莲不一样。”安王一字一顿地纠正。
“那你给过她什么?”美云复又落泪:“你说你爱,你的爱,究竟在哪里?你娶了一个又一个,特例许了一回又一回,她呢,只能默默地看着……你想驯服她,想把她变成我这样,变成其他的夫人那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变了之后,还是她么?你还会爱她么?”
“我承认我自私,可是,我爱她。”安王低声道:“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嗤!”美云冷笑一声:“永远?你的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是怎么进门的?哪里有什么永远?你从来都不检讨一下,是怎么失去她的么?”
安王一怔。他不得不承认,美云的话,刺中了他的痛处,这也正是他多年无法释怀的死结。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满是寒意和绝然的话语“你是个骗子……我恨你……”
祉莲——
安王骤然间心痛难持,他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胸口。
“我不怕你误会我阴狠善妒,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我也麻木了……”美云缓缓地低下头去,话轻如絮:“只是祉莲,算了吧,王爷,尚且不说你唤不回她的心,那沐广驰,那沐清尘,以后将如何自处?”
安王深吸一口气,黯然地,用手撑住了额头,沉默片刻之后,他轻轻地拨开了美云的手,站起身,缓缓地朝外走去,低沉道:“如果祉莲还活着,我一定要她回来。如果她不肯,我就让她做王妃。如果她还是不高兴,我就遣散所有的夫人。”
安王静静地停下了脚步,如果,爱一定要倾尽所有,才能证明,那,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因为,我已经错过了十八年,不能再错过下半辈子。
他沉声道:“如果,清尘是我的儿子,那就一定会成为安王世子。”
第72章 禅师指路见无字墓碑 (上)
归真寺。
了因刚刚教练完拳脚,就在众武僧休息的当口,一个沙弥匆匆过来告之:“了因师父,赵刺竹将军想见您。”
了因想了想,将斜挂的僧袍理正,便走了出去。
甬道处,只见一魁梧背影。了因笑道:“赵将军,怎么清尘没有一同前来啊?”
刺竹笑笑,恭声道:“沐将军还在寺中么?”
“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说是明天大军就要开拔,要回去准备东西。”了因呵呵地笑着,开玩笑:“他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来,这是赶趟呢?”
刺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默然片刻,又是躬身一拱手:“了因师父,我带有安王密信,能否面见净空大师?”
了因为难道:“师父已经在后山面壁多年,辟谷也又一年多了,诸等人等都是不见的……”
刺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甘心地问:“那沐广驰来了,他也没见?”
了因点点头:“广驰也象你这般不甘心,在后山喊了许久,师父明明是听见了,却始终不答。广驰等了两日,眼见无望,这才走了。”
他看了刺竹一会,忽然说:“也许,清尘来了,或者,安王亲自来,他会见一见。”
“为何?”刺竹纳闷地脱口而出。
了因微笑着回答:“清尘么,是师父最喜欢的孩子……至于安王,他毕竟是个王爷,归真寺,也是皇家寺院,见是必须的。”
“那……”刺竹不想就这么放弃,他说:“我带着安王密信,难道,不可以视同为安王亲临?”
了因淡然道:“若是人来,还有见面之情,不可退却。只是一封信,那么贫僧也可以转呈。”
“师父所言极是,”刺竹沮丧道:“不必了,见不到净空大师,信也就无用了……”他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信来,拆开,将信笺递给了因。
了因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希望净空大师回答刺竹几个问题。他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归还了信笺。
刺竹黯然地低下头去,一拱手:“多谢师父了。”起步欲走。
“将军留步。”了因跟在身后,低声道:“佛语,禅机自在心,无须多问。”
刺竹缓缓地转过头:“我并非为问禅机而来。”
“何谓禅机?”了因微笑道:“所有事,一切因,一切果。”
“那就是我无知了,还请大师不要见笑。”刺竹无奈地笑笑:“既然问不到,我也就打算回转了。”
了因也笑了:“安王麾下的将军,可都比淮王帐下的好应付啊。”看着刺竹诧异,便补充道:“淮王帐下的将军,多数跋扈难缠。”
刺竹点点头,又是一拱手,示意告辞。
这又一抬步,了因又叫了起来:“将军留步。”
刺竹只得,再次转过身来,面朝了因。
了因笑道:“你无功而返,不怕安王责罚?”
刺竹摇摇头,闷声道:“安王通情达理,事出有由,不会责罚,只是我心里,觉得有愧与安王,也羞于无法尽职。”
了因颔首:“赏罚分明,良将也;扪心自省,正人也。”
刺竹一拱手,扯起马缰,转身起步。
“将军留步。”了因又一次喊道。
刺竹无法,转过身来,看着了因,笑道:“师父想留我用斋饭?”
了因笑而不语。
“我倒是想吃斋,”刺竹说:“可惜,我是个军人,满手血腥,进佛堂都怕冒犯呢……”
“吃斋只是一个形式,”了因幽声道:“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往的业债,都可以消弭。”
刺竹长长地吁了口气:“谢大师指点。”
了因看着刺竹,轻声道:“将军面色晦暗,心事沉重,不知,可否告知一二,看贫僧能否帮上忙?”
“此事关系重大,不好言说。”刺竹讪讪道:“这也正是我想面见净空大师的原因所在。”
“原来你的心思,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职责……”了因仰天大笑:“将军知否,贫僧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你留步,是为何?”
刺竹一怔,躬身道:“小将愚钝,请师父指教。”
了因沉吟良久,问道:“贫僧可否解将军困惑?”
“贫僧虽不是高僧,可是佛法无边,你见不到师父净空,见贫僧也是有缘,贫僧若能解将军疑惑,也甚感荣幸啊。”了因说得真心诚意。
刺竹悠然一笑:“看来了因师父也是个性情中人……”
“呵呵,贫僧出家之前,也曾行走江湖数十年,直至看破红尘出家,也还兼带着些江湖习气,所以,师父安排贫僧管了惩戒院。”了因说:“你既是清尘带来的,就是清尘的朋友,而且,赵将军的做派,贫僧也略有所闻。实不相瞒,今日三叫留步,实则是想看看将军的为人,果然是忠厚宽和,所以,有心结交。”
“不知,贫僧是否,能让将军列为可信之人?”了因说完,翩然转身:“惜缘,尽心,不强求。”
刺竹一顿,赶紧跟上,急促道:“我当然是相信师父的。”
了因停下脚步,低声道:“你可以告诉安王,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该有的,自会有;要去的,留不住……”
刺竹一听,心底一沉,怔怔道:“师父,你其实早就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了因缓缓地垂下眼帘,怅声道:“孽……缘……”
这两字如同晴天惊雷,击破长空,就好像给刺竹那灰暗混沌的思维浇了一瓢凉水,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了因师父……”刺竹刚启唇,还未相问,了因已经给出了答案:“将军,顺小道过了后山,有一座消业峰,是归真寺的属地。半山腰有一冢,是块无字墓碑。逝者若是有灵,将军就能找到,看后,一切便知。”
了因缓缓地侧过身,看着刺竹,幽声道:“莫再相问,问也无益。将军自去寻找答案吧。”
“南无阿弥陀佛。”了因竖起手掌,满脸肃色,合眼,默念道:“南无阿弥陀佛——”
往下看看,朝上看看,刺竹估摸着,半山腰应该是到了,可他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没有路,到处是野草,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四下里都是坟。
这个消业峰,应该就是一座坟山。
对着太阳,抹抹额头上的汗,刺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漫无目的,这偌大的一个半山腰,要上哪里去找了因说的墓碑呢?这墓碑,又有怎样的蹊跷,能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山中林荫之下,有清风穿过,带来点点清凉,刺竹跨过一道沟坎,再抬步,忽地觉得有了些阻力,低头一看,一丛矮矮的荆棘挂住了裤子,他弯下腰,将荆棘拨开,就在起身一斜眼间,忽地看见右边,有一小块被平整过的土地。
这是座新坟?还是新近有人来修整过?
没来由地,忽然心跳加快,预感到真相,似乎触手可及。
紧走两步,绕过来,只一眼间,不由得又惊又喜。
眼前赫然立着的,真是一块无字的墓碑!
青石板的墓碑,平淡无奇,已经有些年月了,只是那墓碑的造型有些独特,上面是规矩的长方形,下面,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恍若这朵莲托着墓碑。
然后,莲花碑前,是一簇已经有些脱水发干了的荷花,寂静地躺在那儿。
这是谁的坟?
祉莲。除了祉莲,不应该再是别人。
刺竹的意识,直接地指向了祉莲。
谁会有一个这样精细别致的墓碑,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谁会在坟前放上她最爱的荷花?这不是巧合。
他缓缓地绕墓地走了一圈,细细查验了一番。这是一座老坟,至少在十年以上,但是,周边没有零乱的灌木,年年都有人修整,可见是多么的上心。
有人来过,会是谁呢?
刺竹灵光一闪,忽地想到,新近修整过?!时间,怎么跟沐广驰带在归真寺里的时间不谋而合?
来祭拜的人,莫不是沐广驰?!
这不完全是刺竹的直觉,严格来说应该是判断。时间,地点,特征,都吻合。了因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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